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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群像】【金东/京晋】师爷烧鸡公

2020-01-05 10:44 作者:唯千萧  | 我要投稿

带了姐妹的崽崽一起玩w不喜勿喷
灵感来自学校阅览室的杂志广告和姐妹的公交车夜话w
大概是个群像e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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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师傅退休之后这里归小王负责,这大概是片儿警的含义。
年初街上新开了家店,叫师爷烧鸡公,按理讲是没什么特别的来着,老板是个高大的天津人,来自小王的目测,一米九左右。前几天下班和同事来吃过一次,味道好不好小王说不上来,不过够辣,小王一向吃不来辣椒。想来川菜够辣就已经正宗了,毕竟同行同事吃的很欢。
那家店开业起客人还算多,不过算上打暑假工的收银员,后厨也就老板一个人,外加一个送外卖的年轻人,老板管他叫小张,小张管老板叫谢爷。
大概也就这点挺奇怪的。小王琢磨不出来他是怎么忙的过来的。事实上小王也不清楚师爷这词儿是怎么出来的,烧鸡公那一行的祖师爷?谁知道。
这都不归片儿警管。
不过最近这片儿总有人闹事,为首那人小王熟的不能再熟,当年跟着师傅的时候就差点被那家伙的小弟一酒瓶子开了瓢,至此小王终于明白傻不愣登往上冲是一种变相的送人头行为了。
为首的叫东哥,具体是个什么学名小王没深究过,虽然翻过那家伙的资料,着实不像个地头蛇的名字。那个差点一酒瓶子开了小王脑袋的混混染了一层黄毛,脑袋后头又是原原本本的黑发,一个没看清楚只以为他头上顶了块貂。那个东哥管小黄毛叫小吴,俩地道北京人,这片儿实打实的祸害。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这伙人又闹腾了起来。原先不过招摇过市,现在单单和街头烧鸡公那家过不去,就是师爷烧鸡公。
听说是送外卖的小张和那个像顶了个貂的黄毛小吴起了点什么争执,闹得最后两边差点大打出手,最后是围观群众报了警。
有点难搞。
2
小张不喜欢北方的天气,尤其对于用不惯什么润肤霜和唇膏的特别直的直男而言。所以工作所迫,不然小张一辈子都不会想去什么秦岭淮河以北。
“你拿去试试”
谢爷递了管润唇膏在小张眼跟前儿。小店持续营业到凌晨一点,之后就是空闲时间,通常店主和外卖员会在店里的卡座多待半个小时,整理一天的所见所闻。
“算了”
“拿着,我可不吃劳动部门投诉”谢爷自顾将润唇膏塞进他上衣口袋,拿了桌上摊着的文件夹,“你先回吧。”
“好吧,事先声明这可不是我买的”小张掏出口袋里的唇膏瞅了一眼迅速塞了回去。
店门口挂了个不太合风格的风铃,随便推下门就叮当作响。
“小屁孩”谢爷笑了一声回了后厨。
这段时间这片的事儿闹得太多,片儿警小王不得不投入更多心血,准确来讲就是多走走看看,在眼皮底下总比不闻不问坐等出事强很多。
所以这两天送餐员小张总可以和小王结伴而行。
不过事实上小王也不知道该跟小张聊些什么。
“嗯……你上次的伤,好点儿了吧,我是说那个家伙打的”
“没事,基本看不出来,小问题”
“那就行”
这样的对话会持续到一个拥有长满了还没开花的植物的花坛前,然后二人分道扬镳。
然后两个人分别揣着自己是否是个不够健谈的无聊的人的想法回到家里。
3
小张对秦岭淮河以北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极度厌恶,一定要谈个喜欢的,除了暖气管……
小张打算把私自闯入他的由谢爷亲自挑选了朝向尽管对小张而言并没有什么用的出租屋的貂剔除喜欢的行列。
