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116【齐国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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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看到的是原创系列小说《青玉梦》第一部《破碎山河》的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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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林子诚、凌桥枫和常撷音三人虽行逼宫之实，但对皇后始终尊敬。林子诚承诺许给皇后自由，皇后最终相信了他。大殿之上，皇后白氏拿过墨濯剑，向杨俑的尸体发泄了自己的仇怨。

皇后白氏答应了林子诚等人的要求，于三日后的朝会上，将立业皇帝杨俑的死讯昭告天下。至此，杨俑对这半壁江山长达二十六年的残暴统治宣告终结。

杨俑一生，有雄心、有辣手，宏图不可谓不伟，才能不可谓平庸。但在他治下，士族膨胀、田亩兼并、流民四起、战乱爆发，他奉行王霸之术，以战养国，却从未真正体恤过载舟之民。后来，杨俑谥号为“厉”，史称兴厉帝。后世常以其与隋炀帝并肩，称千古暴君，无出兴厉、隋炀。

兴国皇宫太极殿上，百官听闻天子归天之讯，震惊惶恐、议论纷纷。可皇后让众臣肃静，站起身来，念出了上官珑、林子诚等人精心准备好的说辞：

“陛下因奇疾上身，龙体速竭，两日即崩。陛下弥留之际，眼现幻觉，谓天神下凡，执鞭在侧，命其忏悔一生罪恶，否则便会将其打入阿鼻地狱。陛下口口声声忏悔过往，又谓天神命其手书罪己之诏。陛下将罪己诏写罢，加盖玉玺，眼中天神方去，心境遂宁。本宫在陛下身旁，切实听闻陛下坦言，谓其曾经联合凌骢，构陷其皇长兄杨俨，并向先帝投毒之事，实在骇人听闻。陛下又书传位遗诏，将皇位传予先皇之孙杨尧，封长安君林子诚为辅政大臣，赐齐国公爵位，而后坦然归天矣！”

皇后将这段话朗声道出，大殿之上立刻炸开了锅。

“娘娘可有陛下亲手写的诏书为证？”一臣子高声道。

那“罪己诏”和“传位遗诏”，都是上官珑亲自模仿杨俑的笔迹写的。上官珑集有数不胜数的立业皇帝笔迹，杨俑起笔运锋如何，他已研究、模仿多年，全都了如指掌。这两封诏书，他仿造得天衣无缝，任谁看了都察觉不出半点造假痕迹。

“敢问娘娘，那先皇之孙而今何在？”

“娘娘所言离奇至极，难以自圆其说！”

“皇后娘娘，敢问二皇子梁王殿下何在？”

“长安君资历尚浅，怎能堪此大任？”

……

几个不服气的大臣此起彼伏，逼问着皇后，试图找到一丝半点的破绽。

林子诚本来只是微微低着头，静静地站在朝臣队伍中较为靠后的位置，不言不行。这些臣子质疑之声渐重，皇后也按先前约定好的，一言不发。林子诚又等他们吵吵了一会儿，向右迈出一步，撇出队伍，然后向前十来步，转身，面向群臣，双手抱怀，昂首挺胸。

“诸位大殿之上，高声喧哗，顶撞皇后，好生放肆啊！”林子诚虽话音不大，但话音中暗含内功，将声音直接传到每个人颅内，清晰异常。

正在吵吵嚷嚷的几人一听这话，都停下来了。其实他们既非杨俑的死忠之臣，也非手握重权的鼎足之臣。那帮人早就随着丞相凌骢倒台，或自行逃跑，或被押入大牢了。现在兴隆殿上表达不满的，多是忠于礼法的人，觉得这一切都不甚合礼，也不甚合理，难以令人信服。

“你们不说了，我说。陛下的两封诏书就在殿上，你们要看，待会儿拿下来看便是。先皇之孙杨尧，乃是皇后娘娘昔日与先皇长子殿下所生。陛下当年篡位之后，先皇之孙于襁褓之中被人救走，安置妥当。既然陛下已经承认害兄弑父之实，那么即使他不下传位诏书，帝位也应当由先皇之孙继承。在下前日受皇后急召进宫，亲眼看到陛下在弥留之际，命皇后将玉玺盖在两封诏书之上。梁王杨循不信陛下遗诏，欲在宫中起事，谋害皇后，已被御林军斩杀。”林子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梁王本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一位皇子，杨俑也多次委之以监国重任，让其历练成长。满朝文武眼看着他就要被立为太子，却突然被杀了！在场大臣无不惊悚汗颜，只要不傻的，也都大概明白了局势……

可这大殿之中，还真有傻的。“既定新君，那就应当早日行登基大典。可新君如今何在？”群臣当中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声音。

林子诚道：“新君常年流落江湖，未有消息。御林军已加派精锐寻找其下落。新君未归之时，如皇后娘娘方才所言，在下将行辅政之责。”

“可新君自幼被人从皇后身边带走，如今音容相貌如何，岂能得知？”一位御史觉得疑点重重，百般诘难。

“新君是由前朝大将军凌骁受先皇长子所托安置在天水附近的。凌将军之子凌桥枫知其相貌特征，已亲自赴天水寻找。”林子诚答道。

那御史又道：“可万一他是假冒的呢？如何确定他就是他？”

皇后道：“刘御史，这是辅政大臣该负责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再者说，本宫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多年未见，当然也有办法认得。”

林子诚朗声道：“刘御史，还有方才在殿内大声喧哗的文武百官——你们于太极正殿喧闹，顶撞皇后，已是重罪。若按先帝秉性，此时恐怕已熬锅十口，将你们个个烹杀。但先帝已驾崩，他生前的暴戾，也应当随之而去。百姓渴望仁政、渴望太平。值此颠乱之际，吾辈应尽力还天下一个治世。因此，我上任辅政大臣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你们向皇后娘娘请愿，免除你们方才的犯上之罪。”

皇后坐到了龙椅旁新置的凤椅，缓道：“齐国公宅心仁厚，本宫深感欣慰。这些大臣惊愕之余失态，本宫且原谅他们一次。再行犯上，决不轻饶。”

百官看看皇后，再看看林子诚，又瞧见太极殿内外围着的两三圈御林军，局势已经再清楚不过。他们望向立在一旁的少将军李彧。可李彧就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这位少将军是上官诩假扮的。自从扮过凌樟之后，上官诩戴人皮面具颇有心得，但他知道自己与李彧的声音和仪态都不太像，所以这会儿才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而真正的李彧，由于他始终没有和林子诚等人合作，早就已经被带到了麒麟阁的密室中。

“臣谢皇后娘娘恕罪，谢过齐国公——”

刚才不服的那几位，大部分都已经看清了风向，稀稀拉拉地认了怂。

除了那位刘御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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