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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注意:本文纯属虚构)

2023-02-27 19:51 作者:嘎瓦咧咧  | 我要投稿

韵味

初春,飘了几场小雪。演武场上,铁河跨弓步,左右抡着长刀,银光如扇。周鲜持棍站立,捋着胡须,欣慰地笑道:“不错。上撩时多使些气力,对,就这样。”过了会,他端起近两丈长的棍子,说道:“来,与我对练。”。铁河停下动作,笑道:“看招。”往前一冲,胸部碰到了棍头。周鲜道:“不行,太慢了。”铁河撤几步,说道:“这怎么打?几日来,我就近身两次。”周鲜道:“再来。能十次进两次就算出师。”铁河摸摸头,说道:“嗯。”他弯腰屈膝,持刀于腹前,一会向左挪,一会向右快速移动,可棍头只要偏一下就可对准他的身躯。他怎么也绕不过,干脆拿刀去抵棍子。那棍子一抖,一戳,又中了。铁河垂头叹气,说道:“再来,再来。”他退后三四步,摆好之前的架势,脸上都是汗水,全身冒热气。周鲜表情轻松惬意,说道:“别气馁,有些练了十来年都没到这一步。想想你婆娘。好像还有一两天。”铁河顿时笑了,说道:“我捡块石头来。”他走至演武场边的林子里,寻来个汤盆大的石头。周鲜笑道:“终于悟到了。”铁河单手托着石头,说道:“我扔了啊。”周鲜道:“来。”铁河突然转一圈,做出投掷的样子。周鲜纹丝不动。“这都行。”铁河有些惊讶。周鲜向前垫一步,虚晃一枪。铁河连连后退,差点摔倒。他稳住身形,把石头掷向周鲜,紧接着向前蹬了两步。石头落地,俩人相距不过一尺余。周鲜的拳峰贴在铁河的肚子上,而铁河的刀高举过头顶,蓄着势。周鲜道:“若我手里拿着匕首,可想而知。”铁河双手分开垂下,表情略低落,问道:“这算数吗?”周鲜收拳,微笑道:“可以算。还有一次。”铁河憨笑几声,说道:“我再用这法子来一回。”周鲜道:“随你。”这小子又试了上百次,死活绕不过长棍。到了半夜,火盆里的火苗被风吹得呼呼响。铁河虽吃过饭,却两手拄着刀,上气不接下气,汗水顺着脸颊纷纷落下。周鲜道:“千万别着急,越急越慢。”铁河长吁一口气,说道:“累死我了。”周鲜道:“累了好,到了极限才能有所进步。”“再来。”铁河调整好气息,突然向周鲜扔出长刀,立刻双手抓住长棍,奋力一拉。周鲜当即松手,侧过身子,单手接下长刀。铁河放下棍子,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周鲜道:“也难为你了,绞尽脑汁想了这两个奇招。回去歇息吧。”把刀抛向小郎君。铁河接住,收回鞘里,作揖道:“晚辈告退。”之后,晃晃悠悠地转过身,缓步离去。

