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 森林之子 第十四节

XIV

阿瓦鲁斯就跟帝国任何一个世界一样从来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需要准备迎接原体的到来.
但我和我的同伴们同样没有做好直接穿越到这里的准备。当我们穿过理论上不可能是卡利班的森林时,我确信我是在产生幻觉,但却非常像我在那里度过了许多悲惨的流放岁月的那个世界的潮湿、茂密的森林。我无法想象这对狮卫来说是怎样的感受,但这也充分证实了这些普通人类的顽强性格,他们并没有在未知的恐惧中崩溃。只有当雄狮的出现才迫使我们重新集中注意力;他是我们通往现实宇宙的锚,不管现实是什么,我发现自己又一次准确地记起了为什么原体在战争中会成为如此强大的武器。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高超的武艺,或者至高无上的战术意识。他们就像坠落在凡间的星辰,无论是亮度还是引力。除了帝皇以外,原体比其他生物更能激励造就无敌的战士。站在他附近,就像是置身于一种自然伟力的面前,它既体现了无与伦比的凶猛生命力,又预示着死亡瞬间。
我有时会想,在漫长的岁月里,如果人类所有的战争都在荷鲁斯的叛乱之前结束,原体会变成什么样子。基利曼会被授予泰拉中央政务院的指挥权吗?马格努斯会和帝皇一起探索亚空间,发现更大的秘密吗?福格瑞姆会继续在艺术上追求完美造诣吗,而费鲁斯会与火星祭司们合作设计新的更好的机器吗?
不是所有的原体都符合我的美好想象。从我所听说的情况来看,很难想象安格隆会没有战争的星系里生活;事实上,我也很确信一个包含安格隆的星系不可能没有战争。莫塔里安如此酷似死亡之影,死亡作为我军团曾经的象征,我无法想象一个代表死亡的人会彻底放松下来。我毫不怀疑地说,鲁斯很快就会感到无聊。那午夜幽魂呢?在和平时期,这个邪恶的人物会有什么样的定位,更不用说他整个由杀人犯和虐待狂组成军团,他们会有什么新的定位?
然后就是莱恩。
莱恩毫无疑问是一个战士。但他并不是像狼王那样的好斗狂,也不是像安格隆那样的没有理智的杀戮野兽。他战斗不是为了这样能带给他快乐,他战斗更不是为了释放燃烧在他心中无尽的愤怒。他之所以仍然在战斗,是因为银河系对人类的威胁从未消失,而作为雄狮的职责就是保护他的族群。早在帝皇找到他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承担这项职责,而我们军团的到来只是给了他把这份职责从卡利班扩大到全银河的能力。我并不了解莱恩的内心,因为他总是沉默寡言而孤僻,但我能想象只有不再有战斗需要原体的参与才会真正的摧毁他的精神。
不管如何,我们现在到达了一个果树种植园,它生长在绿洲周围的灌溉区。之前发现我们的监工完全不明白狮王真实身份的含义,但他被吓到了,立即用广播广播了这个消息,没过多久,运兵车就到了。我能理解这种谨慎:十名士兵,一名星际战士,还有一个自称是古代传说中英雄的装甲巨人,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
卡玛斯的人民一直希望有一个救世主,而狮王符合他们的要求,所以他们毫无疑问地追随了他。阿瓦鲁斯的军队抵达时,本预期的是一场军事冲突,但他们一看到第一军团之主,就惊讶地目瞪口呆。
我们被带到行星的首都薛西斯城,距离这里只有20英里左右。它占据了整个山谷。一群群比我的手还大的长着翅膀的爬行动物,在像人造悬崖一样直插云霄的巨大栖息地周围拍打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叫声。在它们之间是文明的废墟:棚户区和避难所,贫民窟和露天市场,还有一排又一排的低矮房屋,这些房屋要么被忽视了太久已至于成为永久的固定设施,要么在生活区建起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狮卫们仍在努力接受他们不知何故已经在另一个星球上的事实——我相信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新的体验。狮王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几秒钟的时间向每一个新来的军官讲话,让他们相信,即使他不是他说的那个人,他也足够强大,是他们更上一级领导该解决的问题。我以前既没有来过,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星球,这就需要我去寻找更多关于这个星球的具体细节。
“自从大裂隙以来,你们遭受过外部袭击吗?”我问其中一个名叫英达的下士。
“很多人尝试袭击我们,大人。”她说,“但舰队和盾牌一直保护着我们的安全,赞美帝皇。”她在胸前画了个天鹰礼。我们现在是在一条凸起的高速公路上,她指着远处的一片焦炭和煤烟。“只有一艘登陆艇成功着陆过。它把一个贫民区弄得一团糟,但里面没有发现过任何人。”
我瞥了狮王一眼,“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问英达。
“大概六个月前吧。”
“这事非常奇怪,”一名前线士兵尖声说。他的脸颊上纹着黑色的圆圈,这在这里似乎是很常见的事。“它甚至不是在我们和敌人发生战斗时降落的,但它肯定不是我们的东西,因为当时大家都异常警惕。我们派去了调查队,但调查队没有在船里发现活人或尸体。”
“只有那些被飞船降落毁灭家园的可怜人在”英达补充道。她把攥紧的拳头放在嘴唇上,然后又放了回去,这是我后来了解到的一种当地习俗,表示对刚才提到的死者灵魂的祝福,小队里的其他几个人也模仿了她的动作。
“我很高兴这个习俗保留了下来,”狮王在汽车前乘客舱说。我毫不惊讶,他一直在默默的听;。“这充分说明了捍卫它的人的勇气和纪律。我们从一个叫卡玛斯的星球来到这里,那个星球也同样被人们英勇地保卫着,但在它的人民鼓起勇气奋起身夺回它之前,它仍然被侵略者占领了。”
英达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狮卫,“你把它夺回来的?””
