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影·盒k同人】羽织和面具

朋友们!咱就是说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有一个画画超级好看的妈咪!妈咪蓝鸟账号是@ 玻珠汽水☆,就是之前也写过文,画狼人小盒的那个!然后画师妈咪点名要一个私设!!!我简直究极荣幸好吗!然后妈咪人设图就已经很详细了甚至还有一些剧情,咱就是说从来没写过这么方便快捷的点单服务!什么神仙妈咪啊……
然后其实这次本来应该在丧尸那篇文之前就更新的,但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还浅出了个差,咱就是说一整个摸鱼大失败,最近就是终于有时间了就快快写完了!真的是很有意思的设定然后跟恶魔出道的背景故事也是有关系的,总之写得时候也很激动!
希望你们看的时候也能喜欢!那就开始吧!
400年前
他也不太能搞清楚状况,但自己好像是捡了一只……妖怪?
本来他只是在自己的领土旁边巡视,说是巡视,其实也只是在主城附近溜达溜达。最近总有些臣民提到,主城旁边的山中时不时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偶尔像是石头滚落,又有时候像是野兽的呜咽……
他自己就是个恶魔,肯定是不在意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考虑到有可能会伤害到城里的普通人类,他还是不放心来看看。
结果是什么都没发现,没有滚落的石头,没有野兽的痕迹,也没有什么阴阳师或者山里精怪的样子。
大概是最近本州岛上的战乱四起,城里的人也有点心慌了吧……
他这么想着,绕到主城背后的森林里。这是他经常来放松的地方,在这里的森林和岩洞总会让他有安定下来的感觉,偶尔会在这里看着天和远处的海面发呆。
没想到出神的一瞬间,身边山洞的阴影里像是窜出了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在他的胸口上。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竟然顺着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了。
“什么玩意儿……”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口白色羽织上正中印着一个脏兮兮的脚印,在锦帛的羽织上格外明显,“这东西……是踹了我一脚?”
恶魔哪受过这种委屈,想着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气呼呼走到山下就没了脾气……
山下躺着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个妖怪。
明显的红色瞳孔,耳朵上不自然的尖角,还有脑袋上像西方恶魔又像东方麒麟的弯曲的角,张嘴露出来绝对不属于人类的獠牙,还有脑袋一侧歪歪地挂着像般若又像夜叉一样凶恶可怖的面具……
那家伙浑身赤裸,身上深深浅浅都是伤疤,手腕脚腕上还铸着铁链,明显是被谁长期囚禁在这里。
这个小东西四肢僵硬着想要爬起来,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却只能发出小兽一样呜咽破碎的声音。
他直接忘记了自己刚刚被这个小家伙踹过一脚的事情,取下自己肩膀上挂着的羽织披在这个小妖怪身上,张嘴也没法说出来什么狠话了,“你能听懂么?我先把你带回我的主城,你还好么?”
他就这么把一个妖怪带回了主城,没人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声之恶魔也有点犯难,这家伙应该是被关了不知道多少年,搞不好岁数比自己还大……她大概是太久没说话,连发声都困难,只能说出短促的音节,不过声音倒是很好听。
时间长了,他发现这个小妖怪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脾气,甚至有点亲近的意味,于是慢慢教她发音、教她说话、教她怎么像个正常的人类。久而久之,城中的人们也习惯了这样一个长相有点不一样的人陪伴在自己的领主左右。
不过唯一有点尴尬的是,这个妖怪并不习惯穿衣服。
身为恶魔的他见多识广,倒是也不这么在意,但毕竟这个妖怪天天跟着自己,总是不穿衣服在城里乱逛多少是有点不太方便,于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妖怪终于穿上了衣服。
