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卡斯之战-第十章
坠落的天花板砸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克里斯大口喘气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要不是他向前一扑现在就要被被压在下面了。
“这地方怎么回事？”
四面八方都有沉闷的响动，地面一会晃动一会震颤，像是地震一样，弄出来的动静仿佛要把这座古老的校园彻底摧毁。这可不太妙，特别是克里斯现在还在地下。
唯一的好消息是头顶的应急灯还在顽强地工作，让克里斯一度有回到了还有电力存在的时代的幻觉。
等到晃动稍微平息，克里斯扶着墙重新站起来，这里的墙面潮湿滑腻，还长着苔藓，克里斯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却一点都不知道米斯托尼克大学地下有这么错综复杂的通道。半小时之前刚与多米尼克走散，现在克里斯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刚过来的路已经被堵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克里斯判断了一下位置，现在应该在三号教学楼与五号教学楼之间，要前往地面的话可以试试去教学楼，那里可能有通向地下室的门。但现在出去就是找死，外面群踞着一大群猴子怪物，他们已经将这所大学当成了自己的家，然而现在他们正在和不断从森林里跑出来的怪物厮杀，克里斯就是趁着这样混乱的场面才得以逃命。
又往前走了大概十分钟，这里的甬道七拐八拐还有大量的岔路口，他已经丢了方向。
就这在这时，前面的光亮突然变盛，他找到了一间屋子，惊喜的是多米尼克正在里面，一个亚洲人在他对面靠在墙上。
“别过来，克里斯，这人很危险。”
克里斯在门外止住了脚步，“怎么了？”
“听到你朋友的话了吗，别靠近了……否则事情很难收场……”靳尚上气不接下气，身上多处挫伤，体力消耗严重，更要命的是他的思维混乱不堪，魔力所剩无几。“嘿，穿白衣服的，在这儿跟我干耗着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拿了我的人头也赚不到多少好处，上边还有条大鱼等着你去抓呢。”
“别那么说，我倒觉得你更有意思。”说着，多米尼克将一个金属小球扔到房间中央，那个小球像是什么机器，上面有电路，不过现在滋滋冒着火花。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法术，混乱但是又精心编排过的杂音，包括光影，精神冲击都包含着精心准备的诱导和误导。”他捏着下巴说着，仿佛在一边回味。
靳尚被吓了一跳，这人在这么强烈的复合干扰法术下不但保持了清醒，甚至还在研究，但是嘴上肯定不能示弱，脸上撑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那你要见识的东西还多着。那些乡下法师可没办法跟我们比，识相的就赶紧离开。”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克里斯两眼放光，“你说这人是魔法师，看着不像啊，这么年轻。”然后他走过去好奇地捡起了地上的小球。
“这是电路板吗，还是集成度很高的，这东西和魔法沾边吗？”克里斯把玩着小球，眼中露出探求的光芒，小球里有很明显的电子器件，看得出来曾经有过简单的封装，单就是一个电路板就包含了三四种以前从来没有的元件。
“克里斯，这东西很奇特吗，不就是个金属小球吗？”多米尼克也凑近了，刚才他也检查了一下，上面的金属小点密密麻麻地，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不过巫师的东西不就是这样吗。
“说了你也不懂，这是现代工业产物，你确定法术是这个东西产生的吗？我还以为法师们都是用那些神神叨叨的来施展魔法……”
“我说两位，差不多得了，我再警告一次，想活命就离开这里。”靳尚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估摸着现在的局势，那个普通人不足为惧，光是拳脚功夫就能解决，然而那个猎巫人可不是吃素的，看来自己今天凶多吉少了。现在也只能祈祷自己没说过什么蠢话……
“别那么紧张，我都说了你现在受伤，需要帮助，所以我才会过来。”
克里斯也过来搭话，“嘿，伙计，反正我们在地下也暂时出不去，不如搭个伙？我这朋友不太会说话，不过人挺不错的。”