姆基亚和狮卫的其他成员之前一直显得有些沮丧,现在却稍稍高兴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是亲耳听到自己成功地抵御了混乱的力量。狮王设法以一种赞扬阿瓦鲁斯人民成功抵抗了曾经打败卡玛斯敌人的方式来描述这一事件,同时也强调了卡玛斯人从这样的灾难中恢复过来的决心。他可能不像他的一些兄弟那样有外交天赋,但当我们在卡玛斯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他身上的开始发送这种变化。
在大远征时期,狮王是帝皇的工具,就像我们的军团在他加入我们之前一样。他实行了他父亲的愿景,反对他的人没有立足之地。理性和说服是那些没有第一军团力量支持和人类之主授权的人的武器。
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没有人能确定帝皇是否还活着,无论如何定义活着这个概念。现在的帝国与他最初的愿景相去甚远,而大裂隙的到来甚至更是将其粉碎得面目全非。
当然,狮王可能会对现在帝国局势的发展表示不满,他本可以尝试把他如今找到的东西重新塑造成他父亲所希望的帝国模样。相反,他意识到,卡玛斯已经太脆弱了,除了最基本的功能之外,它已经无法被强行植入任何外物。他既不承认自己作为原体的神性,也不排斥自己的神性,尽管我能看出来他对这种说法很反感,而且他对国教信条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现在他身上有了某种灵活手段,一种以前可能并不常有的实用主义,随之而来的是,他更加意识到自己有责任去保护这些人。
但这和虚弱不是一回事。他的确是老了,而且他声称自己的体力也不如从前了,但这位第一军团之主可并不是一个能被吓倒的虚弱老人。
阿瓦鲁斯的权力中心是月宫。它看起来年代久远,但被修复得很好,虽然我不认为自己在建筑或美学方面有学问,但我觉得这是一个例子,说明人类在偏离帝国规定的形式时如何创造美。高耸的生活区阴森、灰暗、实用,但月宫高耸的塔尖和圆顶却传达出一种远远超出功能的喜悦和惊奇。正是在那里,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被带过去,也正是在那里,我们——确切地说,是原体——在大门口受到了哈拉吉元帅的欢迎。
西娜·阿普那·哈拉吉是一个中年女人,面容严肃,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浓密的灰色条纹,和她的许多同伴一样,脸上有同样的纹身。我们在旅途中了解到,当大裂隙最初的噩梦没有消退时,前行星总督已经下台,并且决定戒严法是一种持续的必要性。哈拉杰元帅就已经是星系防御部队的指挥官,从那时起,她发现自己已经掌握了星系的指挥权。
她的两侧有卫兵,月宫强大的城墙炮可以随时瞄准我们,但元帅站在那里很自在,我们和她之间没有任何障碍。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在任何人或任何东西做出反应之前把她打死,可能除了原体自己。
“她这么做似乎很愚蠢,”我喃喃地说。
“把她带到门口来迎接我们。而不是躲在更多的守卫和检查后面,这并不是愚蠢”狮王同样平静地回答说。“这是希望。”
“需要我提醒您这两者经常是相互联系的吗,大人?”
