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雨林五）
学习技能并不是什么难事，鬼人打开罐子，一个光球在其中浮动。在一阵莫名的吸引力中，季桓伸手探去，食指轻触，光球在一阵波动后消散，浑身脉动过一阵暖意，技能便算学会了。 它并没有排斥自己，接下来就看自身的契合度和熟练程度了。凭着直觉，催动为数不多的法力，季桓周围闪烁出一个淡淡的白色圆球，又瞬间消散。 鬼人把手伸到季桓胸前挥了挥，收回手后又退后半步：“唔...你准备一...下，我打一下试试。” 鬼人身前，几支黑色箭矢迅速成型，他歪着脸盯着季桓。季桓拔出小刀，紧盯着鬼人。没想到他在这方面到如此果断，该说，不愧是干走私的嘛？ “接好。” 鬼人伸手一指，一支箭瞬发而去，季桓紧绷的神经顿时断弦，他扭转脚步避开这一击，鬼人右手回钩：“别躲，你不会死。”那只箭便又呼啸着向靠在树旁的季桓刺来，几乎能看见箭尾拉起的黑色波纹——季桓把刀抬到面前。 汀！ 箭矢被弹开，鬼人微微吃了一惊，上下动指，箭矢在飞了一圈后回到身旁，与之而来的，还有老鼠那摇晃的身影：“你**的在这啊，刚刚还找你小子半天——呦，在干嘛呢？” 鬼人收起箭，又变得局促起来，看了季桓一眼后开口：“他...测测护盾，能不能抗...呃，那个这个的。” “就这啊，那还不好办”老鼠把手伸进兜——大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来不及了——他掏出一把火铳，对准了季桓。 轰！！！ 周遭林木为这爆响而震颤，枝条落叶打到季桓的头顶，被白色光罩拦住，护盾竟然抗下了这一击，而在中弹处，一阵白烟散去，静悄悄地落下了一颗钢珠。季桓惊喜地抬起头，却看到大刀把老鼠的头摁进地里，对着他面目严肃地“嘘！”了一声，而鬼人早已不知所踪。 余震还在向四周蔓延，天空中几只飞禽尖叫着飞离盘旋，偶尔传来几声狼嚎和熊咆。雨林的霸主苏醒了，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最终安然无恙地熬过了这心惊胆跳的几分钟。待到四周再次恢复寂静后，大刀放开了老鼠，没等他喘口气，便一巴掌打到了他的头上：“你**的有病是吧，乱**用这种东西？把货吓跑了不说，**的把命丢在这还得我们陪你？” 老鼠笑嘻嘻地打岔过去，一个不注意迅速溜走了。大刀向着他溜走的方向最终还是放下了拳头，转而一声沉重的叹息，他一转头，便对上了面色复杂盯着他的季桓。 “哎，小哥，真是抱歉啊...” “别别别，你先等等。”季桓把头撇到一侧：“你先告诉我，那个货是什么意思？” 大刀一愣，没有回答。季桓把手探到背后。 “唉，小哥，问太清楚不好啊...” 大刀最终还是软了下来，走到火堆旁重重坐下：“算了算了，也不算什么秘密的东西毕竟...”他思索一番后开口道：“小哥，开始就想问了，你到雨林那么深处来干嘛？你得先回答这个问题。” 季桓耸耸肩：“我师傅给我的历练，要我去深处取一份东西。” “那就还好办，看你也不像六街帮那帮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们是干走私的，鬼人跟你讲过了吧——那就好。这样。”大刀往前探了探身子，火光照亮了他那道狰狞的伤疤：“我们情报上说，六街帮手里有一份稀罕货要在这里的伐木营地里脱手，我们，打算。”他把右手握拳又打开。 季桓沉思了一会：“把这些信息告诉我，没问题吗？” 大刀哼哼一笑：“凭你打不过我。” “那货具体是什么能讲讲吗。” “怎么了，你来兴趣了？”大刀坐正身子：“跟你说好，到时候我可就不认你是熟人了。” “告诉小哥也无妨，一个技能罐，情报上看那罐子还蛮高级的，要是弄过来能逍遥好段日子了。” 伐木营地，技能罐，甚至是突然出现的小队，自来熟的鬼人...几条信息在季桓脑内碰撞，究竟是巧合，还是...神明大人，您已经安排好了？ 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季桓第一次感受到了神明大人的一种没来由的恐怖。 “就那么多了，多的再讲要出问题...哎呦。”大刀站起身，向背后指指：“小哥，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边休息，没关系吧——好下来了。”他抬头看向树上的鬼人，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 “那边...