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坠陨[2]

回到家后，飒将带回来的金毛清洗干净，“顺便”给自己“洗了个澡”。 飒一脸怨气地盯着在一旁悠闲看电视的金毛，“乐乐乐，你乐个毛球你乐，弄了我一身水你还好意思笑！再笑就把你送出去！” “哎，自作孽不可活，”飒叹了口气，“你老实在家待着，粮、水我都给你添好了，我去学校，晚上9:00回来。” 飒出门的时候，绒已经到教室自习了。 “飒同学跟着断老师可要好好学啊。”十拍了拍飒，满脸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会的。”飒陪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家伙，手劲怎么这么大啊？以后要离他远远的，这具驱壳可不撑他这么祸害。 看着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还傻乎乎地陪笑，在一旁默默旁观的断叹了口气：飒这样子在他们班估计是能引得不少人过分关注，更何况他那张脸也是祸国殃民。 “行了，你别嚯嚯这孩子了，”飒咳嗽的厉害，断看不下去了，“飒我就带走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哦…” 飒表面上一副“我很乖，不吃小孩儿”的样子，内心戏却十足：感谢断老师的救命之恩，感谢十主任的不杀之恩…话说，十怎么这么听断的话？俩人绝对有什么情况，等我和班上混熟了，我一定问个究竟，这个瓜不能不吃… “这是飒，从华京附高转过来的。” 一直低头做题的绒在听到“飒”的时候愣了一下，怀揣着期待与不安，抬头向讲台上看去。 在目光和绒触及时，飒露出一个“我很乖，不惹事”的人畜无害的笑容，“以后请多多包涵，”还乖巧地鞠了一躬。 “哇！华京附高诶！那得多厉害！” “嘁，华京附高怎么了？到了华延就是华延的人。” “飒好可爱…哎，你不会是嫉妒人家吧？” … “安静自习。”断不禁头疼，这群“小祖宗”什么时候能消停几天，接着指了指绒旁边的位置，“绒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置，飒你先去那坐，过两天再说；壳，待会儿带飒去教务处领校服和教材。” “好嘞！”壳的语气里充满了快乐。 飒将自己的斜挎包递给绒，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又见面啦，帮我放一下，谢谢！” 在去教务处的路上，壳跟飒喋喋不休讲了好多学校的事：什么华延和延京一直是死对头，什么绒是十从延京那挖过来的但是性格不合群，什么十在追断但是断不喜欢十之类的八卦。 果然，十和断之间绝对有情况，这个瓜吃的简直太顺心了！ “哦对，”路过三班的时候，壳一脸神秘，将声音压得更低，“前段时间三班的卷和别人起了争执，虽然他一向好脾气，但是监控室的视频回放了好几遍都像是卷的错，而且对方也一口咬定是卷的错。十主任因为这事都快愁秃了，虽然他本来就没头发，然后就只能让卷道歉，就这么把这事糊弄过去了。” “卷卷？”飒疑惑，卷？他也在？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事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去。 “你认识？” 飒点点头，又摇摇头，编故事什么的他最在行了，“我在去C国前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叫卷到C国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你说的卷是不是他。” “这样啊…”壳安慰飒，他的卷一定会好的，更何况是飒这样的人所挂念的人。 领完东西回教室的时候，再次路过三班。飒往里瞥了一眼，好巧不巧撞上某人出神的视线。待那人回过神，飒放慢步调，身子后倾，尽量让教室里的那人能看见壳，同时不让壳察觉。 回到教室，飒收拾好桌子，静静趴在桌子上看绒做题。 “这题选BD，A少了一个小数点，C方向反了。”