小郎君回到住处,在池塘边洗完澡就上榻休息了。日上三竿,他睁开眼睛,起身穿衣,洗漱好就去了食堂。食堂里依旧热闹。铁河抱着一脸盆焖面,埋头大口吃着。不一会,干光两盆,抹嘴就走。旁人啧啧称奇,一些人还上前查看,见盆里连汤汁都不剩,大为震惊。铁河两手拢在袖子里,神情疲倦,信步下山。他来到大门前,不动。那娘子是背对着他的,正蹲在池边搓洗衣物,脖子上绕着几圈头发,经过腰,将要触到地面。发上映着树叶影子,金光一块一块的,欢快地抖动,又左蹦右跳。她哼着小曲,偶尔低声唱道:“高高山上哟,一树喔槐哟喂……”铁河咧嘴笑了,倚在大门边,又听到:“手洗衣服噻,念郎来哟喂……”光块渐渐连成一片,像层轻柔的薄纱,泛着微波。那娘子把衣物拿到池水里洗浣。雪白的手臂沾了些水珠,流下来,是水痕。一条条,一束束,一朵朵,绽放开。那水应该是甜的,咸的,丝丝苦,嫩的,富有弹性有嚼劲的。寒风挠过脸,带来香菜香味,新鲜脆爽。湛蓝天空干净明亮,犹如安静的大海。关门声响起,闩门声过,一只厚实的大手把散开的头发聚拢,捂在脸上猛嗅。“吃了吗?”铁河语气温柔,嗓音低沉。齐玲拧着衣裳,丰润嘴角开合:“澡都洗好了。”铁河的鼻子来回轻轻地拱着,说道:“我也吃过了。”齐玲用力拧几趟,放到木盆里,又从池里捞起一件,没好气地说道:“哦,拿我头发当抹布。”铁河“嘤咛”一声,娇声道:“没有。”齐玲张唇咬牙,打个寒噤,说道:“我毛都竖起来了,真恶心。”铁河“哈哈”二声,说道:“人家想你不行呀。”齐玲发出铃铛般的笑声,问道:“多想我?”微微鼓着脸。铁河道:“做梦都想。”“邪?”齐玲问道,“我怎么没梦到你?”“人家伤心了。”铁河“嘿嘿”一笑,横抱起妻子。湿衣服上的水啪嗒嗒往下落,齐玲另一手使劲扭了丈夫的耳朵,嗔怪道:“瞧你这熊样。”铁河傻笑着,双臂相对使力,往上一抬,含住了。齐玲放了湿衣服,抱紧丈夫的脖子。过不久,她分开,眉头紧蹙,呢喃道:“去,去房……”铁河的头探下去,吸住妻子下唇,轻咬住,一拧,吮着放了,快步往屋里走。齐玲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来关。”叉开五指,手臂伸向门板边,还差些距离。铁河就转过身,左走一小步,前进,右靠一大步,后退再前进。之后要离开。齐玲连忙低声娇叫道:“闩,闩。”铁河咬牙“嘶”一声,只得顺着妻子。齐玲捏住木闩,刚推过第一个孔,那小郎君用下巴挖开妻子的发,亲住脖子,猛嘬。那娘子的手颤了颤,抖过第二个眼。铁河瞟见,大步走到榻边,把怀中人扔到了上面。

闲话不叙。黄昏时候,齐玲跪坐于案几边,抱着琵琶调音。她身穿枣红色曲裾深衣,披件黑大氅,没套过袖子。铁河盘腿坐在妻子身旁,头顶个茶壶。他委屈地问道:“婆娘,可以了吧?”齐玲撩了琴弦,说道:“不对,太低了。”铁河又问道:“玲儿,你舍得我这样?”齐玲再调轸子,一拨,道:“太高了。”铁河压低眉毛,说道:“那小娘子也不是故意的,还有那个娘子。我就抱了一下,就……”“再说!”齐玲拉过四弦,盯着丈夫的眸子喝道,“你厉害!要上天!”铁河双眉上扬,随即回到正常位置。齐玲骂道:“小王八羔子!还想凶我!熊崽子!呼死你!”铁河的眼睛都不眨了,腰更直了。过了半个时辰,铁河问道:“玲儿,饿不饿?”齐玲还没调好,瞟眼窗外,道:“滚!”“好嘞。”铁河赶紧拿下茶壶,放到地上就往食堂奔。齐玲瞧那人影消失在大门,抿嘴笑了。过了会,铁河端着饭菜小跑回来,路过房间门槛时不小心绊了一下。齐玲手伸出,“哎”一声。铁河站稳,笑道:“还是玲儿疼我。”齐玲冷哼一声,道:“我担心汤撒了。”继续调弦。那小子把吃的放在案几上,跪坐下,笑着看着自家婆娘。齐玲骂道:“看个屁!”铁河道:“我就喜欢看娘子调琴。”“憨板石脸。”齐玲忍不住笑了,“野驴一样。”“吃饭吧,我好饿啊。”铁河一边嘴角上翘,摸摸肚皮。齐玲板着脸,道:“你吃嘛。”“求我干嘛?”铁河盛了一碗饭,放在妻子那边,又摆好筷子。“不吃。”齐玲的手在轸子上轻轻拧,同时,另一手拨动丝弦。铁河道:“我喂你。”齐玲面无表情地抬一下头。铁河端碗,夹菜至妻子嘴边,张嘴道:“啊……”齐玲把琵琶放到一边,说道:“放下。”“咛……”铁河的头往后移,“我就要喂玲儿吃。”齐玲提高声音,说道:“放下。”铁河就笑着把菜放到饭上,把碗筷递给妻子。齐玲接过,扒口饭,说道:“以后不许抱其他女的。”再去夹菜吃。铁河笑道:“这事算过去了吧。”做个鬼脸。“听见没有!”齐玲把筷子往案几上一拍,忽然笑了。铁河道:“我再做错事,就变成这样。”齐玲去夹了笋干炒肉到嘴里,嚼着说道:“没脸没皮。”铁河便收了招式,端碗干饭。