有火光，有人...等等。” “有点模糊...那种衣服，应该六街帮没...岔了” 大刀抬起头：“那今晚可能休息不了了，嗯，鬼，只有六街帮吗。” “看来...是的，对面的还没来。” “得先他们一步，我们先走吧，把不必要的东西扔了，得快点。”大刀从背包里掏出些肉干布匹：“那个，小哥，看来咱们要就此别过了。”他笑笑：“我们留下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要用的就拿了吧，算帮你一把。” 季桓正想开口，老鼠又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向大刀伸出手。 “你又来干嘛？” “子弹啊，**的，还能干啥？”老鼠用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 “到地方再给你。”大刀背上包，回头看了眼季桓：“小哥，谢谢你的火了，祝你好运吧。”随即快步离开。 老鼠的贱笑渐渐地听不见了，季桓收回视线，拨开布匹下盖着的：肉干，帐篷，油页岩灯，正好是他丢的那些东西，他沉默了一会。 所获得的情报，真实性毋庸置疑了，几乎就是被安排好的一样...那份货，绝对就是神明大人指定的技能了。 问题就在这里，一边有一伙六街帮，一边又是大刀一队人，凭他一个未成年怎么虎口夺食？ 这又是神明大人交给他的历练，他的第一次历练，第一次真正的“流血”，欺骗，黑暗，恐惧，友情，温暖。 季桓摸到那张狼皮，他把他裹在身上。 “跟...过来了。” “呵，我就知道，这破雨林里还能有什么吸引人的，怪我嘴多。” “喂，这票要是黄了，老子以后逛窑子的钱都得你**的来出，听见没有？” “......” 远处，旧伐木营地。 火光在大地上细长地勾勒出一串影子，高矮胖瘦不一。一群地痞混混打扮的人围坐在火堆旁吵闹，旁边腐朽木屋台阶上坐了两高一矮三个身影。 望着阶下小卒的打闹，左侧大汉先开了口。 “喂，金刚，能说说干嘛要那么早来了吗。” “上次那头石爪熊的票子给一个小姑娘接去了...说好差不多这个点来交货。”中间坐着的大汉，“金刚”头也没回淡淡飘了一句。 “靠谱么...*，别**的乱挂你*的炸弹了，再瞎**炸到人信不信我回去告你了？” 爬在屋顶上窸窸窣窣不知道干什么的小个子闻言一顿，随后从屋顶上飞出一团黑影，滚落地上。 “什么——” 那个圆球飞速旋转起来，突然向四周喷出火焰来，左侧大汉慌忙抬脚，恶狠狠地看向屋顶。 “*！脏弹，你**的给我死下来！” “轮不到你管我，傻*。”脏弹轻盈地翻下来，顶着火焰捡起地上的球体：“打的就是你这种没护盾的傻鸟...而且，说了几遍了...”他疲惫地抬起头来：“就算是你们老大，所谓＇大先生＇，也管不到我的，随你告去吧。” “你***的？” “够了，还嫌不够丢脸吗？”金刚厉声喝道：“早就让你去弄个护盾了，你这样迟早给哪来的黑枪一枪弄死，滚回来安分点！” “切...” 大汉忿忿走到金刚身旁，一屁股坐下，激起一片尘土。脏弹晃晃悠悠又不知到哪去了。大汉挠挠后脑勺，正要说什么，金刚打断了他：“别去惹这小子的麻烦，他还不是我们团的，＇大先生＇一直想把他拉进来，你要是坏了＇大先生＇的好事——？” “没了他，我们的炸弹就断了头，而且他这种中间人最麻烦了，鬼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总之，这次你就给我认孙子，听见没有！” 大汉没有回应，一脸火气，眼珠四转。 “算算时间——” “那个，老大！”一个瘦高小弟跑来：“有个女人来了，抱着包血淋淋的东西要往里面冲，要做了还是放进来？” 金刚努努嘴：“人来了，火猴子，带人过去吧，千万千万。”金刚把脸凑近：“千万别给我搅了，那双爪子，是上面指定要的，要不然你我都没好果子吃，你最好别在那女人那耍你*的性子...” “我说过很多遍了，去他*的火猴子，我叫炎魔！” “我管你*的炎魔炎猴子，你*的去不去？你今天屁事怎么那么多？赶紧给我滚！” “吵死了，管事的跟那帮**一样吵，难怪这整一套那拦一下的，原来是上面就拉*不擦，真服了。” 火光摇曳，一把扯下发圈，瀑布般黑发于空中波动，一个浸满血迹的布袋也随之落地。 “我说，待会不建议我在这洗个头吧，中间出了点事，有段日子没打理了，现在烦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