飒看着绒犹豫了半天最后却选了BC，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出答案。 飒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绒谢绝了好意，“谢谢，我自己会看答案。” 飒撇撇嘴，老老实实地趴好。 没一会儿，绒觉得那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消失了。偏过头，原本还盯着他的人儿现在却睡着了，安静得像只猫。 “睡着了？睡着也好，省的打扰我做题，”绒自言自语，“不过飒长得真的好看啊…睫毛好长，一个男孩子睫毛怎么能这么长…” “绒绒！你在想什么！”绒意识到自己看着飒走了神，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学习上，“别再想他了，下周还有月考！不能再堕落了！” 听见绒的声音，飒揉了揉眼睛，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其实飒根本没睡着，他只是有假寐的习惯，再加上看绒做题看的闹心，索性就直接“眼不见，心不烦”；换个姿势纯是因为一开始的姿势压着咽喉，呼吸有些困难，脖子还不舒服。 不过换了个姿势后确实舒服许多，没多久飒真的睡着了。 见飒没醒，绒又继续做题。可刚做没两道题，绒的思绪又飞到飒身上，总会忍不住去看飒两眼。 一整节课下来，一套试题飒刚睡着的时候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下课铃响起，三班那人匆匆离开教室，飒也起身离开教室。 他想了一节课，想那人是他，又想那人不是他。等到下课铃声响起，他才能去验证最终的现实。 飒站在教室后门等着，引得不少人驻足观望。 “新来的？长得好帅！” “别肖想人家了，看看班级，七班；再看看你，十七班。不知道又是哪个大神‘下凡’来寻乐子的。” 三班那人在七班附近放慢了脚步，飒看见他，朝他笑了笑。 他扑到飒怀里，险些哭出声来，“飒飒…真的是你…” “卷卷不哭，飒飒在，飒飒在…”飒轻拍卷后背语气里尽是温柔，“我听壳说你被人欺负了？哪个小逼崽子干的？” “噗，第一次听你骂人竟然是在这种时候。”卷松开飒，这些天来一直都是高度紧绷的神经在飒这里终于得到解脱。 飒耸耸肩，没办法，原身就是这样的性格。因为飒的特殊身份，所以他很少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没什么，”卷给飒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尽量拦着飒，不让他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飒叹了口气，他的卷卷什么时候能恶毒一点。不过有一点卷没告诉飒，那个和他起争执的人现在已经不知去向。毕竟他可是在那“是非之地”待了不知多少轮回循环的三殿下，没点脑子怎么等到飒，怎么让飒不顾局长的阻止都要带他离开那个鬼地方。 上课铃按时响起，卷回去时，飒告诉他自己住在清延居A9栋731室。 飒回到座位上，感觉绒不对劲：绒对他的态度变得…冷漠？刚刚不还好好的嘛？ “绒绒…”飒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触绒的手臂，却被绒喝止，“别碰我，我要做题。” 飒只能收回还未触及绒的手指，缩在课桌一角，尽最大可能的离绒远远的。 绒看着缩成一团趴在桌子一角的飒，心里并不是很舒服。他只是看到飒和卷走那么近心里感到不开心，并不是想凶飒。 看似委屈实则根本没放在心上的飒早不知道想哪去了：哼，不让我碰你，你以为我乐意？要不是为了修复剧情，谁乐意去接触你？难怪他们都说你不合群，活该你没朋友！我有那功夫去接触你倒不如和卷卷一起去吃烧烤火锅。话说回来，今天晚上吃什么呢？火锅还是大排档？听说江城的小吃还挺不错的，要不今晚去吃烧烤吧…啊！家里还有条傻狗，烦死了啊！还有多久放学？不想上晚自习…请假吧！可是今天刚过来诶…啊不管了，这个破烂学是一秒都不想上了… 在飒想今天晚上吃什么的时候，绒盯着上节课还没做完的试题却在想要不要和飒道歉。明明他没做错什么，但他看着飒不开心自己也不开心。