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成田路主战骑手/渡边薰彦】“直到看见平凡 才是唯一的答案”

前言：

实际上由于动画《赛马娘road to the top》出乎我预料地巨量捏他了渡边本人的故事，所以一直想找时间介绍一下这个人。部分人可能早就对此人有所耳闻（无论是关于他的骑手生涯还是调教师生涯），部分人可能因为马娘成田路刚刚得知有这么号人，不过这些都不影响阅览下文的内容。

另外，因为出发点是介绍成田路的主战骑手，所以针对调教师时代的评价也会比较少。

骑手时代，围绕在渡边身边的舆论一直都相当刻薄，虽然这跟他的骑乘技术也有关系，在成田路时代尤其是2000年极其严厉。尽管后续经过乘替等一系列事件，他的风评有所回升，但这段时光带来的许多影响都已经无可挽回。黑须田守所作的那本书书名就是很精简的概括，成田路是“骑手渡边薰彦的荣光与苦恼”。很难评价对于渡边而言，荣光与苦恼哪个带来的影响更深刻。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尽管他总是不自觉地表露出对成田路这匹马的喜爱，可每当他接受有关成田路的采访时，从未略过这匹马同时给他带来的痛苦回忆。

前言对此不多赘述，如果这令你感到疑惑或者好奇，请继续阅读正文部分。

生活中常见的老好人，工位上挣扎的普通人

如果要我挑选一个我认为渡边最杰出的能力，那就是在屋子里有一群人的时候，只要他往里面一杵，其他人都知道他一定是那个最好说话的。这点体现在人际关系上的例子就是栗东单身寮在推选寮长时，刚出道没几年的渡边获得了全票支持。体现在比赛上是被批判缺乏胜负欲和斗志，许多人评价说这种个性导致他在比赛中优柔寡断，换言之——不适合做赛马骑手。 除此以外，他还是生活中常见的一类正经人/老实人，指喜欢循规蹈矩，不擅长变通和打破常规，是十分无趣的性格

【不过这种性格和他本人的许多迷发言和爱好反而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反差】

。学生时代的案例是在同学幸英明等人的软磨硬泡下也拒绝和他们一起溜出学校，结果同期其他人全被抓包，只有渡边没有受处分。毕业时教官曾经希望他能出国深造，精进技术，但他还是比较保守地选择了留在日本，而且进入了父亲工作的厩舍。体现在他的骑乘技术上，就是那长期为人诟病的教科书式骑法。

【是否有想到rttt中冲田t与成田路有关“主流跑法”的那段对话…】

这样的性格也被认为是渡边作为骑手没有太多建树的“软件”原因。但软件原因一般不是决定性的，根本原因是身体素质的硬件因素。渡边明确表达过对自己的铁人同学幸英明每周二十鞍平时还能打高尔夫的羡慕，且不谈他堪称频繁的落马事故和腰部的职业病，骑手学校入学时，他甚至有体重过轻的问题，结合他的身高来看，这的确非常罕见。

尽管顶着以上一连串的debuff，渡边还是作为骑手出道了——足足花了三个月才拿到初胜利，是同期里最晚的。1996年，同学吉田丰骑着多伯豪取g1的时候，渡边骑着バンブーピノ在具有纪念意义的第一届nhk一哩赛贡献了过度紧张导致的知名粪骑，直接导致了他的委托数量倍减。尽管他靠着为数不多的委托通过自己的努力在1998年把胜率刷到了0.09，也还是没有什么进入大赛的机会。不如他人的身体条件，比赛中造成负面影响的性格，在圈子里也没有太多人脉和背景，即使如此依然尽自己所能努力工作，这便是小标题后半段“工位上挣扎的普通人”的来历。师父冲芳夫无比希望徒弟的努力能得到眷顾，他想让渡边赢重赏，甚至赢得g1。 成田路正是在这时出现的。 只是冲芳夫可能并不会想到，成田路的出现反而在舆论上给徒弟招来了更多的非议。

