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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柳•蓝湛篇【羡忘】(中)

2021-11-28 13:50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本文预警:羡忘,不受宠皇子羡*人质世子湛,虐向,双洁,HE

人物背景私设:魏婴,皇六子,出生后由先皇后抚养,六岁时先皇后病故,回到生母身边,及冠之日圣上亲封抚远大将军,挂帅出征,三年后边境安稳,被召回。蓝湛,姑苏王蓝泽嫡子,八岁时被送进宫为质,随皇子们一道学习受教,约定成年后方可回到蕃地。魏枫眠,皇帝,自古天家无父子。虞紫鸢,贵妃,当今后宫第一人,皇六子魏婴,皇十二子魏澄生母。魏澄,皇十二子,深得魏枫眠、虞紫鸢厚爱,最有望被立为太子。男男可婚,然甚少,因为意味着无后。

全文搭配bgm:《宫墙柳》——李春嫒

【一定一定要听吖】

魏二十四年,前线大捷,魏婴班师回朝。

陛下赏了他府邸,加封他为亲王,时常流露出赞许的眼神。

我也因此平步青云,往日那些尖酸刻薄的嘴脸突然就不见了,不论是谁的生辰寿礼,我都在受邀之列,主人家若是宫里的,还会亲自来请。当然,末了都会加一句,羡王也会来吧?

一时间,从坊间到朝堂,处处流传着六皇子文成武就、年少有为的佳话,还有,陛下将立六皇子为储的揣测。

陛下应是没见过魏婴身上累累伤痕的,不然也没什么不然,先为君臣再谈父子,他还是会担心魏婴功高盖主。

我明白,魏婴也明白,所有的心酸和失落,尽数埋葬在我们偷来的缠绵一吻中,他再没向旁人谈及过身上的伤,是否都结了痂,是否还会隐隐作痛。

 

 

魏二十五年元月二十三日,我的及冠礼。

母妃风尘仆仆地赶在前一日抵达皇城,搂着我哭了一宿,笑了一宿。

故而次日,繁文缛节,人来人往,我们都有些疲于奔命。藏在立领下的玲珑骰子何时蹭出来的我没留意,也没顾上追问为何不见六皇子。

 

 

魏二十五年二月二,龙抬头。

母妃正在寝宫内替我收拾着行囊,陛下身边的姚公公来传陛下口谕,邀我们母子,还有我的外祖母,晚间一道参加家宴。

质子回归故里,哪那么容易。

我和母妃对视了一眼,不情不愿地接了旨,还要高呼谢主隆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听少言,明哲保身:列席前,我与母妃互相安抚着。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陛下阻拦我回姑苏的法子,竟是让我与魏婴成婚。

 

我的外祖母永宁郡主,青年丧偶,膝下只有我母妃这一个女儿,陛下当年,却独独选中了她嫁去姑苏。皇恩浩荡,小小的永宁郡主府,无夫家倚仗,无男丁撑腰,怎敢忤逆。可怜外祖母此后半生,虽有天子体恤,却终究是孤苦伶仃。如今连我这个送来为质,逢年过节入宫时还能见上一二的外孙,如今也要离了去,叫她一个过一日少一日,不知何时就会驾鹤西去的老婆子如何能不伤心?

旁人只消多说一句,便能叫她多流两行泪,在天子面前,动了真情。

虞贵妃适时地接了话茬,跟着掩面哭泣,继而便提起了魏婴,也因舍不得我,悲痛成疾。她怯怯地望向陛下,像是还藏着想说不敢说的话。

纵然我深知不能问,可心里的不安险些将我的理智吞噬。算起来,从元宵之后,我便真的没在宫里见到过魏婴了。当时只盼着回家团圆,竟没给他留一点儿关心,不然也不会在此时,因为不知其真假,而自乱阵脚了。

 

想来,陛下见我抿着唇始终不发一言,也失了耐心,便给虞贵妃使了眼色,让她直接说了,魏婴是如何向他求娶的我,宁可不要子嗣,也要迎我入主羡亲王府,因着他对我父王的敬重一直不松口而在雪地里跪到昏厥,连日高烧不退,险些去了半条命。

真真假假,几分真,几分假?我无心再去揣度,毕竟但凡这些话里有一句真的,那便是,魏婴险些,去了半条命。

我能做到一声不吭,可我做不到面不改色,眼窝发热的时候,心下猛的一跳。

完了,我知道。

可我还想着,魏婴若是知道我此刻的念头只是完了,该会心寒了吧。

 