可这件事，飒又有什么错呢？ “嘶，敲，眼睛疼。”飒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许是用力了些，飒的眼眶有些泛红。可这一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到了绒眼里却是怕被他凶哭，哭的眼睛疼。 “你没事吧？” 飒看了绒一眼，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可绒却觉得他在逞强。 下课后，飒果断找到断请假。 “你想好了？”断看着飒，要知道，高三的晚自习可是很重要的。 飒点点头，他觉得让他上晚自习等于浪费时间。更何况上课哪有他开心重要。 断转身拿了一套试题给飒，“一个小时之内拿到九十分我就给你批假。” 接过卷子，飒从兜里摸索出一支笔便写了起来，不时在题上勾勾画画。不出半小时，飒停笔交卷。 断见飒交卷，以为他是不会，还在想怎么劝飒去别的班级。看见卷子上写的满满当当的笔记，断怔了一会儿。细看卷子上勾画的内容，全是题目的不严谨之处。出去题目问题，飒的答案没有任何问题，计算题的解题步骤比答案的还要简明易懂。 “老师，这套卷子是竞赛题改的吧？”飒悠悠然，“题目改的不是很好，但也没啥大问题，有待改进。” “这是下周的月考题。” 飒感到些许尴尬，好在断没再说什么，签了字便放他走了。 飒走后断又重新出了一套试题，反反复复修改数次后才把新题作为班里的月考卷。至于那套飒刚做完的，改改题目，就当今天晚自习给七班一个小测试。 教室里的人走了大半，还剩几个讨论题目的没去吃饭。绒吃完饭早早回来等飒，给他道歉。 飒拿起包就准备回家，却被绒拦下，“你要去哪？” “回家。”飒郁闷，他不回家能去哪？ “我…对不起。” “哈？”绒突如其来的道歉把飒整懵了：这孩子没啥大病吧？为啥要道歉？他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我今天下午不该凶你的，毕竟那是你的私事。” “等等，你啥时候凶我了？还有，你说的是哪件事？” “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前，你被另一个人抱着…”绒的声音越来越小，飒差点没听清绒说的是啥。 “你是说卷卷？卷卷和我一起长大的，后来我去C国就再没联系过了，今天下午遇到了而已。” “哦…那你又为什么要回家？” “不想上晚自习，所以我可以走了吗？家里还有条傻狗在等我回去拯救它。” 绒让开路，轻声道了谢。不过飒一心只想去吃烧烤，所以根本没听见绒说了啥。 “烧烤，烧烤，我亲爱滴烧烤，”飒哼着小曲回家换了身便服就准备去吃烧烤，结果乐乐却一直跟着他，嘴里还叼着遛狗的牵引绳。 “不要，我不想陪你跑步，我要去吃饭。” 听飒说不去，乐乐的脸皱成一团，写满了不开心，牵引绳也被它扔在飒脚边。 见乐乐不开心，飒蹲下来摸了摸乐乐的脑袋，“乖，明天再去。” 乐乐拿爪子拍来飒的手，把脸撇向一边，一副“我不开心，你惹的”的表情。 “得，我带你去还不行吗？”飒妥协了，“你个傻狗，不许乱跑。” “嗷！”乐乐开心地摇着尾巴，昂起头，仿佛飒给它带上的不是狗绳，而是神圣的冠冕。 从7:30到9:00，飒被乐乐拽着跑了将近五公里。到中心公园时，飒撑不住了。飒松开乐乐的牵引绳，扶着路边的树蹲下，艰难地从包里翻出急救药。 乐乐感觉到绳子被松开，跑了几步后回头一看，飒在吃药，又慌忙跑回去。 飒吃过药，靠着树坐在路沿上。乐乐趴在飒脚边，满脸自责与担忧。飒摸了摸乐乐的头，语气里充满了疲惫。 “你个傻狗，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人，但这副躯壳是他的啊。我只是替他承担那些他本不该经历的苦难。” 晚二下课后，卷径直离开教室。 “叮咚…” 卷已经按了三次门铃了，意识到飒可能不在家。在思虑过后，卷离开了。 “傻狗…我困了…” “剧情还没修复好，不能睡。” 飒抬眸，对上卷满是担忧的目光。卷伸出手，示意飒起来。 “卷卷呐…我好困…”飒刚抬起的手又落回怀里，意识逐渐模糊。 “不能睡啊！飒飒！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