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基斯传（十九）
天渐渐黑了下来，马雷基斯示意所有骑士下马，他们围着马雷基斯站成一圈，但几个渡鸦使者已经朝前方骑远了。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我们也得做好准备。”马雷基斯道：“虽然我们还看不见伊利斯城堡，但其实已经离它不远了，渡鸦使者们正在前面为我们开路。一旦他们回来，我们就全速赶往那里，必须在今天午夜前到达那个小山洞，就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一旦我们进去后，我也无法给你们下达明确的命令，我们必须像鬼魂一样前进，你们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马雷基斯转过身来，眼神里都是强硬。
“我只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王子道：“投降的人就饶他一命，反抗的人格杀勿论。这些邪教分子已经堕落成什么样我们无从知晓，但不要心慈手软，保护好你们的同伴，他们也会保护好你，我不希望我们中有任何一个在今夜丢掉性命。向阿苏焉和爱莎祈祷，也顺带在心里告诉凯恩一句，今夜我们要去他血淋淋的王国做会儿客！”
马雷基斯的话还在骑士们的耳朵里回响的时候，大家静静地等待着渡鸦使者，太阳已经落到了海的另一边，天空上星光照在了马雷基斯和他的骑士们的身上。风越来越大，从北方吹来阵阵寒意，马雷基斯把斗篷裹得更紧了。骑手们互相检查各自的装备，以确保没有挡着灯光的累赘，也没有放置不对的刀具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出声音。
很快，一个渡鸦使者回来了，他向王子耳语了几句，马雷基斯便招呼所有的骑士翻身上马，开始他们这次旅途最后的一段路程。
马雷基斯的队伍从伊利斯的东南方向靠近了，那个山洞在城堡北边，他们已经可以看见伊利斯城堡上的火光，这座城堡坐落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山岩，离周围的地面差不多有一公里，骑士们也听见了从城堡里传来的尖叫声和笑声，还有在城墙上照出的如同妖怪一样的人影。
马雷基斯看着城堡里那个最高的尖塔，在塔顶上正闪出一道蓝绿色的光，这令马雷基斯有些不安，他担心自己的队伍是不是被城堡里的人察觉了，但他又随即暗示自己这不可能，因为在渡鸦使者的斗篷下，他们已经完全融入了黑夜和影子里。
王子骑着马，和他的骑士们一起穿过了城堡下的一片树林，进入这里的中心地区后，马雷基斯和所有的骑士翻身下马，站在一棵大得像个塔楼的橡树前。马雷基斯伸出手在布满碎树叶和杂草的树根处找了一阵，所有骑士只听见轰隆一声，一个用树根缠绕而成的门打开了，一个通道延伸到了地下，宽度足以让三个骑士骑马并肩通过，马雷基斯把剑拔出，牵着马走了进去，骑士们也都跟着他牵着马往下走，每十个人只有一个人被允许打着灯照路，他们很快就走进了城堡的地下位置。
这条通道使用石头在山体里凿出来的，走了一阵子之后马雷基斯觉得它开始往上升，而且越来越窄，骑士们只好又上马一个人一个人地骑过去，好在这段路并不长，很快就又变得宽敞起来，足以让五匹马同时通过，直到他们走到了一堵墙的前面，看起来是一个死路。
这堵墙上这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外什么也没有，马雷基斯则念了几句咒文，手上的剑在空中划出了一个符文的轨迹，那个蓝色火焰画成的魔法符文在半空中燃烧着，然后他将剑往符文上一指，随着一道强光，一扇巨大的拱门出现在那堵墙上，另一边就是伊利斯城堡的内院。
“冲锋！”马雷基斯一声令下，第一个冲过了那道门。
所有骑士立即策马跟在王子身后，发出震天动地的战吼声，手持长矛冲进了城堡里，院子里一片混乱，几十个青铜火盆里面散发出刺鼻的烟雾，白色的城墙上到处都是用血涂抹成的邪恶符文，众多的邪教信徒们不是在折磨俘虏，就是在照看那些火盆。
