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1)】弘叶题石
*黄医生✖️石记者
*伪圣父文学,两个不懂爱的人互钓的故事
*非纯爱,三观不正
*Ooc勿上升
正文:
“你该被人拉下神坛尝尽酸甜苦辣、爱恨嗔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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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凯又一次经过那座教堂。 ........... 巨大的石块铸成坚硬又牢固的墙面,藤蔓缠绕,无声的彰显着这幢建筑的古老,悠扬的钟声洗涤心灵,塔尖的十字架封印无数罪恶。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他不信神,也不信佛。 自从来到这座于他而言陌生的国度,他便从未觉得融入于此。 直到第一次踏进这座教堂开始,他才恍惚的觉得,自己真正的开始与这里,与这个信奉天主教的国度融为一体。 但他并不光彩。 因为他急需忏悔。 他犯了罪,而他无人可诉说, 那一刻他想到了神,想到了唯一能够倾听他的痛苦却又最终会宽恕他的人——神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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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刺眼的阳光照的他睁不开眼,那教堂里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的神父目送着将他送到了门口。 可他的心里依旧是堵的, 就好像此时这眼前的建筑顷刻坍塌了,那些石头狠狠的压在了他心上一般。 他自嘲可笑,那神父“呕心沥血”的开导净化,却因为他的语言不通而付诸东流。 妈的,早知道来之前自学个意大利语了。 他骂着。 于是,他又在罗马的街头乱晃起来, 不得不说,罗马的街景实在好看,难免惹人驻足拍下,一帧一帧便从烈日拍到了黑夜。 体力即将殆尽之时,他随意走进了一家装潢漂亮的小酒馆。 晚上这时候的人很多,长相漂亮却在他眼中没太多差异的老外们正交杯换盏,他却一眼注意到吧台前一头黑发的男人。 大概是思乡吧,见到黑头发的人就下意识自以为然了,或许只是亚洲人呢? 前一秒还想上去搭讪的他下一秒便被自己的想法劝退。 “请给我一杯莫吉托。”他走到吧台点酒,不经意间瞥了眼那男人。 很锋利的长相,身材是偏瘦的,但看着个子应该不矮,白色长袖衬衣袖子卷起露出小臂,握着酒杯时的手背隐隐有青筋凸起,仰头喝酒时的侧脸轮廓分明,格外好看。 很性感,他喜欢。 他的眼睛不经意间便不听使唤起来,直到帅气的吧台小哥拍他的肩把酒递给他,直到他注意到自己看那人的目光让那人也回看过来,他才回了神,拿了酒便顺势坐在那人身旁。 “中国人吧?” 他见石凯坐下,将脸转过来同他说话,标准的普通话甚至让石凯有些时空错乱。 石凯没立即回答,短短几秒里却想要快速将这张脸刻进脑海里。 石凯又是看他——他的头发应该不算太短,如果不是像现在用发胶定型的样子,应该能遮住眼睛,他是内双,但眼睛很亮很大,内里像有双钩子一般,那样盯着石凯,就好像要把石凯的灵魂也钩走了。 有魅力,他喜欢。 “嗯。” 他点点头,眼神却不敢再像刚刚那般直视他。 “你...是不是被偷了?” “啊?” 他有些发懵地看他,却看见他眼神的落点在自己背着的双肩包上。 石凯这才卸了包,才发现包早早的就被人用刀划开了,里面值点钱的东西都被偷了去。 大概是在喷泉旁边许愿的时候被偷的?他想。 他有些发愣,看了看左手拿着的莫吉托,右手拿着仅剩的财产——一台相机,苦涩地笑了。 他见状也笑了, “这边小偷很多的,下次小心点就好。” 他点头,喝了口手里的酒,又盯着酒杯几秒, “下次小心是肯定的,可这次怎么办?” 石凯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酒杯, 他很聪明,一下明白了石凯的意思,从穿着的黑色西裤口袋里掏出了钱包示意服务生付钱,甚至还帮石凯找了个台阶下。 “异乡见同胞,这杯酒我请你。” 有意思,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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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石凯喝着他请的酒,同他聊天。 他是个......很神秘的人。 他告诉那人自己叫石凯,是名记者,那人只说自己姓黄,是名医生, “你可以叫我Lars。” “你的同事和朋友都叫你什么?Mr.Huang,还是Lars?" 他笑了笑,“他们一般叫我Dr.Huang,不过你可以叫我Lars。” 石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只知道他笑起来简直太好看, 好看到让人....... “那Lars,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我喜欢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说这句话时,貌似挑了下眉, 算暗示吗,不知道。 “我也是。” 他闻言喝了口手中的酒,若有若无般勾着嘴角笑了,“哦,是吗?” 他的声音如游丝般不轻不重地划过石凯的心,勾的人一阵燥热却又无所适从, 石凯貌似是为国内的那一出闹剧困扰太久,以至于一时忘记了自己在国内时也并非是善类。 