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的转动（3）
源氏重工高层 在一处隐蔽的拉门后，有着一处宽敞的露台，能知道这露台存在的都是在蛇岐八家举足轻重的人物。而此时他们正全部聚集在此！ “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把大家叫来这里，但我想这个关键的时刻应该有我们所有人共同见证！圣杯战争，终于要再次开战了！”为首的男人激情演讲，片刻后响起热烈的掌声。 “别这么说，大家长，大家都是怀着热切的心意过来的，十几年前的那场错误该纠正了。”一位戴眼镜的男子说，而其他人均赞同的点头。 “是啊，是时候纠正了啊，那场错误对我们影响太大，现在都没有缓过来。罢了，不扫大家的兴了。稚生，过来吧。”大家长心中一阵怅然，随后朝角落里的男人招了招手。 男人在抽烟，烟头一明一暗，照亮他细长的眼睛，男人的气质，跟在场的人完全不同，他的英俊中透着些许阴柔气，白净的皮肤有着大理石般的质感，眉宇挺拔。 源稚生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走到大家长的身边。 “又得麻烦你了，要不是我不够资格，真想替你参战啊。”大家长看着眼前已经能独当一面的源稚生，心中不免泛起酸意。 “这是我的义务，政宗先生，你也有你的义务，我们只是努力的方向不同。和各位家主后退到绘梨衣身边吧，如果史诗所实的话，他应该会自带很强的威压。”源稚生淡淡道。 等绘梨衣展开结界后，他才将家族费尽心思弄来的圣遗物放入魔法阵，那是一块坚硬的狮子皮。 “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复而周始，循环往复。”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响应圣杯的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在此立誓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 吾乃传达世间一切恶意之人。”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的守护者！” 言语结束的瞬间，魔法阵的光辉盈满至最高峰。随着强大的气压席卷而出，低沉的声音在这片隐蔽的空间内响起。 “请回答我，魔术师，你即是赐予我此生试炼之人（Master）吗？” 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即使有着绘梨衣制造的结界庇护，众家主仍感觉到魔术回路在震荡，大家长更是口吐鲜血。 “大家长！您没事吧？您身体本就日渐衰落，要不先行离开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大家长从袖中取出手帕，将嘴边的鲜血抹尽，意志坚决。 “我怎能离开，有绘梨衣的保护，我能坚持。身在结界中的我们都如此，那此时正直面那位大英雄的稚生又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啊，我得在这陪他。”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源稚生身上。在强大的气压之下，源稚生的风衣以极其夸张的幅度舞动，似乎随时都可能绷裂。但他的身躯仍巍然不动，就仿佛一只不愿屈服于暴风雨的乌鸦。 “是，我即是赐予你此生夺取圣杯之试炼之人（Master）。” “那么，Servant Archer，赫拉克勒斯，在此承认契约成立。在此身完成试炼之前，任凭调遣。” 大英雄承诺完成的瞬间，威压消散，红色的令咒在源稚生的右手上浮现，契约在此时才算正式成立。 感受到震荡着魔术回路的威压消散，众家主这才敢直视唤来的英灵之面貌。 只一眼就能理解，在那显现的存在，是与自己立于不同相位的事物了。那具躯体已经超越了人的姿态，外观可称之为由神打造的雕像。 身高甚至超过两公尺半，发梢还几乎擦到天花板。 虽说是筋骨隆起的魁伟男人，但他每一条肌肉纤维，以及每滴流动于血管内的血液皆充满足以称为神气的纯粹体内魔力。家主们心想，光靠那具肉体，别说是半吊子的魔术，就连需要靠数人才能发动的大型魔术恐怕都能轻易消去。 “稚生，辛苦你了。但我相信，你的辛苦是值得的，有了这样的大英雄相助，这次圣杯战争的胜利可以说已经算是我们蛇岐八家的囊中之物了。”大家长来到源稚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是欣慰，随即话锋一转“但为了保险，绘梨衣，到这来。” 无人回答，只有摇杆的响声回荡在房间。 源稚生见状叹息一声，过去将她耳朵里的纸团取出，并将游戏机没收了。