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眷恋】(下)田柾国/闵玧其/含car/我爱的人会长命百岁/再沈河不过就发疯版
或许是爱容易让人误入一些过分敏感的泥潭。
田柾国最近很喜欢反复确认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当然也包括之前我提到过的前男友。
晚上他在梳妆台前帮我吹干刚洗干净的头发时,脑子涌上有些困顿,我歪着脑袋盯着镜子里的他发了一会儿呆。
田柾国好像误会了我什么,原本一直在耳边嗡嗡响的吹风机噪音突然消失,他把开关推到off键后把吹风机重重放在桌上。
我愣了一下,身后的四月棉香骤然下沉,他俯身狠狠吻了上来。后脑勺被他大手紧托,想跟上他的节奏,田柾国却不给我机会协调呼吸,仿佛在堵塞我的欲望。
怎么能吻得那么疼。
等他终止惩罚时我还没缓过来,他便先甩了一句:
“时眷,你刚刚在看谁?”
“你喜欢的是我吗?”
他皱着眉冷声质问我,瞳里那份澄澈瞬间被墨黑色覆盖,似乎是已经百分百认定我刚刚在透过他看别人。

我说不出话,光酸着眼眶。
可我从未把他当成闵玧其,
真的没有。
从我们的第一夜开始,我就自己打破了不小心捆绑在他身上的闵玧其的影子。
田柾国和闵玧其怎会相同呢?
田柾国身上永远笼罩着那股温暖的四月棉香,总引起我使劲往他怀里钻的贪婪欲望。
而闵玧其则是相对清淡的冷松香,是一种拥上了就再难松开的依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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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我没把你当成任何人。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你成功以你的身份融入我的人生了。”
“嗯哼。”
我无言了很久,终于尝试唤他名字时才发现自己的口腔如此泥泞,声音变得低弱又沙哑。
田柾国。
我该怎么爱你?
我该怎么用滚烫后再度冷却百般沉寂的心去爱你?
一直以来我都好像在捂着伤口索求田柾国的疗愈。
~~~
“田柾国。”
他没有停止他的镜宫。我也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他的名字叫闵玧其。”
话音到这,我注意到他的动作顿了顿。
接着他起身离开了浴室,留我一个人寂守一室水雾弥漫的沉默。
我才意识到,残缺的我会不会也是田柾国生命里的一部分伤口。
我突然就想把自己永远留在这里。
身子渐软,我躺入水里,浴室周围过渡了刚刚缠绵悱恻的热温,鼻尖埋进渐冷的水中。
反胃感上涌,我捂住嘴巴,脑海里更深一层的记忆打开。
记忆回廊尽头是医院红色指示灯上显示的“手术中”。
那灯灭掉的瞬间,医院那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长廊回荡着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很抱歉病人家属,我们尽力了。”
….
然后是自己梦里无数次的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走廊的灯光越来越亮,窗前齐肩黑发脸庞稚嫩的女孩嘴唇上下颤抖地说道:
“哥他总能把悲伤藏得太好了。”
…
又是模糊的画面,
病床前,女孩消瘦的脸庞渐渐没了生气,却还在用最后一丝力气吐出那句:
“时眷姐,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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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伤口,
我从未敢在田柾国面前揭开的伤口,
是源于我对闵玧其的爱恨纠葛与对她妹妹的愧疚。
闵玧其毕业后我本以为他过上了还算舒坦的生活。
闵玧其15岁时父母双亡便开始和妹妹闵玧智相依为命。
在一起时我从未见过她妹妹,每当提起想见他妹妹一面时他总和我说妹妹上高中学业辛苦。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玧智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过着正常高中生的日常生活。
每日与玧智相伴的是数不清的药物和各种治疗器械。
在我见不到闵玧其的时间里,他总在为玧智的医药费用奔波。
玧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父母双亡后,仅靠着遗产,不足以支撑他们的生活费用以及玧智的医药费用。
亲戚们不想承担抚养他们的义务并且认为他们是累赘,只是拿了点钱搪塞他们便杳无音讯。最后是闵玧其靠着一天打好几份打工才得以维持他们兄妹俩的生活。
闵玧其对我瞒着妹妹的病情,直至我大学毕业。
领到第一份薪资那天我正好去医院看望旧病复发的恩师。
可却在住院部恰巧看见了闵玧其。
他似乎正和服务台的护士交代什么事宜。
对上我目光的那一刻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最后他还是坦白了事实。
他将我领去病房外,透过那层薄薄的玻璃,我看见了他的妹妹闵玧智。
那张和他长得相像却又因病魔折磨更加苍白的脸,那一头乖顺垂肩的黑发软塌塌地卧在枕边。
“能看看她吗?”
闵玧其为我打开门,我望着女孩熟睡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
后来,我才知道,闵玧其早就与玧智介绍了我。
她一直憧憬着我的到来,只不过闵玧其一直推脱。
我没问他理由。
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他的想法,并早早体谅。
我在等他主动向我吐露心声。
———
“医生说,只能撑不能完全医治。”
“我怕玧智觉得自己是我的累赘。”
累赘?
怎么会?