成田路带来的荣光与苦恼

用一个连锁来总结当时马民对渡边策骑成田路的普遍态度，就是“先质疑（98年），再相信（99年），再质疑（00年），再相信（01年）”。 实际上要求成田路鞍上换人的声音从他出道就未曾停歇，成田路虽然还不及爱慕织姬那样万众瞩目，但足球小子产驹的身份，栗毛大流星的帅气外貌加上优良的马体使得成田路出道时就得到了不少关注，粉丝自然不希望一个末流骑手来作践一匹好马——更何况这个骑手两年前骑大赛紧张得什么都不会做，给马民留下的印象简直糟透了。成田路开始的几场比赛，尤其是条件赛福寿草特别的失利，进一步引发了人们的质疑。直到获得重赏二连胜，尤其是在弥生赏击败了劲敌爱慕织姬，这也是渡边自认为在与成田路搭档所有比赛中自己骑得最完美的一场。 皋月赏后，媒体似乎从武丰代表的顶尖中坚力量与渡边和田代表的新生代对决中找到了话题。德比赛前，他们找两个年轻人做了很多采访来渲染这种氛围，但德比的赛果证明他们与真正顶尖的天才之间还有巨大的差距。在number杂志今年的德比特辑里，还提到了德比结束后两个年轻人去买醉，边喝酒边感叹“武先生真是厉害”的轶事。

成田路的夏天在函馆度过，渡边也一同去了函馆。这段时间最常做的就是一个人跑到海边游泳，另外还有在脑子里模拟菊花赏的过程，“几乎构思了几万种结果”，前两冠的录像带也被反复播放得坏掉了。正是抱着这种绝不能输的决心，赢下了菊花赏，也走到了自己骑手生涯的顶点。菊花赏胜利绕场时的渡边call令他毕生难忘，当时的他应该很难预见第二年自己竟会落入成田路光芒的阴影里，迎来堪称骑手生涯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仅从当时网络上的“盛况”来看，整个2000年，渡边受到的指责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也就是说，发展到后期已经不仅仅是针对他的技术，在部分较为激进的人那里彻底演变成了纯粹的人身攻击。并且在马民的声讨下，还有手段更加恶劣的人借着这股“潮流”从中作梗。 其中因为影响较大留下记载的一件是，有人借助个人关系从聚会上获得了渡边的邮箱地址，并冒充的场均给渡边发送邮件，将这种行为形容为“游戏”，“利用人性的弱点是非常卑劣的行为，但有趣的事情毕竟是有趣的”。后文太过缺德，恕本人实在不想翻译，直接截图原文，想知道内容的用图片翻译也能看明白是什么情况。好巧不巧，阪神大赏典获胜后渡边把收到的场邮件的事情抖了出来，好巧不巧被日刊sports的记者写进了报道里，最后又好巧不巧正好有人发现了冒充的场的人在某匿名论坛得意洋洋的留言并进行了转发，这场“游戏”才被众人所知。

下图是将此事抖出来的日刊sports报道原文。由于出现了有关邮件的错误报道后来已经删除。可能是由于这件事传开后，有人对文章进行了备份，因此使用时光机可以在2001年3月看到原文。

话题绕回这段时期，渡边本人曾在引退时的采访中表示自己作为骑手最讨厌的时刻就是被乘替之后出了结果，尽管在吐露具体感受时有些语焉不详，仍然能从中窥见非常现实的一面。“虽然也有想继续支持这匹马的心情…这就是复杂之处。会觉得产生‘要是输掉就好了’这种想法的自己很恶心。有时会感到不知所措，当这种时候来临，就会借酒消愁。”不过，会产生这种想法或许反而证明了渡边本人并非舆论评价中毫无胜负欲，对自己能力不足怀有无所谓的态度，赛场上也能任人摆布的小绵羊。在渡边回归后的第一场比赛阪神大赏典里，直接与成田路轰出了当时草地3000米的世界纪录，以摧枯拉朽之势8马身大胜，成田路也获得了菊花赏结束后久违的胜利。 可能是阪神大赏典成田路的超凡表现，还有的场乘替的两场比赛的失利和恶劣事件的影响等各方面的综合因素，使得01年声援渡边的人也变多了。但命运又和这对人马开了个玩笑，01年京都大赏典以非常凄惨的形式结束了，幸运的是渡边和成田路都只受了轻伤。虽然后藤和黄金旅程的斜行才是事故的直接原因，但渡边还是为自己当时没有考虑到成田路的安危而自责。回忆那天京都的最终直线，只留下了“身上也很痛，心里也很痛”的感想。 日本杯和有马纪念，也都没能再超过好歌剧一次，老对手就这样引退了，留下成田路继续战斗。