因势乘便,陛下问我和魏婴是否心意相通,又问我母妃可信得过羡王,再问我外祖母,让我一直留在云梦陪她老人家可好。

呼之欲出的那为什么不是让魏婴嫁与我被最后一问生生扼断,我咬紧牙关将大逆不道的言辞强行憋回肚子里。其实也根本无需我们回话,圣旨都已在姚公公手里摊开,只等陛下勾勾手指头,就能宣读了。

多可笑,我和母妃还对陛下抱有幻想,再担忧也来赴了这场鸿门宴;多可笑,用我的自由换的一生厮守,连同我一道跪下接旨的人都没有。

 

那日之后,我试过偷偷溜出宫去见魏婴,我想问问他事情真相,想看看他身体如何了,还想央他向陛下请旨退婚。可我几次三番,连宫门都出不了,后来侥幸混出去站在了羡王府门前,还被守卫挡了回去。那人看着面生,给多少赏银都不肯放行,说是王爷吩咐了闭门谢客。待我亮明身份,也不见他有半分意外,一套成婚前我与魏婴不得见面的说辞,声音格外洪亮,生怕远处好奇张望着又不敢聚拢来的平民百姓听不见似的。呵,这是早早备好了的,我又被摆了一道。

 

被人回咸安宫安心待嫁时,我心里的抗拒达到顶峰,将屋子里的茶壶杯盏、瓷瓶玉器统统摔得稀碎,连掌心和指尖是何时被割破的也不得知,狼狈不堪地坐在满地狼藉之中。

母妃闻声赶来,越靠近我,她走得越小心翼翼。厚底鞋将碎片扫开,确保我四面的安全,她缓缓蹲下身,将我搂在怀里。我闻得到她身上的皂角香,跟宫里头的那些娘娘不一样的清香,是我想了十余年的气味,是属于娘亲的气味。

如漂泊的船进了港,似搁浅的鲸入了海,餍足于这一刻的安宁,我贪婪地汲取着母妃的安抚,焦躁不安的心渐渐找回了它该有的节奏。

湛儿,能跟母妃说说吗?六皇子是个怎样的人啊?

看似是母妃她怕我上药时疼,随口问了句话想转移我的注意,可她问得太不随意了,为我缠上纱布的手都跟着顿了顿。

他挺好的……对我,挺好的。

若是问我与魏婴如何相处,那我或许能找到个荒唐却十分贴切的词,叫做相濡以沫。可若单问魏婴是个怎样的人,我在脑海里走马观花回望了这么些年的点点滴滴,竟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细述他的好。太多了,可都太苍白,它是我心里的一种感觉,一种,旁人怎么会懂,我亦不愿旁人能懂的感觉。

母妃这一问,于我而言,醍醐灌顶。

 

 

魏二十五年七月七,我与魏婴大婚。

陛下怜惜,免我受奔波之苦,准我从咸安宫启程,落轿羡王府。

 

半月前,我父王也来了云梦。门扉一阖,他便黑了一张脸,一脚踢在聘礼箱子上。箱子是死物,不会疼的,这踢出多大动静便是在跟自己较多大的劲儿。母妃惶恐又心疼,垂首上前欲扶我父王坐下,眼泪弄花了她今日特地薄施的粉黛。父王牵过她的手,也拉过我的,我们一家人,紧紧依靠在一起,头抵着头。

湛儿,你同父王说实话,你当真愿意嫁给六皇子?

……”我不知,我不知该如何告诉我的父亲,我不愿,可我又是渴望的。

倘若,我与魏婴只是一对寻常儿女,该多好。

别怕,湛儿,父王绝不会丢下你不管。先前信里不便多说,我已经都布置好了,若你不愿,父王带你回家。天一黑我们就走,一路都会有人接应的,你放心。

王爷?你……”

放心,本王没想谋逆。忠君报国,娶你时便答应的,我记得,不会食言。父王宽慰地捏了捏母妃的手,那个强大坚毅的男人,眼里闪着泪光,我只是……尽我所能,保护我的儿子。湛儿为姑苏做得够多了,这寄人篱下的一十二年……我不能让他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姑苏世子,本是我想给他的荣耀,不该是他的枷锁。

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对不住湛儿,更对不住王爷你……”连日来像陀螺般不知疲倦地照顾我、守护我的母妃,在她的丈夫面前也拥有了崩溃的权利,声泪俱下。

说什么呢?你何错之有啊?没有你就没有湛儿,就没有这个家……能娶你为妻,我高兴,从未怨过。要怪,也是……呵,不说这个,等回了姑苏啊,咱们就先下手为强,赶紧给湛儿把终身大事给办了,那陛下也没辙了不是?他要实在不放心,那就我们老俩口再回来呗,我陪陛下下下棋,你同贵妃娘娘唠唠嗑,还能在你母亲跟前尽尽孝,也挺好的。

