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 ‖ 学霸攻略手册(中)
*冷面理科学霸轩哥×英语第一糙汉女主
*请勿上升真人🙏🏻🙏🏻🙏🏻
*时隔一年多的更新,感谢还在这个坑等我的朋友TT
BGM:
我喜欢你胜过削好的水果周末的零食延后的死线冰镇西瓜正中间的那一口肆无忌惮的赖床和空调房里盖棉被的感觉但我就是不敢告诉你——森东
爱丫爱丫——by2
(建议按顺序听)
“这道题就是选B!我仔仔细细算了两遍!肯定是B!”
我把周考试卷在课桌上铺开,想了半天倒数第二道概率选择题的答案,终于得出确定结论自己没选错之后兴奋得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左右开摆好似要返祖的动作惹得在一旁画火柴人的宋亚轩停下笔凑过来看了一眼,慢吞吞地开口,
“这题,选D。”
已经上头的我当然不允许同桌的质疑,尽管他是数学班一,每次都是,此刻的我就是不服气地要挑战权威,想着原来宋亚轩也有做错题的时候暗爽得很。
“不可能!绝对选B!不是B我.....”
“你怎么样?陈圆圆?”
宋亚轩用中性笔随意在草稿本上乱涂乱画,偏过头有点好笑地等着我的下文,似乎是在好奇我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赌注来。
倒立洗头....未免太过狠了一点,宋亚轩或许能做到倒立洗头,但我不能。
“这样吧宋亚轩咱打个赌,谁赢了就请对方喝柠檬茶,小卖部罐装的那种!”
“可以。”
一个响指在我的颊边打响,宋亚轩颇为愉悦地点了点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嚯那我气势可不能输,于是我——
拿起笔在草稿本的角落写下我俩之间不成文的赌局。
赢家....请对方.....喝柠檬茶....宋亚轩也不觉得我幼稚,就这么盯着我颤动的笔尖在纸上连着写了好几个斗笔字,似乎没发现任何异常。
嗯,这下就成文了。
“来我写一下选择题的答案啊。一到五题,ABBCD,A,Boy,Boy,C,Dog....”
要!来!力!
胜负关键就在最后两个选项里!我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奥利奥顺便默默把前十个选择的答案对了一遍发现没啥问题,把饼干包装袋往宋亚轩那边递了递,他狗狗祟祟地往背过身去抄答案的老师身上看了一眼,抽出块饼干小声说了句谢谢,嚼得腮帮子鼓鼓,小眼神仍警惕地盯着茜茜怕她突然转头,让我想起来陈桉给我发的她家仓鼠的视频。
救救我,好可爱。
茜茜握着粉笔抄着答案在黑板上写下五个字母,接下来就是倒数第二题。
“十一题B,十二题A。”
哒哒哒,我看着茜茜手里的一支新粉笔又被半截腰斩,另一半骨碌碌滚下讲台到我脚边,我拾起粉笔心里已经开始尾巴翘上天,把粉笔递给前排的豪仔让他放回讲台粉笔盒里再往黑板上定睛一看。
咦!茜茜怎么写的是D!
难道我刚刚耳背了?
我头上郁闷地冒出几朵蘑菇,红底白点点看上去吃了可以获得某种buff那种,被穿着红色背带裤的像素小人马里奥·宋亚轩一掌摁下去。
“陈圆,这道题选D,我赢了。”
“淦啊怎么会这样!我怎么算都是B啊....”
我嘴巴撅的老高,愿赌服输,翻开草稿本看看课间写下的赌局准备用中性笔涂掉,打算下午上课给我身边这位赢了以后神清气爽的同桌带罐维他。
诶等等....当时草稿本上写的是....
赢家请输家喝柠檬茶?!
我一拍脑袋惊讶又窃喜,宋亚轩拧开杯子灌了口水漱漱口,扬扬眉毛有些疑惑地鼓着腮帮看我把草稿本上斜斜那行字迹展开举到他眼前然后从顶上冒出半个脑袋盯着他。
“你赢了,你要请我喝柠檬茶!”
宋亚轩投过来的目光看得出来他略微的无语。
“嗯↗嗯↑嗯↘”(你耍赖。)
“谁耍赖了!黑纸白字写着呢!”
诶黑猫警长那首歌咋唱的来着,眼睛瞪得像铜铃.....
“愿赌服输哦。”
“知道了啦。”
我的小糊涂蛋同桌叹了口气撇撇嘴,握着红笔又开始对剩下的填空题答案。
而我偷偷瞥他一眼,一个没忍住嘴角快要上天。
虽然是这样讲,但午睡起来我还是去了校园商店从冷饮柜里拿出两罐冰柠檬茶,刷了卡接过袋子沉甸甸拎在手里进的教室,刚刚打过一点四十的铃,教室里头窗帘拉得严实,午后过于灿烂的阳光被挡掉许多,春天也还是多风的季节,窗边不算薄的蓝色帘幔被吹得飘起来,一阵阵往教室里里漏舒爽的风。
还有人没从午睡当中清醒,我放轻了动作脚步走到座位上,宋亚轩比我来得早,此刻趴在桌上均匀地呼吸小憩,校服白衬衫被他瘦削的肩胛骨撑出一道分明的线,后脑勺发尾那一小撮有些滑稽地翘起来,估计是回宿舍午睡时在枕头上饱受压力。
我的桌上已然立着一未开封的易拉罐,视线移过去,发现他桌上也有一瓶罐壁冒着水汽的柠檬茶。
我不禁嗤嗤笑出来,小声的,宋亚轩却听见动静。
他微微支起趴在桌上的身子,冲着我的方向背过脑袋看过来,注意到我手里同样的两罐冷饮,我拎着袋子坐下,他无声地笑笑,掩在纤长睫毛下的目光居然带了些揶揄,然后用气音问我。
“不是让我愿赌服输吗?”