One Last Race

尽管年初赢下了京都纪念和阪神大赏典，成田路还是只在天皇赏春获得第三名。并再次避战了宝塚，备战秋季赛事。然而在秋季竞马快要开始的八月底，渡边却因为调教中落马，把脚踝摔断了。因为需要做手术，完全恢复也需要两到三个月，当时的渡边已经对能重新骑上成田路不抱太多希望。 这次成田路乘替给了四位洋文，说到四位洋文，他在成田路夺冠的那场菊花赏策骑了山路秀则的另一匹有力马大隅光明，并且在现实中，也是他出手拍了在围场发呆的渡边的屁股。【rttt动画的内容总监在近期的采访中也确认将此事化用进了马娘动画】

2002年的京都大赏典，成田路一扫去年的阴霾获得了优胜，天皇赏秋收获2着憾负吉兆。与此同时为了能早日重返赛场，渡边也在医院努力复健。 流星社的记者曾经在他住院期间通过电话采访了一些有关于成田路的事。 “我觉得成田路应该讨厌我。”在电话里渡边如是说道。虽然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考虑到二者的关系，这也并不奇怪，但作为当事人的渡边如此坦诚地表示成田路应该讨厌自己，还是多少令人有些意外。

尽管渡边努力在日本杯时实现了复出，但仍然没能完全恢复，日本杯还是由四位策骑。日本杯后，阵营考虑到成田路的中山苦手，有意让成田路远征香港，然而却意外地在有马纪念赛前的粉丝投票中获得了第一名，为了回应粉丝的支持，最终还是决定在有马纪念引退。渡边也因而得到了策骑成田路最后一场比赛的机会。有马纪念那天，又遇到了下雨，马场变成了稍重的状态，但成田路依然在如此不利的环境中获得了第四名——超过了去年同场比赛老对手好歌剧第五名的成绩。 返马时，在电视录像的背景声音中，是一句接着一句的“ありがとう、トップロード”“ありがとう、ワタナベ”。两年前的长途锦标，同样的环节，同样的名次，一人一马的身边环绕着骂声，而如今，在这场漫长之路的终点，他们收获的是一路上越来越多支持者的应援与感谢，在成田路的纪录片中清晰地记录下了这两处画面，不禁令人感慨万千。

“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引退式上，渡边悄悄地抹掉了眼泪，作为主战骑手代表讲话时，也说了许多今后会继续努力，期待成田路的产驹这样的话。然而后来的故事并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戏剧性发展，只是平淡，或者说，又重新归于平凡。 成田路的早亡使得他作为种牡马并未留下太多子嗣，为数不多的产驹中也诞生了ベッラレイア这样的名马。渡边又回归到曾经偶尔能有机会策骑大赛的状态，为数不多的参赛记录中，也零星获得了几个重赏，但再也没有获得过g1。组建了家庭以后就选择了引退，之后在师父的厩舍担任了一段时间的调教助手。调教师执照考核通过后，渡边去北海道给成田路扫墓，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实际上在成田路离开冲厩舍的那天，渡边并没有来和厩舍的其他staff一起送别，理由是“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能再见面”。然而直到成田路去世，都没能再见。 与很多人有所不同，作为调教师的渡边很少谈及自己有什么想赢的比赛，只是一直说“想培育出和成田路一样受人喜欢的马”。成田路在那个时代并不是成绩最好的马，他的能力局限太多，四年也只获得了一个g1头衔，尽管如此依然有相当庞大的粉丝数量。强大的马能获得许多粉丝，这很正常，但这并不代表那些实力不济的马儿不配得到应援与关爱，每年在日本有上千头赛马诞生，有能力参加大赛乃至获胜成为瞩目明星的少之又少，那些各处辗转，努力奔跑赚取赏金的才是大多数。或许正是因为成田路这么一位充满魅力的努力家，才令渡边萌生了这样的想法【虽然从现实角度来看，也比较天真吧，毕竟成田路是有实绩的，不过这个想法本身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在网络更加发达的现在，一些成绩平平的马也能被关注到，这是好事】。 文章最后还是按照套路回收一下标题。如果让我找一首歌形容作为骑手的渡边薰彦，我会选朴树的《平凡之路》。一方面是因为他与成田路密不可分的关系性，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是一个始于平凡，最终又归于平凡的人。在这漫长的平凡之路上，有过失落，有过欢笑，有过绝望，有过荣光……但无论如何，只是在不断向前。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风吹过的

路

依然远，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后记：

分享一些与渡边和成田路相关有趣的轶事 1.在粉钻（=シゲルピンクダイヤ）参加橡树大赛前，渡边在接受东体记者旭堂南鹰采访时，针对有关“橡树将近，请问您印象中最美的马是谁”一问，回答“嗯……是成田路吧。”话音刚落就被粉钻刮门的声音打断，被旭堂调侃道“她不乐意了。‘怎么不是我’呢？”，又继续问渡边是不是喜欢栗毛马，回答“也不是吧”。

【很质朴地觉得成田路是最美的马】

2.