逼迫她穿衣服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强烈反抗,他反而更喜欢了,因为穿上衣服的妖怪变得迟缓且呆滞,甚至走路都同手同脚起来,如果说刚捡回来的妖怪身上还留有一些野兽的凶厉,那穿上衣服的妖怪就是一个纯粹的笨蛋美人。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妖怪在恶魔的教导下甚至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词汇了,可恶魔还是想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到底为什么会被关在那样的山洞里,又被关了多少年呢……
某一天的深夜,他被窗外呼啸的箭羽破空声惊醒,才终于发现妖怪的真面目。
他其实不止一次想让这个小妖怪自己睡在单独的房间,或者至少教会她睡在柔软一点的床垫上,但不管他用什么办法,第二天醒来总是能发现这个小东西缩在自己房间的某个角落,睡在硬邦邦的木地板上还流着口水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于是他也不再坚持,默许了这个小家伙分享自己的房间。那天他像往常一样睡下,看着自己捡来的小妖怪也在卧房里闻闻嗅嗅,选了一个舒服的角落窝在地板上阖着眼睛,他也听着小家伙的呼吸慢慢睡着。
可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候,他突然听见窗外箭矢破空的声音,惊醒之后的第一时间转头,却发现房间的角落里到处都没有小妖怪的身影。
他一下子慌了起来,最近整个国家都不太平,战乱四起,这个小小的城只是因为地处偏远又有传说中的恶魔城主坐镇,才得以在乱世中幸免于难,现在战火也终于烧到这样的角落,连他住的主城都能听到箭羽的声音,可以想见周遭的百姓和城外的农田是什么样的景象……
可他还是很担心刚刚会说话的小妖怪,这家伙连走路都迟缓,但是感官都异常警觉,怕是早早听见了战场的声音就逃出城去,可现在这么乱,她长得奇怪又不会说话,万一遇到什么不明就里的人,说不定会有危险……
这么想着,他已经拽上羽织披在身上推开了门,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再难迈出一步了——
主城的外面盘踞着一只巨大的犬类妖怪,那妖怪有着棕褐色的长毛和猩红的眼睛,用自己的身体隔开城内的居民和外面叫嚣的军队,时不时张嘴发出介乎啸叫和怒吼之间的警告,身体也摆出即将进攻的姿势,眼睛紧紧盯着军队站在最前面的将军,尾巴带起来的风吹动猎旗,恍惚有鲜血的味道,像个从地狱里刚刚爬出来的恶鬼……
而他也看清了,那个巨大的妖怪脸上,挂着那个像般若又像夜叉的……熟悉的面具。
看起来是对峙了很久,军队终于忍不住放出箭雨反抗,才把恶魔从梦中惊醒,妖怪吃痛后开始嘶吼,从身体周遭突然凭空涌出剧烈的风,混合着她的吼叫一起把脚下那些人类吹得东倒西歪,最后溃败四散。
那妖怪盯着最后一个摔倒的军人跑远之后,才伸了个懒腰,嚎叫一声之后倏地一下化为狂风,又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捂着手臂上浅浅的划伤,看这个样子是又想在房间里地板上找个地方睡下了……
“你……”他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低头看见小妖怪刚变回人形连个衣服都没有,就取下羽织披在她的身上,张嘴又堪堪闭上了。
“我……能,保护这里。”小妖怪抬头,一脸骄傲的表情,像是邀功的模样。
“真厉害……”他揉着妖怪的头发,本来想质问这个家伙怎么擅自出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看见这样的表情也就不再多问了。
“还有……我,我想到……我的名字。”小妖怪指指自己的鼻子,脸上都是兴奋,“我,有名字,他们,叫我灾……厄,灾兽。”
他刚刚温和的笑容一瞬间僵住了,他终于想起自己模糊的记忆力曾经看到过来自中国的古书,里面有一篇就讲过会御风、状如犬而戴人面的凶兽……
原来她是从中国来的妖怪啊……还真是被自己猜中了,这家伙肯定是比自己老上个几千岁。应该是一直被当做凶兽和灾厄,才会被日本的阴阳师封印在那个山洞里,不知道关了几百年……
想到这里他又心疼起来,这个小家伙明显没有任何恶意,被叫了几千年的名字,也是带着厌恶和诅咒的骂名,可这个家伙想起自己所谓的名字还这么高兴,如果她知道名字的意义,又会怎么想呢,以后叫这个小家伙,难道真的要开口叫这么让人难过的名字么……
“你想不想要一个新的名字?”他心念一动,换上更温和的语气,“之前那个名字很难记对吧?我们换个名字好不好?我给你一个新的名字?”