骑士们的突击把这些信徒吓得目瞪口呆，他们从白色的石头地面上呼啸而过，杀死了一切触及的邪教徒，马雷基斯忽左忽右地劈砍，他已经杀了十几个邪教徒，刀枪的碰撞声回响在高墙内，其中还夹杂着受伤者的惨叫和骑士的吼声，地上已经躺了几十具尸体，地面上也已经血迹斑斑，周围的邪教徒都向马雷基斯跪倒，请求饶命，但也有几个还想要反抗的，立即就被骑士们砍了脑袋，王子从马上跃下，来到了院子里的高塔门前。
“艾里昂的士兵在这里警戒，其他人跟我来！”马雷基斯大喊道。
高塔的大门被死死地从内部堵住，但马雷基斯只是将剑一举，向大门的方向凌空劈了一下，立刻只听得轰的一声，大门连同后面堵住门的东西都被魔力炸得七零八碎，王子将剑一甩，走进了塔楼。
虽然骑士们的奇袭只过去了一小会，但信徒们似乎已经回过神来了。塔楼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楼梯，盘旋着通向上层。拱门从门厅连接着四周的各个房间，上百个信徒一下子从这些房间涌出，他们怪叫的浪潮顿时吞没了马雷基斯和他的同伴。
一名全身涂着红漆的光头女信徒尖叫着向王子扑去，马雷基斯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那个女精灵摔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地趴在那。然后他又挡住了一把对准他喉咙捅过来的匕首，并一剑砍倒了那个挥舞着匕首的狂热分子。
马雷基斯和他的骑士们且战且走，没有停止上楼的脚步，同时更多的信徒也拼命想挤出来攻击他们。王子有些不耐烦了，他左手一掌推出，十几个邪教徒都被他的掌力炸飞了，撞在城堡的墙上后一动不动，他们支离破碎的肢体上又流血又着火，马雷基斯的左手上还环绕着蓝色的魔力，他这一记劈空掌把其他信徒吓得落荒而逃，有的人直接原地跪倒，嘴里还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上去。”马雷基斯指着楼梯上方道，卡拉瑞尔和其他的骑士都跟在他后面，他们脚下的楼层上躺满了尸体。他们一直走到塔顶，这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圆形房间，马雷基斯从城堡外看见的蓝绿色光芒就是这里的灯发出来的，就在这盏灯发出的诡异光照下，上百个精灵正在进行充满折磨和淫靡味道的邪教活动，就算是马雷基斯也被这里的事情所震惊了，他也从没有见过这样堕落放荡的景象。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祭司站在这个布满鲜血和尸体的房间中的一个高台上，看样子就是这个活动的主持人，那个女祭司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马雷基斯看得出她雪白的皮肤下到处都是健壮肌肉的轮廓，她穿着一件半通明的白纱袍子，上面到处都是血迹，一个青铜制的恶鬼面具戴在她的脸上，从眼睛处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她一手拿着一根弯曲的魔杖，由骨头和铁制成，顶端是一个有三个眼窝的头骨。她另一只手上挥舞着一把弯曲的匕首，匕首上仍沾着许多牺牲者的鲜血。
马雷基斯冲向了那个女祭司，又砍翻了几个上前试图阻挡他的邪教徒，当他冲到那个高台前时，女祭司突然用魔杖挥出了一道黑色的闪电，这一下正打在马雷基斯的胸口，他立刻感到一阵剧痛，这令他不得不单膝跪地，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要炸开一般，但同时更多的是他对这个女祭司的魔力的震惊，因为自从他得到钢铁头环之后，自信自己的魔力已经足以傲视所有法师了，但这个女祭司居然拥有足以令他惊讶的强大法力。
马雷基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那个女祭司走到他面前。
“我的傻儿子。”她发出了讥笑。
女祭司丢掉了匕首，把面具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卡拉瑞尔和其他骑士都是一声惊呼，这个女祭司的容颜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女神一般，既圣洁脱俗又风情万种，几乎称得上是不属于凡间的仙女。卡拉瑞尔被这倾国倾城的美貌迷住了，在他周围的骑士也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如幽灵一般轻盈的绝色美女，像木头人一样动弹不得。
