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战争下的浮萍

高中生“忙里偷闲”随手写的。大家就当听个故事,不要太在意。当然,也希望大家可以留下中肯的评价,来帮助我这个萌新进步呦! 本篇是借由方舟世界的背景来写一个笔者脑中的思绪……

致那些个陪伴过我的“傻瓜”。
锐利的箭镞刺穿阿陈的肩头,钉死在墙上。尾羽被染的猩红,鲜血如蛇般在手臂上缠绕。他靠着破败的残垣强撑着没有倒下。左臂已被斩断,银枪已经磨损,腿上插着的飞镖轻微晃动着。阿陈已是强弩之末了。
全副武装的敌人封住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水泄不通。增援?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又谈何增援?敌人手中沾血的铭牌还不够吗?
今日,他,注定难逃一死。
“有什么遗言吗?”一个头领模样的男子冷冷地冲阿陈说。
阿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而后目光渐渐凝聚在不远的前方。“老齐啊……该回家了……”寥寥几字,仿佛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但在旁人听来或是说看来,不过是喉头艰难的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距离阿陈几步远处,有一人单膝跪地浑身是血,没有一丝气息。他是阿陈逝去的战友——老齐。
老齐的左手紧握着一面残破不堪的盾牌,右手的环首刀满是裂纹几近断裂。他身中三箭,每一箭都贯穿了他的躯壳;腰腹处被捅穿拳头大小的血洞;肩头锁骨窝仍插着一柄不见寒芒的匕首。他是在战斗中死去的。
思绪万千,阿陈至今还能想起自己与老齐共同改良装备时的话语……

“*老齐粗口*,哪有你这么改的啊!这不纯粹是暴殄天物吗!躲半边去,让我来!”老齐一掌拍开阿陈,双手紧握着一柄长枪。
“*阿陈粗口*,老子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真么可能让给你?滚一边去!”阿陈不依不饶,揪着老齐的耳朵硬往一边拉。
“嘶~~松开!”老齐一掌击退阿陈的手,闪到一边,手中仍旧握着长枪,“你小子不服是吧!来,这就让你跪下唱《征服》。”说着,老齐将长枪猛插在地面上,空手摆好架势,直冲阿陈袭来。
“还不知道是谁会唱呢!找虐的话,我求之不得!”阿陈也不示弱,快步迎了上去。
天昏地暗,尘土飞扬,拳影交错之中,身影腾挪之间,工作室俨然成了一团乱麻……

工作室中,老齐和阿陈还在缠斗着。但片刻后,情况发展成了他们两人都紧紧抓着长枪僵持着。
“*老齐粗口*,就你那三脚猫技术,长枪在你手里,根本不会得到质的飞跃,老老实实交给我吧!”长枪缓缓偏向老齐一侧。
“*阿陈粗口*,你以为你就行了?VCD都不会,就知道锻打,长枪在你手里简直是鲜花配牛粪,恶心死了!”阿陈渐渐扳回颓势。
他俩就这么互相嘲弄、你来我往着,不知持续了多久。
眼前光线倏然一暗,一双纤细却布满疤痕的手悄然搭在两人肩头。“你俩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这里争抢鄙人心爱的武器?”简短的话语自那突然降临的黑影口中幽幽传出,阿陈和老齐寒毛惊抖,悲恐交加。
死亡!比死亡还致命的威胁!两人如是想到。
长枪被猛地放开,黑影迅速接过并仔细检查着。短暂的无言后,老齐率先开口,“那啥,小豪啊,这可不关我什么事啊!是阿陈,对,就是他,他先抢的,俺是无辜了……没什么事我先溜……不不不,先走了!”老齐边说边向大门处挪动,他谄笑着尴尬地挠着头。趁小豪不注意,老齐终于逮到机会冲出工作室。
“阿陈,祝你好运哟~~” 一声祝福自远方老齐消失处传来。
阿陈被晾在原地,内心很是愤慨。但很快他就把注意都集中在了眼下这个不妙的局面。
“小,小豪啊,我是故意,不不不,俺不是故意偷你的武器的,俺见它孤零零地躺在架子上,就想拿来保养(改良)一下吗!哈哈哈……”阿陈慌忙且心虚地辩解着。
“哦~~我懂了,你这家伙又趁我锻炼外出时,私自溜到我房间,偷了我的长枪来'改良'对吗?难道你就不知道有多少武器毁在了你手上吗?”小豪一脸和善地一步步向阿陈逼近,阿陈也一脸谄笑地一步步退至墙角。
“看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这贼心是不会死了啊!”小豪双手抱拳,指关节咔咔的响声宣判着阿陈的命运。
“小豪……我错了,下次还敢,不不,不敢了!别打脸啊……”
工作室中,回荡着阿陈不可名状的尖啸,持续了很久……
之后,阿陈只记得老齐看着他那鼻青脸肿的样子时所发出的笑声,很不厚道,特别令人心烦。