我从塑料袋里拿出易拉罐贴在他摊在桌上的小臂,轻轻扣在他桌上,宋亚轩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下轻嘶一声手臂往里挪了挪。
“耍这种小聪明,我还没那么不道德。”
“挺有良心还。”
他怎么又笑啊,我说这句话听上去很蠢吗?
想要提起易拉罐的拉环却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在前几天写作业的时候被咬掉了,拇指淡粉色的指甲盖边缘只一道细细的白,显然对于拉环扣紧的力度来说有些羸弱。
还在不断冒水汽的铝制罐壁有些冰手,我松开冻得通红的手指在转身欲在透明笔袋里翻找直尺撬开,却被宋亚轩拿过去,右手拇指微微一用力三两下启封撕掉易拉环,冷气从开口悠悠冒出来,被他啪嗒一声又扣回我桌上。
“啊谢谢....”
我端起柠檬茶灌了一口,畅快得长呼出一口气,宋亚轩刺啦一声拧开自己的也跟着吨吨吨,两罐柠檬茶在桌缝两边挨得很近。
教室里渐渐多出从寝室午休回来的同学,打水的去洗手间的聊天的凑一窝,不过还是没有开灯,我还有点没睡醒坐在座位上揉眼睛发呆,看着前排雷打不动睡得巨香的豪仔不禁抽抽嘴角,身边的人把练习册又翻一面,我惊诧地凑过脑袋去震声
“哇你怎么写这么快?两分钟前才看你打开来写!”
“选填我没做啊....直接写的大题。”
白皙修长的手指翻飞,中性笔在他指尖似乎学会熟练掌握平衡,宋亚轩撑着脑袋,声线也有些懒洋洋耷拉着,空白作答区被潦草的字迹覆盖,二项式公式拉得老长,算不上太好看,但是连棱角都有点圆润莫名很可爱。
五月的天温风浮动,一阵温度算不上太高的暖流蒸腾起来,还有几分钟就上课,我从书堆里拽出被压在五指山下不得动弹的选修2-3课本,翻到昨天没上完的内容,红笔勾画的公式和高亮关键词醒目,我却莫名其妙困意又上涌打个哈欠。
从窗外灌进来的风徒然间发了脾气,数学书被翻得哗啦啦直响纸张乱飞,我打住脑内闪过复习内容的思绪,左手摁住趁乱逃跑的页码停在34面,右手要去够刚刚放在课桌上的柠檬茶却扑了个空,分了个目光过去发现易拉罐不见踪影,
还想着刚刚喝完那口自己有没有乱放,疑惑地转过头四下搜寻,却看见旁边的宋亚轩一口闷掉剩下的饮料。
脑内突然翻上不太对劲的预感,我支支吾吾戳了戳宋亚轩的胳膊肘试探性问到。
“你...你开的那罐呢?”
对方显然对我的问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却还是扬扬手里已经空掉的铝制罐说。
“我手里啊,喝完了。”
“你....确定你手里这瓶是你的?”
宋亚轩下意识微微张嘴似要说什么,停顿两秒后突然转过身去找,然后就呆住了动作,顺着视线看过去——他自己那罐柠檬茶正立在他课桌的右上角摞成堆的课本旁,那他手里这瓶不会还真是....
我眉心一跳,对上他看过来同样有些震惊的视线,两个人四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室内广播的开关被人打开,震耳欲聋响起的铃声里,我看见他迅速变了颜色的耳尖。
风终于停了,上课铃还在继续,两只中性笔躺在34面的书缝间,上面被我标注的重点旁边还涂鸦了一个垂耳兔的小表情,黑色水笔来画耳朵眼睛,红色在小兔子脸上两边用惯用的简笔画手法加上三点作为可爱的害羞红晕。
“.........”
心里飘过无数条自带卧槽的弹幕,我感觉自己的脸颊也跟着烧了起来。
救了命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为啥就....我忘了....!"
为什么宋亚轩在我眼里现在看起来很像一只炸毛的小狗——白毛茸茸一团,耳朵是角度钝化的三角形,眼睛像小黑葡萄的品种,嗯...要具体一点那大概是微笑天使萨摩耶?
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睛在白炽灯底下亮亮的,手臂胡乱挥舞,耳朵发烫,说话结结巴巴,整个人温度失衡不知所措。
“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想问你!”
不过后来宋亚轩告诉我,当时的我也很像一只慌乱的小狗,耳朵藏在发丝后看不清,可是脸很红。
“你,你是不是写数学写魔怔了!饮料都能拿错!”
怎么办,结巴会传染,传播介质是空气吗?还是从他弯弯眉眼里漏出来的懵懵又无奈的笑意?
“上课!”