俩人吃过饭,小郎君把碗筷送回食堂后厨就回屋了。过不久,齐玲终于调好了音。她跪坐于窗前,抬望凸月,弹奏起来。曲调慢而柔,让人感到放松舒适。铁河已煮好茶,箕坐于地,肘子搭在在案几上,笑眯眯地看着妻子。他啜口茶,说道:“茶凉了不好喝了。”齐玲左按揉,轻拢慢捻,看品观相,说道:“还早,让我过把瘾。嗯?”铁河抓抓心口,笑道:“我又听不懂,来点小曲,助助兴。”齐玲道:“去,没品味。”她两掌按稳四弦,随后挑出五六声,又用中指与无名指拨来一两音,继而曲调起。铁河大笑道:“薄荷味,香菜味,好玲儿。仿佛我俩才刚认识那会。”齐玲笑道:“臭死了,淹死算了。”铁河得意地笑道:“纯男人味。要不怎么会有个坏女人想着法把我骗到手。亏啊,真亏。”琵琶声急了,齐玲依旧笑道:“谁叫你是小狗狗,看见我都走不动道。”铁河摸头喝茶,抛个媚眼,说道:“可不是么。”他起身去闩了门,再到妻子身旁盘腿坐下。齐玲停止弹奏,递去琵琶,说道:“放好。”铁河接过,倚墙放了。齐玲侧躺下,头枕丈夫的大腿,说道:“又是春天了。”铁河道:“是啊。地上多冷,去榻上。”“不冷。”齐玲道。“才怪。来我怀里。”铁河单手搭在妻子的脖子上,轻柔地揉捏起来,又叉开双腿,说道,“为夫都准备好了呢。”齐玲嗔道:“才不。你不老实。”铁河笑道:“还不是那个叫玲儿的调教得好。来,别理会她,别客气。”齐玲扭一下丈夫的大腿内侧,起身坐到他两腿之间的木板地上,背倚胸膛,头依锁骨处,再伸手去握住丈夫两个手背,按在腹前,望着月亮,发呆。铁河也昂首望月,叹道:“真美啊。”齐玲道:“过几日回家。嗯?”铁河道:“嗯,就是没这里住得舒服。”齐玲微笑道:“我现在就很舒服。”“你腰好细。”铁河轻轻揉捏起来。齐玲道:“别嘛,刚吃过饭。”铁河低头亲吻一下妻子的头,又看向外面的银色云海,说道:“好。回家前先去上阳拜祭死者。好吗?”齐玲道:“嗯。”打了个哈欠,睫毛上亮闪闪的。铁河道:“歇息吧。”齐玲不作声。铁河就去解妻子腰带的结。

