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嘉心糖（2-2）
漆黑的天幕下，田野间的马路上。
嘉心糖一边吹口哨一边开车。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嘉然看了一眼后座被打晕捆起来的出租车司机，还是忍不住问道。
“……”嘉心糖看了副驾驶座上的小女孩，“你觉得呢？”
“话说司机真的没事吗？”
“我们什么也不拿，没事的。”嘉心糖十分无所谓道。
“真的？”嘉然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司机，十分担心地问道。
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看看故事背景。”嘉心糖道，“只要没有监控，警察战斗力还不如狗。”
忘书名叫什么啦？
“问的是这个吗！”
嘉然怒，然后猜：
“法外狂徒？”
“……”
“你叫张三！”嘉然一指嘉心糖。
嘉心糖不说话，对她亮起沙包大的拳头。
“对不起。”
嘉然向来分得清形势。
嘉心糖看了一眼嘉然，心里有些烦，他还在思索究竟该如何处理她。
“我呢……是卖私酒的。”
嘉然没明白，但她很会找关键字。
私酒？
“卖私酒犯法？”
嘉心糖疑惑看一眼嘉然：“第一次来枝江？”
“嗯。”嘉然道。
嘉心糖了然，随后点头做了上一个问题的回应。
示意确实犯法。
嘉然顿时慌乱。
“我……”嘉然连忙作谁也不会相信的解释，“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对，什么也没有。”
嘉心糖自然不理她。
“所以刚才江边那个是？”
嘉然想起了江对岸的警笛。
“猜猜他们在干什么？”
“抓你。”这真好猜。
嘉心糖摇头：“不全是。”
“他们主要要的是船里的酒。”嘉心糖解释道，“那才是他们的目的。”
“是抓你吧！”嘉然斜眼。
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
“哼！”嘉心糖冷笑，“警局那帮废物，抓得到谁？他们很聪明，知道抓我不行，就主要找酒。”
“那你怎么那么狼狈？”
“……毕竟是白道。”
“呵。”嘉然冷笑。
嘉心糖看向嘉然，咬咬牙，最后看在可爱的份上决定忍她一手。
“那刚才是干什么？”
嘉然指咖啡厅，还有那个白驼。
可爱，好想养。
嘉心糖于是解释了一番speakeasy bar这种在禁酒令下，被压抑的人们想出来的隐秘喝酒的地方。
“原来如此。”嘉然表示自己完全懂了。“所以你刚才是去道歉？”
毕竟是嘉心糖自己把货弄丢的。
“怎么可能？”嘉心糖笑。
“啊？”嘉然不明白。
那你进去干什么？
嘉心糖于是把自己反手进攻白驼的做法说了一遍。
“所以……”嘉然思维有些混乱，“是白驼出卖的？”
“不是啊。怎么可能。”嘉心糖毫不犹豫否认掉了，“白驼甚至不知道我是今晚运货，只清楚今天晚上我会把酒交给ta，没看今晚都关门了吗？”
“坏嘉心糖！”
嘉然又生气。
嘉心糖无语看了一眼气嘟嘟的女孩。
“和你有关系？”
“你！”
嘉然更气了。
“为什么欺负人家？”
“什么为什么？”嘉心糖觉得嘉然话真多。
“就是为什么欺负白驼！”嘉然解释。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为什么？”
嘉心糖深吸一口气：“因为好欺负。”
“因为好欺负？”
“对，因为ta是好人。”
“好人就该被用枪指着？”嘉然急急急。
嘉心糖欲言又止：“咱们都看过的，就不必要彼此重复了。”
“……你怪作者。”
车内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嘉心糖忽然开口。
“喂！”嘉心糖问，“你不怕我？”
“……”
嘉然沉默。
小蝴蝶结把脸贴在冰冰凉凉的车窗上，看着外面的碎石子路，还有被前面车灯照亮的侧面一大片模糊的田野。
为什么不走。
她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嘉心糖没听清：“什么？”
“……”
“我说了，因为你打不过我！”嘉然大声说道。
嘉心糖看了一眼怀里的枪，笑笑不说话。
大人，时代特么变八百遍了都。
……
……
清早的枝江，太阳在露头以后便开始缓缓加热大地，空气却还带着昨夜的清冷，尚未被温热的阳光融化，贴在肌肤上微带些寒冷，使人一个激灵。
向晚推开门面对的便是这样一个天气。
“哇！”
深吸一口气，面对着清晨的枝江，从二楼望去美丽风景尽收眼底，向晚不禁一声赞叹。
叉腰站了一会后，转身对着还在犹豫的贝拉，向晚眉头一皱。
“贝拉！”
贝拉站在原地。
“走哇！”
贝拉一阵犹豫，问道：“可是她只叫了你，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她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向晚飞快思考后给出答案。
贝拉翻白眼：“你信吗？他昨天跟你聊天完全没有提到我。”
向晚张张嘴吧，什么也说不出来。
“哎呀走吧！”向晚放弃思考决定动手，一把将贝拉从门口玄关拉出门外。
“噫~~”
贝拉立刻一个激灵。
好冷的天！
向晚反手“砰”的一声大力关门，拉着贝拉就往楼下走去。
“就在楼下！我们走！”
大马路上车辆渐渐密集起来，楼下的咖啡厅的人也一样，因为人多，所以即便没刻意制造动静，店里的背景音乐也被掩盖到不注意就会忽略掉的地步了。
顺带一提，今早的音乐是Club des Belugas演唱的It's a Beautiful Day。
两人推开店门便看到昨天熟悉的位置上，正在喝早茶的乃琳。
乃琳一身格调高雅的米白色大衣，里面一件薄毛衣，足蹬一双长长的靴子，白色的长直发披散下来，年龄看不出究竟，只能说正好合适。
