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迫承帝王欢(二十九)帝王湛X属国太子羡
这一日天气甚好。
午后,绣坊的管事亲自来羡梧宫,送上了大婚的婚服。
正红色的婚服以云罗锦制成,一匹之价不下千金。上头刺绣栩栩如生,绣线中掺以金丝银线,日头下的光芒格外好看。
魏婴的手轻抚过衣裳,这般精致繁琐的婚服,怕是光刺绣就得费上大半年功夫。
如这座羡梧宫一般,蓝湛大约一早就着手准备。
魏允坐在魏婴身侧,陪着魏婴一道看。今日尚书房没有课业,他便照例溜到了羡梧宫。
管事殷切道:“公子请先试试婚服,如有不合适的,老奴立刻吩咐人去改。”
这衣裳的尺寸,是陛下早两年给的,也不知如今合不合魏婴身量。
正说话间,外间传来宫人通传之声。殿内服侍的宫人纷纷跪地行礼:“参见陛下。”魏允亦起身,对蓝湛一礼。
魏婴笑着唤他:“阿湛。”
见到魏婴,蓝湛面上不自觉带了些笑意:“大婚的服制可试过了?”
魏婴摇头:“尚未,正要试。”
蓝湛吩咐人将衣裳送去内间,便陪了魏婴去换衣。
帝后大婚所用服饰非寻常可比,一件一件穿下来,费了不少时间。
蓝湛亲自替魏婴束了发。
在铜镜前照了照,这身婚服做得很是用心,只是腰身处稍稍宽松了些。
魏婴回眸去看蓝湛:“好看么?”
蓝湛点头:“甚好。”
穿红色的魏婴,最是明媚张扬。
魏婴却不大信他的话,又去问魏允。
看了自家兄长好一会儿,魏允方道:“哥哥自然好看。”
他记得,当年兄长被册立为太子之时,也是这样一身红色朝服,夺了满堂风采。
可那时,兄长神情肃然,肩负着母妃与言氏一族的希望,全不似今日这般舒心自在,眉梢眼角皆带了笑意。
魏允看得出来,天朝这位陛下待哥哥很好,哥哥也心悦于他。
哥哥这些年,为了魏国,为了他付出太多。有人能护着哥哥,他真的很高兴。
只要哥哥幸福,其他都无妨。
蓝湛瞥了魏允一眼,见过母后之后,他和羡羡婚事定下,心中安稳不少。对于魏允时不时往羡梧宫跑,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换下婚服,绣坊的管事小心将衣裳带了回去,照吩咐让绣娘重新改过腰身,赶得及大婚之期。
在羡梧宫中停了一会儿,内阁递来消息,又有礼部尚书就大婚之事请见,蓝湛便往前朝而去。临走前他交代魏婴,今日事务繁多,晚间他未必能过来,让魏婴早些休息。
蓝湛这一走,可乐坏了魏允。
留在羡梧宫中用了晚膳,入夜后,魏允又缠着要和哥哥一起歇息。
魏婴素来宠溺这个弟弟,揉了揉魏允的头发,陪着他在偏殿睡下。
如儿时一般,二人亲昵地睡在一张榻上。魏婴心中有事,斟酌着不知该如何同魏允开口。
时辰尚早,二人皆无睡意。
“安之。”
听得魏婴轻声唤他,魏允打起些精神:“哥哥,怎么了?”
魏婴沉默须臾,当初接安之入天朝,不过是权宜之计。说起来,他还没问过安之的意思。安之已长成,就这样让他因为自己离了故国,留在天朝,对他不公。
他自幼照拂安之长大,感情深厚,自然舍不得安之离了自己身边。他也相信,若是安之留在天朝,蓝湛不会亏待他。
可……魏婴叹口气,是走是留,还是得由安之自己做主。
他尚未开口,魏允却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哥哥。”魏允郑重唤他,“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啊。”
哥哥在哪里,他的家就在哪里。
魏国王室于他,除了哥哥,再无让他眷恋牵挂的了。
魏婴抱着他,心中无限暖意。
……
第二日清晨,魏允做了梦,醒来有些早。
天已大亮,他身侧的被窝凉着,哥哥不在。
魏允揉了揉眼睛,昨夜哥哥同他聊了许久,后半夜他迷迷糊糊睡着,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走的。
他坐起身穿衣,将平安符放在腰间,套上锦靴,便预备去正殿寻魏婴。
许是天色还早,羡梧宫中静悄悄的。正殿外头,没有宫人值守。
魏允轻轻扣了扣殿门,无人应答。他从前的寝殿,同魏婴只隔一个院子,也常常晨起去寻魏婴。见状,他并未多想,推开殿门入内。
未走几步,他隐隐约约听见些声音从内殿传来,似在低泣,又有些暧昧欢愉。
魏允顿住脚步,这好像是……哥哥的声音?
隔着一道内殿门,里头情形瞧不真切。
魏允呆呆地立了一会儿,突然开了窍,好像明白了什么,小脸登时便红了。
他转身,下意识就往外跑。
怪不得外头没有宫人值守。
出了殿门,跑出几步远,魏允又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折返,轻手轻脚合上殿门,然后转身继续往外跑。
出了羡梧宫,他慌不择路,随意选了个方向。
孰料转过宫殿一角时,猝不及防撞上了人。
魏允被撞得倒退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连带着平安符也被撞落。
冲撞他的是太后身边的一名宫人,后面正是太后凤驾。
魏允撞得有些懵,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时没回过神来。
太后倒先认出了他,忙吩咐宫人扶他起来,心疼道:“好孩子,可撞疼了?”魏允摇摇头,太后替他理了理衣裳,又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早膳可用过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眼尖,瞧见地上一枚平安符,似是太后贴身带着的,赶忙拾起。
接过嬷嬷递来的平安符,太后也只当是自己的,下意识便将平安符放回腰间。
这一来,她却惊觉,自己的那枚平安符,还好好系在腰间。
那、那这一枚是……
她看着面前的魏允,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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