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文本对比（76）
武松篇10——潘金莲出轨 （简本多个“次日”）这王婆（金本“自踅来”）开了后门，走过武大家里来。那妇人接着，请去楼上坐地。（简本无此细节）那王婆道：“娘子，怎地不过贫家吃茶？”那妇人道：“便是这几日身体不快，懒走去的。”（简本无此两句）王婆道：“娘子家里有历日么？借与老身（简本“借我”）看一看，要选个裁衣日（简本“吉日”）。”那妇人道：“干娘裁甚么衣裳？”王婆道：“便是老身十病九痛，怕有些山高水低，头先（金本“预先”）要制办些送终衣服。难得近处一个财主见老身这般说，布施与我一套衣料，（金本“——”）绫绸绢缎，（金本“——”）又与若干好绵。（简本“却得一个财主，与我一套送终衣料”）放在家里一年有余，不能勾做。今年觉道身体好生不济，又撞着如今闰月，趁这两日要做，（简本“老身要做起”）又被那裁缝勒掯，只推生活忙，不肯来做。老身说不得这等苦。”那妇人听了笑道：“只怕奴家做得不中干娘意，若不嫌时，奴出手与干娘做，如何？”（简本“奴家拙手与干娘做，何如？”）那婆子听了这话（金本无前二字），堆下笑来，说道（简本“王婆曰”）：“若得娘子贵手做时，老身便死来也得好处去。久闻得（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得”字）娘子好手针线，只是不敢来（金本无“来”字）相央。”那妇人道：“这个何妨得（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得”字）。既是（金本无头二字）许了干娘，务要与干娘做了。将历头去叫人拣个黄道好日，奴便与你动手。”王婆道：“若是娘子肯与老身做时，娘子是一点福星，何用选日。老身也前日央人看来，说道明日是个黄道好日。老身只道裁衣不用黄道日了，不记他。”那妇人道：“归寿衣正要黄道日好，何用别选日。”王婆道：“既是娘子肯作成老身时，大胆只是明日，起动娘子到寒家则个。”那妇人道：“干娘不必，将过来做不得？”王婆道：”便是老身也要看娘子做生活则个，又怕家里没人看门前。”（简本只有“久闻娘子好手针线，只是不敢相烦，若肯助工，明日到寒家起手。”）王婆曰那妇人道：“既是干娘恁地说时，我明日饭后便来。”那婆子千恩万谢（简本“称谢”）下楼去了。当晚回复了西门庆的话，约定后日准来。当夜无话。次日清早，王婆收拾房里干净了，买了些线索，安排了些茶水，在家里等候。 且说武大吃了早饭，打当了担儿，自出去做道路（金本“卖炊饼”）。（简本“那妇人见武大出去了”）那妇人把帘儿挂了，从后门走过王婆家里来。那婆子欢喜无限，接入房里坐下，便浓浓地点姜茶，撒上些松子、胡桃，（百二十回本金本“便浓浓地点道茶，撒上些出白松子、胡桃肉”）递与这妇人吃了。（简本“吃了茶果”）抹得桌子干净，便将出（简本“取出”）那绫绸绢段来。妇人将尺量了长短，裁得完备，便缝起来。（简本“妇人裁完了，便缝赶来。”）婆子看了，口里不住声假喝采道：“好手段！老身也活了六七十岁，眼里真个不曾见（金本多个“过”）这般好针线！”那妇人缝到日中，王婆便安排酒食请他，下了一箸（百二十回本金本“斤”）面与那妇人吃了。再缝了一歇，将次晚来，便收拾起生活自归去。（简本“缝至日晚，便请酒饭。回去”）恰好武大归来，挑着空担儿进门。那妇人拽开门，下了帘子。武大入屋里来，看见老婆面色微红，便问道：“你那里吃酒来？”那妇人应道：“便是间壁（简本“隔壁”）王干娘央我做送终的衣裳，日中安排些点心请我（简本多个“吃”）。”武大道：“呵呀！不要吃他的。我们也有央及他处。他便央你做得件把衣裳，你便自归来吃些点心，不值得搅恼他。你明日倘或再去做时，带了些钱在身边，也买些酒食与他回礼。