“不必了。”
狮王没有等我们的车完全停下来,随着动力甲“砰”的一声,他从车侧一跃而下,落在了地面上,斗篷在他周围打转。由于他的突然动作,仪仗队的猎枪抽动了一下,但莱恩没有理会它们。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我是莱恩·埃尔·庄森”他宣布道,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我看得出来,他是试图安抚大家,而不是恐吓。“暗黑天使的原体,帝皇的儿子。”
哈拉吉元帅慢慢地向前走去,就像一个小孩子在接近一头自己并不相信已经被驯服的巨型野兽,我能看到她眼中的惊奇。
“原体的回归将是一个奇迹,”她说,对于一个生活中无疑经常大喊命令的人来说,她的声音出奇地轻盈。“近年来,我们见证了不少奇迹,但这些奇迹都不太仁慈。”
“我不能创造奇迹,”莱恩轻声说。“除了你亲眼所见之外,我也不能向你提供任何证明我身份的证据,但我的战士们可以解释我在卡玛斯世界上的所作所为。”
“在这个时代,信任是很难得到的,”元帅说,“而真相更是难以捉摸。她举起一只手,一个胖胖的白胡子男人从她的警卫后面大步走了出来,他穿着华丽的长袍,上面装饰着我已经认识的符号。“沙瓦尔先知是我的顾问和助手之一,他帮助我们弄清了许多问题的真相。如果你不反对……”
她把这个问题留了下来,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对于莱恩来说,拒绝接受审查就意味着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隐瞒,但在他说话之前就已经能看出他对这个想法的不满。
“你想让你的巫师用巫术扫描我的大脑?”他问道,他的表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蔑。
“我的灵能力已经得到了泰拉的认可,”沙瓦尔说。也许他是想让人放心,但从他的话中很容易听出一种傲慢,莱恩勃然大怒。
“泰拉的认可?我父亲在大远征期间严令禁止使用这种力量!这是我们的人在最需要的时候才被批准使用的力量,而使用者是纪律严明的阿斯塔特军团成员。”
我下了车,走到他身边。“大人,考虑一下形势吧。对这些人来说,你实际上是一个神话传说,这个人受到他的指挥官和总督的指示,要确定你是不是你所声称的那个人。我看着沙瓦尔,知道我的话是真的。“他的判决可能会决定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可以拯救他们的帝皇之子,还是一个站在他们门口的两面三刀并且有着可怕力量的敌人。”
莱恩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哼了一声。我准备好迎接那个我在大远征中熟悉的冷酷无情的军阀的复活,他希望所有人都绝对服从他,他隐藏着甚至连他所有的儿子都不了解的秘密。
然后他点点头。“很好。做你该做的吧,先知,但你要知道,我不会和很多人分享我的想法,我不喜欢你逗留在我大脑太久,也不喜欢你打听得太多。”
沙瓦尔呼了一口气。“谢谢您,大人。”他闭上眼睛,双手紧握在一起。
我从来都不喜欢灵能。即使在《尼凯亚法令》颁布之前的日子里,当军团按照他们认为合适的方式使用他们的智库时,我仍然感到这是一种完全的错误行为。尽管如此,我还是接受了它的必要性:如果没有五芒天军,我们就不可能赢得黑门之战。为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我只是希望这次灵能使用能顺利进行,尽管我偷偷地准备了我的爆弹手枪,以防万一。
沙瓦尔的眼睛在眼皮后面明显地转动了不到十秒钟,就开始抽搐,喘着气,跪在地上喘着气。他挥手让扶他起来的人站起来,并且带着敬畏和恐惧的神情盯着狮王。
“我毫不怀疑”沙瓦尔沙哑地说。“他就是莱恩·埃尔·庄森本人。”
等到他宣布最终结果之后,周围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阵说不出的欢乐嘈杂声打破了寂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他们在今天之前做梦都不敢听到的话,更不用说这是他们内心希望听到的话,现场再也维护不下去秩序。许多人在对天欢呼,一些人在疯狂大笑,惊奇的泪水顺着大多数人的脸颊淌了下来。还有一些人只是握紧拳头,仰着头尖叫,因为他们持续存在的压力和痛苦找到了释放。对他们来说,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们仍然和前一秒一样在同一个星球上,在同一个被混沌围困的星系里——然而在某些方面,一切都改变了。正如我的十三军团堂兄弟们所说的那样,理论上是大致相似的,但实际应用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或许他们不会说出这种话。自从我出现在现实宇宙以来,我没有和任何极限战士说过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这样说话。即使过了这么久,我仍然可以和原体身处同一时代。
哈拉吉元帅保持了一些表面上的礼貌,她单膝跪地,泪水从眼睛里顺着纹身的脸颊流下来,但没有伸手去要擦眼泪。“原体大人”她大声说,声音大得我们都能听见。“阿瓦鲁斯是你的了。”
“不,”原体说道。“不是的。”
这使大家安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狮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从哈拉吉的眼睛里看到了怀疑:她担心自己表达效忠的方式不够漂亮,担心第一军团之主需要更有力地表明他们的忠诚。然而,她想错了。
“阿瓦鲁斯仍然是你的。”狮王坚定地说“我不会去统治具体的星球事务,我来此唯一的目的是清除星球上那些掠夺人类的混沌势力。你肯让我指挥你的军队,好让我实现这样的目的吗?”