“能开灯吗”小张一只手在墙上乱拍了几下,果然应该待在熟悉的地方做熟悉的事,啪嗒一声拍下开关,白炽灯骤然亮起,激得人瞳孔微缩,“被狗咬了畏光吗”
客厅的秩序有些混乱,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重点,离开熟悉环境就是秩序乱套的第一步。被剔除小张对秦岭淮河以北的喜欢清单的貂泰然自若的瘫在沙发上。
“瞧你说的”小吴坐直了身子,“专门去防疫站问了一圈,狂犬疫苗对被人咬了没什么用。”
果然秦岭淮河以北能让人高兴的只有暖气管或者暖气片。反正来了这里除了没完没了的皮肤皲裂之外就是这里没完没了的零距离相声,单口相声群口相声,没差。
“少废话”小张坐在了另一边。他开始后悔自己从高考结束填志愿起的每一项决定。包括但不限于和小吴发生冲突以及头脑发热同意让小吴时不时闯进家里。
4
师爷烧鸡公这个名字是谢爷自己琢磨出来的,小张没给出来什么建设性的提议,所以是谢爷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代人对古早的玩意儿充满了好感,谁知道会不会在烧鸡公这一行当继续发光发热。
小时候家里确实经营过饭店,谢爷也就跟着学了几手,只是没想到这回居然派上了用处。
早先跟着谢爷的不是小张,所以这算个临时的草台班子,小张是个地地道道长在南方的人,谢爷也是个早表明态度要避嫌不想往这片靠的人,俩人凑合一下是为工作所迫的草台班子。
谢爷做了回东道主就近给小张安排了住处,自己就将就一下住在了店里。
毕竟人终归还是要有希望的,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呢。
5
小张一时不知道该拿这种小混混怎么办,要在学校就好办多了,打一顿解千愁。
上头给的重点重点重点名单里,这个貂赫然在列。倒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只是缺少他这个环节事情会越来越复杂,前期工作极有可能白费。
小吴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聊两句还上手了,你知道漂这玩意儿多费劲”
“你打我那几下我可没跟你算,摸一下头你能怎么”小张揉了揉被拍的手指,“也没算你私闯民宅呢”
和小吴的冲突连小张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人为事故还是什么天灾,小张个人倾向后者。不过包括在谢爷在内的人都认为这是南方人的细腻人为操作,算是为了任务的又一个牺牲。
总之小张挨了小吴几下,之后小吴就算是搬进了小张家里,来由说是什么赔罪。分明是没理搅三分。
“你就赖我这儿了?我这租的房子,要么付我房租要么卷铺盖走人”
“算那么清楚干嘛,我不是说给你赔罪嘛”小吴很意外的有张笑起来很讨喜笑过了很欠打的娃娃脸,小张略拧着眉头死盯着他,“不等你伤好了我就走那算什么事啊”
没等小张反应过来,另一个人伸手过来捞了他的脖颈,自然又生硬的将他拉向另一个极端。没用几天,没用多长时间,小张基本已经清楚另一个人的动作到底代表什么,在另一个极端里,汇成一个脑海里的小型核爆。毕竟大脑是离唇齿交融最接近的器官。
人果然应该待在熟悉的环境和情况里。
6
手机里的声音持续了近十遍,谢爷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张错过了他的电话。
拿了一支润唇膏就和太阳肩并肩了。
这账上班了再算。
一点半到七点半是谢爷最孤独的时刻,或许正常人这个时候该休息,然而就是抱着这个想法,不清不楚的睡过去或者独自迎接天亮。
两者差别不大。
这种状态开始时间大概是两年前,状态开始之后,谢爷就差不多回到了半单身状态。
按谢爷的习惯,对有些人,有些事情有些想法该要坦诚的说出来。
可那回出了点问题,语言系统暂时丧失。