闲话不多叙。六天后,朝廷文牒发来,这夫妻俩的越狱罪行一笔勾销。又过了三五天,他俩带上行李与刀剑,辞别孙鼎、周鲜,瞬移到了竹云观。铁河遍寻不到陆五味,问过街对面的店家,却说他已有好几天未见。齐玲把大氅衣襟交叠拉紧,略缩着身子,抿着嘴,眼珠子往左往右瞧。铁河来到妻子面前,说道:“可能是在陆娘子那。”齐玲两手掐住丈夫右前臂,蹙着眉头说道:“我……”说不出了,眼边的红晕似要渗出血来。铁河抬手托住妻子半边脸,拇指左右抚摸着她的上颌,说道:“都过去了,没事。先去找到大哥。”“嗯。”齐玲点点头,眉头松了些。“走。”铁河身上爆出金光,一边的齐玲身上也发出红光。光灭,无影无踪。铁河领齐玲向村子走去,远远地就看见里正家的院子里坐着两个人。

院外围了圈竹篱笆,房前一行白菜,一行菠菜,一小块土种着葱。陆五音在洗菜。只见她气色红润,眼明唇艳,却面颊凹陷,手臂上青筋显露。陆五味蹲在她身旁,剥着蒜,也不说话。那夫妻俩对视一眼。铁河来到篱笆边,笑问道:“大哥,你在这做什么?”那二人扭头看去,当即起身相迎。陆五味笑道:“担心妖怪再来,故守在这里。”铁河笑道:“大哥恪尽职守,令小弟崇敬。”他再向陆五音拱手,叫道:“小弟见过嫂嫂!”话罢,小腿吃了齐玲一脚。陆五音低头侧脸,满面绯红。陆五味连忙说道:“贤弟胡言乱语,陆娘子莫怪。”铁河笑道:“是我唐突,是我唐突。”里正出门来,见到小郎君,上前拱手道:“道长,多日不见。”又看眼齐玲,笑道:“二位请进,我马上叫婆娘煮饭。”铁河道:“我此行特来找陆师兄,不便叨扰。”“哎——”里正道,“有何叨扰?临近正午,就在我这吃。莫不是嫌我家破落?”“没有,没有。”铁河笑着摆摆手。之后,众人进屋,男女分坐两案。里正婆娘杀鸡宰鸭,陆五音帮厨。齐玲是客,本被拦着不让下厨,却挡不过她热情,就让她烧火。村民们闻讯而来,都聚在房门口。李郎君也在其中,便请众人晚上都来宅子里吃宴席。吃过午饭,那夫妻俩和陆五味来到竹云观祖庭。待齐玲行过祭奠礼仪,就回村了。李郎君渡过一劫,心情喜悦,命仆人请来十里八村最出名的大厨,摆了十几桌酒席。每桌十个菜,鸡鸭鱼肉鹅各一盘,还有清蒸大黄鱼、清蒸鳗鱼、鱿鱼鹌鹑蛋汤、红烧海参、红烧鲍鱼,全是干货所烹,鲜美异常。乡亲们本来痛失亲朋,悲痛难受,可逝者已逝,生者还要过日子,所以都开怀畅饮,把盏闲聊,好不热闹。齐玲和陆五音、里正婆娘坐一桌,见没谁喝酒就没喝,只吃饭吃菜,最后喝一碗汤,便离席了。铁河跟陆五味、李郎君一桌,闷头吃,不怎么吭声。

