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迷失(15)
德拉索思府邸。
奈布驾着马车再次回到这里。由于不确定府邸内是否有认识原车夫的仆从,奈布依旧小心翼翼地绕开其他仆从找到了乔。
由于奈布巧妙的伪装,直到把带血的羽毛递给乔,乔才认出是奈布。
“第一个。”奈布低声说道。
“这是......?”乔接过羽毛问道。
奈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以前留下来的习惯。然后为了方便我能在府邸内汇报任务,我希望能以车夫身份出现。”
乔迟疑道:“但是车夫的工作......”
“我也会一并完成的。”
“好的。”乔同意了,并鞠躬道,“祝贵客任务成功。”
杰克封地。
三面环山的偏远的小镇,由于群山的遮掩,小镇的朝阳总是会迟到。虽然很是偏远,但却是一条矿脉的尾巴。相较这条矿脉的其他区域,这里矿的品质并不是很好,但也因此一直未被贵族看上收购,自然也就吸引的大量的商人以及靠苦力营生的流浪者。
一条蜿蜒泥泞的小路从山坳处延伸向外部,这是小镇除了铁路以外与外界唯一联通的道路。而就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开着一间茶水铺。虽说铁路更为便捷,但终究不是贫者用的起的。而作为狭小山路上唯一的商铺自然吸引了不少行人停下来歇脚。
简易的的小铺子生意兴隆,但受顾客的消费能力限制,也就买些山上的清泉水,自然是没有什么利润可言。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那些四处闯荡的商人口中,总能得到不少情报。
“我要是你,就把这碗水价格翻倍,可定能赚大发!你说是吧,班恩?”茶水铺的老顾客和店主打趣道。
“那样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班恩应付道,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虽然表面上忙碌不停,但是注意力却从未从另外几个人身上离开。
在他们来的时候,班恩就注意到他们的骡车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几个人遮遮掩掩,似乎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借着招呼客人的理由,靠近骡车,留意车中的货物。虽然被帆布盖的严严实实,但是还是能从布料的起伏中勉强判断出装的是什么——猎枪和捕兽夹。这些人,是来偷猎的。
“唉,班恩......是吧?向你打听点事。”突然,他们叫住了班恩。“你们是本地人吗?向你打听点事。”
班恩一愣,随即又镇定下:“什么事?”
“这片林子有人管吗?”身后被暗暗戳了一下,那人又连忙补充道:“哥几个就是穷,想着过来碰碰运气。但是吧,身上没几个子儿,可能运气不好会露宿山野啥的,就提前问问。”
班恩早猜到一行人的真正目的,却依旧不动声色:“山里?我建议你们少去去。万一触怒了山神,可能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是吗,谢谢了。”那人转身后相视一笑又小声议论着怎么,仿佛在嘲笑班恩的迷信。
又到了打猎的季节了吗?班恩依旧在茶水铺之间忙碌,但是以往不好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无数模糊不清的脸围着嘲笑他的天真。顿了一下,不再去回忆。同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二次。
雾都,教堂内院。
“你真的能透过神明的化身看到未来吗?”菲欧娜盘腿坐在树荫下,腿上放着本圣经。
“它叫鸮,是我的朋友。”伊莱抬起手,鸮落到他的肩上。
菲欧娜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随即改口:“我叫菲欧娜•吉尔量,你叫什么?”
“伊莱•克拉克。”伊莱轻抚着鸮的羽毛。
菲欧娜一转头看到正在向这里走来的哈斯塔,立刻站起来鞠躬行礼:“哈斯塔主教。”
伊莱一挥手,让鸮飞至空中,也跟着行礼。
哈斯塔点了下头:“吾刚接到通知,决定派汝前去战场为死者祈祷。”
“我吗?”菲欧娜一惊,“但是我还不是很熟练。”
“汝能当上圣女就是对汝能力的肯定。”
菲欧娜愣了一下,合手轻声祷告,仿佛在感谢神明。
“战场......那不是很危险吗?”伊莱问道。
“快结束了,要让神明的光辉普照。”哈斯塔答道,“早些准备。”
“是。”菲欧娜行礼离开。
待菲欧娜远去,哈斯塔看向了伊莱:“汝又看到什么了?”
“漆黑之夜,伤痕累累的菲欧娜。”伊莱看向鸮。
“不要再试着去改变未来了。事情之间的因果报应汝承受不起。”
“但是......我救了他们。”伊莱争辩道。
“汝又获得了什么?”
伊莱不在言语,眼前浮现了那日的情景:他提前预报了洪水的来临,救了一村人。人们却说他是带来灾厄的不幸之子,将所有损失归咎于伊莱,叫嚣着要将他推上绞刑架。如果不是碰巧路过的哈斯塔主教,将难逃一死。
“那日之事,多谢主教出手相助。这种被误解的事我也经常遇到。”
“汝......还真是善良。”哈斯塔喃喃道。不知在看过人性最深处的恶之后,还会如此善良吗?
“对了,主教,能否让我留在修道院?我会遵守这里的规矩的。”伊莱突然说道。
“为何?”
“只为一席容身之地。”鸮轻轻收起翅膀,落在伊莱肩上。尽管面具遮住了伊莱大半的容颜,但是伊莱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光辉。
“吾同意了。愿汝能为朝圣者指明方向。”哈斯塔转身离去。
“谢谢,伊莱定当不负所望。”
约瑟夫府邸。
园丁在花园中修剪着花草,却不知死亡已经悄悄降临。
奈布站在二楼露台的栏杆上,默默注视着着楼下的园丁,军刀已然握在手中。
看准时机,深吸口气,奈布轻巧一跃而下。
调整身形,利用下坠的冲击力,军刀直接贯穿了园丁的咽喉。直接切断了脊椎的神经,一击毙命。
白色的蔷薇被血色浸染,满满渍出半边红色,宛如在哀叹末日的余晖,点缀谁人的挽歌。未完全干涸的血液中,一尾白羽轻轻落下,染上鲜红,荡开层层涟漪。
在处理好尸体后,奈布找到乔,递出红羽:“第二个。”
“速度挺快的。”乔接过红羽,“过一会儿大人要去会议楼,你备好车马。”
“是。”
雾都,会议楼。
奈布将马车停在路边,约瑟夫下车走入会议楼中。
碰巧,玛尔塔从会议楼走出。一眼就看到了伪装成马车夫的奈布,以及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德拉索思。看来,他就是“摄影师”;听父亲说是从法兰西流亡而来的贵族,不知为何女王却依旧给他了个名誉亲王的荣誉。但若是夜莺小姐从中安排......也不应该给这么高的贵族权利,已经逼近王储了。
思索间,感受到锐利的目光,犹如雄鹰一般,回神便看到奈布直盯自己。
奈布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些什么。
“老,地,方,联,系。”玛尔塔默读着唇语,思索着奈布的意思。却突然感受到一阵寒意传来,约瑟夫从玛尔塔身边走过。
玛尔塔和谁......那位新来的奈布吗?是军事的例行汇报还是“survivalist”的联系?约瑟夫察觉到了玛尔塔的反常,但是只能大致猜测,看来还是要多多留意那位新人才行啊。
德拉索思!玛尔塔意识到了约瑟夫的警觉,看来,要提醒奈布小心了。而至于老地方......玛尔塔想起自己儿时为了逃避繁琐的贵族学习,逃课出去打架的事,难不成是那里?

愚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