【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五宅俱全】

已知渡边的兴趣爱好有追小偶像【早期的如早安少女，后期的如桃色幸运草Z】，打游戏【在2022年有马纪念前特别采访中透露曾经因为给游戏氪太多钱被骂了，也以此为理由说自己不打算玩马娘】，看动漫【请世界金卵的动画导演给自己厩舍设计了logo，隐退那会儿沉迷《EVA》（因为同年上映了Q剧场版），潮的还有间谍过家家和赛马娘，不过最近貌似把头盔上的阿尼亚贴纸撕了，从徒弟那收到的48岁生日礼物居然是谷子，也真是没谁了】曾经自言跟同期的植野贵也关系好的原因也是两个人都是家里蹲。

3.冲芳夫师徒似乎都很喜欢猫。冲芳夫曾经在厩舍收留了很多流浪猫，也有不少成田路与猫咪有关的小故事。虽然在社台被猫咪欺负了，但成田路跟冲厩舍的流浪猫关系挺不错。 4.在00年网络上对渡边的口诛笔伐中却也诞生出了一些名文，如《なりたとっぷろーどの鬱な日記（成田路的忧郁日记）》系列。如果看到有日本人在和赛马有关的版块提到鬱日記三个字，一般指的就是这个系列。帖主以成田路和成田路身边的马儿们的口吻创作了一系列带有拟人性质的日记体同人文，文中的成田路就如渡边曾在电话中告诉记者的那样对渡边十分厌烦，经常在日记中恶语相向，但并非毫无关心，也希望能跟渡边搞好关系，类似欢喜冤家一般的关系。并以成田路为中心，根据现实中马与关系者的交集和各种事件，编织了一系列喜剧故事。日记系列在成田路和渡边双方的粉丝里都有相当的影响力，甚至后来有人专门以此为蓝本为人马制作了应援横断幕。

日记系列有很多种阅览渠道，目前我见到过收集最全的是carrot.dreamlog的（防止发布问题只发一部分域名。可自行在前面添加www.，在后面添加.jp）在目录里面找【长篇】なりたとっぷろーどの鬱な日記（26）就行了。

5.渡边复杂的音乐爱好。除了上面提到过的女团以外，还有bump of chicken，mr.children，安室奈美惠等等。曾经在gallop旗下的grip社网站上有过推歌专栏

，虽然写了两期就没了。

6.

【To be骑手or调教师，这是一个问题】

在被问到转身调教师的原因时曾提到自己突然感受到了调教师的魅力。但实际上真的成为调教师以后，在接受采访时又说看到骑手上马还是会感觉“カッコイイな”。要说他对做骑手又难以割舍这一点具体体现在什么地方，可能就是热衷于自己亲自骑追切训练吧。来训练中心上班的和田就针对露比的最终追切吐槽说“我也很想骑，可是他根本不给啊……”除此以外的就是由于京都赛马场的改修，今年在京都赛马场开展了一次试骑会，已经退役多年的渡边借这个机会又当回骑手，在这个承载着自己骑手时代最美好回忆的地方过了一把瘾。（策骑的是照片中的6号马）

7.即便是渡边曾经被大乳特乳成一无是处的时候在平场也有过一天三胜，三连胜之类的操作，而且这个偶尔一神的固有似乎经常在落马事故复归后开出来。

不过偶尔一神也很难证明什么，菜的时候依然菜。

8.【渡边的秘密】其实，在业余有练过柔道。 9.渡边的爱称“なべちゃん”来源于姓氏后半部分。实际上很多后辈也会这么称呼（比如12期的常石，和田等），这个称呼后来甚至直接出现在了比赛解说的过程中。由于直接敲なべ第一个一般会跳出“鍋”字，很久以前就有人用锅作为渡边的代称

【花名】

使用。 10.住在栗东单身宿舍的时候，寝室的置物架上用相框放着菊花赏时与成田路的合影。 最后，再惦记你那骑手时代也回不去了！希望锅师的技术越来越好吧！

今年的成绩什么一塌糊你得给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