绘梨衣这才乖乖的来到大家长面前。 “这是事关家族未来的大事，别总想着玩。另一件圣遗物已经放在魔法阵里了。你应该能做到的吧？”大家长无奈的训诫。 绘梨衣伸出手指在大家长的手心里画了个圆，大约是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手又缩回大袖里，只露出纤细的手指。 她来到魔法阵前，右手与圣遗物紧贴。没有任何的言语，下一刻，一个身着巫女服却长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的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回应圣杯的召唤， 您值得信赖的巫女狐，Caster降临！ 的说！” 过于活泼的声音回荡在屋内，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咧，玉藻我来的不是时候吗？嗯嗯，不应该啊，小玉我观察气氛的能力值超高的说。嘛，算了，让我看看我的Master♡在哪~” Caster侥有兴致地观察着众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死板……呜哇，这位老爷爷的灵魂更是腐烂了呢，小玉感觉眼睛都不干净了的说。哎呀呀，这位小哥倒是内在和外观都是玉藻的菜呢，可惜已经有Servant了，身为纯爱的小玉也只好放弃了呢。那么我的Master♡就是这位纯白无瑕的少女了吧，女孩子小玉也是能接受的哦~” 在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后，Caster虎扑向绘梨衣，红光闪过，令咒也出现在绘梨衣的手上。 见契约顺利签订，众人不免松了口气。绘梨衣的魔术天赋放眼整个家族都是数一数二的，但她毕竟在某些方面有所缺陷。在与大家长确认了接下来的计划后，各家主也是纷纷离开了。 “怎么，单独留下来是还有话要对我这个‘灵魂腐烂’的老头子说？”大家长笑笑说。 “……这场战争结束以后，就退休吧。”良久，源稚生才开口。 “说的也是，我这把老骨头也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但是啊稚生，退休后我又能干什么呢？像正常老人那样？我做过了太多的恶，就如Caster所说的那样，灵魂早已腐烂了。我是无法善终的。” “那些我不管，就算退休后只能过一年甚至一个月的安稳生活，你也必须得去过。老爹，你已经为家族付出的够多了，这场战我替你打赢，但你得答应我退休。” 不等大家长回话，源稚生已转身离去。 “安稳生活吗……？” 房间内只剩老人的喃喃低语。
极乐馆顶楼的和式套间 地面上铺着传统的榻榻米，室内用简约的白纸屏风分隔。窗户敞开，放进满地的月光，白木屏风边放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搁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还未绽放的春桃花，白若透明的手从花瓶中拾起那只春桃，绾起光可鉴人的长发，把这枝桃花当做簪子插进去，露出白皙如玉的脖子。 “怨兮兮差为正，天子昔年亲赠；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吟且唱，音色叫人想起斑驳的古画。他肩披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刺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这种也被称作曼珠沙华的石蒜科植物开出的花，红得就像是新流的血，和男人莹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唱这首女人歌的居然是个男子，但当他舞动起来，腰如束素肩膀伶仃，让人全然忘记了他的性别。这是纯正的日本歌舞伎，曲目却是中国题材的《杨贵妃》，所以唱词也全是中文的。日本歌舞伎的传世名家坂东玉三郎首演了这幕剧，剧中坂东玉三郎饰演杨贵妃。 跟绝大多数外国人想的都不一样，真正的歌舞伎只有男子才能出演，在歌舞伎中饰演女人的男子被称为女形。这种由出云国巫女阿国创造的艺术原本确实是有女人出演的，江户时代的“游女歌舞伎”伴随着卖淫，之后由少男饰演女角的“若众歌舞伎”则伴随着同性恋情，直到“野郎歌舞伎”诞生，它才真正成为一门艺术，这以后只有成年男子可以登台。女形们用一生的时间观察、研究和模仿女性，他们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美，这就像看画的人中有些能比画师更理解画作一样。他们无须靠美色，只以歌声和举手投足就能颠倒众生。 而男人身边看的入神的樱井小暮就是众生之一，每次她看这个男人白面敷粉起歌曲舞，都不忍心去打断他。 