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周年特别企划】献给青春与成长的赞歌
【十周年特别企划】献给青春与成长的赞歌
——《凉宫春日的忧郁2009》十周年杂谈
作者：皇家天行者
凉宫春日系列的传奇起源于2003年，由谷川流撰写、伊东杂音绘制插画的轻小说系列开始出版第一本，当年就拿下了角川书店举办的日本轻小说新人奖项“SNEAKER大奖”的最高奖项“大赏”——要知道，角川对“大赏”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如果认为当年没有达到要求的作品，就直接让它空缺，而在此之前，这个奖项已经连续从缺了五年之久。
2006年，刚开始独立制作的京都动画将目光放在了当时尚未爆发的轻改动画，选择了凉宫春日系列，乱序播放、SOS团舞和God knows伴随着团长大人经典的开场白——“我是来自东中的凉宫春日。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之中如果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来客或者超能力者的话就来找我，完毕。”——拉开了一个时代的序幕。
但是对于现在绝大多数观众而言，凉宫春日系列的初体验却是京都动画在2009年制作的《凉宫春日的忧郁2009》。
在季番的限制要求下，凉宫系列的轻小说原作要动画化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其结构是主线长篇和日常短篇相互交替：第一卷《凉宫春日的忧郁》展开世界观，同时讲了一个起承转合完整的故事；第二卷《凉宫春日的叹息》开始转入校园日常为主的故事；而第三卷《凉宫春日的烦闷》是一个短篇故事集；到第四卷《凉宫春日的消失》神来之笔将前三卷中散落的线索串联到了一起，又是一个完整的长篇故事，而五六卷再次回归日常短篇，其中一部分的时间线在《消失》之前。京都动画一开始对于凉宫系列动画化的企划，在时间线上应该是准备到了《消失》，因为在06版动画的ED中就能看到《消失》结尾的圣诞火锅场景。
所以在2006版的一季长度中，显然是不够将《忧郁》和《消失》两卷主线剧情同时放进去的；于是京都动画选择了将后面部分的日常短篇加上自己的原创，穿插到了第一卷的六集主线剧情中，也就是观众看到的乱序播放。
在2006年凉宫春日的忧郁大获成功之后，京都动画又继续推出了《Kanon》《幸运星》和《CLANNAD》等佳作，商业和口碑取得了双丰收——到了2009年，此时的京都动画有了更高的追求，他们将目标瞄向了动画电影，而《凉宫春日的消失》正是他们手中最好的剧本。
06版面临的类似问题又一次遇到了，看上去甚至更加无解：原计划《消失》的内容放在09版的第二季动画中刚好合适，现在要单独做成动画电影，而原作二三卷中剩下的内容又有《消失》不能忽略的前置剧情，不能放弃；可是其篇幅又完全不够撑起一季的内容。
用更直白的方式表述，就是前有06版抽取了前三卷最精华的内容，后有《消失》的剧场版，《凉宫春日的忧郁2009》在开始制作之前其实就已经被限制在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后来的事情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京都动画先是采用了特别的宣传办法，说从2009年4月开始重播《凉宫春日的忧郁》2006版，一直到第七集，确实都是调整回时间顺序的旧动画，但是到第八集突然就插入了之前没有动画化过的短篇《竹叶狂想曲》；当时，所有凉宫粉都沸腾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没有在接下来几个月的TV动画放送中看到期待已久的《消失》，却迎来了“漫无止境的八月”。
“漫无止境的八月”在原作中只是第五卷中一个不起眼的短篇故事，京都动画却大胆地将其展开了八集，“诚意”和“态度”都是十足，每一集都有不同的监督、全新的分镜，声优也都是重新配音——但它们的剧情却几乎是一模一样，重复了整整八集。
比起06版异想天开的乱序播放，09版漫无止境的八月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如此“行为艺术”至今仍然是充满了巨大的争议：有感觉被耍猴而愤怒的观众，第一批大规模的京黑由此诞生；也有原教旨长门有希粉丝表示京都动画偷工减料，毕竟大萌神在原作中重复了一万五千多次的暑假，京阿尼仅重复八次，并不能让观众充分体验到大萌神的感受。
有人说，《凉宫春日的忧郁2009》就是为《凉宫春日的消失》准备的大型广告片。这种说法不无道理，第二季动画新加的部分中，《竹叶狂想曲》为《消失》埋下了最重要的剧情伏笔，“三年前的七夕到底有几个阿虚”成为了一个检测是否看懂凉宫系列时间线的经典问题；而漫无止境的八月则为剧场版做好了最充分的情感铺垫，观众对改变世界的罪魁祸首没有任何质疑，只余下心疼。
但其实09版想要表达的内涵远远不仅如此，尽管有一半的内容是06版的重置，但不同的播放顺序可以给予全新的观看体验。
因为06版是乱序播放，最后一集仍然是第一卷的内容，虽然凉宫春日已经在中间的日常集数中有了一些不同的表现，但在忧郁篇的结尾，团长大人仍然是那个任性的创世神，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就重置世界，放弃SOS团也无所谓，所以从动画播放的顺序上很难看到人物的成长和变化。
如果说06版动画更多的是一个横截面展示，展示了 “和梦想没有隔阂的现实”，营造了时而愉悦时而忧郁的，却始终充满青春活力的氛围；那么在09版上，在基于时间顺序的故事线上，纵向展现了角色的成长经历，观众能看到非常清晰的人物弧光。