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休要失了人情。他若是不肯要你还礼时，你便只是拿了家来做去还他。”那妇人听了。当晚无话。（简本“妇人曰：“正是。””） 有诗为证：阿母牢笼设计深，大郎愚卤不知音。（百二十回本“可奈虔婆设计深，大郎混沌不知因。”）带钱买酒酬奸诈，却把婆娘白送人。（金本简本无） 且说王婆子设计已定，赚潘金莲来家。次日饭后，武大自出去了，王婆便踅过来相请去到他房里，取出生活，一面缝将起来。王婆自一边点茶来吃了，不在话下。看看日中，那妇人取出一贯钱付与王婆说道：“干娘，奴和你买杯酒吃。”王婆道：“呵呀！那里有这个道理！老身央及娘子在这里做生活，如何颠倒教娘子坏钱？婆子的酒食，不到的吃伤了娘子。（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句）”那妇人道：“却是拙夫分付奴来。若还干娘见外时，只是将了家去做还干娘。”那婆子听了，连声道：“大郎直恁地晓事直头。既然娘子这般说时，老身权且收下。”这婆子生怕打搅了这事，自又添钱去买些好酒好食希奇果子来，殷勤相待。看官听说，但凡世上妇人，由你十八分精细，被人小意儿过纵，十个九个着了道儿。再说王婆安排了点心，请那妇人吃了酒食，再缝了一歇，看看晚来，千恩万谢归去了。（简本无） 话休絮烦。第三日早饭后，王婆只张武大出去了，便走过后头来叫道：“娘子，老身大胆。（百二十回本金本“……”）”那妇人从楼上下来道：“奴却待来也。”两个厮见了，来到王婆房里坐下，取过生活来缝。那婆子随即点盏茶来，两个吃了。那妇人看看缝到晌午前后。（简本是第二天“次日饭后，武大自出去了，王婆便过来，请去他房里，取出衣服，缝到日中”）却说西门庆巴不到这一日，裹了顶新头巾，穿了一套整整齐齐的衣服，带了三五两碎银子，径投这紫石街来。到得茶坊门首，便咳嗽道（简本“只见西门庆带顶新头巾，穿一套好衣裳，带几两碎银，来到王婆家里，咳嗽一声”）：“王干娘，连日如何不见？”那婆子瞧科，便应道：“兀谁叫老娘？”西门庆道：“是我。”（简本无此三句对话）那婆子赶出来看了，笑道（简本“王婆出来咲曰”）：“我只道是谁，却原来是施主大官人。你来得正好，且请你入去看一看。（简本“请时里面看一看。”）”把西门庆袖子一拖，拖进房里，看着那妇人道（简本“把西门庆袖子扯进房里，指着妇人曰”）：“这个便是那施主，（金本“——”）与老身这衣料的官人。”（简本“这个官人便是与老身衣料的。”）西门庆见了那妇人，便唱个喏。那妇人慌忙放下生活，还了万福。（简本“那妇人起身向前礼了。”）王婆却指着这妇人对西庆道：“难得官人与老身段匹，放了一年，不曾做得。如今又亏杀这位娘子出手与老身做成全了。真个是布机也似好针线，又密又好，其实难得。大官人，你且看一看。”（简本“就是这位娘子与老身做。”）西门庆把起来，看了喝采，口里说道：“这位娘子怎地传得这手好生活，神仙一般的手段！”（简本“这位娘子真好手叚！”）那妇人笑道：“官人休笑话。” 西门庆问王婆道：“干娘，不敢问这位是谁家宅上娘子？”（简本“这位娘子是谁家宅眷？”）王婆道：“大官人，你猜。”西门庆道：“小人如何猜得着。”（简本无此两句）王婆吟吟的笑道：“便是间壁的（简本“我隔壁”）武大郎的娘子。（百二十回本金本还有“前日叉竿打得不疼，大官人便忘了？”）”（百二十回本“那妇人赤着脸便道（金本“那妇人脸便红红的道”）：“那日奴家偶然失手，官人休要记怀。”西门庆道：“说那里话。”王婆便接口道：“这位大官人，一生和气，从来不会记恨，极是好人。””）西门庆道：“（百二十回本金本还有“前日小人不认得”）原来却是武大郎的娘子。小人只认的大郎是个（百二十回本金本“一个”）养家经纪人，且是在街上做些买卖，大大小小不曾恶了一个人。