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拜师记

    高华，字实秋，南京人，是三四十年代著名的程派票友。高先生痴迷程派，在北平读书时就潜心钻研程先生的艺术，时常登台票戏。因仰慕程先生的艺术为人，遂有立雪程门之意，奈何程先生以“自己资历尚浅，艺有未精”为由婉拒，高先生遂转投王瑶卿先生门下谋求深造。

   我听刘迎秋老师谈过，程先生自己说“我唱不了高先生那么甜糯”。王老师也听曹先生谈过，有次某记者采访程先生，问起学程最有名的两位票友高华和戴葆成，谁唱的更像一些，程说是戴先生，还坦言高先生的程腔“有自己的东西”。大概是相对于高华偏重展现程腔的柔媚，程先生更认可戴先生突出程腔的清刚吧。有意思的是，某剧评家对程门弟子之艺均有臧否，却对高华不吝肯定之词，也算一有趣之事也。

   接下来谈高华拜师王瑶卿先生的经过。拜师仪式是在1935年的4月12日， 地点在煤市街的丰泽园饭店，仪式非常隆重。到场的嘉宾，除了王瑶卿先生的妻女，梨园行到的有荀慧生、赵桐珊、王玉蓉、言菊朋、程玉菁、赵静尘、周昌泰等，社会闻人到的有汪逢春、庞敦敏、管翼贤、张体道、陈墨香等，拜师会由何卓然主持，极一时之盛。

   程砚秋先生因为应华慧麟之约赴汉口演出，不在北平，因此委托金仲荪先生到会祝贺。我听王老师说，高先生虽然唱程派，但程先生与之的交集并不太多，高先生经常买票观摩程先生的演出借机学习。高有时票戏诚邀程到场指教，程到场的时候并不多。

    高先生的家在南京夫子庙贡院东街，自己开过一家美伦照相馆，有这层职业优势，因此高先生拍的化妆剧照不少，扮相清丽动人。特别是他赴台定居后，在海外传播程派艺术，做出了卓越贡献，保留了【沈云英】【风流棒】等很多珍贵程派资料，功莫大焉。

    因为程先生轻易不收徒弟，因此很多想学程的演员，采用迂回战术，拜王瑶卿、梅兰芳、荣蝶仙等程先生的老师，也算“挖根寻源”吧。比如新艳秋，章遏云就是这样。李蔷华老师也是这样，提出拜程先生并托请剧评家苏少卿说项，奈何程先生不轻易开山门更不收女弟子，无奈之下也转拜了王瑶卿先生为师。

    但也有例外，天津的徐润生先生，是著名王派票友，以王派戏驰誉平津。后来一次堂会上，【天风报】记者沙大风见其嗓音扮相颇有程先生风度，便将其介绍给程先生为徒，程先生考察后比较满意，就收徐润生为第三位入室弟子，对于徐润生来说这也是很幸运的事情吧。只是后来徐润生远走香港澳门，踪迹杳然，知者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