嗯...感谢茜茜女士及时走进教室上课收场,不然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俩要变成一对新疆特码头中门对熟了。
体育课总是不受拘束的,五月份的天气上课也挺舒服,老师简简单单集了个合连到都没点便挥挥手让自由活动,羽毛球乒乓球拍各种器材摞在一旁让同学抢得只剩缺胳膊少腿的货,我和陈桉等待人群散去之后往那一瞅,直接摆摆手说咱俩走圈去吧。
篮球场挨着操场的另一侧,打球的两波人马挨得挺近,我往声源处看了一眼,发现其中一批是自己班男生,一直走圈好像有点过于无聊,正想着和陈桉讲反正也是无聊过去看看球赛,这人倒是攥紧我胳膊往突然转向往篮球场那边拉。
我再看看打篮球的是哪几个....
嗯?宋亚轩也在...平时没太注意,他还会打篮球?还有贺峻霖....哦...?
我不动声色看看贺峻霖,又撇了一眼还拽着我胳膊往那走的陈桉,似是感受到我揶揄的视线,陈桉忍不住抽抽嘴角一脸的莫名其妙,脚步却没停。
“就看个球赛,想啥呢你!”
嘁嘁嘁,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在心里腹诽几句还是跟着坐到了球场边缘,正好在两班人马的中间位置,离蓝框不至于太近,不过可能还是要小心被砸。
说到打篮球那势必有豪仔的身影在里头,高高胖胖的个子平时不怎么爱动爱跑步,却对打球情有独钟,平时在走廊上碰见他总要在我面前贩一下剑左右横跳两步在我脑袋顶来个暴扣,换来我怒极反笑裹挟着杀气的一掌后嗷嗷叫着逃窜。
想到这里我不禁隐隐有了笑意,篮球碰撞篮筐颤抖着的哐当声在头顶不远处响起,我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挪回球场打得正火热的几位男同学身上,陈桉不时发出几句惋惜声拖着气,差点就要翘起二郎腿的架势让我怀疑是不是该去小卖部买包瓜子让她坐这磕点。
隔了几米也有坐在场周台阶上的女生,视线来来回回似乎也就黏在宋贺这两人身上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我心里有些刺挠着不太舒服,便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样的想法未免过于无理和异常,陈桉毫不留情嘲笑贺峻霖的声音响彻在耳旁。
“贺峻霖你好菜!”
“诶出师不利,等我.....”
贺峻霖带球堪堪躲过豪仔自创的一顿乱挥plus葵花点穴手式阻挠方法,刘海像是被夹子束缚住后撩过去贴在头顶,本身就长得很精致一男孩子,平时没太注意,这会儿发现咱小班长还挺适合露额头的,我提了兴趣等着他接下来的表现,却听到身边的人嘟囔一句,像是在调侃,语气里掩着那笑意还是没藏住。
“好家伙,原来上课前问我借夹子是用这来了。"
“你借他的?”
我拧开瓶盖灌了口水偏过脑袋小声问她。
“嗯,有啥问题吗?”
“噗....没....”
听见我憋不住笑的应答,陈桉就知道我那cp脑又上来了,啪一声拍在我肩膀上响声闷闷,我看见她的白眼好像要和太阳肩并肩了。
“那破姨母笑给我收收嗷,一天天的。”
小贺同学终于抓住机会找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踮脚起跳,手里的篮球被送出去,寄托着众人的目光在篮筐边缘转了两圈,坐在一旁的我俩不约而同小声催促着“进进进!”,像是要替他扳回一局似的,终于顺从地从框里落下来。
哇,这球是不是通灵性?
“好!”“Yes!”
“贺儿秀啊!”
我冲贺峻霖比了个大拇哥,陈桉在一旁颇有一副老父亲的欣慰样,换来贺峻霖炸毛似的反驳。
“不愧是我崽!” “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场上场下众人笑成一片,我和陈桉是几乎和熟点的男生打成兄弟的性格,超级加辈的玩笑是家常便饭,我弯起眼睛关注点在场上游离,男生褪去校服外套里衬的灰色T恤白色衬衫杂乱地碰撞糅合在一起,蓝白色的布料突然擦亮眼帘,不知是宋亚轩长得实在没办法不让人把注意力挪到他身上还是某种不知名情绪因素作祟,我几近脱轨的视线被稳稳地承接到他身上。
校服拉链在空气中划出弧度利落,抿起嘴唇时下巴上铅色小痣更为明显,他没表情的时候可能无知觉地散发着一股不太好接近的气场,但其实讲话时总慵懒又温吞,清澈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空气静默的程度没有尴尬,你只会听到自己在心里小声惊叹的声音。
男生的手好像都很漂亮,手指细长指关节突出,指甲盖也修剪得干净圆润,我看着宋亚轩捧住篮球的一双手,青筋脉络顺着手背稀疏地蜿蜒到小臂,再低头看看自己相比起来又粗又短的手指,撇了撇嘴撑着脑袋继续观赛。
不得不说豪仔那队学他的蛇皮走位和迂回战术很有一套,师传我班贩剑第一人效果的确不错,球传了个来回又回到宋亚轩手里,他好像决定靠另一种方式打破局面,朝队友那边跑,引导一番在防守以为他要传球的时候一个闪身溜出来,眼看要在两分线处被拦截,他迫于无奈只好顿住步伐原地起跳,球从指尖送出,看着路径还挺对劲,我呼吸停住一秒。
“咚”一声伴随材质颤动的余震,深色篮球凝聚场上所有人的目光沿着边缘轱辘了好几圈后没了耐心似的,一头栽进篮筐里,我的眼睛瞬间盈光,像黄昏中路灯到点唰拉亮一排,控制时机在男生打成一团中送上一句合理而不突兀的赞赏,没注意到旁边的陈桉看看我又看看宋亚轩难掩嘴角的笑意。
“可以啊同桌!”
