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比安卡篇——咫尺真理（Reversion）
写在篇头：
本来我一直纠结以这次的剧情塑造，如果我要着手写一篇文章又该如何动笔。但在我苦恼纠结的时候，我突然鬼使神差地从头翻阅了咫尺真理的前几章，我感觉真的有些神奇，现在的我居然会被以前什么都不懂，只有一腔热情要写出自己想要剧情的我所感动，这让我不禁有些怀念，怀念起以前刚接触这游戏时的热情心境，怀念从前每天迫不及待更新的日子，怀念有一个人回复就特别开心的瞬间.....因此，这个篇章的主题也便是怀念与追忆，追忆以前自己脑海内的构型，也追忆以往稚嫩但不浮华的文字，追忆以前的那份感动......有很多人在咫尺真理的第一篇评论，说这是梦开始的地方，的确....这就是我们的开端，因此，我想以不同的视角，以知晓未来的眼光，从这里找回一些东西。
她从未以这样飘忽的视角凝视寰宇，凝视舷窗之外一闪而过的苍蓝星球，纯白的房间像是围栏又像是桎梏，让人本能感到一股寒意。
“.......”她想要伸出手触碰舷窗映射的景致，却在虚无的触感中再度回忆起自己已然失去了形体，宛如一个空有记忆的灵魂一般被束缚于此，但或许....这也的确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境遇。
“....比安卡，你感觉还好吗？”令人倍感寒意的空白中，一丝夹杂着稚嫩的清澈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意识海被四维呈现这种事，纵观所有档案也没多少详细记录，所以我真的没太多经验哦？”
“....谢谢你七实，我还是我。”她想要轻柔一笑，但缺失形体的自我显然无能为力，似乎目前也只能期许这套通讯设备可以解码意识海波动的情感，“...传输还要多久才能准备好？”
“....哈卡玛说准备完成就立刻通知我们。”七实如银铃般悦耳的声线似乎将她的意识串联在一起而不至于散作一团，“....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想要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我们真的不能出任何差错哦。”
“.....嗯，我在听。”她凝望着不远处被白色大气缭绕的湛蓝球体，似乎想要借眼前被视作人类母亲的她缓解内心阵痛的期翼，眼下的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请讲。”
“....你的意识将从高纬投射到你过去的机体，也就是说.....你对当时的他们而言是来自未来的人。”七实有些雀跃地拔高了自己的音调，似乎可以借此想象她高举双臂的雀跃，但随后她的叮嘱又陡然有些沉郁，“....但千万不要声张，也不要试图去改变其他的任何事.....我们的目标仅仅是......”
“.....嗯，仅仅是他而已。”胸口灼热的阵痛侵蚀着自我的心扉，让她仿佛因期待的痛楚而抢先一步回答道，“.....我保证。”
“....嗯嗯，务必要配合之前说好的变动哦？”七实弥散着暖意的回应似乎是这篇苍白中唯一真切的东西，也是自己眼下所有的希望，她并非赌徒，但赌上一切的滋味却并未让她惶恐，反而有种依靠与安心感，“....哈卡玛搞定了，那我们这就开始吧。”
“....嗯。”
“....投影映射进程达到百分之三十，偏斜修正0.63微米。”音频中忽然叠加起另一抹平淡无澜的淡漠女声，纵使她知道此人并不是冰冷的AI，但毫无起伏的腔调似乎便是一无所有的自己唯一的指引，“.....正在处理低纬展开中的系统过热......”
“..........”灼目的白光缓缓包裹起自我，仿佛苏醒于某个明媚清晨般令人惬意，她也因此放空思绪，想要从眼下的真实中再度醒来.........
“......我来见你了.....”
.................
“....卡.....”
“.....比安卡......”
“.....比安卡？”
“....唔......”模糊的白光逐渐从眼睑的外围退散开来，眼前那已然有些褪色而陌生的脸庞逐步清晰，就如同脸颊感知到的大漠长风般真切，“....我这是.....”