“好。你给的,我喜欢。”妖怪根本没有迟疑,像是决定明天吃什么晚饭一样。
“那……叫你k好不好?你的新名字,说出来试试?”他一边说着一边把k引到房间里,趁着k还在吚吚呜呜试着说自己名字的时候,他翻出药盒,手脚麻利地开始给刚刚被箭雨刺伤的k涂药。
“我的名字!我,k!”刚得到名字的小妖怪高兴得转圈,把他刚刚涂好的药膏折腾得满身都是。
“别乱动!”他的语气也严厉起来,换上恐吓的表情,“以后别自己一个人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知道那些人类有多危险么!他们会把你关起来!再关进那个山洞里!”
“不行……不喜欢……”k听见要被关起来,就明显失落了很多,低着脑袋在房子里转悠,然后蹲在靠墙的角落里缩成了一圈。
看见k的样子,他也装不出什么凶了,只能慢慢凑近k的身边,也缩在角落里蹲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k的脑袋,看她享受的样子,轻轻说话,“别怕……我在呢,你不会再被关起来了,你已经有名字了。”
可是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叫德川家康的人类最终还是登上了本州岛恶魔的领土,最可恶的是,他们带上了很多阴阳师……
k在战场上厮杀,身边恶魔城里的居民也在奋战,可一直活在恶魔庇护下的人类又怎么能赢得过训练有素的战士,他能看见k故意站在最前面,妄图用自己巨大的身体挡住对面的刀剑和箭雨,可身后的臣民们还是一个个倒下,本州岛的夕阳从没这么殷红……
恶魔也拔出自己的佩刀,与k一起抵挡对面的攻势,或者说,再继续苟延残喘让年幼的子民们有哪怕再多一点点的时间逃离这里,他握紧刀柄,属于恶魔和地狱的烈火烧灼着刀身,也烧着被划过的战士。
他跟k一起奋力抵抗,终于撕出一线生机,对面德川家的军队显然是迟疑了,恶魔和凶兽的面目狰狞,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像两朵新生于地狱的花。
k突然紧张起来,满是鲜血的巨大的嘴里发出不安的呜咽,他也觉得不对,发现德川家的军队并不是溃散,而是让出了道路,露出一直在后方隐藏的阴阳师!
该死!明明一开始就注意到阴阳师,可上了战场就只顾着眼前的刀剑,把最危险的东西忽视了!
他看向k,发现她已经明显迟钝了很多,巨大的身体也在一瞬间变回人形,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可眼睛还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诵唱的阴阳师,像是要冲上去用牙齿撕开他们一样。
阴阳师们显然也注意到了,纷纷从宽大的袖袍里捏出符咒,在满是鲜血的战场上,符咒的冷光更令人生寒。随着符咒逐渐变亮,k好像是被什么重物踩在地上似的,连挣扎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他冲上去用自己的羽织裹住k的身体,想把她抱起来却发现k像被铸在了地上,手腕和脚踝上也渐渐出现粗大的锁链,就像刚见到她的那天!