又会赚钱，又且好性格，真个难得这等人。”（简本“小人只认得大郎，却是个经纪人，真会赚钱。”）王婆道：“可知哩。娘子自从嫁得这个大郎，但是有事，百依百随。”（简本无此句）那妇人应道：“拙夫是无用之人，官人休要笑话。”（简本“拙夫是没用人，休得取笑。”）西门庆道：“娘子差矣。古人道：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是惹祸之胎。似娘子的大郎所为良善时，万丈水无涓滴漏。”王婆打着撺鼓儿道：“说的是。”（简本无此两句话）西门庆奖了一回，便坐在妇人对面。王婆又道：“娘子，你认的这个（简本“这位”）官人么？”那妇人道：“奴不认的。”（简本“奴家不认得。”）婆子道：“这个大官人是这本县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大官人。万万贯钱财，开着个生药铺在县前。家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金本“……”）”（简本“王婆曰：“这位大官人是本县财主，叫做西门大官人。家里有财有势。””）那婆子只顾夸奖西门庆，口里假嘈。那妇人就（简本“只”）低了头缝针线。 有诗为证：水性从来是女流，背夫常与外人偷。金莲心爱西门庆，淫荡春心不自由。（其他三版无） 西门庆得见潘金莲，十分情思，恨不就做一处。王婆便去点两盏茶来，递一盏与西门庆，一盏递与这妇人，说道：“娘子相待大官人则个。”吃罢茶，（简本“王婆便去点茶来，与两个吃”）便觉有些眉目送情。王婆看着西门庆，把一只手在脸上摸。西门庆心里瞧科，已知有五分了。自古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王婆便道：“大官人不来时，老身也不敢来宅（简本“府”）上相请。一者缘法，二乃来得恰好。常言道：一客不烦二主。大官人便是出钱的，这位娘子便是出力的，不是老身路岐相烦，难得这位娘子在这里，官人好做个主人，替老身与娘子浇手。”西门庆道：“小人也见不到，这里有银子在此。”（简本无此句）便取出来，和帕子递与王婆，备办些酒食。（金本无此小句）那妇人便道：“不消生受得。”（简本无此句）口里说，却不动身。王婆将了银子便去，那妇人又不起身。婆子便出门，又道：“有劳娘子相陪大官人坐一坐。”那妇人道：“干娘免了。”却亦是不动身。也是因缘，却都有意了。西门庆这厮一双眼只看着那妇人。这婆娘也把眼（百二十回本“一双眼也把来（金本无“把来”二字）”）偷睃西门庆，见了这表人物，心中倒有五七分意了，又低着头自做生活。（简本“西门庆取出五两银子递与王婆，备办酒食。妇人曰：“干娘免劳。”只是口说，却不动身，将眼偷看。”） 不多时，王婆买了些见成的肥鹅熟肉，细巧果子归来，尽把盘子盛了果子，菜蔬尽都装了，搬来房里桌子上，看着那妇人道：“娘子且收拾过生活，吃一杯儿酒。”（金本“干娘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却不当。”）那妇人道：“干娘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却不当。”（金本无此大句，百二十回本金本还有“依旧原不动身。”）那婆子道：“正是专与娘子浇手，如何却说这话？”王婆将盘馔都摆在桌子上。三人坐定，把酒来斟。这西门庆拿起酒盏来说道：“娘子满饮此杯。”那妇人谢道：“多感官人厚意。”王婆道：“老身知得娘子洪饮，且请开怀吃两盏儿。”（简本“西门庆见了心中大喜，不多时，王婆买酒鸡肉，打扮齐整叫：“娘子，且收拾，吃一盃酒。”妇人曰：“干娘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家却不当。”