刺鼻的硝烟令阿陈作呕,痛苦的记忆和着鲜血的咸腥一起涌上心头……

自行动失败后,他、老齐和欧阳一直拖着负伤的小豪亡命奔逃。
“你还不明白吗!我得留下,不然大家都得死!”小豪捂着腿上露骨的伤口,冲他们吼着。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咱也得死在一起!”阿陈坚定地说,不容半点质疑。欧阳和老齐脸色阴沉沉的。
“别逞强了,我走不了了。敌人马上就追上来了,我在这拖住他们,你们冲出去,或许还有希望。”小豪严肃道。
“不行,我是队长,我说了算!你必须听我的!一起走!”阿陈大吼着。
“別犟了!老齐、欧阳,快带他走!”小豪面露难色,他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
老齐架着疯魔的阿陈,向远处遁去。临走前,老齐不舍地看着小豪,嘴巴张了又张,却没有只言片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亲手抛弃自己的战友,自己过命的兄弟,尽管这可能是目前的最优解。
百感交集终化作一句“多加小心”。之后,老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欧阳,这位青春靓丽的炎国姑娘,默默递给小豪一根雷管。

(欧阳,想象图,侵删)
“最后一刻拉响它,不痛苦。”欧阳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长发为风拂动,像一条条银白的柳枝,留住了回忆,更留住了苦涩。
“谢谢,不要哭哦!你不是很爱美吗?哭了可是会变丑的哦!会没人要的。”小豪接过,僵硬地挤出笑脸,打趣着欧阳。
“你还是那么讨厌,自己小心啊!”欧阳再也忍不住苦楚,豆大的泪珠自脸颊滴下,她尝试将它们拭去,但怎奈何越拭越多。
小豪拥抱着她,安抚着,催促着。“好了,快走吧,眼睛哭肿了可是会走样的!”小豪擦去她眼角的泪花,将自己的长枪递给欧阳,“替我转告阿陈,如果能活着回去,这支长枪随他处置。”
欧阳破涕为笑,“你们还是那么幼稚,不过嘛,包在本小姐身上!”欧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活泼又可爱,就像一只轻盈的画眉。
“若非战争,你一定是个很幸福的女孩吧,我和你也一定……下辈子吧!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幸运了。”小豪低头看着她,如是想到,反手抓住一支箭矢。
“你该走了!”小豪笑笑,松开欧阳。不远处,已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敌方精锐疾驰而来。
不待欧阳缓过神来,小豪转身,迎着火红的夕阳,猛地拔出腰间的青虹剑,大吼着向敌人冲去。
“自己小心!”欧阳喊道,快步向老齐他们离开的方向跑去。她一直握着那支银制长枪,耳畔回荡着猎猎寒风的呼啸和小豪最后的呐喊“来生再见,我亲爱的同志!”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于旷野响彻……

敌人头领再次射出一箭,箭矢直刺阿陈膝盖。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瞬间跪倒在地。他尝试站起,却怎么也无法成功,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犹如丧家之犬,直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至少,欧阳还可以活着……”阿陈此时的精神已近崩溃,这是他最后的亦是唯一的念想。
阵阵轰鸣自对岸传来,似是在宣告着什么。阿陈不敢去想,那是欧阳逃脱的方向,亦是他和老齐炸毁渡桥,拼死守护的方向。

