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神聊 | 话说“飙”字

◎何雯霞

狗年春节，偶然在荧屏上欣赏到一场“飙歌大赛”，歌手们个个狂歌劲舞，真无愧于一个“飙”字。“飙”是现今的一个时尚词，频频在媒体露面，如：飙歌、飙舞、飙雨、飙升等等。显然，这个“飙”表示的是“狂热”“猛烈”“快速”之类的意义。然而，“飙”的这个时尚用法是怎么来的呢？

审视“飙”字结构，左边是三个犬字构成的“猋”，右边是“风”。《说文解字》：“飙，扶摇风也。”说到“扶摇”，我们会想到《庄子》的“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描写，通俗点说，“扶摇”就是龙卷风之类的大风了。而“扶摇”这两个音节，其实就是“飙”的字音慢读拉长，或者说，“飙”是“扶摇”的合音字。可见“飙”者，即急骤的暴风也。用“飙”表示“狂热”“猛烈”“快速”之类意义，似乎是一种很自然的引申。但是，问题似乎还未得到令人满意的解说，因为只是说了一个“风”字，还有一个“猋”（biāo）字在。

《说文解字》：“猋，犬走貌，从三犬。”在《汉语大字典》中“猋”字有这样几个意义：①犬奔貌；群犬奔貌。②奔跑；急速前去。③暴风；旋风。后作“飚”，也作“飙”。由此可见，“狂飙”“飙歌”之“飙”，原本就只写作“猋”。我们发现了一个奇特的联系：狗（三条）奔与急骤的暴风（龙卷风）在汉字中互为表里。这种关联是如何发生的呢？在狗年新春的一片“旺旺”声中，这似乎是一个值得聊一聊的话题。

狗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家畜，而驯化以前，则与恶狼毫无二致。从凶暴的恶狼到人类亲密的好朋友，在这个驯化过程中，人们对狗的狂野一定会有深刻的领略。试想一下，在那个刀耕火种的年代，人们仅仅凭着自己微薄的力量和手中握着的由树枝、石块制成的简陋的武器，却要去征服成群结队的有着尖利牙齿奔跑迅速的强健野兽，必定会出现无数个血雨腥风、惊心动魄的搏斗场面。把狗与暴风关联起来，似乎是对其祖先恶狼等野兽“狂暴”的历史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