“你...是你...？”马雷基斯低声道：“莫拉丝...？”
“我的儿子。”女祭司回答道，突然露出了像毒蛇一般的笑容：“你真是太粗鲁了，杀了我那么多仆人，看样子你在北方遇到的野蛮人已经把你带坏了。”
马雷基斯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他的母亲。
“你这个废物，马雷基斯。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莫拉丝道：“你听从贝尔夏纳的命令，在整个世界内到处乱跑地为他效力，但却对你自己的国家不管不顾，还对那个暴发户卑躬屈膝，说要当他的臣子，你是个混蛋，你的人民并不富裕，而你却乐于啃食泰伦诺克的残羹剩饭。你在毁掉你父亲留给你的国家，只顾着自己在大海的那头建立新的城市，你不但是个不配当国王的垃圾，你更不配做艾纳瑞昂的儿子！”
王子抬头怒视着他的母亲，胸口疼得越来越厉害。
“杀了她！”马雷基斯大喊道。
马雷基斯的声音打破了莫拉丝的魅惑，卡拉瑞尔和其他骑士一下子清醒过来，立即拈弓搭箭，准备射死女祭司，而莫拉丝又使出一记闪电魔法劈去，众骑士连忙避开了，那道闪电将地面打出了一个大坑，同时，那些邪教徒也都好像刚睡醒一样从恍惚的状态下重新有了意识，他们都尖叫着在地上又蹦又跳。
马雷基斯忍住疼站了起来，但莫拉丝一挥魔杖就又把他扔在了地上，同时那些莫拉丝的副手和女巫也开始攻击骑士们，他们已经被麻醉气体和莫拉丝的魔法搞得疯疯癫癫，卡拉瑞尔和其他骑士都抽出剑来，和这些疯狂的邪教徒近战，火盆在战斗中被一个接一个地打翻在地。
“塔尔·安列克不欢迎你！”莫拉丝冲马雷基斯吼道：“回去找那个篡位者吧，不要再回到这里！”
马雷基斯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他一跃而起，将冲向他的几个邪教徒劈成了碎块，混战之中他靠近了莫拉丝，他剑上的魔法火焰熊熊燃烧起来。身体周围爆出巨大的魔力闪电，莫拉丝脸色惊恐地往后退，虽然刚才她的攻击击伤了马雷基斯，但实际上那不过是王子疏忽大意的结果，莫拉丝将法杖举过头顶，一阵黑色魔力的阴影将她笼罩，变成了翅膀的形状，马雷基斯冲向她时，女巫的翅膀拍打了起来，她飞上了天空，并消失在那里。
这时其他的骑士也都冲上了塔楼，剩下的邪教徒全部被杀掉了，卡拉瑞尔看着马雷基斯，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卡拉瑞尔以为王子还沉浸在悲伤和震惊中，但马雷基斯只是握着他的剑，剑上的火焰越来越亮，几乎成了白色，同时王子身上的魔力也强得几乎无法控制。
王子转过身来，他看向了卡拉瑞尔，眼神里全都是憎恨，卡拉瑞尔被马雷基斯的眼神吓到了，他几乎以为王子会杀了他，但突然，马雷基斯长叹一声，坐在了地上，他的剑也滑落在地。
“纳加瑞斯已经完了。”王子喃喃地道，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黎明时分，马雷基斯站在伊利斯城堡的城墙上，看着太阳升起，昨夜的事情对他来说又扭曲又模糊，一开始他难以置信莫拉丝就是这个邪教背后的首领，但后来他回忆起这么长时间以来莫拉丝做的事情，顿时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的母亲有一个遍布整个奥苏安的情报网和数不清的间谍，她还掌控着那些不是十分强大的众多王子和他们的财产和军队，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允许莫拉丝在阿瑟尔·塔拉里恩做的事情，他害怕自己一手建立的殖民地被莫拉丝留下的东西毁灭。
但马雷基斯还无法想通一些事情，因为在宗教的问题上，马雷基斯已经在使用信仰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了，他也从不掩饰自己对神明的反感，就像是莫拉丝以前告诉他的那样，宗教可以用来获得权力，只要他可以直面自己的厌恶。
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过来，马雷基斯认出那是一个渡鸦使者，当他靠近时扯下了兜帽，是艾萨利奥。