当时,三人身负重伤,跌跌撞撞来到岸边。身后的敌人紧追不舍,活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
“必须有人留下阻击……你们两个就别和我这个队长争了!”阿陈目露凶光,盯着远处敌人的踪迹。
“我也留下。”老齐央求着,“我腿已经废了,走不了的。咱仨当中,只有欧阳情况还算乐观,让她走吧!再说了,你左手没了,我留下,咱俩也能互相帮衬帮衬。”
阿陈无言,默默颔首,长叹一声“没想到,咱们也有今天啊!”
“喂!你们两个怎么敢擅自决定本小姐的去留呢!我也留下!'要死,也要死在一起'这不是队长你说的吗?”欧阳哽咽地恳求着,眼泪早就流干了。
“傻丫头,那是骗你的,你还当真了!你才多啊,总不能年纪轻轻就死了吧!阎王爷可不收你这英年早逝之人呐!”阿陈嬉笑道。
“什么狗屁阎王爷,我才不在乎呢,再说,咱们一样大。我一定要留下来”
“欧阳!”阿陈一声暴喝,吓得欧阳愣在原地,“老齐,你来说吧!”阿陈叹着气,无奈地揉着发胀的额头。
“阿陈和我之所以让你走,是想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任务!”老齐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帮我们送信!”说着,老齐从怀中取出三封被揉搓的皱巴巴的信件。信件已被鲜血染得斑驳。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替我们送到指定地点!”老齐语气坚毅,不容半点拒绝。 欧阳同样明白,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欧阳愣愣接过,向他们庄重地敬了个军礼。“特别行动组上士欧阳,保证完成任务!”她的嗓音纵使带着哭腔也是十分坚定。
欧阳收好信件,极速通过渡桥,向远方跑去……
跑吧,欧阳!不要管身后渡桥的爆炸声,不要管身后兵戈的撞击声,更不要管身后敌人可憎的狞笑与同伴的怒吼……
一门心思地逃吧!
战况十分惨烈,尽管阿陈和老齐底牌尽出,却终究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弥留之际,老齐痛苦地询问着阿陈,“老伙计,你说咱能赢吗?”他言辞恳切,气若游丝,鲜血不受控地从喉中呛出,掩埋着他寥寥的词句。
“能的,一定能的!老伙计……我求你,我求你千万别睡啊!老齐……”阿陈不甘地一遍遍喊着老齐,痛不欲生。
在得到老伙计肯定的答复后,老齐缓缓闭上了眼。一支箭矢洞穿了他的心脏,彻底斩断了老齐生的希望。老齐是含笑而终的……

似是读懂了阿陈的心思,头领慢悠悠地走到阿陈身旁,单膝跪地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你不会再想那个叫欧阳的姑娘吧?放心,她会去地府来陪你们的。你们自诩为钢铁的军队,早就被我们渗透得里外不分了!不然你以为凭你们这超凡 的实力,为什么要来执行这么简单的刺杀任务?这是个局啊!哈哈哈……”头领已经沉醉在将阿陈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中,歇斯底里地笑着,“听到刚才的爆炸了吗?那个叫欧阳的姑娘已经闯进了我为她精心设计的口袋中,现在只怕尸骨无存了吧!”
阿陈眼中再无高光,他的精神已然彻底崩溃。头领的言语,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他的心神,他只想一死了之。
“对不起,我愧对大家……对不起,没能保护好欧阳……”阿陈疯狂地呢喃着,目光中尽是惊恐与茫然。头领心情大好,缓缓摸出匕首,一下刺入阿陈的心脏。刀刃一拧,阿陈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渐渐没了气息。
无限的岑寂中,充斥着头领疯狂的狞笑……