“....怎么，闭目养神睡着了吗？”坐在自己对面的构造体浅浅一笑，爽利的短发似乎是这贫瘠大漠中唯一明媚的色彩，“....原来队长也会打瞌睡吗？”
“.....千子....”她有些迟疑地轻唤出那似乎总是出现于名单或者碑文的名字，尽管过往的分离清晰地鞭笞起自己的内心，但她仍旧露出一副从前以往，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平静微笑，“.....刚刚稍微有点困，我们现在是要去....灰鸦指挥官那边吗？”
“....我看你是真睡迷糊了啊。”千子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随后以眼角的余光扫过运输车上略表轻蔑或愠恼的队员，她递过一份任务简报，“....工程部队构造体约书亚，这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
“....嗯，我明白。”她微微颔首，不顾清理部队队员并不友善的目光遥望向已然轮廓分明的临时基地，后者在夹杂着黄沙的长风中稍显虚无飘渺，“....灰鸦的指挥官也在那里，是么？”
“.....虽然我们这次的任务和灰鸦小队的指挥官没有任何交集......但他的确在那里。”千子向来温和平静的眉宇缓缓上扬，似乎有意袒露自己的困惑，“.....怎么了，司令有交代和他有关的内容么？”
“.....没什么.....”她轻轻垂落闪露着心潮的碧眼，柔金的长发略微刮蹭着自己的脸颊，于是，她像是回味又或者温习般，以手心抚摸再度真实的脸庞，“...待会儿你们先进去吧，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嗯，把执行权限给我吧。”千子有些意味深长地展露微笑，但随后那股意味深长又随风飘散，仅仅残留令人温暖心扉的弧度，“...既然你有重要的事，那这次的任务我来就好。”
“.....嗯，谢谢你。”
白色的帷帐有些零散地搭建于几栋残垣断壁的阴影之下，宛如找寻绿洲的千纸鹤般在此稍作停留，运输车徐徐停靠，她拎起手提箱，在生命之星的人来人往间有些茫然地张望。如果期待会有形体，那么这份升腾的情感此刻已然大过自己内心所能承受的极限，宛如气球又仿佛花苞一般，似乎会在某个未知的瞬间，刺痛而热烈地绽放。
“..........”简陋的野战医院内似乎与生命之星的走廊别无二致，永远都是一片凝重的寂静，一扇紧闭的门，以及一个等待的身影。他似乎有些倦怠地坐在长椅上，略微桀骜的黑发下，是自己因近乡情怯与如愿以偿而恍惚的熟悉面容，她轻颤着以深呼吸调整自己波涛涌动的内心，随后缓步向那无比虚无却又比自己的心跳更为真切的人走去,“....指挥官.....指挥官....?”
“.....唔....比安卡？”眼前人似乎仍旧沉浸于某种未知的思绪，在与自己四目相接后，那原本沉郁的眉宇霎时灵活地展露出一丝欣喜与慰藉，“...真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理部队奉命处理这里的一处病毒扩散点，指挥官。”她微垂眼帘，温顺的额发也随着自己的动作含蓄地遮盖不愿示人的眉目纠葛，她尽可能简短地回答，避免出现任何过于显赫的波动。
“....哦，这样啊。”他缓缓露出一抹稍显勉强的笑意，那澄清的目光却并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过久，而是缓缓垂落于急救室的封闭大门，“....那你先忙吧，我在等人出来。”
“.....我其实现在也很空闲.....”她轻轻搂抱起左臂，似乎想要借此停滞身体的轻颤，“.....可以坐在指挥官旁边么？”
“....嗯，请便。”他轻轻点点头，稍微整理好桀骜的黑发，似乎让自己那在梦中虚画无数遍的面容更为清晰展露，但无论自己如何烂熟于心，都不如此刻亲眼所见那样真实而令人安稳。
“........”她静默地坐在他的身旁，衣料的无意摩梭仿佛一个答案，又仿佛一滴坠落于浅池的水珠，溅起粒粒酸涩的晶体，她低垂眉目，似乎经年累月的疲倦苦楚总算得到慰藉般，在喜悦地顶点从眼角滑落，“........呜.....”
“....比安卡？”眼看身边向来沉稳知性的她如此失态，他不禁有些慌乱与诧异，只能微微侧身，不知所措地伸手抚上她的肩头，“....怎么啦....?是遇到伤心事了吗？可以和我说说么？”
“.........”她啜泣着拭去眼角的晶莹泪光，此刻才敢于直视那满是关切但又一无所知的澄澈眼眸，那紧扣于肩际的手掌如此温热，让她虽然垂泪，却又自内心想要绽放一抹终将挣脱阴霾的笑容，“....抱歉....指挥官....突然失态了...”
“.....没事的，擦擦吧。”他从衣物内衬中取出一叠纸巾递过，嘴角的笑意便是自己力所能及的慰藉，“....如果有不开心可以和我说说看哦？我作为一个树洞还是合格的。”
“.....指挥官经常这样对别的构造体么 ？”不知为何，哪怕是眼前的笑意如此暖人心扉，她却不知为何仍旧有些微妙的沉郁，她尽力舒缓想要颦蹙的眉峰，一时忘记用纸巾擦去眼角的湿润。
“...我想想....”他微微扬起眉宇，随后开始缓缓罗列谈不上如数家珍的名单，“...露西亚、丽芙、罗塞塔、赛利卡......”