7
闹钟响起的时间是七点,小张被闹钟的震动声音惊醒猛的睁开眼。过分的光芒刺入眼底,逼得小张只能起来。
看来昨天忘了拉窗帘。
小张站在窗边愣了一会儿,他不记得小吴是什么时候走的了。不过小张也有点想象不来事后清晨嘛样,尤其对方是个同性别的人。
莫名其妙。
洗漱的时候小张看见了凌晨谢爷的未接来电。估计问题不大,毕竟任务目标和小张处在负距离阶段。那就等会到了再说。
说实话,谢爷这人挺奇怪的。小张不是第一次从事伙计这种职业,各行各业的也见了不少,也不是第一次和其他人搭档,在这行能算得了是经验丰富,但是这谢爷莫名其妙就拿了小张当那些拎不清的实习生,用小张自己的话来说的话,就是过分顾及和照顾吧,凡事适度,过量了就不太好,小吴过量欠打,谢爷过量就显得圆滑,终归是不好。
不过谢爷本身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前些年手里头的大案子别人几辈子都不见得能遇上,那个时候谢爷有个固定的搭档,好像是叫什么来着,小张不记得了,大概是叫什么东哥。
这样一来很难不把那个地头蛇联想起来。小张得到的已知信息这样看来完全就是只言片语。
东哥是哪位,谢爷的前搭档是哪位,那位是不是叫东哥还是叫别的什么,牙还没刷完就冒出来三个问题。
8
小吴是北京人,地地道道的那种。辍学之后不顾家人反对硬是一路南下,跟了南边的大佬一起叱咤风云。然而变故发生在半年前,南边的大佬不知怎么搭错了神经硬是牵扯到了一桩跨地区跨省最后甚至跨了国的大案,又不知如何搭错了神经成功被通缉最后逮捕。
再叱咤风云的人这会儿都该知道跑路了。叱咤风云的小吴也就回到了北京,这片儿小吴门清。
刚见着东哥的时候人还是白白净净一人儿,右边脸上也没疤。
那会儿小吴还是年少轻狂的小吴,除了跑路那回没怕过什么人也没怵过什么事儿,脾气就从没小过。是街边撸个串儿都能动手的脾气不小。
那是小吴头回见着东哥,随后东哥就替小吴挡了对方一刀子,摊子上刚开刃的新刀。那之后撇开疤东哥还是白白净净一人儿,要说其他的区别是后头跟了一貂。
要小吴说,东哥天生就一义薄云天的人。
9
东哥的假期很长,很长很长。
东哥是谢爷的前搭档,离开学校之后,两个人就一起走到了,大概两年前。
因为谢爷所谓的顾全大局,东哥发展的线人算是惨死在了他眼前。所以虽然案子顺利解决,这个经历也让东哥彻底失去了作为卧底的所谓坚强的心理状态。
随后在东哥看来,这段关系已经无疾而终,那个在外头世故圆滑到了极致又风光无两的人连一句话都没想给他留下。
上头同意给东哥放了无限期的长假,东哥也就开始享受起了无限期的长假。反正在家人眼里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正面角色。
看样子谢爷有了新的任务,也有了新的搭档,一个比自己和谢爷身高差更显著的南方人。
看样子作为前任,谢爷已经没什么多余的羁绊,连东哥出现在眼前都还一副高高在上波澜不惊的样子。东哥不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10
小王和小张混成了朋友,起码小王是这么觉得的,也出于朋友的仗义,哪怕自家离师爷烧鸡公的路程来回也不超过二十分钟也会点几回外卖并且非常积极的给店家和送餐员打好评。
一来二去两个人聊的也就多了点,从工作一路聊到私生活,连直男小张的新室友小吴也被聊了几句。
缘分果然是很奇怪的东西,前一天还大打出手隔天就能住到一块去。
师爷烧鸡公也成了小王空闲和同事朋友聚餐的首选场所,主厨兼店长也能心照不宣的给小王少扔点干红辣椒。
不过今天师爷烧鸡公有点奇怪。以往不超过两点绝对熄灯关门,今儿小王加班到三四点还灯火通明。
别是出了点什么事。
一推门风铃叮当作响。
“打烊了。”
柜台后头突然发出了声音。
11
小张被小吴缠了半天才得了空闲。
他将这样的生活定义为因公牺牲,但现在有点恍惚,他觉得自己弯了。
黄毛还有点好看是怎么回事。