想来自己离开国内也有三个多月了,三个多月没开荤对自己来说也算是成年以来少之又少的情况, 他又看了看面前的人,眼神从他的眉眼落到了嘴唇, 真想知道和他接吻是什么感觉。 “Dr.Huang,你住在这附近吗?” “嗯,不远,开车两三分钟。”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一穷二白,无家可归,不知道黄医生可不可以收留我?” 其实石凯是有地方可去的,虽说房卡放在背包里如今不翼而飞,但想必回酒店也不是回不去的。 “当然,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 两人后来似乎又说了许多话,但都不太记得了, 石凯的酒量不错,但或许是白天教堂里荒唐的“洗礼”让他有些想要喝醉麻痹自己,又或是因为那双如钩子般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今天一杯莫吉托下肚他就觉得晕了, Lars貌似也醉了,石凯便趁着醉意大胆地勾上了他的脖子, ”Dr.Huang,我想睡你。” 或许在浪漫自由的国度一夜情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Lars听见便笑了,也直言不讳道:“我在这方面癖好很特殊,你如果真的了解,就不会还有这样的想法了。” 石凯闻言有些怔愣,脑中闪过许多过去自己与其他人尝试过的花样,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 石凯攀着他的脖颈又将自己向他靠了靠,另一只手手指缠上了他早就松垮的领带“是嘛, 那我更要见识一下了。” Lars低头看了看石凯搅着他领带的手,眼神讳莫如深”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石凯没忍住,轻轻吻上他的脸颊,趁机闻见了他发丝上的清香, “你也是。” ...... 一 石凯被Dr.Huang带回了家, 屋子里干净整洁的不像是有人居住的痕迹,但却有一股淡淡的香。 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只是石凯着实不明白他一个人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配上黑白灰的色调,冷清又疏离, 不过和他的气质倒是很搭。 他关了门,还没等石凯认真打量便将他压在了门上。 他似乎是酒醒了,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你想好了?” Lars嗓子有些哑了, “当然。” “好。” 他离石凯很近,就在石凯以为他就要亲自己时,他拉起自己的手腕走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进门前他又向石凯确认意愿, “有安全词吗?” 闻言,石凯便心下了然他所说的癖好。 “嗯......和你没有。” 屋子里的香味加上酒精让石凯有些发晕,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又仿佛预料到即将要发生的事,紧张夹杂着兴奋,倒是一时间什么撩拨的话都能脱口而出了。 “那你定一个。” “你会说意大利语吗?” “当然,我在这工作。” “那意大利语的’我爱你‘怎么说?” Lars盯着他沉默了两秒,转即笑了笑, “Ti amo。” “好,那就这个。” 推开那扇门之前,他说, “你可以随时喊停。” .......... 一 醒来的时候石凯已经躺在床上了, Lars家的窗帘很厚实,厚实到不给窗外的光一丝容身之处,所以他无法判定时间。 石凯有些惊讶地发现全身上下没有昨晚所设想的那般酸痛,就好像夜里和Lars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手腕上的勒痕和疼痛又不断证实着昨晚的那场“一夜情”。 他习惯性地伸向床头柜找手机看时间,却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机昨天就被小偷给偷走了, 不过他看见了Lars留在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和一张纸条。 【我去上班了,醒了之后可以拿客厅茶几上的钱还有钥匙出门去吃饭,想找我的话就来***找我】 那个昨晚还情动如野兽的人此时贴心地留下了自己工作位置的地址和家里的钥匙, 石凯收拾一番,不解地看着那串静静躺在茶几上的钥匙,忽地有些慌张。 过去自己碰上一夜情都是怎么处理的来着? 他不断回想, 好像是直接走人? 可以往的一夜情对象也从没带他回过家更没给过家里钥匙啊? 难不成这个黄医生真打算收留自己了? 石凯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可以直接走的, 回酒店, 但又好像有点舍不得...... 思来想去后,他只是拿上了钱便出了门。 ....... 一 吃过了饭后,大方的Lars给的钱还剩了许多,石凯又漫无目的的在这个漂亮的城市漫游, 路过一座教堂便没来由的想到自己或许可以找个心理医生给自己看看, 就像在国内一样。 他又想起那位开导他的神父, 或许找一位会说英文而非意大利语,且不认识他以后也与他绝无交集的心理医生,可以解决他的问题, 唯物主义者此时才想起最简单也最应该在最初就被想起的答案,不免自嘲地笑了笑。 想着想着,便也日落了,他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走回了Lars的家门口。 