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惊变
金庸在《射雕英雄传》里一开场就写到了冬天,回目叫《风雪惊变》,“秋尽冬来,过一天冷似一天。这一日晚间刮了半夜北风,便下起雪来。”“第二日下得更大,银絮飞天,琼瑶匝地,四下里都白茫茫的。杨铁心跟浑家包氏说了,今晚整治酒肴,请义兄夫妇过来饮酒赏雪。”“三人喝了一会酒,只见门外雪下得更大了。热酒下肚,三人身上都觉得暖烘烘的,忽听得东边大路上传来一阵踏雪之声,脚步起落极快,三人转头望去,却见是个道士。”
这“银絮飞天,琼瑶匝地,四下里都白茫茫的”很像是我们东北的冬天,尤其是山区的状态。“整治酒肴”又想起朱自清的一篇文章,他写道和父亲兄弟一起吃火锅豆腐,因为条件有限其它东西都吃不起,就只能煮豆腐吃,一边吃一边谈天。外面冰天雪地,家里人一起聚在一起吃火锅,哪怕只能涮豆腐,也是一种美事。
冬天的空气比较清新,不像夏天那么浑浊,一个人置身于雪地中深深的呼吸,仿佛有一种薄荷味。人一成长,这快乐就会减少,不像小时候可以推雪人,抽冰猴,玩爬犁、临近岁末还可以放烟花,等待长辈置办新衣裳。过去没有暖气,冷风呼啸,十个小指头都快冻僵了,也挡不住一颗玩心。回到家只能坐在火炕上,长辈会地上放一个装满炭火的炉子。
鲁迅初到北京,在日记里勾勒出了他度过的冬天,写道:“晴,大风,冷甚,水冻,入夜尤甚。”郁达夫写的就更具体了,“一年将尽,又是残冬的急景了,我南北奔跑,一年之内毫无半点成绩,只赢得许多悲愤,啊,想起来,做人真是没趣。”
冬天是一年四季的终点,也是人这一年耕耘的总结阶段。几家欢乐几家愁,今年的冬天雪格外的大,这天就好像裂了一个大口子。雪下的大,可苦了那些环卫者,赚着微薄的薪水,还得起早清理。高兴的是一些小青年们,他们从视频里晒出不同的好心情。感谢智能手机的便捷,以及互联网的链接,让我搜索到不同的人的不同冬天。
生活的繁忙,容不得你自己去审美,繁华尚未观察,似乎一切已经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