“....好的，我已经知道够多了。”她轻率地抹去残存的泪滴，明媚的碧眼只是略微沉闷地凝视起紧闭的门扉，让微妙的不悦宛如尘埃般飞扬，“....谢谢指挥官的回答。”
“....额...那个....”眼看着某人似乎陡然神色严峻，他有些局促地轻抚额角，似乎在怀疑自己方才的表达是否过于失礼，“....如果我说的话让比安卡生气了，我表示歉意.....”
“.....没事指挥官，我并没有生气。”她有些微妙地轻垂眼帘，这番阔别许久的示弱霎时冲散了自己莫名的心气，也让她有些责备自己，责备自己对眼前仍旧一无所知的人过于苛刻.....虽然他们有着那样的联系，但此时此刻，彼此依然只是偶有交集的同事而已，“....指挥官，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请讲。”他有些忐忑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素来忙碌于清理任务的比安卡此刻先是莫名流泪，随后又对自己颇有微词，最后又是什么？莫非是死亡审讯？
“.....如果......”她微微漾起一抹绵软如絮的浅笑，不再哀恸的眼眸难掩温柔地凝视起他的五官，仿佛是在牵引他一同追忆唯有自己知晓的过往，“....如果指挥官和某个人结婚生子，指挥官是更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呢？”
“......嗯？”原本正襟危坐如坐针毡的他听到这番话不禁目瞪口呆，他微微张开嘴唇，似乎想要发出回应大脑却又一片空白，“...这个如果也太有冲击力了吧？”
“.....难道指挥官没有想过要组建家庭么？”她微微抬起秀雅的眉目，不知为何，此刻的自己似乎有一种戏弄了他的微妙愉悦。
“....想倒是想过，但是真的没有想那么远.....孩子什么的....”他颇为困窘地轻挠起脸颊，随后仿佛认命般轻叹一声，注视着苍白的墙面若有所思,“.....想了想，果然男孩女孩都想要啊。”
“......是么？”她轻轻瞌上眼帘，似乎漫不经心地吐露起记忆中那些珍贵的美好，“....依我看.....如果是指挥官的话，女孩也会养得和男孩一样。”
“......这是觉得我不够严肃么.....”他似乎品读出其间的弦外之音，随后又被莫名地好胜心驱使着反驳道，“....我倒是觉得如果比安卡带男孩，那应该会比女孩更文静吧。”
“.........”急救室内传递起杂乱而沉闷的响动，在些微模糊的惊呼中，寂静再度掌控局面，千子将急救室的门扉推开，脸上的平静无澜在与指挥官照面时又自然变化为一份毕恭毕敬的笑意，“....很高兴见到您，灰鸦的指挥官先生。”
“...指挥官....”拥有一袭粉发的少女自鱼贯而出的清理部队成员身后跻身而出，她的面容似乎沾染上一层残酷的阴翳，有些胆怯地与陡然警觉的他并肩而立，“....上级让我们忽然终止手术，由清理部队的人接管。”
“.....原来是这样。”他的目光掠过全副武装的众人，稍显怜悯地凝视那依旧昏迷不醒，被拘束装置束缚于担架的无辜者，“.....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约书亚。”
“意识节点找到了吗？”似乎是征得了他的默许，千子微微回首，沉郁的眼眸尽管轻车熟路般平淡，但却仍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微光。
“嗯，30秒后截断与主服务器的链接。”
“等....等等......”他颇为惊愕地一把拦住正准备接驳的队员，“为什么还要删除他在主服务器的意识？”
“指挥官，这次的病毒能够随着回传同步的数据侵入主数据，约书亚在被病毒侵蚀后已经进行过几次自动回传，如果不将整个数据删除掉，那么空中花园就会有被病毒侵蚀的风险。”她站在指挥官身后，难掩惆怅地以目光披围起他此刻有些单薄的背影，她不忍于眼前人会被那些自己司空见惯的嘲讽伤害，更芥蒂自己此刻并不能站在他那一边。
“那不就是彻底抹除掉吗？”他难以置信地回头像是控诉般问道，但他的目光却并未苛刻地停留在比安卡抑或千子的身上，而是环顾四周，询问那些淡漠而面露烦郁的人，“....就连意识也不会剩下.....”