他无所适从地敲门也不是,等也不是,只想着要走,却回头猛地撞上熟悉的那人。 他今天穿了件条纹衬衫还打了个纯色的领带,头发规整的梳在额后。 衣冠禽兽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人吧,石凯想。 “你怎么在门口?没带钥匙?” “我...我...” 石凯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本来打算跑路却又兜兜转转回来的故事, 不过好在Lars没深究,他只是开了门,又抵着门让石凯先进去了。 Lars进了门,看见茶几上没挪动位置的钥匙又看向石凯, 石凯有些不自在地回避了他的眼神,结巴着开口, “出门急,忘...忘了。” Lars不可察地笑了笑,拾起茶几上的钥匙走到石凯身前,又塞进了他的手里, “下次别忘了。” 石凯忙点着头,眼睛却不敢直视, 这家伙还真想让自己在这常住了?石凯想着,狐疑地去看他,却看见那人从自己刚提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部新手机。 “我看你手机被偷了,也没钱,回来路上买了一部新的给你,快和家里人联系一下吧,别让他们担心。” 石凯有些发愣的盯着眼前人递过来的手机,一时无法将面前这个体贴温柔的男人和昨晚那个几近失控的人对上号,他犹豫着接过,面前人便露出了个近似欣慰的笑,“我先去做饭了。” Lars说着便走向了厨房,留石凯一人在客厅里研究新买来的手机。 ....... 石凯捣鼓好一切,并在微信上给他国内的心理医生周峻纬发去一条消息时,Lars的饭也做好了。 “我厨艺有限,凑合吃。” Lars示意石凯坐在他的对面,石凯看着用罗勒叶点缀精致的一盘意面,食欲大增,忙尝了一口,下一秒就被盘中的美味惊喜地睁大了双眼, “黄医生谦虚了。” 石凯笑着说,眼睛随着笑容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引得坐在对面的人见状也笑了起来。 石凯见对面人心情不错,几度想要开口, 他有很多话想说,想问。 哦,对,他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全名。 一股奇怪的情愫萦绕在石凯周身,可他始终没能开口, 或许是因为昨晚吧,昨晚的体验让他生出了一些对于眼前这人的依赖感,本风流成性的人如今住在一夜情对象的家里,睡他的床还吃着他做的饭,倒生出了想尘埃落定的想法,有些舍不得走了。 想着想着,石凯便走神了。 ....... 一 石凯对自己的生父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只知道那是个习惯了忍气吞声在家也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 他的母亲,凭着姣好的相貌和在那个年代并不多见的大学毕业证书,混迹在男人堆里多年倒是闯出了一番天地,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婆”,当然,嫉妒她的人也说她是交际花。 石凯打小的家庭环境便是不差的,他从不缺钱,但极度缺爱, 一个常年不归家的母亲和一个不成器的父亲总归是无法创造出和谐的家庭的,六岁前的石凯便是在每日盼着母亲归家和母亲归家后与父亲的争吵中长大的。 记忆里,在他上高中前,没人在乎他, 他们只是给他数不尽的钞票,却从不说爱他。 他七岁生日那天,他懂事地买好生日蛋糕在家等待父母,却最终等到了醉酒的父亲和在深夜归家的母亲,他等着等着就趴在餐桌上睡了过去,直到晚归的母亲和发酒疯的父亲吵了起来,他才朦胧着醒来, 他害怕地装睡,听见刺耳的玻璃在脚边碎掉的声音, 那天之后,他就再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直到上高中前,母亲再没结婚, 不过她总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过夜,进房间后就将门反锁, 起初年纪小的石凯还不懂,只是呆呆地望着母亲牵着那些男人的手进了房间,又看着母亲关门那一瞬从门缝里闪过的无情的眼神。 后来他长大了些,也长高了些,便学会了反抗,他几度想让那些男人打量的眼神和不老实的双手从他母亲身上离开,却常常被那些男人一脚踹出去老远,有时那些男人也会骂他,骂完了就离开,可往往事后,母亲也跟着他们离开了。 他与自己的母亲越来越疏远,他时常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可偏偏在他步入高中的那一年,母亲和一个男人结婚了。 那是个很儒雅的男人,常年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西裤,头发用发胶固定,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石凯见他的第一面还是在他和母亲婚礼上,那时候不过十五六岁的他,已经快有那男人那么高了, “凯凯,快来,叫林叔叔好。” 那个所谓的林叔叔见了他便是一脸温柔的笑意,嗓音也是迷人的低沉,“你就是石凯?之前听你妈妈常提起你,果然是个帅小伙。” 十五六岁,正值叛逆的年纪,本有些担忧石凯会大闹婚礼的石凯母亲,在那天听见了十五年来最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句话, “林叔叔你好,你和我妈结婚那你就是我继父了,以后我就喊你父亲吧。” 此话一出,眼前的一对新人皆是一惊, 石凯那时未曾想过,这位“父亲”,会成为他最想忘却最忘不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