后半夜,筵席结束,李郎君留铁河住宿,小郎君推辞掉,要了坛好酒,与陆五味、里正往里正家走。齐玲和陆五音听里正婆娘讲古,正入神,闻某人唤一声:“娘子。”三人望去,三个郎君红光满面。一个手托酒坛,笑盈盈。一个龙须飘飘,傻憨憨。还有一个鼻子通红,站得歪歪扭扭。里正婆娘上前扶住里正,担忧地说道:“喝这多。走,先进屋歇息。”“别扶我,我没醉。”里正甩起胳膊,身子晃了两下,声音含糊不清。里正婆娘数落他几句,扶入卧房。铁河笑道:“他还说怕老婆没出息。”两个娘子哑然失笑。他坐到齐玲身边,指着手上的酒坛,说道:“上好的上阳黄酒。”齐玲接过,拔了塞子喝一口,赞道:“嗯,好喝。”“嘿嘿,那肯定,三十年陈。”铁河笑道。齐玲对陆五味说道:“陆大哥,你在那看什么?快进屋啊。”陆五味正看着陆五音,一脸痴样,听到齐玲发话,说道:“我回房醒酒。”便去了客房。里正婆娘出来,说道:“我去煮一壶茶来醒酒。”随即到屋后的厨房去了。齐玲瞧陆五音一副小女儿态,对铁河说道:“你去客房。”铁河道:“行。”去找陆五味了。齐玲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陆大哥?”陆五音很羞涩,低头不语。齐玲笑道:“也对,才多久啊,再熬他一熬。”她一口气把酒喝光,又说道:“姐姐说句分外的话。人也是个方丈,长得还板正,别熬太久。”陆五音小声道:“嗯。”“小女孩子家。”齐玲笑着说道,“别怕他。男子越喜欢一个女子,越胆小。”陆五音笑了。齐玲又另开话题,陆五音才大方地回应起来。

两人聊得热烈,客房里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铁河道:“怕个锤,上。”陆五味道:“你跟我说的法子,我后来一想,不行,跟喝花酒一样。”铁河右眼上下一抽,脸色变绿了。陆五味斜眼看着对方,说道:“还生气,我还没生你气呢。”铁河道:“你就继续怂下去吧。我当时就是这样搞定的。”陆五味道:“不一样,陆娘子是很害羞的,哪像你婆娘那样。”铁河道:“哈,我婆娘怎么了?道通为一,所有的都一样。”话罢,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陆五味笑道:“还真的忽悠我。噢——瞧你这熊样,当初绝对是女追男。”“怎么可能?”铁河笑道,“我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还要被个女的追。手拿把掐我跟你讲。”“嚯!”陆五味对他竖起大拇指,“我等下就去告诉齐娘子。”“大哥。”铁河连忙说道,“我错了,我不该乱说的。”陆五味笑道:“还跟我这装蒜,大哥好歹多吃了两年饭,不是那么好骗的邪。”铁河道:“其实我也不懂。怎么说呢?根本琢磨不透,凶起来比老虎还可怕,唉呀。”陆五味道:“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更不懂,刚觉得有戏,她就跑了,追啊追,又给笑脸,又跑了。唉,还是练法术简单。”铁河道:“要我说,以大哥的条件,什么女子不能到手?何必耗在她身上。”陆五味盯着他看了会,说道:“我就喜欢陆娘子,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铁河笑道:“哈哈,看来大哥是下定决心啦。”陆五味道:“是啊,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她。我已决意,既然道之尚纯朴,且万事万物不离其宗。我只要真心诚意,怎么会得不到陆娘子的真心呢?才刚刚开始嘛。”铁河对陆五味的话深以为然,缓缓点头,说道:“我师父曾言一位大儒说过,人之间不过一个‘诚’字。”陆五味问道:“是朱达朱前辈吗?”铁河道:“是他,可是人已作古,人心不古。现在这世道,多的是负心汉、薄情郎,提了裤子就跑。”陆五味叹道:“贤弟还不了解我呀……我乃竹云观方丈,身负师承,威仪具备,怎会与那种人同流合污。”铁河道:“大哥说的是,小弟不过是感慨罢了。”“来喝茶!”里正婆娘在客厅叫道。“走,喝茶去。”陆五味起身,带头出了房。

茶尽,天将明。里正鼾声如雷,众人纷纷打起哈欠。那夫妻俩喝过粥,与众人话别。忽传来一声马嘶,齐玲当即小跑到院子里,看见了土路上的紫鬃飙和雪鬃飙,笑着去打开篱笆门,上前抚摸马首。铁河站在门口观望,笑道:“哈哈,奇了怪了。”他向背后众人行礼,说道:“就此告辞。勿送。”“贤弟且去。”陆五味及两位娘子回礼。齐玲也对他们叉手行礼。他俩骑上骏马,行至村口,狂奔而去。