趴在一边还没看完,手机叮叮咚咚响了起来。小张摸过来看了一眼。几条来自小王的未读消息。没看错的话现在还是半夜,最近都流行半夜发消息吗。
是几条语音,大意是谢爷在店面里喝了个烂醉,挺大个人了在店面里像个醉猫似得,小王需要小张来帮帮忙。总不能因为喝醉了就给带到局子里去了,小王是个有职业操守的片儿警。
“我要出去一趟,我老板喝高了倒店里了。”
小吴一手拿着吹风机在吹头发。
“他不是本来就住那儿嘛,赶明儿早上酒醒了再起来不就成了。”
小张忙着穿衣服没空搭理他,说是啥秦岭淮河以北的都是活雷锋,像小吴这样没同情心的可能是安息很久了。眼瞧着小张自顾自的要出门去,小吴搂了一把头发。
“我和你一块去算了,回头你再把自己整丢了。”
话没说完就先小张一步开了门。
看样子是间断性诈尸。
12
在小张看来谢爷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现在也确实很有分寸的趴在卡座里。
“我今天加班来着,这会儿才回来,我看店里头灯没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进来就看他坐地上的。”
小王在水池边上清理谢爷吐在衣服的污渍,一脸凝重。
“那麻烦你了啊,王sir”
貂站在小张后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话没说完被小张照着肩膀推了一把,倒也不重,小吴识趣的闭了嘴。
“要不衣服我帮你送干洗店吧,太晚了,你明天还上班吧”
“没事儿,我又不是第一回熬夜修仙”小王偏过头笑了笑,“法力无边嘛”
送走了小王,小张指挥着小吴把谢爷扶到了房间里头。一推门把两人整愣了。
“嗬,你家老板这是睡照相馆里头了?”
“去你的”小张又耸了小吴一把,“你出去泡点蜂蜜水去,蜂蜜在前台有,快去。”
把小吴支开之后,小张才抽了空凑近了看看墙上好几条绳子穿着的照片,多数还被生硬的折好用木头夹子夹了起来。谢爷多半不会醒,小张小心翼翼的拆下了其中一张,照片折叠的痕迹被磨损出了一道明显的白线。
外头露着的是笑的一脸灿烂的谢爷,白线那边是笑的一脸灿烂的东哥。
小张想打电话回去骂人。
嘛情况都不跟小张讲清楚就一张机票给他打包飞过来。
“看什么呢你”多半不会醒的谢爷突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带着一脸异样的笑,从小张手里头把照片抢了回来。小张给吓得不轻压根没敢用力。
“没什么啊,这张……掉下来了嘛,我等会给你夹好行吧,啊”
谢爷现在的状态明显是醉酒状态,还是隔天多半什么也想不起来的醉酒状态。刚才笑的挺灿烂一人儿现在一副怅然若失的样。
“要不……你先躺会儿?等会他蜂蜜水泡好了你再起来喝。”
谢爷抬起头看着他。
“谁啊?你说小吴?”怅然若失的谢爷转眼又笑了起来,“给你看”谢爷又把照片塞回小张手里。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小张附和着嗯了几声,“行行,我看了”
“看我……媳妇,好看不”
小张皱了皱眉,嘛玩意,这是什么奇怪的戏码,谢爷的现任或者说是前任,是个身份不明的街头一霸?
“好看,可好看了”
小张刚想把照片夹回去小吴一手端着个蜂蜜罐子一手拿了个碗回了房间。
“嘛玩意儿可好看了,给我看看”
“没你事儿”小张瞪了他一眼,把照片夹回绳子上。
“你就是这么泡蜂蜜水的?你让他在胃里和蜂蜜水嘛你”骂了他两句,小张打开蜂蜜罐子将蜂蜜倒进碗里,端起来晃荡了几下。
“我这不是不知道量吗,还气上了你。”
小吴一进来谢爷又变得怅然若失起来。小张于是忙着给他喂水。
“我说真的,你们刚才聊啥呢?”
“没什么,你管那么多干嘛,实在闲着没事儿你出去把地拖了。”
“嘛玩意”小吴嘟囔了一阵离开了房间。
谢爷将他的手拉远了点,“好了,喝够了。”
“那个啥,你原来的搭档,真是……那个谁啊?”