宋亚轩一手接住下落触地反弹的篮球一手跟贺峻霖轻轻击了个掌,转过头看过来眼里洋溢的都是少年风气,甚至颇为洒脱地挑了挑眉好像在说。
我是不是很厉害~
还没来得及回他一个微笑,身旁落下的黑影却不容我回应,宋亚轩的脸色也顷刻间有了变化,惊愕着冲我大喊一声小心,我敏锐察觉到是旁边那场打偏的篮球,抬起右手用力朝飞来的方向拍开,转头对上几步跑过来一位男同学歉意满眼。
“不好意思同学!!没打到吧!”
戴眼镜的秀气男生脸涨的通红,慌乱之间居然朝我鞠了个躬,嘴里不停念叨着冲我道歉,我摇摇头露出笑容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不要紧张。
“没事没事...没打到。”
“真的非常抱歉...要不我请你喝水吧。”
不是已经说没事了吗....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带着手臂一起摆动,试图让他感受到我明显的推拒。
“不用不用!没啥主要是我坐的这个位置也...”
“她真没事儿昂,你快回场上去吧。”
一直在我旁边撑着脑袋看着的陈桉突然出了声,冲人甩了甩手示意他回去,戴眼镜的男生看我好像真的一点不介意这才又说了声不好意思转身跑回自己场地去了。
事情解决,视线再次投回场上,却只来得及看见宋亚轩转身对着贺峻霖传球,后脑勺发丝是一如既往的顺贴,球从他手中落地又弹起,声音好像比刚刚更清脆,三分球中后的喜悦很快在他脸上消失不见,看来投入新一轮比赛的状态更认真了。
这个时候,我听见陈桉贴着我耳边说。
“诶,刚刚宋亚轩一直盯着你跟那男生看,我余光撇到的,好像盯了好一会儿。”
我感觉自己的耳尖顷刻间烧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听悄悄话的紧张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是吗....”
(切换为上帝视角)
学校把校运会的时间敲定在了五月末,消息很快在年级里传开,在老张走进教室公布安排之前,电风扇底下早多了几圈吐槽——关于校运会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市体育馆的旁边挨着家医院,陈桉挂在陈圆身上说一中这个时候开校运会是打算一有人发热直接拉去医院隔离不怕中暑,被陈圆敲了个脑瓜崩。
“可盼点好的吧你,校运会好不容易放放假,一有发热隔离的还怎么开。”
“嘁,今年你这个看台助威选手可是享福了,老师估计今年又让我要跑800。”
“得了吧,观众席的可是要写稿投稿广播站的。”
握着中性笔列算式的手顿了顿,宋亚轩不动声色在旁边听了个全部,草稿纸窸窸窣窣翻一页,不用转头都能猜到陈圆耷拉个脑袋,白净脸蛋在陈桉手里被肆意蹂虐的场景,他的眼睛在电风扇下被吹起的纸页间悄悄地弯,连带着嘴角一起,弧度柔和。
只是想到今年的男子1000米项目,宋亚轩目光里多了几分无奈,手不自觉扶上额头略显烦躁地掀了把头发,抚出刘海下凌厉的眉骨。
陈桉看了眼时钟溜之大吉,上课铃响起,广播声里陈圆转过脑袋看到的就是宋亚轩微微蹙眉这幅略苦恼的样,教室光线在他侧脸浇铸层名为青春的滤镜,勾勒出清晰下颌线优越山根,鬓角下方和下巴上两颗小痣分明烙印。
她心跳错拍一瞬。
然后提醒自己盯着人看很不礼貌,很快转回视线盯着无解的习题发呆,她觉得自己好像落在一朵软蓬蓬的轻云之上。
同桌真的,长得很好看。
八点钟华盛路红绿灯路口,陈圆一脚刹到斑马线前树荫底下,今天云层还算厚,温润季风中常青树摇曳,对面的立式步行红绿灯上数字还在变动,她双脚落地扶正有些大的头盔调整,皱着眉头嘟囔共享电动车怎么还一定要戴头盔。
树影婆娑里,叮铃两声,有人轻拍她的肩膀。
回过头,熟悉的蓝白校服外套充盈视野,宋亚轩骨节凸出的手探出袖口握住车龙头,刘海被深蓝色发带束起,平时掩藏的清冽少年气如夏日里刺啦一声顶掉瓶盖的汽水喷薄而出,撞了她满怀。
男生目光轻快左手调动两下铃铛,车身是相同的青绿色,扫的也是青桔。
“宋亚轩?早啊。”
虽是自己被拍的肩膀,陈圆却还是自然而然地先打了招呼,宋亚轩眉毛一扬,舒一口气脸上笑意更深。
“早啊,早饭吃了吗。”
“出门前就吃过了,你家去体育馆也走这条路?”
“嗯,我家在沈桥那边。”
说完这句话宋亚轩冲前方扬了扬头的同时周围的骑行车开始动了起来,陈圆这才反应过来是可以过马路了,离体育场还有一小段距离,两个人两辆电动车一前一后隔得不算远。
宋亚轩的校服外套在风里束出他瘦削坚挺的背影,不疾不徐地在前面骑着,虽然回头的频率并不频繁,但总是不动声色地松开扶手放慢速度缩小和陈圆的车距。
“同桌,你为什么可以不戴头盔呀?”
