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鸾同人《洒寒灯》（2）接连之惑

仅是瞬息之间，光翎就觉被困在了走马灯里，眼前乱七八糟闪过了一群似曾相识的画面——和嬷嬷的拌嘴日常。     光翎自问天不怕地不怕，却总能在嬷嬷跟前败下阵来，时不时梦里还要挨训。     他实在太困了，困到由谢姐姐牵住他的手尽力往前扯，才上的二楼客房，目光一扫到那可以供身体平躺下来的“好伙计”，就和跳水似的弹了上去。      “小弓仔，我向你交代一句，我呢，比你大得多，名字叫谢汀晴。你叫我谢姐姐、汀姐姐、晴姐姐、汀晴姐……或者你不喜欢我，叫我坏姐姐都没问题，就是不能喊我大名，那就是‘谢汀晴’，知道没？”      “你说啥我都听不进去了，我要睡觉了，我耳朵已经闭紧了……”那枕头像片流沙，把光翎的头越沉越深。      “快起来，小弓仔！”谢汀晴用两指轻轻夹住光翎的小耳朵，“有活儿派给你，正经活哦。”     “你拿我当苦力呢！”光翎咻得坐起，和谢汀晴对峙。     “敢情我在和你上楼前对你说的，你是一个字没留在脑子里？”谢汀晴叉腰横眉道。     光翎木了几秒。     她上楼前对他说了啥噶……他那会儿子比肩扶摇子陈抟，真的还能感知外界吗……慢着，有点印象……     哦！三非客栈，一非供养游手好闲之人的慈善基地，二非给予江湖人士发挥空间的竞技赛场，三非有排得上号的菜肴与客房，客官慎入。     “怎么，我成游手好闲之人了？”光翎不服道，“不是说，会有个姓王的先生做我教头吗？你们搞诈骗啊？”     “哦，这就得怪我没跟你讲清楚啦。”谢姐姐打理起碎发，“到时候呢，你和王教头有专门的训练地，而非客栈内。不然这第二‘非’你当是摆设呢？”     “好吧好吧，真受不了。”光翎气呼呼道，“那你要我做什么活？”     “为了不让你花时间挑挑拣拣，我就帮你做下这个决定。”谢汀晴嘴角弯弯、头颅歪歪，“那就是——先从学做面制皮小吃做起。”     “……好家伙！”光翎一拍额头，倒回床榻，“让我擦窗扫地也好啊！干嘛要搞这种手工类的，这儿真招人怨……”     “这种谁都能无师自通，拿了抹布扫把就开工！”谢汀晴戳他额头，“来点儿能挑战你动手能力的，可别让我觉得，一个武魂是光翎神弓的，就真只会射箭了。”     这话很好地给光翎注入了咖啡因，让他随着谢汀晴进入厨房间，跟着一个叫白勺的大胡子叔叔学习。     白大厨不像谢汀晴那样爱说话，没有什么刚见面的慰问话语，只有刻上书的死板术语。     让光翎较为开心的是，他学得很快，试了几次就能包出一个像模像样的饺儿来，谢汀晴来看时，还夸了他几句，白大厨也很满意这个学生，在他包满了两笼后，就让他上楼就寝。     光翎洗过澡，换下嬷嬷准备的睡衣，卷进被窝。     不知怎的，明明可以睡了，他却不困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会时不时传来窗户被冷风吹刮的“嘎嘎”响声。     这是在陌生地方的第一个晚上，嬷嬷会不会不习惯没有他的夜晚？那个抢自己蜂蜜的男人，说的“诤友”，就是讨厌的谢汀晴吗？也不知道她在客栈是负责什么的，给顾客找气受的？佘龙大哥把我完好无损交到谢汀晴手里，会不会得到什么额外奖励？……     想着想着，光翎打起了连环哈欠儿。     当再一次睁眼时，已经太阳晒背了。嬷嬷对他说过，晒背长高。     才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要下楼，“阴魂不散”的谢汀晴敲响了他的房门，还在喊：“小弓仔，这一觉睡得怎么样？”     “好着呢。”光翎打开门，表情突然严肃，“昨天你不是跟我交代了一句话吗？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要交代你一句话！”     谢汀晴被他“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问：“交代什么？”     “那就是——”光翎眼神坚毅地盯着她，“不许再叫我小弓仔！不然我就喊你大名！”     “好，我明白了，仔弓小。”谢汀晴转身下了楼，“你的被子记得叠好，床单也铺铺平。”     光翎噎语。     卯正一刻的客栈还没有客人，光翎下来晃悠了一圈儿，一个人也没看到，连谢汀晴都不知踪影。掌柜的和王教头也未曾露面，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光翎两手一撑，坐上了柜台，小腿来回摇晃。     好普通的客栈呀！大厅里除了柜台、饭桌椅，墙角摆的几坛酒，墙上挂的几幅花鸟画，也没有任何比其他客栈出彩的地方了，自己来这儿，难不成是为了被培养成白勺的接班人？教皇冕下到底想干嘛啊，又不对自己说清楚，还有裁决长老千道流，他出的主意，自己走时也不来送送……     “小家伙，你就是光翎吧？”一名灰色长衫男子握着一根长长的、密密麻麻刻着小字的戒尺慢步走入，打断了光翎的思考，“是的话，就跟我来，我是这儿的柳掌柜——柳岸。幸会”     “掌柜的好……不用留个人招呼客人吗？”光翎诧异极了。     “不用，客人之后才会来，快跟上我。”柳掌柜转身出去了。     三非客栈的人咋都那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光翎心上想着那仨人，腿上跟着柳掌柜。     “这垂虹岛的大街小巷，和武魂城也没什么区别啊，一点都不特别嘛。”光翎自言自语道。     步行到了斗魂场，听得一派鼓乐响。     “掌柜的，你不会给我报名参赛了吧？”光翎胡乱猜测道，“是一对一还是团体赛？”     柳掌柜鼻息突重了一下，像发射了一颗气弹，只听他捏着嘴角道：“是让你来观赛的。”     “观赛？你们到底是不是开客栈的？”     光翎只觉自己脑子现在像颗发芽的土豆——坏了。     柳掌柜没有回答，只是引着他一路向前，坐上了观众台。     还挺贴心，被安排坐第一排呢。可他却去了最后一排。     这难免让光翎觉得他区别对待了。      “光翎！”谢汀晴绕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坐到了光翎旁边，递给了他一杯豆浆和一包鸡蛋饼，“喏，你的早点。”     “谢了。”光翎接过就啃了一大口饼，为谢汀晴没叫自己“仔弓小”而感到几分开心，“你们对于自己的工作，都不太认真是不是？”     “是吗？”谢汀晴歪过头，左掌贴脸，表情故变委屈，“我觉得你还是等今天过了再高下立判吧。”     “那我等着。”光翎专心吃起了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