两人过去打招呼，然后坐下。
乃琳移开桌上手袋，手袋的颜色同乃琳身上大衣的颜色十分协调，妆也画得极淡，是让直男来立刻评价为“素颜”的程度。
大体是一般男生觉得化了跟没化一样但其实根本不一样的那种程度。
“久等了。”
“没有，刚来没多久。”
向晚入座立刻朝贝拉使眼色。
你看，经典撩妹方式！
贝拉沉默。
“吃什么？”
说着，乃琳吧菜单打开推了过去。
“谢谢！”×2。
十分有礼貌。
乃琳手撑着下巴，笑了笑。
见两人点好早点，乃琳也适时引起了话题。
“话说，这里竟然没有酒。”乃琳道，“无论是哪里，好像全部的菜单里都没有酒，无论是什么种类的。”
“啊？你是第一次来枝江吗？”贝拉惊讶。
“设定是这样的。”乃琳微笑着抿一口咖啡。
“是这样的。”贝拉解释道，“三年前颁布了一条法令……”
贝拉飞速科普。
“啊，原来如此。”乃琳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所以乃琳为什么要来枝江呢？”向晚问道。
“为了找人。”
“找人？”贝拉了然，然后又恍然大悟，“所以来找我们侦探社……”
乃琳点点头：“是，也不全是……向晚怎么了？”
她见到向晚满脸不可能。
“她以为你喜欢她。”
贝拉平静道。
“贝拉！”向晚一脸震惊。
“喜欢啊。”乃琳理所当然点头。
“！”×2.
“谁会不喜欢可爱又有趣的……”乃琳立刻双眼炯炯有神准备详细解释。
但刚刚开头，就立刻被人大声打断。
“好、可以了！停！”
向晚双手伸出去推空气墙。
“……有谁不喜欢向晚吗？”乃琳惊讶。
无语猫猫把头埋得很深，乃琳于是对上了贝拉的视线。
贝拉沉默一会儿，扭头对向晚道：“你俩好像说的不是一回事。”
“好的！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
向晚吸一口口水。
看着反应如此剧烈的两人，乃琳有些疑惑。
双手捧起暖和的咖啡杯，细绒毛衣托在手腕上，乃琳透过咖啡氤氲升腾的雾气偷偷观察两人。
然后宛如顿悟一般，乃琳睁大了眼睛。
“她该不会是……”
啊？
乃琳不自觉轻歪一下脑袋。
啊？
啊？
啊？啊？啊？啊？啊？
乃琳觉得脸颊有些红润。
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吧？
乃琳苦苦深思，还是觉得有些……
就，怎么说呢…………
乃琳握紧了瓷器把手。
……啊？
太离谱了，乃琳默默把脑海里的想法删掉。
而此时的向晚正处在尴尬，和因为安静而尴尬的双重尴尬之中。
“所以，那个女孩是谁呢？”向晚费力抬起了头，沉默的力量对于她简直宛如大锤抡墙，无法忍受，不能阻挡，“我们也许可以帮一下你。能和我们多说说嘛？”
乃琳放下杯子，迎着两人的视线，点点头。
“当然。”
乃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故事有些长，可能……”
“没关系，我们没有别的事，请尽管说不必担心。”
向晚说道。
贝拉点点头。
“谢谢。”
乃琳露出回忆神情，然后缓缓开始讲述。
“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金黄的麦田。
金黄的谷堆宛如星星散落点缀在大地表面，也许躺上去可以获得一个舒服的软床。
当然，不能真的躺上去，因为上面灰太大了。
不怕被揍或者胆子大不怕被说的话，可以考虑在上面睡一个软和的午觉。
田野某处有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乱跑着，咯咯笑声传的很远很远。
如果你在谷堆里面睡觉的话，那宛如石间清泉的笑声也一样可以透过麦穗间的空气，传进你安眠的耳朵里。
小女孩忽然倒了。
她病了。
是的，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病的种类不能说，病的缘由也不能说，总之是病，小女孩她看来很痛苦。
另一个女孩来找她的时候，生病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这已经不是小女孩第一次生病了。
每过两三年，小女孩都会离开一段时间，每当这个时候，另一个女孩就知道，那个小女孩生病了。
至于为什么逃走，因为小女孩不愿意让人看见她另一个模样——但这并不是理由。
因为女孩已经明说了她很喜欢小女孩那个模样——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也许是因为小女孩会在那个时候有十足的破坏性。
小女孩不愿意伤害她。
所以小女孩走了。
“但我不在乎。”乃琳按住胸口认真说道。
“我很爱她，我也很珍惜她，我不害怕被她伤害，因为我知道，她也很痛苦，她并不是有意这样做的。而事实上，我一次也没有被她伤害过，一次也没有。”
“她也同样爱我。”
乃琳坚定的说道。
“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她叫什么名字？”贝拉问道。
“你们可以叫她然比。”
乃琳说着十分随意的错过了一个完成目标的机会。
“原来如此。”向晚表示自己全都听明白了。
“那，她什么时候来的枝江呢？”
“不知道。”乃琳摇头。
“有最近的消息吗？”
“……”乃琳想了想，所有消息昨天就断了，“没有。”
“长什么样？”
“一个小个子女孩……衣服很多，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乃琳继续摇头。
“……”
晚贝对视一眼。
“所以……你是打算用什么办法找呢？”
“看缘分。”
乃琳秒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