从闵玧其口中听到累赘这个词就像暴风雨里摇摇欲坠的瓦片终于从破败屋脊上坠落。
我的母亲在我年幼时也常跟我念叨这个词。
父亲走后,她对我常挂在嘴边的便是:
“宝贝你不是我的累赘。”
“我们眷眷会好好长大的。”
她历经风霜的眼角早已坚强得不适合落泪,却还是在对自己的孩子说出这句承诺时湿润了眼眶。
我也惊奇小小年纪的我也能因为她的眼泪心碎。
我狠狠拥上闵玧其的肩,与他背后那个破碎不堪的世界相撞。
“你怎么…坚持的啊。”
我无法忍住哭泣,泪水全落在他脖颈间。
我捏了捏他薄薄的背,又狠狠环住他的腰。心疼他瘦弱的身躯。
他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着我的脑袋。
“哭什么?我们不都是还好好活着吗?”
他无端开朗搞得我又气又笑。
可惜,
坚强的他没能留在我身边。
———
雨季。
那日实习期刚结束的我去闵玧其工作的地方找他。
他的同事看到我的第一个瞬间便红了眼眶。
我手边还提着两杯上大学时我常打工那家咖啡店的美式咖啡。
“医院说…路上,在三号线那里…货车刹车失灵。”
我张了张唇,声道似被棉花堵塞。
…..
那天的事情到现在我都无法提起胆量深忆。
手里的汗水和咖啡杯壁上的水滴混杂,眼泪絮絮地夺眶而出。
我用手背狠狠擦拭眼眶,可是前面的路好像怎样都看不清。
当拼劲全力到达那片白色的终点时,我却只等来了一句:
“抢救无效。”
医院窗外的榕树被风呼啦啦地吹,好像随着对生命的一声宣布结束,上天就开始落泪。
我好像是从那一刻便开始憎恨上帝的。
憎恨他无视我爱的人的生命,憎恨他对生命手起刀落的随心所欲。
“闵玧其,
你怎么能偷偷提前离开这个世界呢?
为什么不能让我再看一眼你幸福的模样呢?”
他离开的那个夏夜闷热又窒息。心痛总像伤口般反反复复溃烂。
———
我承担了闵玧其的责任,在照顾好母亲的同时照顾好玧智。
但玧智终究还是知道了实情。
一直故作无事的我那段时间又与玧智相拥着哭了很多个晚上。
那段时间,我常环着玧智入眠,睡前我总跟她分享我们的恋爱故事,他也和我说闵玧其小时候的趣事。
“他真的会害羞吗?”
“会啊,怎么不会…”
“他脸蛋红扑扑的样子没见过吧?”
“我只记得他小时候带我去玩水,我在岸上等他,回来之后他脸蛋晒得红扑扑的。”
“他还跟我说了要叫你嫂子呢……”
玧智讲到这,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也愣了愣神。脑海里他第一次打趣叫我“老婆”的模样挥之不去。
我又反应过来玧智在观察我的神情,而后我轻声安慰道:
“没事,今天早点睡吧。”
玧智不知道的是,每当我闭上眼。闵玧其总是跑进我的梦里。带着那股淡淡的冷松香味,牵动我一触即溃的眷念。
就好像他还在这个世界,还在羁绊着我。

———
“哥的愿望是,自己爱的人能活很久很久。”
“我可能完成不了他的愿望了。”
病床上的女孩嘴唇张张合合,像干枯的树枝上的叶片还在被风摇曳。
最终玧智的小小心脏还是陨落了。
像经历了第二次死亡那般,我甚至坦然地在迎接它的到来。
我望着病床上瘦弱不堪的女孩,玧智的生命一点一点被抽离。
就好像看着余碳燃烧殆尽,最后火光埋没消失。
极其像闵玧其的那张脸在我眼前被白布抹盖。
我闭上眼,泪水好似还想冲破眼眶。
/“闵玧其,你爱的人还会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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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把自己包裹严实遮挡伤口努力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下去。
只因我拼了命想地实现闵玧其的愿望。
可当我有一天快要承受不住自己给自己套的那层沉重外壳,即将支离破碎时。
田柾国好像把我重新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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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的尽头是田柾国焦急的脸庞。
之前刚出浴室的田柾国好像猜想到了些什么,脚步立马停下,重新返回浴室,大力拉开浴室的门,把妄图溺毙自己的我抱了出来。
“时眷,你tm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好不容易睁开眼看他,他好像很生气。
眼眶红红的,第一次见凶人的时候有人泪珠子会一颗一颗往外掉。
“你爱的人会好好活着…”
这句话又开始在我脑子里飘游了。
“我不管你之前经历过什么,可是你能不能别放弃自己啊……”
他噙着泪抽泣,声带颤抖着。
“也别…放弃我好吗?”
那一瞬间,那个一直以来束缚着我的沉重外壳轰然崩塌。
我好像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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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接受遍体鳞伤的我吗?”
“你能轻抚我的伤口,不搏击我的苦痛吗?”
这晚,我与田柾国倾诉了很多,他回应的我的竟是那时我对闵玧其同样热烈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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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闷热的夏日,
我与田柾国来至闵玧其的墓碑前,
我矗立着凝望了那座墓碑好久,仅是一瞬间久好像反复留恋了无数次那时的爱意与忧伤。
———
最终,
我在某个冬日怀着闵玧其的愿望冷藏眷恋只留下思念。

我也期望你们爱的人都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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