谢爷枯坐在床上,点了点头。
“那你不早说,早说了我还放一只貂进我家。”
小张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早说了,你就不喜欢了?”
谢爷这会儿倒是笑的一脸祥和,下一秒猛的瘫倒在床上。
“得了,你们早点回去吧。”
13
东哥有几天没瞧见小吴了。虽说不是雇佣关系,但突然少了个跟班,东哥是不大习惯的。少了个人说话,东哥脾气又坏了点。
这会儿正闲逛,不自觉的东哥就晃到了那家师爷烧鸡公店面门口。
诡异的名字。
东哥还没在心里把谢爷和师爷烧鸡公问候完,转眼就瞅见店面里头那个像头上顶了个貂的小吴,这会儿居然在帮着招呼客人。
哪有人这么做事的。
东哥径直进了门,扯着笑的一脸谄媚的小吴进了后厨。
“个没良心的,什么玩意儿啊你”东哥照着小吴的后脑勺边骂边削,“老子以为你死外边了,你到好”
没等小吴解释,东哥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子。
“你到底想干嘛,啊”
有人搁后边拍了拍东哥。东哥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捡了后厨的刀反手就要砍回去,东哥也确实这么做了。哪成想对方直接钳住了他的手臂。
谢爷钳住了他的手臂。
刀子直直地砸在地上。
14
小张和谢爷是搭档,共同为了一个跨地区跨国的案子而服务。
上头只有犯罪事实,却少了必要的证据和证人,当然,是不能从认为其有罪去推断其有罪的,所以现在只能从认为其无罪的空白阶段开始收集证据及证人。
小吴是证人之一。但是要作为证人出庭指认,要承担的风险是没有人能讲的清楚的事情。尽管所有的承诺和文件都保证只要证人出庭指认就一定会被保证人身安全对于情节较轻譬如小吴之流甚至能免去牢狱之灾。
但事实上,上头的文件还没能递到证人小吴的眼跟前他就当机立断跑了路。
被南边的大佬报复过的证人又不在少数,小吴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小张和谢爷的工作很明确,发掘证人小吴,并保护他直到出庭的安全。
师爷烧鸡公是个供伙计活动和接近证人的庇护所。
也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小张决定以冲突的形式吸引小吴的主意,最终成功将其控制在自己身边。
一定是这样。
小张这样想。
他虽然没有谢爷那么有分寸,但也不会做什么……喜欢上证人的拎不清的事情。
15
今天很奇怪。
小张明明已经迟到了快半个小时,谢爷还是没有出现在店面里。发消息不回,打电话干脆不在服务区。
有点不对劲,小张有点发慌。
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小张从业以来还没出过什么安全事故。眼下是怎么回事,不能是现世报,不能有什么事。
看谢爷的房间也和原来一样,被子总会被他平铺在床上,没有一丝褶皱,窗帘会用配套的布带子捆好。
那就不能是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了。
小张又是毫无线索的,总不能满城地毯式找人。能做的是第一时间联系了上头,由上头动用力量和现代科技地毯式搜索信号。
刚挂上了歇业一天的牌子,那个东哥找上了门。这也是小张第一次单独见着东哥,右脸上有道让小张看了有些不舒服的疤。
“已经通知上头了,现在还没有具体位置。”
“那你就死等?”