意识沉入大海,洋流呼啸耳边。抬头是浮动的无瑕旭日,俯首是狰狞着的无涯深渊。
阿陈迷离着,不可阻挡的向下坠去。四周越来越暗、越来越暗……阿陈看着那光明渐渐逝去,内心如受釜煮。四肢疲软无力,甚至纷繁驳杂,他想放弃了。“不甘心啊!”
倏然,肩头似有玉手推动,减缓了阿陈下坠的速度。“小豪的……” 阿陈低语,眼眶悄然泛红。
少顷,又一只手搭在肩头,力道雄浑,阿陈渐渐向上浮去。“老齐的……”阿陈的眼眶俨然噙满泪水。
不一会儿,最后一只手托住阿陈的后背,向上推去。而他也开始加速向上浮去。“欧阳的……”他再也无法保持自矜,泪水肆意流淌,融入大海。
随着阿陈越来越接近海面,光线开始越发刺眼。但不知为何,仿佛脑海被名为“时间”的长枪贯穿,往事的云烟开始急速变幻,无比真实。

4岁,战争爆发,父母死于战火,阿陈成为孤儿。由他人抚养长大。在流浪中结识了小豪和老齐。
18岁,三人加入国民自卫军,投身卫国战争。3年后,三人被破格录入特别督查组,从事机密任务。
22岁,一次救援行动中,三人没能救下目标——一个忠心卫国的富商。但却阴差阳错地救了目标的千金大小姐——欧阳(已经是特别督察组的一员),三人为弥补过失,邀请她一起组建特别行动组,代号“齐陈欧豪”。
往后8年,三人一直默默保护着她,而他们也成了敌人的梦魇,军队内的不败传奇,并一直保持到今天……
命运的妙手已经悄然给他们画上了令人叹惋的句号。
但阿陈可不在乎这些,因为他一直在想一件事,那件平庸安澜的日常小事……

