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弈中心向】Trick or treat
是lof的活动文w
莫弈中心向
有蔷薇出没
ooc我的锅呜呜呜呜呜
“Trick or treat～”
讲真，莫弈小时候对万圣节讨糖这种活动并没有多大印象。
这倒不是因为庄园位于郊外人烟稀少，毕竟贵族们只要愿意，每日穿梭在各大家族的宅邸享用下午茶洽谈生意也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对自诩高贵讲求贵族礼仪的他们而言，这种“贬低身份”的活动显然不符合审美，更不必说让自己的孩子进行此类幼稚的游戏。
但丰收时节感谢上苍馈赠的仪式依旧必不可少。狂热的战士之血已潜移默化隐匿在历史长河中，但斯沃尔特人对强健体魄的推崇使得围猎这项古老的活动留存至今。
黄昏已至，猎狐犬褐色的身影在森林中穿梭，搜索着红狐的踪迹；马匹跨过灌木，踏入溪水溅起水花；猎手跟随在猎犬之后，手握弓箭，敏锐的目光掠过身边的树丛，仿佛马上就要搭箭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命中目标。利箭脱离紫衫木长弓，呼啸着扎向逃窜的棕红色身影；不远处，雉鸡被惊得“咯咯咯”试图仓皇飞走，反倒使自己没能逃脱猎手的追捕。
噼啪作响的篝火映亮了莫弈的脸庞，冰凉的手指通过杯子汲取热量，他捧起手中温热的茶水撮饮了一口，使本就体温偏低的身体能够回暖。不远处，贵族们正互相吹捧着。谁的猎犬出色、谁的马匹血统纯正、谁的箭袋出自知名皮匠之手，都是可以用来拉近距离的谈资。莫弈对此已看得淡漠，只是觉得他们喧嚣。他静静地看着篝火，蓦地想到只在书上见过的庆祝丰收的万圣节活动。
没有武器，也没有猎物发出的悲鸣，更没有渗透在各项活动中的贵族们的虚伪；有的只是天真孩童们的欢声笑语，只是邻里街坊的友好寒暄。
实在是美好得过于虚幻。
Trick or treat.
Trick，骗局，把戏。
Treat，对待，款待。
名利场上，人们心照不宣地玩弄着把戏，亦或者出于不得已的畏惧而款待对方；而私底下，中伤的套路更新得比斯沃尔特王国学者药学类论文发表还要频繁。
站在距离权力最近而又最远的位置，莫弈对此再清楚不过。
但不同于拿到糖果就会心满意足离去的小孩子，追名逐利的人只会让自己的欲望放任自流：有能力者平步青云，对权力的渴求进一步膨胀；能力不足者则会马失前蹄，甚至万劫不复。
落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可悲吗？或许吧。
但所有苦果本都由他们自己造就，如若将同情花在他们身上，未免过于廉价。
“Trick or treat！”
打开房门，身着女巫装的女孩笑眯眯地伸出手，做出一副讨糖果的模样。
作为大多数外/国移民的聚居地，每至各大西方节日，未名市东南角的西式风情区总是热闹非凡。吸血鬼、僵尸、女巫、狼人......这些舶来文化元素往往能激起拥有充沛好奇心的孩童们的兴趣；而在快节奏的未名市工作的成年人们也需要一个契机让自己短暂逃离繁琐的任务。
从中嗅到商机的店家显然也不愿放过这个小赚一笔的机会。万圣夜巡游到来前一周，西式风情街已有不少店铺早早装饰上南瓜灯笼。傍晚时分，昏黄的天空下偶尔闪过天际的蝙蝠身影与街道两旁笑得灿烂的南瓜灯笼互相映衬，倒还真有点恐怖气氛。
不同于往常自己先发制人，这次是女孩主动发出的邀请。
“莫医生的家乡应该也过万圣节吧，我想多了解些莫医生家乡的习俗。”
不过女孩的闪烁其词让莫弈意识到她肯定有其他缘由。知晓自己瞒不过莫弈，女孩交代了邀请莫弈的另一个原因。
难得在万圣节排到了假期，为了犒劳自己，女孩在网上购买了一套女巫服装，准备参加西式风情街的万圣节巡游。承蒙店家眷顾，她幸运地抽到了万圣节抽奖活动的特等奖——一套吸血鬼服装。
或许是欧极必非罢，店家所有的女款吸血鬼服装在女孩下单前已经售罄，男款也只剩下适合身高175厘米左右男士的。签收下两套服装以及一并到货的甜品抵用券补偿，女孩不由得陷入沉思。
身高175左右.....她在脑海里过了遍周围认识的人的身高，突然意识到某知名心理医生恰好符合这个要求。前段时间承蒙对方帮助，女孩才能拿到打赢诉讼的关键性证据。邀请莫医生一起参加化妆巡游，再去那家未名市有名的甜品店用抵用券购买最新出的抹茶慕斯，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安排。
只是不清楚莫医生是否会喜欢这种活动了......矛盾不已的女孩还是拨通了电话。
化装巡游？听见电话那头女孩说出的活动，莫弈略有些吃惊。自命清高的贵族们显然不会参与这种略显“轻浮”的化妆巡游，因此莫弈对此并没有了解太多。
不过在他看来，女孩的邀请从来都不是麻烦。
“好啊，”他并未发觉自己回答女孩时眼角满是笑意，“那我这个新晋吸血鬼要在家恭候女巫小姐光临了。”
虽然也有想象过莫医生穿上这套服装的模样，但女孩没有料到亲眼看见时会如此惊艳。
黑色的斗篷映衬出莫弈修长而不单薄的身形，墨绿色领巾上别着的黄宝石胸针并不喧宾夺主，反倒衬出一份高雅。黄铜色的单片眼镜下，洞察人心的眼眸依旧耀眼，只是......