东哥拉了小张离开店面。
把小张推上车之后,东哥坐进驾驶座,握住方向盘时方才发觉双手轻微的颤抖。这种事情不是头一回发生,可是东哥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次也是运气极佳的一次。
退一万步讲,如果谢爷没了。
东哥退不了。
驱车上路时小张得到了位置坐标。小张将位置复述完毕后,东哥想起了那个地方。
那是两年前,东哥和谢爷是队里的金牌组合,没有谢爷和东哥摆不平的事儿。
也是两年前,也是在那个地方,那个远离市区的废弃工厂,东哥被谢爷阻拦,得以亲眼看见极为信任自己的线人惨遭杀害。
那是东哥职业生涯中的至暗时刻。此时此刻,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16
谢爷接到了电话。
对面凶神恶煞的语气,南方口音,好歹说清楚了意思。对面先一步带走了小吴,对面需要谢爷的书面证据和物证,用这两个来交换证人。
谢爷不是坐视不理的人。最终没有惊扰熟睡的枕边人,谢爷离开了酒店房间。
他觉得该留下点什么东西,于是拿了笔隔那人手心里写了个2。谢爷觉得这人该懂的,不懂就当他自己个儿赔罪了。
17
工厂外头荒芜一片,空气里一股石灰味。
东哥驾车带着小张出现在了外头。上头的部署也已经完成,好歹不是两年前的惨状。
一时间工厂外头也算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东哥怔怔的看着手心里被磨得发虚的2。他突然有点不明白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意思。是说和两年前一样的地点,还是想说他和两年前会有不一样的举动,还是干脆想说,两年前的事情会再度上演。
小张理应参与部署,可东哥不必,也就颇有些孤寂的站在人群之中的空隙。他是被空气层层包裹起来,外头的热闹,外头的动乱与他无关。
你要是死了,我可不陪你。
18
事情有点不对劲。
对方的出发点好像不止是小吴,也不止是那些物证。没有人想看到流血事件的发生。首选的是谈判,最次是强行攻破。
小张始终皱着眉头。这里有很多人。小张没能数清有多少人。他只知道里头有个人。或者是个貂。可能小张确实是个拎不清的小屁孩,他晓得大是大非,他也晓得小吴罪不该死,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他戴上了头套。
退一万步讲,要真没了,大不了下去继续被他缠。
19
谈判失败了。
谢爷恍惚间还记得这些事情。这里头的人失去了耐心,他们压根也不是为了谈判来的。头部的剧痛让人的视线都模糊不清起来,周遭一切会动的东西都叠了长长的重影,像是拖着长长的尾巴的彗星。
两年的时间里,这个城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变化着,这个地方却和两年前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有些事情只好在开始的地方画上句号。
接到消息后谢爷赶来了工厂,却没有带来相应的物证和文件。每个人都是生来的赌徒,谢爷决定赌一把。赌一把能不能全身而退,再赌一把东哥能不能理解出来这一层意思。
该是懂的。
思绪混乱的时候正是人胡思乱想的时候。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
谢爷好像还记得前年这时候做了些什么,脑子里头火光一片,街上头的火红烧进人的眼睛里,让人打心眼儿里喜欢,高兴。
“赶明儿还得把吊钱儿都给贴了。”
“行啊。”
恍惚间谢爷已经听到了枪响。
赌局接近尾声。
20
重见天日的时候是在车上,旁边坐了个戴着黑色头套的条子。小吴愣了一会儿。
“你还知道活着回来。”
在小吴印象里这幅装扮的条子多半是哑巴,突然开口说了句话又害得小吴愣了一会儿。
“没事瞎跑什么,有本事别让别人救。”
窗户外头已经黑透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来着?
“今儿是除夕吧?”小吴看着窗外。
戴着黑色头套的人顿了顿。
“除夕吃饺子?”
戴着黑色头套的人看着他,随后点了点头。
“完事儿了天天请你吃饺子。”
小吴咧嘴笑了笑。
这回挺好,适量不欠打。
21
谢爷的除夕夜在急诊室度过。
谢爷受了伤,离脑震荡一步之遥。他不想害得其他人大过年的在医院守着,便说是不想被打扰,支了其他人离开。
点滴打的很慢,谢爷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液体被一点点挤入血管,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坐在边上,拿什么东西往他手心画了个什么。
半梦半醒之间谢爷回握住了他的手。
“赶明儿……贴吊钱儿啊”
22
师爷烧鸡公搬空了。
大年初一就搬空了。
小王站在黑漆漆的店面前头,突然有些个恍惚,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大过年的,弄得小王还有点伤感,叹了口气,转头离开了街区。
黑漆漆的店面里头,隐隐约约透露出来些火红的颜色。
吊钱儿。
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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