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二十四)
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二十四）
人总是这样，一旦尝到了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照理说，歧王张云雷在江南也有许多事情要做，毕竟，水退下去了，灾民却还没有完全安顿好——这些事情虽用不着歧王殿下亲力亲为吧，也至少要过过目！但歧王殿下窝在杨府不出来，推脱偶感风寒把天子宠臣高俊臣推到一线，替他待人接物——张云雷觉得，这高俊臣总算有顺眼的时候了！
更何况这高俊臣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没时间来找杨九郎叙那竹马之情——真是一举两得！
天色擦黑，杨九郎在穷通楼看完账有些踟蹰。
邓掌柜有些纳闷——按照往常，他们家这位可不太喜欢在外流连，除非推脱不得的应酬，其它一律不予理睬——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大的老板却要蜗居在小小的华亭的一个原因！
“九郎，还有什么事儿吗？”邓掌柜忍不住开口。
杨九郎微微一怔：“啊，没有！”话说着，他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样子，想了想，却突然又一屁股坐下去：“邓老……”欲言又止！
邓掌柜正等着他下文呢，结果……没有下文！
杨九郎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又站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前却又止住，往回踱了两步：“邓老……”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
真是急死邓掌柜了！“九郎，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杨九郎摸摸头，最后下了决心：“邓老，您说我的家财比国库怎么样？”
邓掌柜目光一凛：他问这个干什么？
杨九郎觉得邓老眼神有些凌厉，立马解释道：“不过是随便问问……”
邓掌柜缓了缓心神，淡淡道：“堪比吧！你……你真想做点什么？那歧王有什么不安分的？”以杨九郎现在的金钱帝国，到了京城也没什么怕的——他手上有太多官员的银钱进出记录，攥在手里可都是一条条小辫儿，更何况在这小小的华亭地界！现如今唯一能对他颐指气使的也就是歧王——莫不是歧王对他有什么……
“若是有什么杀头的罪……”杨九郎喃喃……
杀头的罪？！邓掌柜双眉轻皱：“九郎，你可是要……”
杨九郎一怔，知道邓掌柜误会了，忙摇摇头：“不、不！我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只不过怕因为得罪歧王殿下而受到皇上的怪罪——掂量清楚些，也好心里有个底！”
邓掌柜轻轻点头：虽然自己也曾经“犯上作乱”，但到底不是条好路！如今那孙静斋步步紧逼，倒是怕九郎一时心软……“九郎，那个孙静斋……”
杨九郎听到这个名字，淡淡一笑：“邓老放心，不过是师徒之谊，不会有别的意思。”
邓掌柜放心下来，却又发现天色已暗，忙提醒道：“天色渐晚，你还是早些回府吧，一会儿宵禁了可费口舌！”
杨九郎愣了愣，略略露出些尴尬的神色，轻轻道：“今儿我还是宿在这里吧……”
邓掌柜有些纳闷儿：宿在这里做什么？账刚查过，明儿也不需要到这里来……
看着邓掌柜的暗自寻思，杨九郎忍不住红着脸找了个借口：“额……后院的那一眼人工温泉可有叫人烧起来？我最近有些疲累，想泡一泡……”
邓掌柜心下更是疑惑：虽是早年间杨府修了这么一眼人工温泉，但因为太费柴炭，杨府的这些主子们也不太用——当然，下人们打扫是时时打扫的，万一主子们什么时候心血来潮……
可九郎好像从没有用过这眼温泉……今儿怎么想起这茬来？
但他看着杨九郎不太活络的神色也没多问，吩咐人去准备着……
准备的时间确实很长久，杨九郎歪在自己房间的矮榻上看着书，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一些脸红心跳的场景竟又一一重演——歧王如花似玉的脸、媚眼如丝的笑、柔软温热的唇，以及……微凉如玉的手……
杨九郎顿时涨红了脸，轻轻挣扎了一番——唔……为什么如此真实？
猛地迸开双眼——孙静斋！孙静斋竟然坐在榻边！
杨九郎毫不客气地挥开孙静斋的手，起身离开矮榻：“先生这是要干什么！”门外还有激烈的打斗声——孙静斋是带着帮手来的！
孙静斋神色一黯，转而冷冷看向杨九郎：“我跟你说过，主人不会死心的……我们的事势在必行，你躲不了！”
“所以……”杨九郎冷笑：“今晚先生是来抓我去见你主人的？”
孙静斋起身，却没有靠近杨九郎，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是！既然我说不动你，就只能让主人来让你就范！”
“先生觉得，院内的打斗我的护卫会输吗？”
孙静斋诡异一笑，左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右手略微变色的食指：“外面的那些人我并不在意，我只在意你……”
杨九郎面色一凝，狐疑地看着他。
孙静斋举起右手的食指：“我不想让你受苦，可是，你总是那么自信……不，是倔强——你总不信我的话——主人会不择手段的对你下手，如今，我也帮不了你……”
杨九郎心内一紧，却一点都没有表露到面上——从孙静斋悄无声息地坐到他身边，他就隐约觉得事情不是很好，只是自己一惯不想落人下风而已：“所以，先生对我下了毒？”
孙静斋努力微微一笑，却不经意牵了牵眉。
