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咩/双羊/伞咩/伞羊】两不疑 第一话:初雪迷漫,初见冲突

双羊:吕莫别,白皓
伞羊:方津泺,吕诗画
第一话:初雪迷漫,初见冲突
庄严纯阳,白茫之景,多少年来,一成不变,依然如故。白雪皑皑,晶莹剔透,清风掀起,雪花飘落,淋漓尽致的仙风修炼气息,在这儿是无所不在。凌风轻动,遥遥的其中一瓣雪花就此拂过那立在校场中央,执剑练剑,年约十岁的男童身前。
那雪花掠过他的眼前之时,他已是连带着一个转身,一个挥剑落下,尽是凛然潇洒的身姿。
再次转过身之时,是他那一双犹如星辰大海般,银辉莹莹的双眼先入了眼帘。稍稍往后退去,再次入了眼帘的是,男童那张俊逸非凡,却不苟言笑的相貌。他眼神冰冷,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勾勒出一股和他年岁不符合的成熟韵味,以及让人感到和他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男童身着一袭蔚蓝的道服,乌黑的发丝束着整齐的发髻,肌肤雪白冷感,颇有俊逸灵气的气质。特别是当注视他那双银辉灿灿的眼眸时,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勾勒而去,陷在他独有的气息中。他微微一个仰首,眺望着远方雪峰连绵的山峦,轻声一语拂过,“已经三月有余了,爹爹,你什么时候归来啊……”
“莫别、莫别!白道长回来了!掌门夫人回来!”
一听到这话,吕莫别下意识地立即循声望去,本是冰冷的瞳目在这一刻,掠过了一点光亮。只见,正奔向他过来的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长着一张灵秀面容的男孩。男孩一边不断地向自己挥着手,一边气喘吁吁地唤道,“莫别,你别练了……快去正殿那里吧……掌门夫人终于是回来了……”
“雅楪,你说的是真的?我爹爹真的回来了?” 吕莫别赶紧回道。
被唤作“雅楪”的男孩一抵吕莫别的面前,便驻下了脚步。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调整好呼吸后,回应了吕莫别的话,“对啊!是真的!白道长回来了,掌门和小诗画刚刚就急着去迎接他了!是师父让我来知会你的。来,我们快去吧!”
“好!我们一起去!”
吕莫别闻言,完全掩饰不住激动的内心,随即便是将手中的剑给收起,不管不顾地牵起了雅楪的手,带着他,愣是一股劲地便奔到正殿那儿去。看得出来,他一听到“叛逆”的爹爹回来的消息,心中甚是激动,脸上的冰雪融化在一瞬,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该有的灿烂笑颜。
他实在是太开心了,全然没有注意到那被牵着,奔去的雅楪,他此刻的脸上是另一种的表情。
是羞涩,是窃喜,是一种溢于表面的欢愉。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说得便是如此吧?自己真是幸福,能与此人朝夕相伴,能和他拥有扣着指间的机会,真是太好了。)
他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然而,这份因系着各别人而衍生的欢愉,正因为某人的到来,而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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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殿前,是闹哄哄的一片。
只见,一头莹亮白发,长相凛然英气的男子从骏马上一跃而下,伫立在白雪上,一身纯白的道袍随着寒风摇曳。他后背背着一把紫黑的宝剑,身周尽散发出一股洒脱不拘的气质,无论过了多少年,他给人的气息永远都是不变的。
一见到前来迎接的众人,这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掌门夫人,世人惊叹的白真人——白砚道长,并不是在第一时候和众人嘘寒问暖,而是嘴角扬上,欣喜地向众人宣布道,“咳咳,要和大家说件事。从今天起呢,皓皓便是我白砚,白星念的亲传弟子啦,也是你们的师弟、师侄。你们可要给我好好对他啊。”
随之,他用手直将那隐在自己身后的小孩给轻轻地推了出来,直把这小小的身影给显在了众人的面前,并拍了那孩子的后背一下,大声道,“皓皓,你在怕什么啊?勇敢点,来,快向他们打招呼!”