“.....是的，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而已。”其中一位忙于操作驳口删除数据的队员淡漠地开口，在得到大多数队员的眼神赞许后又得寸进尺地轻声嗤笑，“....不愧是议长精心栽培的王牌指挥官，见的就是和我们不太一样，或许该把我们的队长派给你？半吊子和温室花朵果然是绝佳的组合。”
“.....你....”他的眼眸宛如狮子般燃烧，但那股愤怒却并非是被冒犯而滋生，更是出于一种保护，他一把攥起那位队员的衣领,颔首俯视着他，“.....向她道歉。”
“......唔...凭什么....关你什么事？”出言不逊的队员有些徒劳地想要挣开外骨骼甲的桎梏，“...你这家伙......是什么最新型号的构造体么？”
“..........”方才沉默作业的清理部队队员难得默契地着装武器，胁迫意味明显地将指挥官与丽芙如黑鸦般包围。
“......听队长指令，不要轻举妄动。“千子颦蹙起纤厉的眉宇，她面对着毫无惧色的指挥官，伸出左臂将蠢蠢欲动的队员拦截于身后。
“......听我命令，全员放下武器。”比安卡走入人群之中，以挺拔而单薄的身姿将他护在身后，似乎想要为他独自抵抗这汹涌欲来的浪潮，“.....不要起不必要的冲突。”
“..........”他沉吟片刻，猛然松开钳制的力道，突如其来的失衡让那位构造体险些摔倒。
“.....切...外人替她说句好话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人家可一直不认同我们，没归属感也太正常了.....”
“....我一直都说让千子担任队长，但议长总是不听。”
“............”千子微微蹙眉，向指挥官投以微妙的目光，似乎暗示某些境遇唯有他才可以化解。
“.....谢谢你的袒护，比安卡。”他心领神会地点头应允，随后以温和的言语软化那想要与自己同仇敌忾的背影，他从容而不卑不亢地伸出双手，“....做你该做的事吧。”
“.....可是.....”哪怕眼前这一幕早在自己的脑海镌留得刻骨铭心，自己也深知这是自己所不能改变的必然，但她那绵细的眼眉却情不自禁地书画起迟疑。
“.....我不愿让你因为我处于这么为难的立场....”他有些诙谐地使以眼色，但在她看来或许只是自作主张的息事宁人，“....而且有哈桑议长在，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我明白了。”她微垂眼帘，宛如在某些遥远时光的清晨，自己一如既往地为他整理衣领的褶皱，聆听千奇百怪的爱语，而自己所拥有的这一切，似乎便是这对手铐所致，她轻攥起他的衣袖，再度拷牢那份珍贵如生命的羁绊，“....灰鸦小队的指挥官，您被捕了。”
................
沉默的回廊寂寥无声，零星的白灯照亮走廊内模糊的轮廓，未被灯光照亮的黑暗宛如海水般涨溢，那独单明亮的牢房虽然足够宽敞，但却又宛如水族馆的最后一片展台般流淌着深夜的孤独。
“.........”她沿着随足步些微闪耀的呼吸灯走过，终于在此时唯一收押犯人的牢房前停驻脚步，虽然这种专门配备的牢房有一张简易的床铺，但被收押于此的人却只是稍显沉默地倚靠着墙壁独坐。那俊朗的侧容不如近来的记忆那般棱角分明，反倒有些令人心生怜爱的稚嫩，她透过树脂窗静默地凝视着他，似乎直到此刻才发觉这便是他还在青涩年岁时的模样。
“......比安卡......”清脆的脚步似乎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略有迟疑地微微抬起头，随后又难掩倦怠地轻叹着垂首，“....晚上好啊....”