陈圆的声音在风里被扯得好近又好远,她不得不提高声线,宋亚轩回过头冲身后的人看一眼,也提高分贝回答。
“你头盔解了锁直接放篮子里不管就行!不过不戴头盔还是很危险的,别学我——”
“这个头盔真的很重!而且很大!一点都不好调!”
听见陈圆在身后嚷嚷着叫开吐槽,“噗”宋亚轩一个没忍住,手攥住车把手不受控制地笑出声,仗着在风中她也听不到自己的笑声更看不到自己在偷笑,眉眼间散开一片肆意的晴天。
这个笨蛋。
三班的观众席靠近主席台,沾了点遮荫的光,虽然太阳也不是很晒。陈桉把挤多了的防晒蹭到陈圆胳膊上,站在一旁自己涂开了,陈圆这边正专注于偷拍老张的照片,被这动作吓了一跳放下手机给了好友一拳。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被发现了呢!”
“给你抹点防晒你还打我,干啥坏事呢又?”
陈桉涂匀了防晒,在她身边坐下,陈圆划着相册里的照片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收都收不住,宋亚轩坐在后面一排握住百岁山抿了口水,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没过多久,班群里就被老张扎着辫子的可爱表情包和配字沙雕表情包刷屏了,贺峻霖在群里鞭炮开花似的笑得最开心,一大串哈哈哈是让人怀疑手会不会痛的程度,宋亚轩翻看着群消息很快找到了始作俑者,陈圆居然很勇地没开匿名。
于是他顺手选了张自设表情包跟着楼上的同学发出去。

然后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陈圆被老张制裁了,老张也不生气,只是一脸无奈地笑着要收了她的手机让她不得嚣张,陈圆两腿一迈跑得飞快,蹭蹭蹭就往上爬,老张一把身子骨哪里跟得上,只好站在观众席最底一排恨铁不成钢似地冲她点了点手指头。
“可不能再拍我了啊!”
“老师我错了下次还敢!”
跑到观众席最顶端的陈圆看着老张在底下叉着腰的无可奈何还不忘超大声地皮两句,换来观众席上大家的一阵哄笑,宋亚轩悄悄注意着她上蹿下跳的动静,看着手机里老张销魂的表情包也扬起嘴角低声调侃一句。
“就是仗着自己和老师关系好,这小没良心的。”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动动手指把老张的表情包老老实实存进了自设定表情里。
鉴于上一年运动会出现的场上混乱情况,学校今年在观众席和运动场连接的楼梯口处设了负责人,只有参赛选手能凭背后的号码布或者特殊情况写通行条找班主任签字才能通过,等于大家一起下场加油助威的希望是破灭了,不过没关系,观众席位置离比赛区域还算近。
贺峻霖上午有短跑的200要比,下到比赛场地前宋亚轩同他击了个掌好运传递,手掌搭在他肩膀上有力度地拍了几下。
“跟你讲,跑太好我下午摔一跤可就怪你啊。”
“哦哟哟,我可是欧皇降霖,怕你才有鬼哦。”
贺班长有个追星的时髦妈妈,偶像后援会会长,他小时候还被带到见面会现场,被阿姨穿上个小翅膀手捧束鲜花屁颠屁颠跑上台给妈妈的偶像送花,于是被偶像逮住了小翅膀揪过话筒逗他。
问他是谁,小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
“马天宇,雄起!成都霖霖爱死你!”
这个社死历史经常被班上同学拿出来反复公开处刑,于是一帮子人临时商议了一下很快统一了口号,等着贺峻霖上场,猴子和豪仔倚着看台的栏杆张望,陈圆陈桉小电扇握在手里迎着风头发丝飘飘,宋亚轩甚至都憋着笑走到看台边。
“班长在那呢!压腿准备那个!”
人是第二组上场的,还挺快。
“5道 高二三班 贺峻霖”
“各就位 预备!”
一瞬的绝对寂静被发令枪的砰一声响打破,场上霎时炸开锅,各班加油的口号声此起彼伏,贺峻霖起步时的成绩直到进入直到才显现出来,处于第三,看着差不多了,不知谁先起了个头,看台边的大家瞬间跟着喊了起来。
“贺峻霖!雄起!张央哥哥爱死你!”
陈圆两只手扒拉在栏杆上喊得卖力,听见左右耳同时响起的喊声,右耳的嗓音她熟悉到会因之而心头震颤,此刻这道平日里总情绪淡淡的声线中充斥的除了亢奋之外,还有不得不憋着笑的隐忍和停顿。
把视角静悄悄偏转60°,眼尾余光瞥见他细长手臂跟着喊声伸了出去,重云散开,阳光下一抹深蓝色意外惹眼。
心头没得由来地一阵惬意。
不知是过于羞耻的口号真的刺激到了贺峻霖还是他前100米保存了实力,听见口号喊出的后两秒内逐渐超过了前面一位选手冲线时成为第二。
陈桉和豪仔的欢呼声冲在最前线揭发喜悦,老张倚在看台边还在纳闷这是谁临时决定的口号怎么还扯上了自己,张央是他的全名,略一思索的时间贺峻霖已经拿了第二,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任由这群活宝闹着玩。
孩子们开心就行。
体育场上跑道旁喘着气的贺峻霖带着怨念的眼神往看台上扫,伸出手对着栏杆边那群人指指点点意思是记住你们了,藏在两鬓下的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烫,陈桉喊口号的声音洪亮又元气十足,贺峻霖觉得她的声音在一群人的鼓励声中格外突出,但脑内此刻只剩下用自己特别注意的嗓音喊出来的关键词汇在循环播放。
“贺峻霖!” “哥哥!” “爱死你!”