语毕,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一名和白砚一样,有着一头直瀑般白发和一双海蓝眸子的男童。这男童看似不过九、十岁,长得很是好看,五官端正。虽说不上是姿色绝容的那种,更贴切来说,是一如这纯阳的飘飘白雪般,纯净中带着冷后清新的感觉。
若真要将其比喻,也只能说是寒风中绽开的雪莲,独特美丽。
白砚这忽如其来的一举,愣是让这孩子猝不及防,很是不知所措。他先是胆怯地垂下首,眼瞳左右不定,神情慌张,视线不断在身后的白砚和面前陌生的众人飘移徘徊,尽显出与生俱来,内向胆怯的姿态。
然而,面对师父白砚这般,带着变相“从容不迫”的“相逼”,和微笑着赤裸裸的“威胁”,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各、各各位师长、师兄、师姐们,我、我我名为白皓!今年九岁!初来纯阳,若有不妥和冒昧之处,请大家多多指教,白皓必会铭记于心的!”
虽说,白皓在随白砚来纯阳之前,他已经练习过无数遍了。但真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怯场了,话都快说不清了。
闻言,众人先是一愣,再是一惊,皆无法把目光从这名唤“白皓”的孩子身上离开。先不说他的长相,仅是他的姓氏就足以让众人联想翩翩了。尤其是灵虚宫宫主,亦是白砚师弟的梦浮生第一个就站了出来,一脸紧张地提出了疑问:
“我的好师兄啊!你这不过是出去游历了三个月而已,怎么还连带着一个孩子也跟着回来了?!还有,这孩子是原本就姓“白”的吗?他怎么和你长得有点像?!你该不会啊——”
“啪!”
“让开。”
一个狠劲下,梦浮生被当今的纯阳掌门,亦是白砚夫君的吕晟给无情地推到一边去了。取而代之,是自己站在白砚的面前。
(星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是不语,但仅凭一脸的冷峻,低眸相对,立即便能让白砚心神领会。而白砚也不作太多的掩饰,反倒是自己凑向前去,和往常一样,露出爽然的笑意,回应了吕晟的不满,“阿晟,还有生生,你们可别乱想啊。我是让皓皓冠上了“白”之姓氏,但他真的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再说了!我原本也不是白发的啊!”
听到这话,大家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想来,白砚再怎么乱来,也不敢背着掌门做出什么红杏出墙的事情。而且,众所周知,白砚在诞下吕莫别后,可是在纯阳宫修养了三年之久,没有出外过,又怎么可能会在生下吕莫别一年后又怀上孩子呢。所以了~
不过,关于这个孩子的身世,还有为什么会被白砚收为亲传弟子这一点,都是深感好奇的。
就在此时,一个顶着蓬松、微卷白发,双手抱着一只小白兔,看不清样貌的孩子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他一边朝着白砚的方向奔了过来,一边娇滴滴地拉起了嗓音唤道,“阿爹~~阿爹~~ 你回来啦~~ 阿爹~~”
一近白砚的身侧,他便拉着白砚的袖子扯了扯,再次唤道,“阿爹……你怎么才回来啊……呜呜呜……阿爹骗小诗画……阿爹不要小诗画……”
“啊!阿爹没有啊!”
看到孩子哭了,白砚直接是急了,赶紧把这孩子抱起,急急忙忙地哄着他不哭。吕晟也是立即就上前去附和,一同安抚白砚怀中的孩子。不止如此,就连梦浮生还有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上前安慰那孩子,看得出来,他们也很着急。
白砚:“诗画乖,不哭啊,是阿爹不好!阿爹以后都不会迟回来了,对不起,我的小宝宝啊。”
吕晟:“是啊,小诗画乖,父亲和你保证,以后阿爹再敢失约,父亲就不让他出去游历了。”
白砚OS:什么?!这可不行啊啊!!!