父王,母妃,你们你们弃了湛儿吧……弃了我,再立一个王储,在您二老跟前尽孝,子嗣绵延……”猝不及防地崩溃,我跪在父王母妃面前,哭诉着我对魏婴的情意,对他们的愧疚。

 

大婚当日,母妃亲手替我盖上了喜帕,视线被正红色完全遮掩前,我瞥见立在一旁的父王,红了眼眶,微微笑着,向我颔首。

好好过日子。临出门时,我听见耳边有山一般慈爱海一般包容的声音,你一直都是父王和你母妃的好孩子,一直都是。

 

都说姑娘哭嫁,原来哭不是缘于姑娘脆弱,而在于出嫁本身,是相聚亦是别离,兼具了期盼与感伤。

 

一拜天地,敬苍天黄土,求地久天长;二拜高堂,敬生身父母,盼宜室宜家;三拜夫妻,敬才子佳人,愿红花并蒂、永结同心。

沉重的头冠让我觉得疲乏,长久而单调的红让我有些眩晕,我急切地想要撩开这块遮羞布,盼望着瞧一瞧我的夫君。可我看不见他,听不见他,摸不着他,手中的红绸松松垮垮,繁琐的礼节消耗了我的耐心。

故而,当我刚坐上新床,新房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开,又啪嗒合上落了锁时,我还未觉得这其实不合常理。

喜秤挑开盖头的刹那,我终于看清了那张阔别多日却夜夜入梦的脸,也看清了魏婴骤然放大的瞳孔中亮起的光:我这一身嫁衣是值得的,他觉得好看,他喜欢。胸腔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回实处,我抬手抚过他的脸,那张消瘦的,即便红烛摇曳也难掩苍白之色的脸庞,两颗滚烫的泪珠儿掉落得让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魏婴终是先一步捧起我的脸,替我拭干了泪痕。

……还好吗这些日子?身体如何了?这一切到底……”

太多事想问,太多话要说,可魏婴只是端起了桌上的酒盏递到我面前,打断了我的话:合卺酒,喝完我们要长长久久。

他的眼神,是兵荒马乱,是急不可耐,是满含期待。我望着我们身上的喜服,望了望喜被上绣的鸳鸯戏水,不由破涕而笑——我以为,他只是情难自禁。

是了,反正,尘埃已落定,落子再难悔,我既已来到他身旁,过了今晚我们还有大把在一起的时光,我可以慢慢问,慢慢听,又何须急在这一时,败了这洞房花烛的兴,浪费这一刻千金的苦短春宵。

端起杯盏,我们小臂交缠,抬手掩面,我们一饮而尽。酒液虽香却辣,余韵留在喉咙口甚至有些苦涩,可这一刻的我依然觉得,合卺酒,是甜的。

凤冠被魏婴熟稔地拆下,眼瞧着他向我凑近了,【拉灯】

芙蓉暖帐,倒映出魏婴眼中的水光。水光之下,有一闪而过的惊讶,滚滚涌动的欣喜,暗藏心底的愧疚,还有……不知是否是我会错意的孤注一掷,视死如归。

【拉灯】,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皮像有千斤重,不受控得往下坠——我忘了,我不胜酒力。

视线朦胧,光影间连近在咫尺的魏婴都成了模糊的一团,耳畔嗡嗡作响,一声声有力的心跳,还有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嘈杂。是后知后觉才赶来闹洞房的宾客吗?难怪,魏婴进来时旋即就落了锁。思维越发混沌了,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我似乎听见魏婴对屋外的人发了火,那是一句极为粗俗的嘶吼:滚!

 

翌日转醒时,屋内静静悄悄。我花了顷刻的工夫回忆起自己是在哪儿,伸手一摸,床榻上另一侧已失了温度。

头还有些疼,起身时犯晕,大概是宿醉的后遗症。我翻看着自己身上大红的里衣,还是昨儿那一身,腰不酸,后庭也不痛,清清爽爽……想来,昨儿我是真睡过去了。那魏婴……他是被我扫了兴吗?生气了?不会就没留宿,半夜便便出屋去了吧?

……可这也不能只怪我呀……我的酒量魏婴又不是不晓得,还用这么烈的酒……

委屈也心虚,我急忙披了外袍,唤碧草来替我洗漱更衣。可门一被推开,瞥见石阶上不断漾开的水痕,我骤然想起更严重的事:碧草,几时了?

已经快午时了公子。

午时?!魏婴呢?怎么没叫我?