“莫医生，你这样看得见么？”回想起之前怄气拿走莫弈眼镜时对方看不清物件时的呆滞神色，女孩小心翼翼地抛出了疑问。
“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自己有备一副隐形眼镜，”莫弈哑然失笑，“何况，即使我看不清，好心的女巫小姐会帮我引路，不是么？”
区中心的钟楼刚刚敲响六下，路灯倏地亮起，召唤着人们加入这场狂欢盛宴。与女孩并行漫步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莫弈路过形形色色的人。嬉笑打闹的孩童、手挽手唠着嗑的姐妹花、依偎在长椅上的情侣、用手机拍下子女照片的家长、以南瓜灯玩具的怪笑代替昔日吆喝的小摊小贩......他们做着不同的事，却有着相似的喜悦神情。
“莫医生，那个灯笼怎么长相怎么有些奇怪？”驻足在一处现场雕刻灯笼的小摊，女孩指了指摊面角落一个圆乎乎煞是可爱的灯笼，好奇地偏过头看向莫弈。
“这应该是芜菁雕刻而成的灯笼。最早的万圣节灯笼其实是由芜菁制成的。在爱尔兰传说中，有个叫Jack的人，爱恶作剧的他曾设套困住魔鬼，直到魔鬼答应不让他住在地狱才放其下来。他死后，因为不相信神无法进入天堂，又无法进入地狱。魔鬼给了他一块燃烧的炭，Jack把炭放入挖空的芜菁中照亮路面，但却没有找到重回人间的道路，最终只得流浪在人间。”莫弈顿了顿，习惯性想要推一下眼镜，却触了个空，只得作罢，“带着传统习俗移民到美国的爱尔兰人在发现南瓜的来源跟材质优于芜菁后，南瓜灯便成了万圣节的宠儿。只不过有些地区的人们依然恪守传统使用芜菁灯，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看见小贩雕刻。”
“那莫医生家乡是用芜菁灯还是南瓜灯呢？”
“嗯......我家乡是芜菁一大产区，所以应该是用芜菁灯吧，”莫弈思忖着，轻轻叹了口气，“抱歉，我小时候没有参加过这类活动，所以并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抱歉啊莫医生，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女孩有些愧疚。
“没关系，这个问题并没有冒犯到我。我的童年生活还算过得很充实。”莫弈笑了笑。
他只道出了一半的真相。
在充斥着尔虞我诈贵族圈层生活，要想不充实倒也难办。
不同于被用作万圣节活动主场地喧嚣的露天座位，甜品店二楼安静得如与世隔绝。虽然店家将店铺的歌单切换成了万圣节主题以营造气氛，但为了不吓到作为消费主体之一的小朋友们，挑选的歌曲并不是特别恐怖，甚至带着些许滑稽。
抹茶慕斯与南瓜饼已经送上餐桌，但看着一同被送过来的、像极了魔药罐子与装血酒杯的饮料，吸血鬼公爵与女巫小姐面面相觑，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莫医生，相当不好意思，”女孩长叹一声，她知道莫弈并不喜欢过于花里胡哨的装饰，而且今日红茶售罄也无疑拉低了他对这家店面的印象分，“原本想和你过个心情愉悦的万圣节，没想到出了那么多岔子......”
这次出行确实意外不少，或者说，这次出行本身就是个意外也不为过。对于做事追求稳妥、追求完美的莫弈而言，这本应该是次失败的出游。
但不知为何，他对于这次“不完美”的活动并不怎么抵触。
这种对意料之外和不完美的包容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是被困在古镇的那几天么，还是等待紫砂壶修好的那些时日？
亦或者，在女孩以《皇帝》为答案，说出那句“我始终相信，事在人为”时，自己曾奉为圭臬的“天定”就已成为厄洛斯金头神箭的目标，转变成了对“未定”的希冀。
“不，我并不认为与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是糟糕的，”莫弈摇摇头，略显神秘的单片眼镜后，金色的眼眸流露出的满是温柔，“恰恰相反，我很享受你带来的每一份惊喜。”
他举起手边的蔓越莓汁，略显玩味地凑上前来：“如果女巫小姐想要做出补偿的话，不妨赏个脸与我共酌？”
“好啊。”女孩笑着应允，举起手中的奇异果气泡，与莫弈碰杯，又调皮地眨眨眼，“Trick or treat?”
“Trick or tre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