他终于知道k的锁链是从何而来,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恐惧再次回到那个狭小的山洞里,可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形继续蜷缩,躲在自己的羽织下面,却只能任她继续痛苦。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泛着冷光的符咒和念珠在阴阳师们的吟诵中渐渐发亮,然后逐渐规律地闪动,每一次闪烁就更收紧一分,最后所有的符咒和念珠像是铸成了锁链,把小小的人形困在其中。
亮光逐渐包裹住k的身体,他只能偶尔听见k从光的深处传来痛苦的闷哼,连自己刚刚披上去的羽织都被念珠勒紧,可以想见符咒中心的k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些阴阳师根本不像驱邪的圣人,更像是不沾血的刽子手。
k好像也知道了自己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挣扎着扯断一直戴在头上的绳子,用力把自己从不离身的面具丢出光芒编织的囚笼,凶恶的面具就那么轻轻地掉在混着泥土和血水的脏兮兮的地上。
“给,我的……礼物。”亏得k还能笑出来,可那个笑容被巨大的痛苦挤压,混合着战场上嘶吼之后破碎的嗓音,根本不能算是一句话。可k还是像第一天得到自己的名字一样,笑得让人高兴又让人悲伤。
最后k终于被铸进泥土里,留下一个小小的洞口,还有跟那个山洞前一样的,一堵不大不小的石块。
“是你们?就是你们?!已经关了她这么久,她什么都没干!你们凭什么!”他暴怒起来,从混着血水和泥巴的土地里拾起k的般若面具,把它套在自己的脸上,“你们会后悔的,因为我还从没让任何人体会过,我为什么会被称为恶魔……”
阴阳师们已经没有时间做出反应,眼睁睁看着戴着恶鬼面具的恶魔一步步走向自己,燃着火的刀身愈加浓烈。恶魔每踏出一步,刀上火光就更盛,每路过一个阴阳师,人们都感觉像是太阳落到了身边,那是恶魔刀上的烈火,又吞噬了一个仇敌……
他不知道自己的疯狂持续了多久,等到理智再次回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周身都很痛,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伤口在流血,他奋力一搏却没能离开那个小小的石堆,也没能给自己的族人杀出一条能逃出生天的血路……
“看来……可能是到此为止了。”他终于力竭,用佩刀支撑着身体,靠坐在封印着k的石堆旁边,像是在跟k对话。
“谢谢你给的礼物……但好像,我也失败了……”他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跟k消失前一样疲惫的笑容,“我的羽织还跟在你一起吧?它能陪你多久呢?”
回答他的只有战场上猎猎的风,卷着哀鸣和鲜血。
400年后。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只知道再醒过来,本州岛一战已经成为历史,变成书中冷冰冰的一行小字,自己那个小小的国家甚至没资格出现在正史之中,只有德川家康的名字一遍遍印刷在书本里,流传至今……
他也不想复仇了,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乏善可陈,空空如也,他像是四百年前就应该被驱散的恶灵,徘徊在人间,孤独又不知所措。
于是他想要逃跑,离开本州岛,甚至离开东方。去更远的地方,或许去一个即使消失了也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最后他停在了这里,大片的森林,偶尔出没的野生动物,寂寥又空旷,就像他自己一样。
“啊!”胸口的重击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低头一看,是一个歪歪斜斜的、沾着泥土和青苔的、脏兮兮的脚印。
“你……认识我吧?”是熟悉的声音,和回忆里一样的,简单直接的语气。
他几乎是含着泪抬头,看见k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披风,像个小猎人一样,手里还拎着大概是刚刚打回来的什么猎物,好像这四百年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还是那个说不清话的小妖怪,还是喜欢用脚踹人……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抱住k,害怕这又是一个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梦。
“我在……我一直在找你……我找到了。”k也丢掉手里的东西,像以前一样用脑袋蹭着他的脖子,用力闻他的味道,好像也想要证实一样。
“给,这个给你,你还记得这个面具么?最后的战场上你给我的,我一直保存着,现在可以把它还给你了。”他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那个面具。
幸好这四百年的流转没让面具也辗转消失,可面具确实破损也缺角了,本来凶恶的面具现在看起来甚至有点脆弱。
“我不要,是给你的,礼物。我有这个。”k拽了拽自己身上已经破旧得看不出是什么的披风。
他突然想起k被封印的那天他想用羽织抱起k的事情,原来这个家伙也跟自己一样,守着当年战场上的礼物过了这么几百年……
这几百年,这个不怎么会说话的小家伙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她是自己冲破了封印,还是有谁叫醒了她?四百年前那些族人又在战争后活下来了多少呢?几百年的轮回和重生,几百年来的遗忘和回忆交叠,当时的那些魂魄,又有多少还能记得那一场战争和那天破碎的夕阳呢……
“找回来就好……一个也好……”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哪怕一个曾经的族人。
“还会有的,会找到的。我们,一起找,慢慢找。我,能活很久。”k好像发现了他的悲伤,伸出脏兮兮的手拽住了他的手。
“……”是啊,连k都没有放弃寻找我,我又怎么能先放弃自己的族人呢。
“好,我们一起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