仔仔细细回味了一遍,贺峻霖的脸更红了。
好吧,其实也不能怪贺峻霖,陈桉在喊张央哥哥四个字的时候过于激动被口水呛了一下,前两个字分贝几乎全军覆没,后来跟上的哥哥两字倒是仍旧洪亮。
夏天,是谁的心在荡秋千。
掀起盖子看着盒饭里那一小格的辣椒炒猪肝,陈圆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暗到自己有些倒霉过头,她立即转过身搜寻豪仔的身影,宋亚轩分掉手里的盒饭在上一排自己的位置坐下,看她张望着俯下身子询问一句。
“怎么了,没分到盒饭吗?”
“不是,我拿到了。刘嘉豪那个死仔呢?”
“他啊,他去洗手间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你找他....?”
宋亚轩眉心微跳,心里升腾别扭感如微微细丝牵扯,下意识还想继续往下问,幸好后面几个字脱口而出之理智占了上风被他咽回喉咙眼里,但两只眼睛还是沉默着注视陈圆的反应等她回答。
“嗯,我不吃猪肝,他好像还挺喜欢的,我把我那份给他。”
说完这句话陈圆不知道自己心里哪来的心虚感,紧跟着又找补了一句。
“嗯....我是怕浪费....”
女孩子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抬眼看自己的眼神不知怎的好像有些小心翼翼,宋亚轩心里那点别扭感瞬间飞升,眉毛微微上扬语气里掺了点含混的笑意,缓缓呼出口气,一双眼睛眨呀眨。
“你,跟我解释干什么?”
“我......”
陈圆顿时有些语塞,还好宋亚轩很合时宜地掀开自己的盒饭扫了一眼,盖上盖子递到陈圆面前。
“换一下就好了,我这份没有猪肝。”
“啊原来菜色还不一样的吗?”
“对啊。”
“过分!好吧只能说我真的太倒霉了TvT对了,你不讨厌猪肝吧?你也不喜欢我们就不换了。”
“我还好,不讨厌。”
再三确认后接过盒饭,陈圆勤勤恳恳说了声谢谢,后缀还颇有些狗腿地把同桌改成了轩哥,宋亚轩接过她交换递来的盒饭手一顿差点没拿稳,右手绕到脑后无声调整了一下发带,企图遮住自己烧起来的耳尖,拆了盖子轻叹一声动起筷子来。
只有宋亚轩自己知道,其实他也不太喜欢吃动物内脏这类的菜色。
怎么回事,他咽下湿润的白米饭,又一次在心里自己诽腹自己。
下午的比赛进程都还算顺利地进行着,大家给班里的比赛选手差点喊破了嗓子,贺峻霖贴心地给观众席每个人发了提前准备好的金嗓子喉片,一小片融化在嘴里清清凉凉的,喉咙好受不少。
直到老张有些神色为难地翻看手里两张号码布,陈圆从b站杀出来,抬起头刚好注意到,于是她给贺峻霖发了小窗问起老张的情况,才知道本该参加射箭比赛的两位女同学临时怯场不见了踪影。
说起射箭这个项目,射箭需要一对搭档共同参加到时比赛成绩取平均分,几乎没有人报,因为大家都没底不太敢上。
但其实陈圆和宋亚轩两人都对射箭这个项目略有涉猎,只是都觉得找不到合适的搭档,所以当老师问起的时候,都没有举手。老张只好抽签抽出两个女生的名字报上去,因为大家好像总觉得这个项目不那么重要。
陈圆的集体荣誉感还算强,上一个总比一个都不上好一些,但她还是觉得问一问身边的人,问过陈桉,陈桉说自己连正经比赛的箭都没有摸过。坐在座位上抿了口维他柠檬茶,陈圆皱了皱眉第二个选择转头戳戳上一排有些百无聊赖的宋亚轩,
“同桌,你会射箭吗?我是说,不脱靶就行的那种。”
她看着宋亚轩略有些震惊的模样,还以为也会得到类似的回复,在心里小小叹一口气,却不曾想宋亚轩点点头。
“.....会一点,怎么?你想去?”
“再不去我们班可就得让人看笑话了。”
见有希望,陈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目的就是说服宋亚轩和自己一起下场参赛,不然老张的脸面班里的综合素质分又得出幺蛾子了,还没等她再次开口,宋亚轩放下手里摆弄着的魔方,正方体落地刚好六面复原。
“真是,早知道你会我就和你....”
“啊?”
“没什么,我们走吧。跟老张说一声。”
此时的广播已经在一遍又一遍催着本班的参赛选手,
“请高二三班参加双人射箭比赛的选手到场馆草地中央进行准备。”
“部分选手目前还没有到场,比赛开始前五分钟未到达场地检录的选手该班级本场比赛将视为弃权。”
时间越来越紧迫,陈圆从老师手里取到曲别针和号码布替宋亚轩别在背上,手指隔着白衬衫布料滑不经意蹭过他脊骨,宋亚轩的呼吸停驻一瞬。
广播里温润的女声再次响起。
“比赛马上开始,请各班选手穿戴好篮子里的指套,护臂和护胸,做好准备。”
“等一下!”
陈圆较高分贝的声线在广播员温和的播报完毕后。有些突兀地在场馆草皮周围的红色跑道上响起,她高高举起右臂示意正在谈笑的裁判老师,
“非常抱歉来晚了!高二三班的选手在这!”