某次行动圆满结束后,他们四人围坐在一家小咖啡馆中。
“老板,三杯抹茶咖啡,一杯拿铁。”阿陈冲老板吆喝着。
“你们三个也太逊了吧!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吃甜食!”
片刻后,饮品上桌。欧阳细细品味着苦涩的拿铁,不屑地看着面前三个死命往咖啡中加牛奶的家伙,吐槽着。
“这不是喝不惯吗,欧阳小姐也知道,我们仨从小无依无靠,一天有一顿饱饭就不错了!哪和大小姐你一样啊!”阿陈搅拌着咖啡,谄笑地说。
“所以你是在说我纸醉金迷咯?!”欧阳满脸微笑,手中的琉璃盏被握得咔咔作响,“我可爱的队长~~”
“差不多……”不等阿陈说完,老齐一把捂住他的嘴,尴尬地笑着,“哎呀,今天的天气真好啊!我怎么记得阿陈之前说他特喜欢喝咖啡呢,你说是吧,阿陈~~”老齐一脸“和善”地瞪着阿陈。在他凶恶的目光中,阿陈只能幽怨得疯狂点头,活像一只啄米的小鸡。
小豪没有理会一旁的纷乱,正盯着面前不可名状的液体发呆。似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颤颤巍巍地捧起面前的琉璃盏,一饮而尽。随即,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在口腔中奔腾、翻涌,小豪只觉得这比死亡还痛苦。
“好多星星啊……天黑了吗……”世界在小豪眼中跳起来芭蕾,无数繁星在面前打转。
“小豪!”众人惊呼着,“挺住啊!”
在七手八脚地安置好脱力的小豪后,欧阳谈着气,很无奈,“下次,咱们还是去喝啤酒或果汁吧!”
不等阿陈和老齐作出回应,简短且微弱的答复已从面罩白布躺在沙发上的小豪口中幽幽传出,“好~~啊~~ ”
这让阿陈和老齐强忍笑意,吐槽着,“你这个伤病患者就别勉强了,哈哈哈哈……”终是没忍住。
“*有气无力的小豪粗口*”
欧阳看着他们,很无奈。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招呼三人,“大家伙,快看!我定制的T恤衫,怎么样?不错吧!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不知从哪来的一件T恤衫出现在欧阳手中,可能先前她一直都放在某处吧!灯光下,T恤衫呈现珍珠般柔和的光泽,样式典雅大方,水墨丹青在它上面肆意飞舞,心口处则是用隶书写的“齐陈欧豪”。总体来看,优雅又不失风度,价格吗……挺一言难尽的……
阿陈和老齐连忙上前欣赏,欧阳把T恤衫递给他俩,小豪也从沙发上坐起向他们走来。
“你们先看着,我去方便一下。”正说着,欧阳小跑着冲向厕所。
他仨将T恤衫放在桌上,仔仔细细地看着。
“老齐,你看这儿,设计得多巧妙!”阿陈拍着老齐,赞不绝口。
“什么啊,这里才好!优雅!”老齐指着另外的位置大声反驳。
“行了,别杠了,咱就不能好好看吗?”小豪皱眉,揉着发胀的额头。
三人正七嘴八舌地争论着,洋溢着莫大的欢乐。
老齐因太过激动,一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浓醇的褐色液体不偏不倚得尽数洒在T恤衫上。
“赶紧拿起来啊,快,快!”阿陈小声疾呼,老齐和小豪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好不容易收拾得当,再看那T恤衫,纯白的底面上怒放着朵朵浅棕色的“咖啡花”,极不规则。
“我能说这有一种自然的美吗?”老齐挠着头,很尴尬。
“恐怕洗不掉了。”小豪适时补充道。
“怎么办呐!我老齐还没活够啊!”一想到待会儿欧阳那“和善”的笑容,三人心里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
“死马当活马医吧!让我试试”,阿陈取出匕首企图刮去那大片大片的污渍。老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一声揪心的撕裂声,宣判了三人多舛的命运,无力感在每个人心中涌现。
“完了!”众人齐呼。寒自心生,四肢百骸如坠冰窟,尽管店外艳阳高照,暑气逼人。
“欧阳快来了,咱还是想想办法吧!”小豪无助地哀嚎着……
欧阳洗过手,心情愉悦地哼着民间市井的小调。她缓缓走到座位处坐下,好奇的打量着,老齐和阿陈强忍笑意,小豪则眼神游离面含愠怒。欧阳没有多想。“怎么样?本小姐的品味不错吧!” 欧阳拍拍胸脯,十分自信。 “哎,对了,衣服呢?”
“不,不知道……”小豪口气不善,阿陈和老齐始终强忍笑意。
“咦?小豪你受伤了?胸部怎么肿了?”欧阳惊讶的捂着嘴,后知后觉地叹道,“莫非小豪你是个……”
“你想多了。”小豪赶紧打住欧阳丰富的脑洞,阻止事情变得不太正常。阿陈和老齐终是绷不住了,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从小豪的胸前抽出了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衫……
欧阳恼怒的训斥者爆笑的三人,但终是被欢乐渲染。
金色的流霞中,温馨的小店里,回荡着自由而美好的笑声。
自那之后,他们再未喝过咖啡。