“让我来猜猜……”杨九郎冷冷勾了勾嘴角：“你们惯用的手法——这种毒不会一下致人死地……你说‘受苦’，是说这毒缓慢发作或是阶段性发作？”
“差不多吧！”孙静斋眼角带着些不忍，却依旧装得若无其事，云淡风轻。
“先生是不是太久没有回来，忘了我的脾性了……”杨九郎转向孙静斋，目光阴狠：“我杨九郎会是容易被人威胁的人么！最好先生不要让我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我喜欢在死之前先把你们一个一个弄死……”
孙静斋从未见过杨九郎如此狰狞的表情，仿佛远古洪荒奔袭而来的猛兽，阴冷、狠绝，透着令人窒息的死意。“九郎……”
“先生带着你的人走吧……”杨九郎转身推开房门，一股血腥之意扑面而来。他定了定神，冷笑：“你我师徒之谊到此为止！”
“九郎！”孙静斋声音微颤，有些急切：“你的毒……”
“生死由命，不劳你费心！”杨九郎看着院内的一片狼藉，微微皱了皱眉，但他却不想转过身去，面对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到此为止……
孙静斋苦笑：到此为止……之前不动我，都是因为师徒之谊吗！呵呵，我追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就是个师徒之谊！“杨九郎，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我不会跟你走！”杨九郎看着院子里还在缠斗的几个身影：“从战况看，你也带不走我……何必徒增杀戮！”
“噌！”孙静斋一惯抚琴的手上握着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主人说，要带你回去！”
“孙静斋！”杨九郎淡淡看了他一眼，略有些不屑：“我说过了，我不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人！今天你只能得到两个结果——要不，杀了我，带着我的尸体回去；要不，你，死在这里……”
“你！”孙静斋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碰上杨九郎这种伶牙俐齿、“混不吝”的，确实基本无招架之力。他不惯用这些冰冷的东西，如今，也不过是想吓吓他——只是……
“杨九郎！”一声微颤的清音，门口出现一个胜雪的身影——歧王张云雷！
孙静斋微微一怔，咬牙招呼了一声，几个黑影一闪——人去楼空！
董九涵站在张云雷身边寸步不离——这一切，与他无关，他的职责只是保护歧王殿下！
杨九郎也并没有想到歧王这会儿竟然会出现——不是宵禁……了吗？
但仔细想想，以歧王殿下的身份，宵不宵禁也确实无差！
“参见歧王……”“殿下”两个字还未出口，白衣胜雪的人已经穿过十分不耐的脏污庭院来到他面前，微凉的手一把抓住他，把他拽进门，“咣当”一声关上门板，然后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地检查着：“你受伤没有？”
张云雷在杨府等着杨九郎回府，却等到天黑也没见他回来——这小眼八叉的，难不成是在躲着他？
他高高在上的歧王殿下怎么能让这小眼八叉躲了他去！管它宵不宵禁，他堂堂一个王爷还能被阻了脚步！
没想到一进后院就看到这样一个心惊胆寒的场面——关键，孙静斋持刀的手正对着杨九郎！
而该死的董九涵，犟着脑袋不肯离开自己半步，否则，孙静斋定已经是个死人！
“我没事！”杨九郎左闪右躲地避着张云雷拉扯衣衫的手：“我……我真的没事！”
微凉的手这才恢复些暖意，轻轻攀上来摩挲着杨九郎的脸颊，温柔、缱绻，然后猛地捧住他的脑袋——柔软的唇撞上来，杨九郎的嘴立马被撬开、入侵，如风卷残云般汹涌澎拜！
“唔……王……爷！”杨九郎续不上气，却并没有太反抗，反而将双手圈上人家纤瘦的腰——腰太细了，都不足盈盈一握！
“杨九郎，你为什么不弄死那姓孙的！不过就是教了你一两年的琴师，算什么狗屁师父……”
杨九郎刚想说“现在没关系了”——一个字还没出口，便被人堵了嘴继续碾压！
“杨九郎，你这奸商当回去了？竟让人家跑到你的地盘撒野！你是不是怕在我眼皮子底下弄鬼被我揪住你的小辫子！”
杨九郎想说“不是，这回是真没想到孙静斋会这么狠”——一个字还没出口，又被人堵了嘴，狠狠揉搓！
“杨九郎，我不管你对那个姓孙的是什么态度，我要让他……死！”
“王……”这回总算说出口了一个字，却也仅仅是一个字，后面大段的解释依旧被悉数堵回肚子里！
许久，张云雷终于觉得略有些满足了，才缓缓放开杨九郎，带着些轻喘抵住杨九郎的额头道：“我这个闲散王爷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可别逆着我，我绝不跟你讲道理！”
杨九郎将自己放在他腰上的手徐徐上升，停留在他背上，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了几下，道：“王爷不必操心，这些我都能解决……”
“你能解决个屁！姓孙的蹦跶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解决！我不管，你别劝我！如果他先让我碰上，就算他倒霉！”张云雷掐着他的面颊，不依不饶。
“王爷……”杨九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抿了抿嘴，面上微微泛起点粉色，轻轻凑到张云雷耳边道：“我吩咐人……烧热了后面的……人工温泉……”
“嗯……”张云雷头一次被杨九郎主动撩拨，顿时把先前赌气的事儿忘了，眨着亮晶晶的双眸看向杨九郎，脸上一点一点堆起笑：“杨九郎，你可越来越上道了……”
我好难，今天把昨天写的全删了重写呢！
我是小白，我是卡文宝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