她的身后跟着宋亚轩瘦长的少年身形,刘海用发带清爽地束了起来,露出干净锋利的眉骨。
两个人快步向比赛场地跑过去,被裁判老师说了几句陈圆有些不好意思地捋捋头毛,拉着宋亚轩向老师赔了个笑脸,走到三班的编织篮旁拿起里头的射箭装备穿戴好。
两个人从对应的筐里分别拿起一蓝一黑两色的弓背在肩上,又抽了两支贴好编号的箭架在弓上试了试手感和质量无误。
“紧张吗?”
宋亚轩低头看着手里黑色的箭矢,又偏过头看看还在试手感的陈圆问。
“有点,问题不大。”
陈圆确认调整几遍有些生疏的射箭姿势和扣弦指法,回过头答复,红色发带束起的蝴蝶结随着马尾晃动,脸上倒也没多少紧张神色。
“咱俩可就靠神箭手陈圆同学稳定军心了。”
“就你跟我两个人,稳个屁的军心。”
“你先开弓,稳定我军心行了吧。”
“少贫。要不咱一起,不然前面一个成绩好还是坏都会对后面那个心态有影响的。”
“有道理。比赛规则也没说不能同时,行。”
口哨声响起以后,各班各组搭档按顺序依次将箭射出,而三班就正好是最后一组,前面几个班都是一个人先开弓另一个再接上,成绩不算难看但也不至于有什么亮点,除了一班的那个高个子男生的10环和五班的双马尾女生的9环,可惜同班的搭档相比略有些拉胯。
两个人还在津津有味旁观其他组的表现,陈圆手背撑住下巴观赛不语,宋亚轩手里却不闲着,用来比赛的箭被他老人家拿在手里转笔一样晃悠,直到全场目光终于聚焦在他们身上。
两个人默不作声交换了一个眼神,青草地上隔着空气电离出无边的少年气和胜负欲,眸光皆在这一眼里倏忽地点燃,在心底对一声只有他们两个知晓的暗号。
“我们要赢。”
两人收回目光同时拉开弓,手里的箭还未射出去,宋亚轩优越的臂展倒是已经先吸引了一波感叹,
宋亚轩站左,陈圆在右,眯起半只眼睛抿起嘴唇目标清晰锁定前方40米外若干圈围绕着的草靶,深呼吸几经思忖确定后,再凭着训练过的一定量直觉,
“咻!”
两个人放下手里有些沉的弓睁开那半只眼睛,目光追随着箭尾的方向去,最终——落定在清清楚楚的两个9环上面。
广播员接受到裁判老师的现场示意,语调激动播报二人开弓后漂亮的成绩,换来台上一片沸腾的叫好和台下选手们投来的惊羡目光。
而宋亚轩和陈圆,身后是此起彼伏着为他们欢呼的人群,相视一笑里,宋亚轩举起左手陈圆高举起右手,在空中击了一个清脆利落的掌,满当当的夏日限定气泡唰拉一声满溢开来,三班同学的欢呼声里纷涨至整个运动场。
“表现不错。”
“军师技术了得。”
而他们击在一起的手并没有分开,宋亚轩在身侧悄悄握住陈圆的手腕,陈圆低头看看垂在身侧两只接触的手,感受到左手手腕他掌心的温热,又抬头看看宋亚轩,换来他少见的孩子气的得意笑容,蓝天下分外灿烂,
“走,神箭手陈圆圆同学,咱们邀功去。”
陈圆只觉得这一瞬间的感触都好像不太真实,心脏轻飘飘软绵绵的,整个人要烧起来了。
(视角回到陈圆第一人称)
导数,又是导数,我怎么又栽导数这儿了。
白炽灯被好动男生打得摇晃的声音在头顶偶尔吱呀一声,我看着面前算了满草稿纸最后得到虽然与正确答案的离谱无厘头程度相同但却完全不同的一个数字,挠了挠头趴在桌上摆烂。
啊,这灯掉下来砸晕我算了。
我瞥一眼身边空着的座位,宋亚轩好像去办公室了...这道题我去问吴哥好了,他数学虽然没有宋亚轩强但也没差很多,于是我撕了一张雪白的草稿纸抱着红对勾屁颠屁颠跑他座位边上去了。
“吴哥help me!”
“叫你爹干哈?”
“吴爹,你是我爹,来教教我这道题咋做。”
“哪题哪题?”
吴哥接过我手里翻好页的红对勾,我用笔尖指了指最后一道题。
“嘶...你等我看看,我上节课写了,我看看怎么给你讲。”
“成。”
吴哥翻出抽屉里自己那本红对勾开始比对,我干站着也是站着,索性检查起他正在写的语文小卷,让我看看默写。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挠欲度愁攀援?
诶还真让我发现一个错字儿!
宋亚轩抱着一沓练习本从后门进来了,估计是茜茜改完了让他发下去的,我俩眼神在空气中对上两秒,很快他先不着痕迹移开了视线。
我又低下头指着吴哥字写得狗扒一样的默写,拍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憋不住笑,因为这个字真的太离谱了,很难怀疑不是故意。
“诶诶诶,你这写的,猿猱欲度愁攀援,亏你写个挠头的挠。”
“哎呀,一下子想不起来那个nao字怎么写了,总不能空着吧。再说了,猩猩因为爬不过去而愁得挠头,这不是很合理吗?要我说这句就该用挠头的挠!”
