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把爱你的原因都忘记了

·孤独感三部曲其二 ·成年设定，黎柯笙第一人称视角讲述 ·含非公式cp！不会写结婚幕后！没结过婚！所以不能接受请不要往下看了！ 【0】  “黎柯笙。”安琪牵住身边人的手腕，那双红色眼睛弯成一条美丽弧线，她笑得灿烂，但凡换作从前，我定会深陷不已，不停回味着这个笑容，原因？那当然是我喜欢，深爱眼前的女孩了——可此时眼前的笑脸无形间成了刀刃，一刀一刀狠狠刺入心中，好疼啊，好疼啊，心脏是在流血吗？  不行，要装作不痛的样子，不然眼前人会担心，会露出皱眉的神情，看不得她那样，难过，愧疚，情绪会变得更糟，所以只能够咬住嘴唇。  旁边的男人傻乎乎笑着，把手放到脑后，摸索自己的头发：我记不得他的脸，压根就没好好看过他，他在我的生活中应该就是个过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他的脸上打上红色的叉，从此以后他就从我的世界中消失，让我少做噩梦——什么幼稚的想法啊……  两人的手紧攥在一起，全然是一副恩爱模样，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不断祈祷不是“那件事情”的通知报备，然而下秒的话语终究打破了一切幻想。  ——“黎柯笙，我们打算结婚了哦。” 【1】  身子好重，好痛……我是被人打了吗？那现在我在哪里？啊，在房间的地板上……嘶，头好痛——想起来了，昨晚我在应酬，被领导灌了很多酒，大概又醉宿了吧——衣服，果然一股酒臭味，对不起啦衣服们，等会就把你们丢入到洗衣机中。  我是怎么回来的来着？完全没有印象了，一路吐过来的？那有没有吐到路人身上呢？开玩笑的。  好想起来……身体没有力气，我是变成单细胞动物了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要不试着抠旁边的床板起来？啊，真的起来了。不是吧？一起来就有反胃的感觉，昨晚我没吐够嘛？卫生间……我要去卫生间——走不动，双脚没有力气，啊啊或许我真的变成可悲的单细胞生物了吧。  现在是几点？我的手机在哪里？今天要上班嘛？领导有消息吗？摸一下口袋，没有，该不会是昨晚掉出来了吧，好糟糕啊。  拖着身子起来，脚重得抬不起来。好累啊，为什么会这么累啊……基本上是靠着毅力活着来到卫生间，朝着镜子中的自己看去：毫无血色的脸，眼睛随着无趣的工作而变得没有光彩，眼下是熬夜获得的“奖励”，浓浓的黑眼圈在不断告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充满梦想的自己最后获得的是空无厌倦，这或许就是生活吧。这么想的时候发现了手机，它被扔在洗手台的一角，应该是昨晚洗漱的时候无意识扔在那里的吧。  捡起，打开，弹出来的第一条信息便是领导发来的，问他为什么迟到了没有来公司，一条又一条的语音，听得烦躁，甚至有了再次有了呕吐的感觉——是昨晚还没吐够嘛？怎么可能，我一定是被领导的所作所为所恶心吐的吧。  忍着情绪发了语音，告诉他自己今日想要请假的想法：嗯，对，家里出了点事情，不能整月打卡真的抱歉，工资会扣？好，我知道了，家里事真的脱不了身抱歉，好，就这样。  应付完后把手机扔在床边。家里人？他们早就抛弃我不知道去哪里了，照顾自己的人只有我罢了。堵上工资的一日假期还真是开心不起来，如果是带薪休假的话就好了，带薪休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哈哈，就跟自己什么时候好好休息一样难想，算了请都请了，那就好好睡一觉吧。  瘫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迅速进入到了梦乡。我梦到自己站在血中，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红色。这里是哪里？自问。向周围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个屁，没有向动画或者小说一样的展开，眼前出现了个奔跑的身影：招手呼唤着我的名字。“黎柯笙？”“黎柯笙！”喊得轻快——熟悉不过的声音。  听到声音后忍不住更为焦急地奔跑起来，想要快点到达她的身边。“安琪！”“安琪！”声音蒙上了疲惫，喊不出太大的声音，只能够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呼唤。然而身影突然从眼前消失，明明刚才还在的……去哪里了？去哪里了！不要离开我啊……不要离开我啊！安琪！安琪——顺其自然的惊醒，摸了下后背：出了冷汗。捏了捏眉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肚子饿了，找点东西吃吧：外卖？嗯，不错的选择，家里肯定没有菜，冰箱里存放的食物差不多都坏掉了吧，晚点去扔掉好了，说起来我还没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啊，算了，不如说我的生活过得浑浑噩噩的吧。  路过客厅，视线注意到了放在桌上的红色卡片，没办法，它实在太过耀眼了。可能是前夜的酒精麻痹了神经，脑中一时间竟忘记它是什么，傻傻走过去查看。当纸张从信封抽出时才猛然想起，记忆如同海浪般涌来，难以呼吸，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了解现实的那刻竟然那么痛苦，想想也真是好笑啊。  眼中自动忽略了那个男方的名字，对他而言他是谁并不重要，他某日死掉了都无所谓——而那个女生的名字清晰可见，火辣辣地刺入心中。  啊啊，梦中“安琪”听不到自己呼唤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投入到了别人的怀抱中，获得了属于她的幸福吧：真好啊，真好啊……将请帖紧紧捏在手中，试图得到一丝温暖——可它只是一张纸，冰冷的纸张而已，就跟自己单方面的爱恋一样，痛苦地收获着残酷的结尾。 