“.....晚上好，指挥官。”她情不自禁地袒露一丝夹杂着温柔与怜惜的微笑，随后娴熟地将牢门打开，不再如以往那般与他相隔着障壁，滋长着坚冰。她径直走入，柔金的长发在黑与白的争执中轻盈闪露，宛如一抹救赎的色彩绚丽了谁人的瞳眸，“.....您还好吗？”
“.....当然，我又没被刑讯逼供。”他露出一抹稍显凌厉的自信笑意，随后又陡然恢复了一丝疲软的神色，“....我听说约书亚被送到黑野研究了。”
“......抱歉，指挥官。”她整理裙摆在他身边关切地半跪而下，精雕细琢的五官在通彻的白光中宛如圣洁的大理石塑像，往往映射着包容与治愈的虚像，“....如果您埋怨我，我可以理解。”
“......我怎么会埋怨比安卡.....”他的后脑轻轻倚靠着坚硬冰凉的墙壁，这番举动让他桀骜的黑发不禁更为杂乱无章，”....处在比安卡这个位置，或许任何人都会为难吧....何况，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那指挥官为什么闷闷不乐呢？”她轻柔俯视着他，似乎想要以目光替代自己的掌心，为他带去温存与慰藉。
“....因为我觉得.....不仅是比安卡，还有很多心存善意的人会被自身的责任所束缚乃至伤害。”他蓦然抬起澄澈而坚定的眼眸，先前的倦怠似乎已然被袒露的凛然所消磨，“......我们总是不得不为了大义去做悖离人性的事.....但我们也不知从何时起进入了一个怪圈，磨灭原则的人云淡风轻，坚守原则的人却饱受折磨，甚至前者会嘲笑后者，让他们甚至以此为耻.....这对你并不公平。”
“......指挥官，我可以坐你身边么....?”字字珠玑的申鸣之后是温软熨帖的致意，她微微偏头，一缕比阳光更为甜美的发丝垂落她的耳畔。
“....如果比安卡不嫌弃的话....”他似乎回想起自己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这一事实，随后颇为尴尬地揉了揉眉心。
“.......我很高兴指挥官能为我着想，但也请指挥官放心，我的心并不像那么脆弱。”她整理好裙ju与他毗邻而坐，以晶亮却也状似琥珀的眼眸温婉印证自我的话语，“.....我们不仅要关切他人，同样也需要信任他人。”
“.....但我总感觉比安卡这么说是在逞强.....”
“....那指挥官每次受伤时还总是强撑.....”她微微颦蹙起秀雅的眼眉，那让某人无一例外丢盔弃甲的肃穆与嗔怪再度直率地展露于自我的眼瞳，“....指挥官就没有逞强过么.....”
“......那怎么能一样。”自觉理亏的他有些忐忑地慌忙避开那令人失语的晶润双眸，“....作为指挥官，我们不能让队员失去信心和安全感，因此这些完全是必要的。”
“......指挥官总是非常可靠.....但是......”她略有刻意地迟疑起但是之后的转折，仿佛又想让自我的揶揄故伎重演，她难以自持地微微漾开一抹温婉的弧度,“....和大家说的一样，指挥官果然很孩子气呢.....”
“.....诶？”不明所以的他直率地掉进了自己言语的陷阱，“....有很多人都这么说么....?”
“.....嗯，和你倾诉心声的所有女性构造体再加上灰鸦小队和突击鹰小队的所有男性构造体.....”她平静无波地注目着眼前人愈发困惑狐疑的眼眸，一本正经地肃穆了精致的面容，“....他们都是这么觉得。”
“......额.......”他一时无奈于某人耿耿于怀的弦外之音，颇为局促地正色道，“...我有理由怀疑比安卡队长是在拿我寻开心。”
“....我说的都是事实，灰鸦的指挥官先生。”她按捺下心中宛如花圃吐蕊的笑意，如此固执而孩子气地与他对峙，他曾如此改变了自我，让本该暗淡的雨夜沁透出第一缕逐渐涨溢的朝阳，“...您也不必客气，故意叫我队长。”
“...........”他如鲠在喉地微抬眉宇，随后又颇为爽利地轻笑起来，一改先前的倦怠与沉郁，“.....比安卡今天好奇怪.....但却也很平易近人，我很开心。”
“……嗯…….”她不置可否地垂眸浅笑，“….我也觉得我很奇怪。”
“…..说起来…..今天看到你哭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但幸好….你现在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
“……嗯。”她微微偏头，以涨溢柔波的眼神凝视着他，倾听着他的絮叨，如果永恒便是此时此刻的叠加，那么她也便找到了存续与死亡的理由。
“…..其实我们已经两天没修整了….本来打算今晚洗头的….可惜牢饭里连个盆子都没有…..”
“……嗯。”
“….说起来比安卡，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牢饭有点像水族馆啊….感觉很幽静，气氛也很好。”
“…….嗯。”她缓缓瞌上眼帘，轻悄将脸颊贴于他的肩膀，宛如倦怠之人找寻到安眠之所，想要如此陷入甜美而明媚的梦。
“……唔….比安卡….？”他颇为诧异地轻挑眉目，只是浑身僵硬地承接着某人陌生却也轻车熟路的依偎，“…..你这是….困了么….？”
“…嗯，希望指挥官原谅我这一次任性……”她的声音如同梦呓。
“…..没有的事….其实比安卡也可多任性几次…..”他有些局促地仓皇凝视着天花板，“….我还蛮喜欢的….”
“…..指挥官真可靠。”
“…..是是是，还很小孩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