“事情很糟糕，殿下。”渡鸦使者向王子行礼道：“我们夺下了伊利斯，但纳加瑞斯人几乎都支持您母亲。”
“你说什么？”马雷基斯大惊。
“我的一些兄弟其实已经成了莫拉丝的卧底。”艾萨利奥道：“他们将我们引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让您落入圈套，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可能是想让您加入她的阴谋。”
“她做梦。”马雷基斯道：“我才不会落入她的陷阱。”
“还很难说。”艾萨利奥道：“邪教的势力太大了，您母亲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的军队，他们现在正在来这里的路上，试图对您进行抓捕或杀了您，我们孤立无援，必须赶紧行动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艾萨利奥。”马雷基斯道：“请你再帮我个忙，去找那些还忠于我的人，召集尽可能多的士兵和军官，让他们都到泰伦诺克去。”
“那您呢？”渡鸦使者问道。
“我得离开这里。”马雷基斯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还不能在这里被抓到或者死掉，因为要和莫拉丝为敌，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按照马雷基斯的命令，骑士们以最快的速度后撤，和大队人马会合后，马雷基斯下令立即去港口城市，坐船返回泰伦诺克，而他们一路上遇到的邪教徒也越来越多，在瑟里奇他们甚至遇到了一支足有数千人的军队，但因为只是乌合之众，这群邪教徒很轻易就被马雷基斯击败了。
马雷基斯的军队足足走了五天，才来到了加尔瑟城，这里是马雷基斯估计还没有被邪教徒所影响的少数港口城市之一，在王子的命令下依西尔骑马前去叫门，他在离城墙还有一箭之地的地方站住了。
“我是依西尔，马雷基斯的副官！”他大叫道：“纳加瑞斯的亲王驾临了，快快迎接！”
刚开始城中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几个士兵出现在城墙上，他们低头看了看城外的军队，然后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人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军号吹了起来，随后一面银色和黑色相间的纳加瑞斯军旗被立了起来。
“是安列克的号声和纳加瑞斯的旗子！”马雷基斯笑道：“进城！”
当马雷基斯挥手让他们前进时，军队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了。骑士们沿着大路快速进入了城中，向远处的市镇走去，其余的军队在他们后面快步前进。最后一个人刚走过去，大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加尔瑟城已经毁坏了很多，许多建筑物被烧毁或倒塌。受伤的士兵聚集在城市的广场上，由爱莎的女祭司照顾。马雷基斯发现都里纳王子也在伤员的行列中，他在这名加尔瑟的将军下马时向他打招呼。
“真高兴纳加瑞斯还有没沦陷的地方和人。”马雷基斯笑道。
“的确如此。”都里纳笑着和马雷基斯握了握手：“你的船只在这里很安全，我的战士们把它们保护得很好。”
“莫拉丝的邪教徒们呢？”马雷基斯问道。
“原先这城里有很多，不过已经都被赶走了。”都里纳道：“但两天前那些人带着卡拉尼恩王子和他的军队又回来了，他叫我开门献城，但我用弓箭招待了他。”
“谢谢你。”马雷基斯苦笑道：“看来我的盟友名单正在不断地缩短，虽然我的船载不下多少人了，但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离开。”
“这里还能再撑一阵子。”都里纳道：“你们离开这里之后，这座城也就没有什么是莫拉丝想要的了，她已经控制了所有其他的港口。”
“但你跟她作对，留在这只能是死路一条。”马雷基斯道：“和我们一起走吧。”
“这里是我的城市，还有我需要保护的人民。”都里纳道：“当我应该死的时候，我会让它尽量有点价值，不要再考虑我的事了，亲王殿下。”
