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艾克塔纳斯45星系，外围边界

       杰弗里斯熟练地驾驶着鹈鹕号，载着坐于副驾驶位上的吉斯以及塞满部队舱的轨道空降特种部队驶入仲夏夜号与破旧民用货船芬尼根守灵夜号之间的漆黑虚空。

       芬尼根守灵夜号在离开凯乐星后，就开始缓缓飞向艾克塔纳斯45星系的边界，准备进行跃迁跳跃。郑让护卫舰偷偷跟在货船的后方，想要弄清楚它是否要进行一次星系内跃迁。

       答案是否。货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径直飞出了星系的黄道平面。

       仲夏夜号对准货船的前方来了次警示射击，迫使货船与仲夏夜号的速度同步以便鹈鹕号登船。

       杰弗里斯控制鹈鹕号灵活地飞越民用船船壳，然后开进了船壳另一边的货船货舱。

       “检查装备！”ODST排长坎菲尔德喊道。“动作快。”

       鹈鹕号的部队舱里，ODST队员们一阵骚动，各自解开安全带，然后列队站好。这已经不是仲夏夜号第一次拦截民用飞船了，但前三次里郑都不同意让ODST队员们出动，为此这帮悍兵们竟开始闹情绪，所以这一回中校只好放他们出来透透气。

       “他们还在检查货船的注册信息，”坎菲尔德从运输机后部喊道。“但我们已经准备好登船了，长官。”

       “确定不等他们做完全面报告吗，中尉？”吉斯问道。

       吉斯一想起他在两天前的玩闹心态就想扇自己俩耳光，这三天的工作一点儿也不轻松。说实在的，这场正式任务之前的大清扫行动指不定也与ONI特工和他的密令脱不开干系。

       因为这几天的行动，护卫舰的一根管道爆炸，辐射泄漏，好几名船员因为重伤躺在医务室中。右舷舰体上的两门点防御机炮损坏。就连MAC炮这种大号磁轨枪也有一组开关磁铁失灵，致使其无法充能至全满状态。

       芬尼根守灵夜号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仲夏夜号的工程师们正在加班加点地抢修一座部分故障的反应堆，只要他们开足马力就能轻松甩掉护卫舰。

       “还等什么报告，长官，直接冲进去不就行了。”坎菲尔德说道。他看起来兴致颇高。吉斯总有一种坎菲尔德会惹是生非的预感。他得盯紧他，不能让坎菲尔德对平民们动手动脚。

       “好吧，坎菲尔德，那我们就开始登船吧。”吉斯离开座椅，坎菲尔德走上前来，等待他的指示。吉斯朝他点了点头。是时候给平民们长长见识了。要让平民们深刻体会到UNSC对于科尔协议的绝对严肃性，以至于连登船行动都安排了军官到场监督。

       坎菲尔德往鹈鹕号的格栅地板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喊道：“准备出发，地狱伞兵们！”

       吉斯转向驾驶舱。“放下坡道，杰弗里斯先生。干净利落点，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正在降低坡道，长官。”

       那些身穿黑色真空活动装甲以及镜面头盔的105师ODST队员们，又或者说地狱伞兵们，一窝蜂地冲了出去。他们分散到货舱的各个地方，开始在集装箱之间寻找目标。他们的动作迅速且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全神贯注在任务上面。

       吉斯大步走下坡道，来到集装箱之间的过道。他透过满是刮痕的玻璃往集装箱里瞥了一眼。除了贴有标签的盒子，其它什么也看不到。

       货船船长和他的三名船员抱着双臂，站在货舱的墙边，冷眼看着ODST队员们。

       “先生，你是这艘船的船长？”吉斯问道。

       那名身材瘦削，留着蓬松金发的男人点了点头。“我们没有违反规定。我们不过是想跃迁到——”

       吉斯举起一只手。“你的飞船正在离开UNSC保护星域，船长。你可以选择为这些货物另作安排，或是申请加入护航队，并由海军通讯AI接管你们的导航系统。但不论你做何选择，我们都要清除你的导航数据，并彻底搜查货船。”

       “你们是在侵犯我作为商人的权利。我们必须尽快将货物运出去。”船长坚持道。

       “先生，外头正在打仗，”吉斯厉声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星盟距离近地殖民地已经越来越近。让货物稍稍延误算得了什么。”ONI扩大了目标范围，民用船只已不再被排除在外，他们不能冒险让导航数据落入星盟的手中。

       船长怒不可遏地瞪着吉斯。“我们又被剥夺了一项权力。”

       吉斯转向正悄悄站在他身边的坎菲尔德。他看起来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的人踹开集装箱，检查里面的货物。“开始吧。”

       “法西斯。”船长吐了口唾沫。吉斯观察着这名男子。他似乎有些过于紧张和气愤了。

       坎菲尔德的头盔歪向一边，吉斯的耳机里传出了噼啪声。“地狱伞兵们，开始行动，欧丹特——”

       吉斯没能听完坎菲尔德的命令。他们旁边的集装箱爆炸了，吉斯被掀飞出去，头部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

       霎时间烟雾弥漫，吉斯看到地狱伞兵们争先恐后地在货舱里寻找掩体，然后他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