三只小手化为擎天的荷叶,将阿陈送出了海面。
他一下子站在平静的海面上,踩了踩,感觉和陆地没什么不同。
忽然,有一个人把胳膊架在了阿陈的肩上,结结实实地搂住了他。面前也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重重地一拳锤向阿陈的胸口。
阿陈吃痛,哼了一声,眼眶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
“你怎么才来呀?我和小豪都等你好久了。”挂在阿陈身上的老齐不快地抱怨着。
“来了就好,就别想其他的事情了。”面前的小豪拍了拍阿陈的肩头。
“大家,都还在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阿陈喜极而泣,激动地喃喃着。
“喂,喂,你这家伙,别整得那么伤感啊,咱们不是又聚在一起了吗?应该高兴才是啊!”老齐带着哭腔笑骂道。
“对,对!高兴,高兴才对呐!”阿陈与老齐相拥而泣,小豪也在一旁静静地擦拭着泪水。“太好了!”小豪很是感慨,终是跪倒在地,放声大哭着。 良久,三人缓过劲儿来。小豪揉了揉红肿的双眼,询问阿城,“一切都还好吗?欧阳她……她还好吗?”
阿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只是苦了欧阳了,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老齐很是惆怅。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小豪无奈地说。
阿陈拍拍老齐,宽慰着,“小豪说得对,别想了,剩下的一切都交给命运吧!”老齐羞愧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不过你们是怎么想的?30岁的时候就死了,值吗?”
“值啊,怎么不值?”阿陈迅速答道,没有片刻的犹豫。
“咱们把最美好的年华都投入到了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我们同时也将生命永远定格在了我们最美的年纪,这有什么不值呢?”小豪也坚定地说。
老齐摇了摇头,自嘲道,“是啊,有什么不值呢?别人想羡慕还来不及呢!”
一阵清风拂过,涤荡着三人的心灵。
“走吧各位!时间不早了。”小豪向他俩挥手。三人有说有笑的向无垠的远方走去。圣洁的光芒照耀着他们,细长的影子在他们身后纵情飞舞,肆意驰骋……

欧阳历经重重磨难,总算冲出重围。靓丽的容颜已被怒吼的炮火撕碎,身上的伤痕仍在隐隐作痛,可她毫不在意,只因她仍有未完成的使命——把信送出去。
第一封信是交给他们的恩师——军情处总指挥。总指挥看着这封血迹斑斑的信件,喉头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看着面前这位身负重伤、几近毁容的姑娘,内心很是悲伤。良久,总指挥毅然决然地下令,“剥夺特别行动组上士欧阳的一切军事权利,强制解散特别行动组,命令士兵欧阳复员返乡!”欧阳无助地反抗着、怒骂着,但又有什么用呢?他的恩师,剥夺了他复仇的权利与机会。
第二封信,是交给一名归隐田园的老中医的。当欧阳心如死灰地把信递给老者,就只见他颤颤巍巍的接过,自顾自地摸了一把浑浊的泪水。欧阳刚想离开,老者一把拽住了她。“你必须接受治疗!这不是请求,是约定!”最终欧阳只得留下,老老实实地接受治疗。三个月后,欧阳离开了,去了最后一个地方。现在,她获得了一个健康的身体与一副较之前更加靓丽的容颜。
第三封信的地址是欧阳的家乡。深夜走在故乡的街道上,欧阳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故乡的风物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欧阳又何尝不是呢?在祭扫过父母的母后,她来到了一家咖啡馆前。“还是和之前一样呢!就像小时候第一眼看见它那样。”店面是纯正的板栗色,怀旧风格,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烂漫的撒在欧阳身上,暖暖的,欧阳很喜欢这种感觉。
良久,她推开门,一阵清脆的风铃声让欧阳有些愣神。店里的摆设典雅大方,深得欧阳青睐。她把最后一封信交给店长,而店长只是默默接过,缓缓转身走入后厨。片刻后,店长取出了一罐奶糖,糖瓶中有一封玫瑰色的书信。店长微笑着把糖瓶塞到欧阳怀里,又从自己口袋里取出钥匙,放在桌子上。“水电费已经交过了,车钥匙和店门钥匙都放在这儿了。照顾好自己。记住了,你是很幸福的!”说完,店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欧阳还没有从疑惑中缓过神来,她慢慢打开糖瓶,取出书信,小心翼翼地开了封……