马雷基斯没有再说什么，他拍了拍都里纳的肩膀，因为他觉得“谢谢”这个词已经太无力了。
加尔瑟城里还剩下几百人，但马雷基斯担心他们中有隐藏的邪教徒，也就没有让他们上船，因为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前来追击他们的莫拉丝的舰队，所以王子立即下令动身开船，所幸天气和风向都很好，马雷基斯的旗舰英卓格尼尔号和另外两艘龙船、七艘鹰船扯满帆驶出了港口，为了防止有追兵，马雷基斯派出三艘鹰船在偏北的地方进行巡航。
经过了几天向南的航行，马雷基斯的舰队遇到了泰伦诺克前来迎接他的船只，接下来他们顺利地到达了阿瑟尔·莱茵城的港口。
马雷基斯让前来加入他的别国军队都返回自己的国家，告诫他们不要单独进攻纳加瑞斯，而是防御好国境和山隘。卡拉瑞尔和一部分战车损毁的泰伦诺克战车兵随着王子继续前往托尔·安洛克城，阿瑟尔·莱茵的官员则向凤凰王发出了传令鹰，简短的对事情进行了报告。
在马雷基斯又一次回到凤凰王的议会大厅时，已经离他在伊利斯城堡的那个糟糕的夜晚过去11天了，但他依旧对那天晚上耿耿于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世界里就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一想到自己那背叛儿子的母亲就感到恶心和憎恨。
马雷基斯去单独见了凤凰王，他还带上了卡拉瑞尔，以便证明他所说真实。
贝尔夏纳满脸疲惫地坐在他的王座上，马雷基斯和卡拉瑞尔则坐在他对面。
“如果莫拉斯已经控制了纳加瑞斯，那你就永远没办法夺回那里。”凤凰王道：“你必须打败她，永远囚禁起来或者杀掉她。”
马雷基斯沉默不语，他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时至今日他在心里依旧看不起贝尔夏纳，但他现在更看不起跑到贝尔夏纳面前求援的自己。马雷基斯现在已经顾不上他对凤凰王的想法了，他很明白如果纳加瑞斯落在莫拉丝手里，自己的梦想和未来就全都完蛋了，他必须把自己的国家抢回来，但他无法独自和莫拉丝对敌，只能在这个夺走了他应得位置的人面前哀求，只是因为他现在需要贝尔夏纳的帮助，因此野心和不满都只能先放在一边了，既然莫拉丝背叛了自己，那就也不用再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我不承认她是我母亲了。”马雷基斯叹道：“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试图让我去夺取权力，说我才是那个理应坐上王位的人，自从艾纳瑞昂死后，她就没有停止过对我的控制和教唆，好让她再次成为奥苏安的女主人。我不知道我父亲当年看上她什么了，她又自负又狡诈，从我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就让我懂得了什么是野心和狠毒。”
“她已经先抛弃了我。”马雷基斯转身道：“我怀疑她现在已经在我的位置上扶持了一个傀儡，她已经不会再停手了，她将要对整个奥苏安下手，我绝不容忍这一点。”
“但她毕竟是你的生母。”贝尔夏纳的语气显出关心来：“真要你下手杀她，你能做得到吗？”
“做不到也得做，因为我不想她被别人杀掉。”马雷基斯道：“真讽刺，我居然要杀掉把我带到这个世上的人，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们需要杀回纳加瑞斯去，我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忠于我的王子和贵族，但肯定已经没几个了，我希望在本地还有人可以反抗她，但他们缺少团结起来的条件。我们的人民很忠诚，但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要服从命令，但在他们真正的领袖到来时，我认为他们会回到我身边来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贝尔夏纳问道。
“我要回塔尔·安列克去，亲手解决那个巫婆。”马雷基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