梦浮生:“我们的小祖宗啊,别哭了~ 乖,师父一会儿带你下山哦,不要哭了……”
众人:“对啊、对啊、不哭了哦……”
就在这过程中,底下的白皓仰起首来,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内心顿时涌起了一股酸楚,眼里满是羡慕的光芒。那被双亲,被家人,被大家,团团围绕起来的爱,真是让人称羡啊。若是可以,哪怕是一点点好,他亦希望自己可以像他一样,得到家人的关怀……
“你就是“小诗画”,对吧?”
白皓带着稚嫩和煦的笑容,走向了他们,细柔又亲昵的声线引得那孩子止下了哭泣。
随即,那孩子别开了白砚的胸口,同是海蓝色的眸子微微垂下,注视着底下的人。也是在这一刻,那孩子的相貌瞬间被看清了。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鼓鼓的腮帮子,白皙的肤色,还有一头如雪般的发丝,五官精致得不得了,气质和给人的感觉颇似白砚。
这孩子便是吕晟和白砚的幼子——吕诗画,年约七岁,是纯阳上上下下的心头宝、小棉袄。
“你是……来和我抢阿爹的吗?”
闻言,众人瞬间尴尬了,除了吕晟,各个皆是目瞪口呆起来,包括了白砚。
“怎么会呢。”
然而,白皓并没有慌张,反而还一脸从容,上扬的唇角自始至终都没有下垂过半分。
他一边向吕诗画伸出了手,一边小心翼翼地坦诚道,“你是师父的心头宝,是谁也取代不了的宝贝,怎么可能会因为我的出现而被替换呢?师父会迟回来,是因为我在途中生病的关系,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诗画,知道吗?师父他啊,一直和我说有关你、师兄、还有师爹的事呢~ 可见,他是有多在乎你呢,所以他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是真的很羡慕哦,羡慕你什么都拥有。”
在阐述这段话时,白皓并没有特意去煽情,还是塑造。反倒是摆出一个和他年龄完全不符合的姿态,话语说得清楚又坦诚,与吕莫别的天成成熟感不同,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真诚,感觉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样的贴近人心,平易近人。
莫名地,让人觉得……
“嗯嗯!”
还不等众人理清思绪,吕诗画一声应下,不但不哭了,而且还主动从最爱的爹爹怀中下来,奔到白皓的面前去。他把怀中的小白兔递给了白皓,软乎乎道,“你叫皓皓,对吧?那我就叫你“皓皓哥哥”啦~ 这个给你,我们等下一起玩小白兔哦~”
“谢谢你,我喜欢。” 白皓接过小白兔,温柔地回应道。
紧接着,吕诗画转过头,对着吕晟和白砚问道,“父亲、阿爹,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想来你阿爹和皓皓也累了,要玩也要等明天了。” 吕晟的一语落下,即便吕诗画再怎么撒娇,也要乖乖顺应。毕竟,父亲不比阿爹和梦浮生来得好糊弄,威严还是使人听话的。所以,他只好靠向白皓,默默地垂下首,小嘴随着不甘却不敢显露的情绪嘟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白砚等人也是见怪不怪了。大家深知,吕晟是疼爱孩子,但他也不会由着孩子乱来。作为父亲的威严,适当地教育着两个孩子。紧接着,他便转过头来,看向那在人群中伫立不动的吕莫别,低语道,“莫别,你过来。”
“是。”
吕莫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仔细一看,他的脸上没了一开始听闻爹爹归来时的欢愉,而是阴沉着一张脸,星辉的眸子中透着一股情绪。吕晟和白砚看到这样的他,不约而同地互看了彼此一眼,无需言语,心中一点就通。再望过去时,吕莫别已然立在白皓的面前,和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岁的人面对面来着。
肆无忌惮的愠怒和不爽,皆通过眼神,全投掷在白皓的身上。这么地显而易见,白皓不可能没有感觉到,而且还感到一股来自吕莫别的不寒而栗。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是害怕的表现,不敢恭维此人因何投来的不悦。
“纯阳武学艰难,若是没有打好底子,是很难学起的。你那么弱,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就不怕丢人现眼吗?”