哈拉吉元帅目瞪口呆。对一个军事指挥官来说,被要求交出指挥权是件大事,但她已经做好了放弃一切权力的准备。再说,哪个凡人会被原体要求什么东西时,而不听从命令呢?当她意识到这个星系的命运不再落在她的肩上时,我看到了她眼中的宽慰,她低下了头。
“当然,原体大人。他们听候您的差遣。”
“谢谢你”狮王说。他停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好像在考虑。“元帅,阿瓦鲁斯上或星系里有星际战士吗?”
哈拉吉摇了摇头。“没有,大人,我很遗憾。她的额头皱了起来。“可是……暗黑天使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目前只有扎布瑞尔 。”狮王指着我说。“我的回归……非同寻常。不管怎样,让我们开始吧。我要强调的是,我不希望为自己举行盛大的仪式。我只想尽快解决我们面前的任务,因为我很清楚,叛徒很少等到敌人方便的时候才发动攻击。不过,为了让大家知道我的到来,还是请把消息放出去吧。“甚至放入亚空间。”他补充说,几乎是事后想起的。“你们还有星语者吗?”
“是的,大人,我们有一个唱诗班。”哈拉杰回答。
“那就让他们大声说雄狮归来了吧,”第一军团领主说。让我们希望我们的盟友听到这句话并振作起来,使阿瓦鲁斯成为被四散孤立的星系重新统一的纽带。
“我们的盟友可能会听到,”沙瓦尔先知犹豫且大胆地说,“但我们的敌人肯定也会听到。亚空间是他们的地盘。你的到来是一种恩惠和祝福,原体大人,但宣布你的到来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新的威胁。”
狮王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幸运的是,我的战术能力得到了泰拉的认可。”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哈拉吉元帅是一位杰出的军事战略家——如果不是她,这个体系不可能存活这么久——但她不是人类之主专门为带领他的军队走向胜利而创造的超人类战士。狮王曾经在卡玛斯用一支乌合之众的游击队创造了奇迹,而现在他面对的是一支真正的军队,尽管有些残破。他对战术形势的评估比任何人都快,随记开始发布各项命令。防御工事被重新配置,舰队的战斗群被重组,补给线被加强,物资被重新分配。他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发布指令,从未暂停,而特遣人员和语音接线员则将指令分发出去,并由抄写员记录下来,以供后续核实。当他这样做的时候,狮王肯定会对他所取代的人的积极方面发表评论,但是在简报结束的时候,哈拉吉的眼睛仍然有些呆滞,狮王随即命令他的指挥小组去休息一下。
这时他的套间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月宫里最大的房间,不是因为狮王需要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来展示自身的尊贵,而是因为在任何更小的房间里容纳这样一个巨大的生物似乎都会有幽闭恐惧症的可能性。即便如此,尽管他们匆忙购置了最大的家具,但家具的比例仍然显得有些可笑。
在仆人们走后,狮王单独对我说:“我不能躺在那上面。”他看着一张床,我毫不怀疑,这张床的大小相当于这个巨大的生活区里许多独立房间的大小。“我会弄破它。”
“我们在卡玛斯上经常睡在地上”我指出。“现在需要在您身下铺设地毯了吗,大人?”
狮王的脸蒙上了阴影。“你在嘲笑我吗,扎布瑞尔?”我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让这些人感到不自卑,当我说我犹豫要不要毁掉他们为我提供的家具时,你认为这是我在表象傲慢吗?”