眼前这两人是白痴吗？靳尚想要站直身体，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过量使用魔力的症状开始显现，大脑快要撕裂的痛感从混乱的意识之海中传来，他凭借意志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后便陷入一片黑暗，“小心……那个法师……”
多米尼克大跨步走向前去，扶住了瘫倒的靳尚。
“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还有地面上那是怎么回事？”
“这我哪知道啊，这帮人肯定是最近才来的，听起来好像还是敌对的。”
多米尼克看了看晕倒的这个陌生人，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定要救下他，他有太多的东西想要从这个法师身上了解。无论是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还是多米尼克不满足于自己这个世界的懵懂认知。
“现在怎么办，我们把他送回奥斯特洛治疗？我知道一些隐秘的地方，可以把他藏起来。”克里斯摆弄金属球无果，将它揣进兜里。
“不行，军团里有不少探测手段，对魔法的嗅觉很灵敏。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照顾他，我要去探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休息的地方，或者回到地面。”
说完多米尼克离开了，克里斯把年轻法师平放在地上，为了让他好受点克里斯把自己打补丁的外套脱下来垫在他身下。这个屋里有几个空的板条箱，他找了一个坐下来。
那个金属球还在他手上，拿了出来，又拿出那几张好不容易收集来的有关魔法的残页。实际上他完全看不懂，但这不妨碍他的钻研，任何能够获取超自然力量的机会都值得不断尝试。
这也包括在教堂里“虔诚”地祷告，不过很难讲什么叫虔诚，在奥斯特洛也从来没有人通过这种途径获得力量过，相反那些活跃在奥斯特洛的巫师不吝于展现奇迹，魔法物品和法术总是实实在在的，在这种情况下礼拜堂更是一个难坐住的地方。
仔细地比对之下，克里斯发现了一些门道，一些元器件的排列呈现出几何图案，虽然和书页上的图案并不完全一样，但是从对称性的角度来讲有很大相似之处，他辨别出了一些引导魔力的部分，还有那些储存器黑色的聚合物外壳上有一些银色的纹样。
真是有趣。克里斯曾经在米斯托尼克大学任教了八年，在一些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大学中的魔法秘社，但是在那几年里克里斯对这些做派神秘的家伙丝毫不以为意，认为那只是一种古怪的宗教，这很大程度上和那些法师对于魔法的神秘态度和那些魔法知识的晦涩描述有关。甚至在后来更直观地接触中，克里斯也更倾向于认为那是一种依托于想象的精神能量。
而如今克里斯终于意识到魔法师们对于知识的探索态度丝毫不必那些纯粹的科学家差，而对于设计的追求又比肩最严谨的工程师。要是当初和川崎一起走就好了……
想到这里克里斯心中一紧，川崎杰西卡，她和自己同时接触到了帷幕后的世界，然而与自己不同的是她在那些年里对于魔法疯狂地痴迷，即使所有秘社的人都确凿地说她不可能释放魔法。她跟随那些人去了北方，他们想要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建立一座城市，引导和庇护探索未知者。那座城市应该叫做……
“乌尔卡斯……”克里斯喃喃自语。
像是听到了这个名字，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虚弱地伸出手乱抓着，嘴里好像在梦呓，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勉强地分辨，“乌尔卡斯……救……”
克里斯连忙凑过来仔细听，然而他还处于昏迷状态，现在只是对外界的模糊反应，“别急……你先休息……”克里斯一边用言语安抚，一边抚顺他的呼吸。
他是从北边来的。克里斯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是多么急切地想从这个法师口中了解到杰西卡的消息，特别是在听到这令人不安的呓语之后，现在一切都要等这个法师醒来。
多米尼克找到了一条上坡路，沿着这里走了差不多有五分钟，逐渐能听到地面上的动静，并没有之前那么激烈，血腥味非常浓，是那种魔物特有的恶臭，然而还夹杂了一丝特别的味道，让多米尼克非常地不安，那是邪恶的味道。
出口的光亮出现了，多米尼克握紧剑柄走了出去。
“哦？猎魔人？”
地上满是支离破碎的魔物尸体，一个男人站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