路途上,马蹄声如奔雷,铁河转头对妻子大声说道:“玲儿!赶紧回家!”齐玲道:“来追我!”她大喝一声,开心地吼叫起来。紫鬃飙跑得更快。“野丫头。”铁河苦笑着摇摇头,夹一下马腹,跟上去。

行至中午,日头高悬。他俩腹中饥饿,遥见路边有个旅舍,便打算在那吃饭。俩人于店前下马。铁河闻到一股药味,心中发问:“谁受这么重的伤?”齐玲问道:“怎么了?”铁河道:“娘子,这里有点不对。”齐玲道:“不就是药味么,应该没事。”俩人走进店里找个位置坐了。铁河道:“店家,一斤酒三斤肉。”“好嘞。”店家切了三斤熟肉给他们吃,端来两大碗酒。齐玲抓起两三片肉,塞到嘴里咀嚼一会,喝口酒送下。铁河一口气喝光酒,再去用两手抓着肉吃。没多久,进来一帮人,共十个,手上拿枪棒、斧头。其中一个刀疤男说道:“先吃饭。去把人抓来。”他看见铁河打量着自己,脸一拧,又瞟到他和齐玲背着的兵器,立刻扭过头,恢复正常表情,找个位子坐了。铁河向妻子使个眼色。齐玲两眼一闭一张。不多时,尖叫声传来,刀疤脸的同伴揪着个女子的头发走进屋里。那女子没化妆,脸蛋光滑,手臂皮肤白嫩。刀疤脸笑着摸摸女子的脸,说道:“真俊啊。”他忽然厉声说道:“这是我等的私事,还望好汉不要阻拦!”几个客人端碗出去了。店家也立马跑到外面躲起来。铁河道:“几个土匪,没把的猪。”那些手下都看向刀疤脸。他咂嘴,停顿一下,闭上,说道:“山不转水转,走。”话罢,当即起身离去。几人唤道:“老大。”“快走。”刀疤脸已出了门。齐玲站起来,怒视那帮东西。他们见个女子如此高大,呆住了。“跑。”一人快步走了。“幺弟还不走。”另一人拽一拽揪着女子头发的家伙。那家伙回过神来,跟着逃了。剩下的也逃了。俩人来到女子身边。齐玲问道,“你没事吧?”女子捂嘴呜咽,眼泪流下。她说道:“多谢娘子搭救。”齐玲道:“举手之劳,扶危救难乃我赤霄之本。”她抚摸起对方的背,问道:“家在哪?”女子哭唧唧地说道:“长宁。”“怎惹到他们的?”齐玲扶她一同坐到长凳上。女子抹抹泪,说道:“半月前,住乡下的堂弟娶妻,请妾与爹娘过去吃酒。哪想半路上遇到那群歹人,见家丁多,使了银子便放行了。等到吃完酒席回家,又碰到他们。那个刀疤脸请个道士,把家丁杀了。后那两个争执起来,爹爹拼死救我,才和娘亲逃脱,躲在这里疗伤。”铁河道:“带我去见你娘亲,我会医术。”女子答应一声,领他俩去客房。铁河使出上古之火,治好了女子娘亲。母女两个要拜谢。齐玲都扶住了,说道:“当不得。”铁河道:“救人救到底,我夫妻俩个送你们回家。”“多谢恩人。”母女俩不停作揖。齐玲道:“若不嫌弃,今晚我与二位住一起,不怕他来。”铁河道:“他来时,定叫他偿命。”

深夜,齐玲与那对母女端坐在屋里的草席上。恰是月初,没月亮,四周一片漆黑。突然,起了一阵怪风。门被吹开,站着个一手举火把,一手持剑的道士。他问道:“你是何人?”齐玲反问:“你是何人?”“既然不答,便出来与我斗。”妖道说道。“既然不应,便进屋和我打。”齐玲气定神闲。道士大笑几声,神情一僵。铁河站在妖道背后,问道:“单挑还是群殴?”

虎贲2023.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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