王爷一早就进宫去了,还未回来,应是陛下留膳了,王妃不必担心。来人是王府的管家阿瑶,年前参观魏婴新宅时,我见过,王妃昨夜辛苦,王爷出门前特地嘱咐奴才们,定要好生伺候。午膳已备好,王妃既醒了,我这就他们送进来。

不必不必,再等等吧!万一魏婴殿下他要回来用膳呢?天知道我有多慌张,今儿按理,要早起去给陛下和贵妃娘娘敬茶的,如今魏婴只身前去……我是松快了,他怕是,不知要被虞贵妃怎么数落呢。先前那点委屈烟消云散,我的心上又只剩了心疼和自责,就放膳厅吧,我去那儿等。

王妃,留步!前脚跨出门,管家便就追上来挡住了我的路,昨夜红烛燃了一宿,王妃身上恐是不爽利……今儿还是就在屋里歇着的好。

红烛是燃了一宿,可我与魏婴也没那什么啊!我还欲再坚持,忽而注意到管家不断警惕地向两旁张望着,便领了他的一番好意,规矩地退回屋里,心里大概有了揣测:想来,是魏婴舍不得大早上吵醒我,便胡诌了这番托词,府里眼线颇多,我若不配合他演这全套,说不准就被谁卖了去,落个欺君之罪也不是没可能。

 

可谁料,他想瞒的,不是陛下,不是虞贵妃,而是我。

 

 

魏二十五年七月九,本该是高高兴兴回门的日子。

我甚至还幻想过魏婴悄悄去求得了恩准,能带我回一趟姑苏,却不想,我连父王和母妃都再也见不到了:他们遇害在,两日前,七月七,我大婚的当晚。

遇害,是我说的。用他们的话,叫伏法

我的夫君,我的好夫君啊,瞒了我两日,又或是,瞒了我将近半载,还是,瞒了我整整一十二年。若不是碧草在外听得了消息,也许他今日,还要编出什么谎言,还要借口什么公务繁忙,瞒我,躲我,诓我。

眺望城楼上高悬的头颅,眺望郡主府遍布的白绫,像有一只手深深穿透了我的心脏,揉捏,撕扯。好疼,好冷,我浑身颤抖着,半张着口只能接住满脸的泪。脚下一软,耳边一片惊呼,恍惚间我还以为自己能从这高楼上坠落,可也只是被拽进了柔软又冷硬的怀抱。我无力地推搡着,却是徒劳,被那挽弓握剑的双手搂得更紧,搂得几近窒息。我一遍遍质问魏婴为什么,他一遍遍回答我,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我的父王,我要我的母妃!我要对不起……有什么用。

 

大约是昏倒后,被他抱回房里的吧,苏醒时嘴里的血腥气已经淡了,鼻尖充斥着静心养神的檀香味。我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也无所谓了。手指轻轻一动,便被他下意识攥牢,我偏过头,他也惊醒了,四目相对,两两无言,我默默抽回了被他捂得一手心汗的右手。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灰尘,试探着坐到床沿,只坐了个边角,咬着唇,问得格外小心:……好吗?

还好吗?问得再轻再柔,也是撒在伤口上的盐巴,三个字,便足以让我再次溃不成军。

呵,殿下今日怎么没有公务了?

……对不……”

别说对不起了,我不想听。我别过脸,竭力平稳着自己的声线,为什么?告诉我,我父王他犯了什么罪,他能犯什么罪你告诉我!

谋逆。

你说什么?谋逆?谋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们大婚那日,有死士混在迎亲队伍中,欲行刺父皇……其中一个身上搜出了你父王的密令。

他们不是要行刺陛下,我父王从未下令要他们刺杀陛下!

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得太晚了,一环一环,原来早就设计好了的,好一出逼上梁山,好一出瓮中捉鳖。我不该迟疑的,不该留恋的,不该抱有幻想的。如果那时我应了父王的提议,如果我们一早便溜回姑苏……

信?

如鲠在喉,泪眼婆娑,我昂着头,死死地盯着魏婴的双眸,想要钻进他心底,去翻一个没有意义的答案。

万幸——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摇头了,他抱住了我。

我不信,我怎么可能会信呢……“他拼尽全力想要给我温暖,但他本也只是,冰天雪地里艰难摇曳的一根火烛而已,可是可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隔墙有耳,我们没有嚎啕的权利。风雨交加,我们再一次抱团取暖。

哭累了,睡够了,再一次醒来时,脑袋空了,心好像也硬了。我侧过身,用手指点在魏婴的心口,用了我平生最谄媚的语调:夫君,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夫君,你爱我的,你爱我的对吗?我们逼宫吧,你帮我报仇,好不好?

 


嘿嘿,审核小姐姐小哥哥要是给面子,今天就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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