《凉宫春日的烦闷》，在06版中只是SOS团参与的一场热热闹闹的棒球比赛，世界的安危仍在团长大人的一念之间，大萌神的信息操控无所不能；但在09版中，更容易注意到凉宫春日第一次真正听从了阿虚的建议，放弃了被导向不可控方向的比赛，尽管此前她咬牙切齿一定要拿下胜利；
《孤岛症候群》，在06版中是古泉为团长大人设置的解闷游戏，结局反转的会心一笑让观众感叹果然还是一个校园日常剧；但在09版上，凉宫春日在山洞中推理出案件“真相”的一瞬间，首次展现了动摇和犹豫的一面，此时的团长大人首次真正意识到自己一心追求刺激行为的后果，她可能第一次体会到了自责和懊悔。同时，片尾古泉的对话中表示“凉宫同学内心非常希望真正的犯人不在我们之中”，也是绝对自我中心的凉宫春日第一次展现对SOS团员的“特殊关怀”。
09版比06版新增的其实就三个部分，除了前面提过的《竹叶狂想曲》和《漫无止境的八月》，就是06版惊世骇俗的第0集SOS团自制电影的拍摄过程——《凉宫春日的叹息》。
在《叹息》中，SOS团的内部矛盾被激化，凉宫春日和实玖瑠、实玖瑠和古泉一树、阿虚和凉宫春日。不过因为动画是阿虚的第一视角，所以观众看到的也是阿虚视角看到的凉宫春日，看到了团长大人性格恶劣一面的集中体现，看到阿虚被古泉拦住而没有打下去的那一巴掌。但这也是促使凉宫春日成长和成熟的最重要经历之一，正如阿虚所说“不然这家伙就会变成一生都被人躲着的白痴”。
其实回头再看，从《忧郁》的结尾，凉宫春日对实玖瑠的小小醋意，衍化成为了对整个世界的失望；而在《叹息》中，仅仅是针对实玖瑠一人的报复。阿虚未打下的一掌，并未产生任何闭锁空间，而是让团长大人重新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认识到了错误。这个时候的凉宫春+++日，在阿虚的影响下，已然有了明显的改变和成长。
所以接下来观众们才能看到了主动帮助轻音乐社乐队的凉宫春日，被学姐们致谢后因为首次被人感谢而产生复杂情绪的团长大人。06版在北高学园祭舞台上成为世界中心的兔女郎主唱，正是有了《叹息》的经历和成长，有了更加耀眼却不再刺眼的光芒。
此外还有沉默寡言的外星人少女长门有希，除了前面提到的漫无止境的八月，在《射手座之日》中，06版中观众看到的是SOS团和电脑社的决战，是大萌神再次展现的匪夷所思的能力，是京阿尼对日本动画黄金时代的致敬；但从人物的成长看，这里也是长门有希第一次主动表达自己的意愿和喜好，是她从统合思念体的观察者、转变为SOS团真正一员的重要时刻。
最妙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汇集在了09版的最后一集，也是06版中的原创回《Someday in the rain》中。
在06版中，和其他热热闹闹的SOS团日常故事相比，观众看到的Someday in the rain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的真正“日常”故事，只展现了SOS团平平淡淡的一天。团长大人收敛了能力，三方势力也没有出来搞事，不科幻也不悬疑，只余下平淡——但是，这样的平淡，在凉宫的世界中，反而是一种不平淡；因为对于男主阿虚而言，Someday in the rain中的生活，毫无波澜的一天，恰恰是阿虚和SOS团的非日常。
整个凉宫系列的主题，或者说最吸引人的地方，其实就在于日常与非日常的交错。正如普通人的代表阿虚是SOS团不可或缺的一人，热闹如凉宫，也会有跟普通人一样平凡的someday in the rain；反过来说，就是日常生活也能不平凡，有趣的事不只是靠打破常规创造，也能出现在平凡的生活中——“不管是日常还是非日常，我们所过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连续发生的奇迹。”
而在《凉宫春日的忧郁2009》中，作为最后一集的雨中某日，又有了全新的内涵：早在06年制作的这一集其实已经为《消失》做好了全面的准备：为熟睡中阿虚披上毛衣的长门有希，已经不再是三无外星人，更接近剧场版中的文学少女；从同样为阿虚披上外套的团长大人身上，依稀看到了《消失》中躺在昏迷的阿虚身侧陪伴三天的少女的影子；雨中平凡的一天，也正是《消失》中没有非日常现象的正常世界；不情不愿被团长当苦力使唤的阿虚，身体却很诚实的和团长在一把伞下同行。这就是剧场版之前的最后一集tv动画。
剧情的伏笔，情感的铺垫，人物的成长，全部水到渠成，这时候亿万凉宫粉们心心念叨多年的《消失》，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大家看到了京都动画献上的一部完美无瑕的剧场版动画。
后记
正文中提到过，对于现在绝大多数补番的观众而言，凉宫春日系列的初体验是《凉宫春日的忧郁2009》。但凉宫春日的忧郁2009从某些方面看确实比较微妙，毕竟前接引领日本深夜动画十年风潮的06版，后启至今仍被很多人认为京都动画巅峰也是最好的剧场版动画《消失》，再加上其本身有着诸如挑战观众极限的《八月》、直面主角的恶劣一面的《叹息》这些至今仍然有着巨大争议的内容，06版重置部分和09版的新内容在人物画风上也有明显差异，在互相交叉的剧集中让人容易出戏。
但即使作为一部标准的校园类动画看，京都动画的优秀制作水平，十年之后来看也毫不过时；再加上其对于人物的塑造、剧情的展开、青春的刻画，都是毋庸置疑的优秀。
因此笔者建议最好同时体验乱序的06版和顺序的09版，两种不同的观看顺序有完全不同却又同样优异的观看体验，也能对动画本身更好的理解。当然，最后的剧场版《消失》，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文 皇家天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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