“噗鹅鹅鹅鹅鹅鹅。”
我爆发出一阵鹅叫的时候宋亚轩正好经过我身边,把我的本子直接塞到我手中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没等我习惯性说一句谢谢,瘦高身影已经走向了教室另一头。
刚刚明显感觉到他气压好像有些低,是被茜茜批评了吗?他最近成绩也没下滑也没做错啥事啊,难不成是被老张找了?
“成了,你过来我跟你讲。”
吴哥敲敲桌子示意我回神,我低下头看着他在草稿纸上边写步骤边同我讲解,我跟上他的思维不时点点头,后方传来一阵突兀的撕裂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本子上撕下来了,我下意识朝着声源看去,只看见宋亚轩把手里的草稿纸揉成一团,纸上好像还没多少字迹的样子。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宋亚轩冷着的脸终于抬眸,微微皱眉开口询问我。
“怎么了?”
“没...没事。”
我心虚得莫名,又转过身去听吴哥讲题,吴哥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宋亚轩,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惹你同桌生气了?”
“???没有啊。”
“他出教室前还好好的。”
猜测宋亚轩可能是心情不好,正好今天晚自习老张他们去开会了年级里没什么老师巡逻,我掏出了书包里的mp3,插上耳机藏进桌洞里,戳戳旁边那人的肩膀,分一只耳机给旁边正转笔思索着的宋亚轩。
“喏,听吗?”
“......谢谢。”
他迟疑几秒,看着我手里递向他白色的耳机还是点点头接了过去戴在左耳。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看你下午发本子的时候就好像不太开心。”
“没有。”
我差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句没有否定。
没得由来的有些委屈,可能是矫情地觉得他刚刚语气并不好,继续写题的笔怎么也动不了,明明刚想好连成串的思路此刻全部都短路,晚自习课间大家都三五成群地叽叽喳喳,想着继续去问一问身边和我共享一副耳机的同桌,
“我们隔得太远太远。”
鼻尖小小地酸涩了一下,一个大胆却奇异的想法涌上心头,本该被我用理智压制并且否定,可随着逐渐步入高潮的旋律,脑内不停回放和他成为同桌之后的一系列,左胸胸腔内的跳动也毫无预兆地升频,不行,我还是得....
“你有没有对我一点点心动?”
宋亚轩视线看过来的一瞬间,我接上耳机里播放的歌词轻轻唱了一句。
“爱我的话,给我回答。”
仅此一句点到为止立马收声,我却看着宋亚轩摘下耳机侧过头来问我刚刚说什么他没听清。
明明他刚刚明显地怔愣了一秒。
我咽了咽口水,耳机里歌曲高潮落下进入新的副歌,by2的嗓音放在收音机音效里显得别样孤寂,我沉默几秒,微微动了动嘴唇只从嗓子眼里挤出生硬干涸的几个字,心脏像被放在火上燎烧一样难受,卷着焦黄的边。
“没什么...就是....”
一时竟想不到用什么问题打哈哈过去,就这么盯着宋亚轩疑惑地眨巴几下眼睛又把耳机戴上又转回身去,第二轮歌曲高潮来袭。
我手里中性笔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无规则地涂画圆圈和线段,心里酸涩的感觉就快要涌出来,窗外校园里路灯还亮着,耳机里进入了最后一浪高潮的间奏,影视剧里会出现的用作烘托背景的吉他伴奏往往都揭示着接下来剧情转折点的放送。
可惜我不是女主角,我悠悠叹了口气。
宋亚轩却突然扯扯我的袖口,我正疑惑他到底有什么事要问我,却看见他放下手里的笔,歌词唱到这一句我的预感有些强烈。
“爱我的话,给我回答。”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他要说什么?
我右耳是耳机里主旋律的女声,左耳清楚地听见他跟着一起唱出来的低沉嗓音,口型清晰,白炽灯下笑意从他弯起的那亮色闪烁的眼睛里止不住地漏出来,汩汩流淌粉刷了我整个视野。
音调落下的瞬间,怕擦怕擦,世界里好像有烟花点燃。
“我的爱呀爱呀没时差。”

番外:关于宋亚轩为什么闹别扭
宋亚轩抱着本子一进门,视线就几乎不由自主落到她身上,此刻陈圆正站在吴泽桌边翻看他桌上的语文试卷,吴泽手里捧着红对勾似乎是在给她看题。
他不动声色地压下眉毛,心头好似点燃小火一簇,升腾起无限延伸的烦躁感。其实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努力告诉自己,自己刚刚去办公室帮老师忙不在教室,人家有问题还不能问其他人了吗?
真是莫名其妙,宋亚轩小声吐槽自己一句。
其实他本想把本子好好给到她手上,不让她看出一丝异常,可陈圆和吴泽充满欢笑的交谈声就像一道魔咒,他看着陈圆几乎笑弓了腰,一双清亮眼睛弯起来就哗哗往外漏清泉,不知怎的就胡乱把本子塞她手里自己落荒而逃。
如果被问起,他不得不承认,是故意的。
回到座位上,出教室前还在纠结还差最后一步计算的数学题此刻在他脑子里硬是断了头绪,宋亚轩坐在墙边,手里的中性笔地在纸上断断续续计算,陈圆的笑声在他听来实在有些大,36√5....手里的笔开始在纸上戳戳戳。
算不下去。
宋亚轩皱紧眉头索性把这页无用的草稿纸撕了下来揉成团,带着烦躁的动作牵引响声过大,惹得不远处正在讨论题目的两人频频回头看他。
烦死了,看什么看。(`_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