婆子曰：“正为娘子浇手，如何说这话？”三人坐定，把酒来斟。西门庆拿起酒盏来曰：“娘子满此盃。”妇人谢曰：“多感官人厚意。”接酒来饮过了。”） 有诗为证：从来男女不同筵，卖俏迎奸最可怜。不独文君奔司马，西门庆亦偶金莲。 （百二十回本“从来男女不同筵，卖俏迎奸最可怜。不记都头昔日语，犬儿今已到篱边。又诗曰：须知酒色本相连，饮食能成男女缘。不必都头多嘱付，开篱日待犬来眠。”简本金本无） 却说那妇人接酒在手，那（金本无头十字）西门庆拿起箸来道：“干娘替我劝娘子请些个。”（简本无此句）那婆子拣好的递将过来与那妇人吃。一连斟了三巡酒，那婆子便去烫酒来。（简本“王婆又斟上酒”）西门庆道：“不敢动问娘子青春多少？”那妇人应道：“奴家虚度二十三（简本“二十五”）岁。”西门庆道：“小人（简本“小子”）痴长五岁。”那妇人道：“官人将天比地。”（简本无此句）王婆便插口（金本“走进来”）道：“好个精细的娘子。不惟做得好针线，诸子百家皆通。”西门庆道：“却是那里去讨！武大郎好生有福。”（简本无此二句）王婆便道：“不是老身说是非，大官人宅里枉有许多，那里讨一个赶得上这娘子的！（简本“那里讨得一个比得这娘子？”）”西门庆道：“便是这等，一言难尽。只是小人（简本“小子”）命薄。不曾招得一个好的。”王婆道：“大官人先头娘子须好。”（简本“大官人先的娘子可好？”）西门庆道：“休说！若是我先妻在时，却不恁地家无主，屋倒竖。如今枉自有三五七口人吃饭，都不管事。”（简本“若是先妻在日，家中有主。”）那妇人问道：“官人，恁地时，殁了大娘子得几年了？”（简本“官人没大娘子几年？”）西门庆道：“说不得！小人先妻是微末出身，却倒百伶百俐，是件（百二十回本多个“件”字）都替的小人。如今不幸，他殁了（简本“没了”）已得三年，家里的事都七颠八倒。为何小人只是走了出来？在家里时便要呕气。（简本“小人只得出来。”）”那婆子道：“大官人，休怪老身直言，你先头娘子也没有武大娘子这手针线。”西门庆道：“便是！小人先妻也没此娘子这表人物。”（简本无此两句）那婆子笑道：“官人（简本“大官人”），你养的外宅在东街上，如何不请老身去吃茶？”西门庆道：“便是唱慢曲儿的张惜惜。我见他是路岐人，不喜欢。”（简本“张惜惜是个路妓之人，我不喜欢他。”）婆子又道：“官人，你和李娇娇却长久。”西门庆道：“这个人见今取在家里。若得他会当家时，（金本“若是他似娘子时”）自册正了他多时。”王婆道：“若有这般中的（金本“娘子般中得”）官人意的，来宅上说没妨事（百二十回本金本多个“么”）？”西门庆道：我的爹娘俱已没了，我自主张，谁敢道个不字。”（简本无此四句）王婆道：“我自说耍，急切那里有中得官人意的。”西门庆道：“做甚么了便没？只恨我夫妻缘分上薄，自不撞着。”（简本“王婆曰：“也有中官人的麽？”西门庆曰：“只恨我缘分薄，自不撞着。””） 西门庆和这婆子一递一句，说了一回。王婆便道：“正好吃酒，却又没了。官人休怪老身差拨，再买一瓶儿酒来吃如何？”（简本“正好吃酒，又筛没了。”）西门庆道：“我手帕里有五两来碎银子，一发撒在你处，要吃时只顾取来，多的干娘便就收了。”（简本“只顾买来。”）那婆子谢了官人，起身睃这粉头时，三锺酒落肚，哄动春心，又自两个言来语去，都有意了，只低了头，却不起身。那婆子满脸堆下笑来，说道：“老身去取瓶儿酒来，与娘子再吃一杯儿，有劳娘子相待大官人坐一坐。（金本“——”）注子里有酒没？便再筛两盏儿和大官人吃。老身直去县前那家有好酒买一瓶来，有好歇儿担阁。”那妇人口里说道：“不用了。”坐着却不动身。婆子出到房门前，便把索儿缚了房门，却来当路坐了，手里一头绩着绪。（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小句）（简本“婆子笑曰：“我直去县前买一瓶好酒来，你两个不要动身。”