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后想到的
眼看着要睡觉了,却总是想起昨晚的梦。真是个奇怪的梦啊。 梦总是奇怪的,所以在梦里我被一个僵尸抓伤了(当然不是严格意义的僵尸,为了方便理解),我马上就要变成和它一样的东西了。我放声大哭,慌的不行。这时奶奶不知从哪冒出来(梦总是这样突然梦到什么人),拿出一碗符水让我喝掉。我喝完了,奶奶对我讲喝了这个可以让我晚十二小时变异。我便释然了起来,先是交待了我的遗言,然后就正常吃饭、玩游戏,一副洒脱的样子。可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坐不住了。我问奶奶有没有别的方法,她说没有。我把游戏摔在一边,翻看我所有珍惜的东西,开始和家人拥抱告别。终于,我暴怒了。我向奶奶发脾气,指责她为什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我向家人大喊,指责他们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我筋疲力尽,最后,就当我马上要变的时候,我做出了我醒来时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举动: 我抱着我妈妈大哭,说妈你救救我啊,我好害怕,怎么办呀?我妈也哭着抱紧我。 然后我就醒了。 其实这在我做过的梦里简直不算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噩梦而已。但是我越想越觉得值得思考。我终于想明白了:梦里的“变异”其实就是我内心的“死亡”。 我真没想到我这么怕死。 伟大人物都是不怕死的。毛主席说物质不灭,不过粉碎罢了。我也是惯会如此说的。我会说什么“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并以为得意。现在看,得意什么?不仅怕蜘蛛,怕死也怕的要命。 虽然我自信我是敢于扛炸药包的,但是这性质毕竟不一样。梦里,我是被突然宣判了,静静的等待“死亡”,这不就是绝大多数人死亡的常态吗?睡梦中去世,那珍惜的像个神话。出事故撞个粉碎,虽然惨烈,毕竟还可安慰“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被炸弹炸碎也是如此。而如果为了个崇高的目标,死而无憾,比泰山还重,也就不那么可怕了。可正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说要死了,肯定是无法接受的。所以我才会慌乱,才会愤怒。这就是说死亡也分个背景,壮烈的死和窝囊的死,突然的死和准备好死,心里感觉肯定事不一样的。 而死亡分背景场合,也是分人的。一个一百岁的老人老死了,人们惋惜一下,也就是了。瓜熟蒂落、新陈代谢,有不死的人吗?所以也就好接受。尤其是老人由于身体机能的衰老,活着十分痛苦,死去反而成为一种解脱。年轻人就不同了,就比如我吧。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连小女生收都没摸过,还没干出什么事业,突然死去,岂不可惜。 这就要说到为什么我对这个梦寻思这么多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对白发人来说是悲剧,对黑发人或许还是很温柔的。试想一下,一个老人,他快要死了,而且他明白自己快要死了,如果他还能想的话,他还能像什么呢?想自己的一生,自己的子女,这个世界多么美好,最后还是会想到自己的妈妈的。我在梦里不是抱着妈妈哭吗?怎么不是抱着爸爸哭呢?不是抱着哥哥哭呢?一个人儿时在妈妈的怀里睡着,死前在妈妈的怀里迎接死亡,心里一定会平静许多吧。我想在想到我死的时候,天呐!我都不知道我会慌乱成什么样子!我的奶奶倒是底气很足——她坚信有个极乐世界等着她。我呢?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人死了,心脏停跳,大脑死亡,也就没有电信号和神经递质的传递,也就没有思维和思考了。按理讲没有痛苦,但我还是害怕。 所以虽然死在妈妈怀里死去可以带来些许安慰,但是还是请我妈死在我前头吧!不比为了这些安慰影响我活到一百岁的宏伟目标。当然,如果她铁了心要给我这种安慰,那么就祝愿她活到一百五十岁吧! 又要睡觉了,希望我别再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