“啊?”
此话一出,氛围直转而下,众人再次被震惊了,张目结舌的神情压根没有收过。
白皓的心遭到一记重击,海蓝的眼眸隐隐晃动着,但他不能显露出来。正当还想答话时,这话还没有诉出口,又被吕莫别的下一句话给堵在了口中。
“一点底子都没有,完完全全的门外汉,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这里哪怕是一个低阶的弟子,都能甩你好几条街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爹爹要选你为亲传弟子,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不要在此自以为是了。”
柏树上的冰雪落下,散落了一地,犹如那白发孩子的心。刚自愈没有多久,又再次被粉碎得猝不及防。这一刻,白皓沉默了。他静静地低下头,承受着吕莫别那精准的毒舌批评,抱着小白兔的手稍稍地往内一紧。
“莫别,够了。这是我的决定,你父亲都还没有说什么,这里哪还轮到你置喙。” 白砚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取而代之是一脸的严肃,“和皓皓道歉,现在。”
“孩儿是实话实说。不过是在提醒他以后在抱怨吃苦头前,能及时抽身。孩儿最不屑这种不自量力的人了。”
“莫别你!”
“好了。莫别,不许你对爹爹无礼。”
为了避免起争执,吕晟适时止下,并不管不顾地揽起白砚的腰间,故作从容道,“都散了吧。有什么话,等明天才说。本座要带星念下去休息了。至由皓皓嘛,你先暂居诗画那里,待星念那里打扫好后,再搬过去也不迟。”
“白皓遵令。” 这尴尬的氛围被吕晟这么一转,白皓也顺应接下,察言观色这点,他最是在行。
只是,难免还会有些失落。
临走前,这二人四目相交一望,一个怯弱,一个愠怒,再明显不过的冲突。这一眼,成了他们这一生中最无法忘怀的一幕。
“依你们看啊,白师叔现在都收了一个亲传弟子了,那他还会再收雅楪为徒吗?”
“嘘……你小声些,不要被雅楪听见了。我想,大概是不会了吧。”
“啊?这是为什么?之前大家都说雅楪是最适合的人选啊。”
“这“适合”,非白师叔的“适合”。先不说白师叔的性子变幻莫测,他曾经也说过了,能担任自己亲传徒弟的只有一个,绝无二者。所以他现在收了这个叫白皓的孩子为徒,自然就不会再收雅楪啦。”
“可是,无论是资质,还是修为,雅楪都比那孩子好多了。害……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以“先来后到”为准呢。可惜了。”
“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白师叔选了他,那就将其顺应吧。至由雅楪,我相信以他的资质,定有长老或宫主收他为徒的。我们也不好再嚼舌根了。”
“也对……”
“好啦,我们该走了,还有事情等我们去做呢。”
“是是是。”
雪花纷纷,冷风轻掀,在这白雪皑皑上,突显出异样情感的不止是吕晟一个,还有那隐在角落里,目眸尽显低沉厌恶的孩子。而他这正直勾勾盯住的,便是那一头白发依依,跟在白砚身后的白皓。他此刻所有的不甘和不满,皆在这一刻种下,萌发成了未来冲突矛盾的导火线……
雪,本是最融和一切的物体;也是最容易被染黑的事物。
锵锵~ 关于吕晟和白砚后代的故事来啦||ヽ(* ̄▽ ̄*)ノミ|Ю
这个不会是甜饼,也不会是虐恋,就是冲突和更大的冲突堆叠起来的故事,还有好久不见的追妻火葬场。多情种的后代故事(小愿与大长老)落幕了,现在轮到纯阳这几只咩咩的故事登场了。这个会有一点长啊,希望小可爱们能吃粮吃得愉快哦(*^▽^*) 这部原本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后来觉得文不对题,就改成《两不疑》啦~
不管了,开坑就开坑吧!O(∩_∩)O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