男人轻轻地叹息一声盘膝而坐，缓缓合上手中的白纸扇。发间的春桃坠落，他一头长发披散，仿佛黑色的瀑布。 樱井小暮久久都没有出声，虽然她知道文件夹中的内容急到无以复加。 “说吧，什么事？急到需要你这个时候来找我。”男人轻声说。 樱井小暮膝行到男人背后，为他按摩肩背，刚想开口，却被一道男声打断。 “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来打扰你们，但看起来你们今晚心情还不错。那请容许我告诉你们一点事吧，蛇岐八家那边已经召唤了Archer和Caster，Master分别是你最爱的哥哥和那个小怪兽。而Saber和Assassin却被两个局外人误打误撞召唤了，爱因兹贝伦家召唤了Lancer，现在只剩下Rider和Berserker了。如果动作再不快点的话，小心失去圣杯战争的资格哦。” 男人自阴影之中走出，他的脸色惨白，令人不寒而栗，但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张能剧面具。面具上是一张公卿的笑脸，面色惨白而嘴唇鲜红，眼睛瞄着粗黑的眼线，牙齿也是黑的。（注:日本古代的公卿都会敷粉并用铁水把牙齿染黑。凡黑齿的才是贵族。） “王将你特意赶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我并不在意召唤的Servant是哪个职介，我的目的从来不是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和服男子仍不在意。 “忘了说了，你哥哥召唤的Archer可是希腊最有名的大英雄哦。要是你召唤出来的Servant不够格的话，小心你的目的失败哦。”王将让开身子，做出“请”的动作，后面是已经画好的魔法阵。 “这才像你的风格。停下吧。”男人伸手示意背后的樱井小暮停止按摩，起身走向魔法阵。 “圣遗物呢？” “本来是有的，但是你并不打算替我们取得圣杯，那我只好收起来咯。”王将摆摆手，退至一旁，似乎是打算欣赏一场好戏。 “罢了，没有就没有吧。”男人并不打算去求王将，那样只会正中下怀。 “——————” 结果出现了从未出现的情况。咒语还没念完，英灵已经现界了。 “你搞的鬼？”男人转头看向王将。 “别把我想的那么妖魔化行不行？我可没有那种能力。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这位英灵缔结契约吧，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那我就先告辞了。”王将走向窗边纵身而跃，漆黑的直升机升起，他就这样走了。 男人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出现的英灵。 那是一位皮肤呈褐色，穿着一袭白衣 ，佩戴着黄金装饰，散发着耀眼王者气息，拥有太阳色双瞳的男子。 “竟敢将余孤立在一旁，就这一点就够你死上几回了，罢了，余还是展现一点作为法老的风度吧。东方尽头之地的魔术师，你在召唤余的时候应该使用了触媒吧。从实招来，你到底用了什么触媒？是余和赫梯王决战时用的弓箭战车的残骸，还是余和赫梯王缔约的碑文？或者说，你竟斗胆抢了余的木乃伊？” 男子所说的都是极为强大的圣遗物，但这与眼前的情况无关。 “我没有使用任何圣遗物，甚至我连咒语都没念完你就出现了，你能明白这个状况吗？”男人摇摇头，似乎有些无语。 “嚯，如果你所言属实的话，余是自己主动过来的？难道你身上有着余感兴趣的东西？过来，让余看看你的眼睛。” 男子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了好一阵，喃喃道:“也不像余的……” “
罢了，余问你，你是基于何种目的参加圣杯战争的。
” 男子的眼睛在此时散发的光辉不亚于天上的太阳，若是一般人见了可能会直接双目失明吧。 但男人的视线没有一丝动摇：“我对于圣杯毫无想法，我参加圣杯战争只有一个原因，获得哥哥的认可。” 在说到认可时，男人眼睛里的光辉丝毫不亚于男子，令男子一阵恍惚。这并不是男人的光辉能影响到男子，而是男子想起了某个曾对他说过类似话语的人。 “认可吗？……原来如此，是这样啊，余明白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了。好吧，余勉强承认你作为余的Master了，但别指望余会对你的言听计从。余的真名乃是奥斯曼狄斯，太阳神拉的化身，此时此刻作为Rider现界，你们就好好瞻仰余的尊容吧。” 随着Rider的承认，契约正式成立，男人的手上浮现出令咒。 “那么，先去换身衣服吧。作为余的Master，怎能穿成这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