亲爱的欧小姐,
展信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三个可能已经共赴黄泉了吧!相信我们可爱的欧小姐没少因此哭鼻子吧!老中医的药管用吗?那可是老齐千方百计才求来的(毕竟人家可是拒不问诊的)保证能让你焕然一新!咖啡馆还喜欢吗?这可是小豪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盘下来的,用了他三年的工资呢!那辆越野车还喜欢吗?那可是阿陈特别为你定制的款式哟!相信我们可爱的欧小姐应该会很喜欢,并且很好奇,为什么这些东西都非常和你的眼光。那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你啊!自从那次救援行动失败后,我们救下了父母双亡的你,我们答应过你的父母要一直保护着你,尽管你毫不知情。
我们知道你一定会完成我们的遗愿,然后想方设法为我们报仇。所以我们都安排好了,现在,咱老师应该强制你复员返乡了吧!欧阳小姐,放下我们吧!有些事,我们不该瞒着你的。你愿意听吗?
早在这次任务接收之前,老师和阿陈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老齐和小豪则是在一次潜伏中彻底知晓得敌人的阴谋。敌人的头领可真是狡猾啊,在咱们军队内部渗透了那么多的卧底。你也知道,这场仗打了已经够久了,好不容易快结束了,不能再有丝毫变数了。所以我们和老师将计就计,准备来个鱼死网破。如果我们的死可以终结这场战争,我们甘之如饴,但我们唯独放心不下你,你是无辜的,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三个从小就是孤儿,无依无靠;你是欧式财团的千金,是那个支持抗战满门忠烈的家族的唯一血脉,你不能死!可我们也需要立即行动,彻底肃清军队内部的虫豸,所以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不要怨恨老师,这是我们三个的主意,是我们硬逼他同意的。我们不敢告诉你。
不过这也难坏了我们,老齐求药时低声下气的,只为能彻底治好你战后的所有创伤;小豪盘咖啡馆的时候,嘴皮都快磨烂了,只为了能最大程度地再现你和父母那美好的下午茶时光;阿陈定制越野车时,商家都快烦死他了,只为能照顾好你开车时的坏习惯……
多说无益呀!还请我们最喜欢的欧小姐,能够宽恕我们三个傻瓜的任性。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们耳边一直回荡着你时常哼着小调……还记得老师私底下常常吐槽我们,“欧阳就像一颗醇香的奶糖,只是你们三个顾及情义,谁都不肯先下手。到最后可别便宜了别人啊!”那时候,我们三个只能打着哈哈随口敷衍着。
那么我们三个傻瓜,能不能恳求我们最醇香的奶糖永远甜蜜得好好生活下去呢?
忘了我们吧!不要想着报仇,当个快乐的老板娘。
另外,记得找个好伴侣哟!!
Ps•奶糖是我们自己做的,保证纯正又健康。这可是老师认证过的,不过可不要多吃,小心蛀牙。
好好生活!———老齐
好好照顾自己!———阿陈
好好替我们见见盛世的风光!———小豪

欧阳读毕,发现泪水早已打湿了纸张,她在也不能支撑身体,抱着一瓶奶糖,跪在地上,放声痛哭。她再也见不到那三个任性的傻瓜了。泪水流进嘴里,咸涩却留有回甘。信封从他手中滑落在地,玫瑰红的信纸背面,有一句用三种笔法构成的言语“我们不愿做你永远的同伴,我们宁愿做你永远的同伴”。
奶糖散发着醉人的香甜,萦绕在欧阳心头,甜腻得有些苦涩……
三年后,自卫战争胜利告终。人们沉浸在莫大的喜悦中,感激着彼此的牺牲与付出,却也开始遗忘着苦痛的故事。他们将所有的功绩尽数归功于死去的战士们身上,这理所应当。诚然,人们知晓他们的伟大,但都无一例外地轻视了他们的伟大,一厢情愿地歌颂着……
一座繁华都市中,新开了一家咖啡馆,它奇特的招牌,吸引了众多游人的目光。老板是一位活力满满的靓丽姑娘,每当有客人问起“齐陈欧豪”这个名字的含义时,姑娘总会热情地讲述三个傻子的故事,可从没有人相信。曾有好事者说,店里播放的一直是同一首曲子,可是他听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有人连听三天才依稀辨出,那是姑娘带着哭腔柔声哼唱的市井小调:
……
死去元知万事空
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
家祭无忘告乃翁
……
咖啡馆跌跌撞撞地看着五十二个春秋,姑娘一生未嫁。

高中生随手写的,大家就当看个故事。自我觉得他们和指挥官的关系应该如下图所示。(侵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