“不,大人,”我说,“我向您道歉。但是卡玛斯呢?那里现在没有叛徒,但这能持续多久呢?我们要忘记它,继续生活向前看吗?狮卫被狮王命令上床睡觉,他的保护工作——如所需要的——由月宫的安全部队接管。事实证明,卡玛斯并不遥远,只有几十光年的距离。尽管如此,无论他们多么努力地不表现出来,姆基亚和其他人此刻对远离家乡感到无比恐惧。
至于我自己,我发现我的责任感在困扰着我。在伟大的大远征中,行星只是一个次要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标记,也许是对某些特别著名的战斗或危险的外星物种的记忆;我们做了该做的事,然后继续前进。然而,我曾承诺要保护卡玛斯上的人们,我强烈地感到自己目前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不,”狮王疲倦地说。“我们将派船去,试着重建联系。那里的人们应该得到更多,而不是任由任何混沌掠食者找到他们。然而,银河系的其他地方也应该得到同样的待遇,我在这里可以比在那里做得更多。”
“我将和船一起回去。”我说,狮王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睛突然又锐利起来。
“你要回去?”
“你问元帅这个系统里是否还有其他的星际战士,”我说。“我明白,如果你想实现你的目标,你需要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但我不想见到我如今暗黑天使的兄弟们,他们肯定会来找你的。”我厉声大笑起来。“我甚至怀疑你能说服他们关于我不应该因为我所犯的罪而被折磨和杀害。我想,如果我回到卡玛斯,继续帮助那里的人们,对我们俩来说都会容易些。”
“如果我命令你不要回去呢?”狮王轻声说。
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不确定我的回答是什么。他是我的基因之父,我的亲生父亲,但我憎恨他,甚至憎恨他的时间比我追随他的时间要长得多。我身体的一部分想在这次重聚被破坏之前离开——在他重新变成那个黑暗、善变的军阀之前,他的这张恐怖的脸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
“但是,我对你来说有什么权力这么命令你呢,泰拉的扎布瑞尔 ?”狮王问,显然既是在对我说话,也是在自言自语。“我们为之而生的星系早已不复存在,我们所适应的秩序和结构也早已不复存在。你是我的儿子,我是帝皇的儿子,但佩图拉博也是帝皇的儿子,然而巴拉巴斯·丹提欧克却背叛了他,最后救了我的命。”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巴拉巴斯·丹提欧克是谁,虽然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想多听一些。
“不过,你是对的,也是错的,”狮王说,现在他开始对我说心里话了。“你说得对,我需要更多的星际战士,而不仅仅是你,但这不是我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狮王有点试探地坐在床边,然后挥手让我坐在对面的一张大椅子上。当然,我们俩都不需要坐下来,但这是一个表示没有敌意的手势,所以我照办了。我不确定狮王会对我的话作何反应,但愤怒并非是不可能。
“那架登陆艇,”狮王开始说。“就是那架神秘坠落,无人居住的飞机。”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说,回想起那次谈话。“如果那不是阿瓦鲁斯人的飞船,里面又没有发现敌人,那么显而易见的结论是,他们在着陆时幸存下来,但在当地部队到达之前就销声匿迹了。”如果没有发生冲突,那么我就会认为是暗杀者、破坏者或其他渗透者所为,但即使在六个月后,似乎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的证据。”
“混乱的势力有能力打一场持久战,”狮王说,“但我相信还有第三种选择,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在这里。”
他疑惑地看着我,但此时我没有什么可给他的。不管他得出了什么结论,我都没有得出。
“我不知道船上有没有你的一个兄弟,”狮子说。
我眨了眨眼睛。“我的兄弟吗?就像那些被现代银河系中称为堕天使的人?”
“一个夸张的称呼,”狮王说,一只手把这个词挥到一边。但肯定的。一名星际战士能够在这样的着陆中幸存下来,而薛西斯城很容易让他迷失在其中,尽管他的本性如此。帝国的战士将向总督报告。正如你所指出的,它的敌人很可能会让人感觉到他们的存在。那些躲起来的人就不会这么做了。”
“这有可能,大人,”我慢慢地承认,“但我不确定这是最有可能的选择。”
“还有一个因素,”狮王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初的脚步把我带到了你身边,扎布瑞尔,但它们确实做到了。我仍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我也不知道如何引导自己进入那个奇怪的非卡利班森林,但我们必须假设,要么我只能来到你身边,要么我可以去任何地方,然后某种东西,某种本能或其他力量,把我带到你身边。就像我无意中又走进了森林,后来又被领到了这里一样。”
我消化了我上司的话。“你相信有人带你去找你的儿子们了吗?”具体来说,就是那些在星球破裂时出现在卡利班的人?”
“这是我个人的一种理论”狮子承认,“但是我觉得是对的。虽然我一直是一个有理性的人,但我明白了本能和直觉并非没有作用。”
“如果你是对的,我的一个兄弟在那艘船上?”我问。“你要我怎么办?””
“很简单,扎布瑞尔。”狮王说。“我希望你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