【华晨宇水仙文｜飒卷】《FALL》第三章 刺痛

尊重本人，

圈地自萌。

       线条流畅优美的加长版超跑在荒无人烟的大马路上飞驰而过，留下一串缭绕的尾气，香槟色的车身在阳光下闪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奢华光泽。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座硕大的废弃建筑前缓缓停下。建筑内钢筋横生，管道盘错，让人一眼望去便知这里以及这里的人，被遗弃的日子之久。

    “钥匙。”

    “咔嗒”一声，锁开了。通道的最深处，一排瘦削的身影跪在水泥地上，双手被反铐在背后，一滴汗珠裹着尘土污垢滑过黝黑的脸颊，顺着脖子淌进衣领。不远处的脚步声愈发清晰，此前神形各异的男子们都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因长时间跪地而早已麻木的双腿此时不住地颤抖。

    “想的怎么样了？”一声温润的嗓音在男子们身后响起，却宛如耳边惊雷。

    “飒……飒总！我知道错了！”“我愿誓死跟随飒总！”“没错，相比那无耻的男人飒总才是值得跟从的主子！”

    “晚了。”

       飒飒转过身，朝绒点点头。一支乌黑锃亮的手枪在无数双溢满惊恐与绝望的眼睛中被抽出。

       当我将全部的信任和曙光寄予你们，你们却毫不犹豫地把我推进深渊，去迎接那不足为道的荣誉与财富，我又何必给予你们从头再来的机会。

    “砰———”烈日当空，一个个曾经如此挺拔的身影倒在了阳光洒下的墙边。鲜血顺着尸体淌向四周，裹着尘土汇成一道道乌黑的细流。飒飒踏着这条被染得殷红的路，一步步走向门外的骄阳。

       不远处的草丛中，卷儿的眼中已然溢满了震惊，双腿不知颤抖成什么样子。而真正在他心底烙下深刻印记的，是飒飒迈出门外时，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

       夜晚。飒府。

       卷儿吃饱了闲来无事，在偌大的别墅里爬上爬下，东翻翻西找找。

       他其实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有吃有喝有玩，无人约束无人管教，想去哪去哪，这样难得的惬意，不甚妙哉？只是……只是那没心的华立风隔三差五就会狠狠地折磨他一次……每当想到这儿，卷儿的心底就会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也许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暖床”工具罢了。

    “公……公子，您慢点儿……”火助理上气不接下气地追着上窜下跳的卷儿。

    “诶？看我发现了什么！”卷儿兴奋地攥着一张刚从柜子里翻出的照片。照片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小男孩的脸上洋溢着快要淌出纸张的幸福与喜悦，女子的嘴角则挂着恬淡而优雅的微笑。

    “这是什么？”卷儿疑惑地看着手中已经泛黄的照片，正欲问问旁边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火助理。

    “放下。”

       饶是已经听惯了飒飒毫无感情的嗓音的卷儿，也不禁被这句话透出的无尽的冰冷吓得怔了怔。一抬眼，撞上了一束更是冷得让人心惊的目光。

    “不就是一张照片嘛……”

    “我说了放下！”

       卷儿从未见过这样的飒飒：双目赤红，歇斯底里。

    “放下就放下……”讪讪地放下了已经攥湿了的照片，卷儿嘟嚷着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一个木然的身影。

       他原本以为，他已经不痛了。

       十多年过去了，再深的伤也会渐渐结痂、愈合，可它非但没有愈合，反倒在心底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在某些万籁俱寂的时分仍隐隐作痛。

       飒飒恍惚地抚摸着这张不知尘封在心底多久的照片。无论如何，他也决不允许别人就这样闯进他内心深处那个最隐蔽的角落。

       可是。

       也许就连飒飒自己也不知道，就在他朝着卷儿失控怒吼的时候，他那冰冷了不知多久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明亮的光和炽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