王婆出来，関了房门。”） 且说西门庆（简本“两个”）自在房里，便斟酒来劝那妇人。却把（简本“那妇人将”）袖子在桌上一拂，把那双箸拂落地下。也是缘法凑巧，那双箸正落在妇人脚边。西门庆连忙蹲身下（简本“伸下手”）去拾。只见那妇人尖尖的一双小脚儿，正跷在箸边。西门庆且不拾箸，便去那妇人绣花鞋儿上捏一把（简本“脚上捏了一下”）。 那妇人便笑将起来，说道：“官人休要啰唣！你有心，奴亦有意。（其他版本无此句）你真个要勾搭我？”西门庆便跪下道：“只是娘子作成（简本“可怜”）小生！”那妇人便把西门庆搂将起来。（金本无此三句）当时两个就王婆房里，脱衣解带，共枕同（简本“仝”）欢。（金本“无所不至。”） 正似：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将朱唇紧贴，把粉面斜偎。罗袜高挑，肩膊上露一弯新月；金钗倒溜，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旎，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呀呀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偕，真实偷期滋味美。（其他三本无） 当下（金本无头二字）二人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襟（金本“衣带”），（百二十回本无此两小句，只有“当下”）只见王婆推开房门入来，说（百二十回本金本“怒”）道：“你两个做得好事！”（简本无此句）西门庆和那妇人都吃了一惊。那婆子便道：“好呀，好呀！我请你来做衣裳，不曾叫你来偷汉子。武大得知，须（简本“必”）连累我。不若（简本“不如”）我先去出首。”回身便走。那妇人扯住裙儿道：“干娘饶恕则个。”（简本“干娘饶恕我二人罢。”）西门庆道：“干娘低声。”王婆笑道：“若要我饶恕，你们都要依我一件事（金本没“事”字，简本“奴也依随。”）。”那妇人便道：“休说一件，便是十件，奴也依干娘（金本无“干娘”二字）。”王婆道：“你从今日为始，瞒着武大，每日不要失约，负了大官人，我便罢休。（简本“每日来此，不要失约。”）若是一日不来，我便对你武大说。”那妇人道：“只依（简本“却依”）着干娘便了。”王婆又道：“西门大官人，你自不用老身说得，这十分好事已都完了，所许之物，不可失信。你若负心，我也要对武大说。”西门庆道：“干娘放心，并不（简本“岂敢”）失信。”三人又吃几杯酒，已是下午的时分。那妇人便起身道：“武大那厮将归来（金本“归了”），奴自回去。”（简本“武大将回，奴家后门回去。”）便踅过后门归家，先去下了帘子，武大恰好进门。 且说王婆看着（简本“对”）西门庆道：“好手段么？”西门庆道：“端的亏了干娘。我到家里，便取一锭银送来与你。所许之物，岂可昧心。”王婆道：“眼望旌节至，专等好消息。不要叫老身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简本无此句）西门庆笑了去。（简本“相辞去了。”）不在话下。那妇人自当日为始，每日踅（简本“那妇人两日”）过王婆家里来和西门庆做一处，恩情似漆，心意如胶。自古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到半月之间，街坊邻舍都知得了，只瞒着武大一个不知。 有诗为证：好事从来不出门，恶言丑行便彰闻。可怜武大亲妻子，暗与西门作细君。（百二十回本“半晌风流有何益，一般滋味不须夸。他时祸起萧墙内，悔杀今朝恋野花。”简本金本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