【2】  说来有点难以启齿，我对安琪是一见钟情。我们是同个大学的学生，相同专业，所以会在一起进行学术交流，刚相遇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她，没办法，谁叫她的光芒耀眼得让我挪不开视线：办事利索，方案恰当，演讲优秀，你知道吗？当时那场演讲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鼓掌赞扬，老师们几乎都认可点头，而那个演讲者只是鞠躬感谢，用笑容回复热情，她的笑容在闪光灯下显得格外耀眼，如此闪烁的画面却一点也不刺眼，如果那光最后属于我就好了——嫉妒的我都再说胡话了，啊，不知不觉承认“嫉妒”的情绪了——抱歉偏离话题了。  平常的她仅仅是个普通的女孩：打卡美食会拍照片发朋友圈；喜欢电子游戏，打得厉害，反正我完全打不过；周末会跟闺蜜逛街买些当下流行的衣服。我当过一次拎包，女生的体力还真是个迷——没内涵你，只是她们有些穿着高跟鞋还健步如飞，甚至看到喜欢的东西会冲上去，真的不疼吗？很疼？哈哈但你有时候也会穿着高跟鞋跑步呢，无意识？好吧好吧，那我就当无意识吧。  最后我们几个男人先累倒了，有些直接瘫倒在座椅上，很狼狈，嘴里还讲着“走不动”的话，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有点累，正想坐下来休息她就开口了，她说：“辛苦了，坐下休息会吧。”她将落下的头发捋回到耳后，抬起那双红色眼睛——真美的眼睛啊，里面所映射的东西我能够触碰到吗？  顺从她的想法我坐了下来，并暗示我对她的爱意：“我一直都很喜欢的你的眼睛，很漂亮。”夸奖对象听完后粉色染上脸，转头捧脸故意不让我看到，没关系，因为当时她耳上的红色清晰可见。  嗯，是的，我爱她，跟她在一起我会感到很幸福，不是一般的幸福，安琪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我的心，每次见到她我的身体就能涌入一丝温暖——你说“她告诉我‘她跟别人在一起’时的想法？”——蛮糟糕的，那个时候我全身冰冷，手指都在发凉，心跳如同停止了般，总感觉下秒我就要咽气死亡：但并没有，不然现在我不可能在这儿跟你分享故事。  我怪罪她……吗？怎么可能啊，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顺应最平凡人生的走向，做错的人或许是我，把这份爱恋单方面输到她的身上，放不下这份情感……安琪做什么都是她的选择，我不会责怪她的，不会的……  那么红姐，你听了我的故事，作为交换，婚礼那天请将我安全送回家，我可能酒一喝，一冲动，去跟车子搏斗，去楼顶吹风，去浴缸坐坐……发生什么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呢——麻烦？可您没说这是“平等交换”不是吗？再不行我改日给你你买几包烟，别太贵，我工资花不起。 【3】  西装好紧，外面好吵，烟味好重，不适感在胃中翻滚，可能下秒就会化作呕吐物从嘴中吐出：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拍打，转头是一头熟悉的红发，她嘴中含了根烟，没点火，吸不了，烟瘾无法化解，所以她的眉头从进入化妆间起就没放松过，保持皱眉状态好几个小时，反正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  红涩说：“你没事吗？脸色很差，安琪化妆还有段时间，吃得消吗？”  吃得消，没事，倒不如说你的脸色比我差的多。在别人的大好日子中说什么“想死”“不舒服”类似的话实在是不太好，于是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吧——刚说完下秒就被眼前人哼笑：“每次聊那小丫头的事情时连‘撒谎’都做不到。”现在我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嘴角是向下还是向上的？眉头是皱着还是松着的？眼神是看着前方还是飘忽不定的？不知道，今日的我跟尸体没什么区别。  别的不说，当今日主人公登场时，我才相信小说写得“心脏漏半拍”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心脏此时属于她，跟着她的举动跳动。洁白婚纱跟她很相配，那头黑发盘起，头上戴了婚纱：等会她的爱人将会掀起，将她的面孔尽收眼底，多美的红色眼睛啊，可惜将来不能属于我。  为她提裙的少女是安琪的学妹，这是她第一次提裙，显然有点慌张，步伐僵硬，生怕踩到那条美丽的白纱裙。安琪见到我了，她叫了声我的名字，差不多是下意识起身走过去——维持原先关系讲话就好——矛盾想法结果便是聊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学妹站在一旁随声附应，感谢她不让气氛那么尴尬。红涩站在原地，每次回头就看到她咂两下烟。  聊到一半安琪的目光便向后望去，那双红色眼睛骤然变得温柔：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闭上眼睛接受了事实，我让开了身子，不阻挡他们相遇，安琪注意到我的作为了吧，她微微一笑，谢过后向前走去，她的脚步很快，那个学妹差点追不上——男人是长什么样子的？不记得，只记得他跟安琪交谈时脸上露出的幸福笑容。  “跟我出去一趟吧。”红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将烟吐出来夹在两根手指间，“我忍不住了。”  在忍耐什么呢？烟瘾？过分甜蜜的气氛？还是我此时可悲的表情？无所谓了，“出去”反而是现在对我而言最好的解脱，本该是没有理由拒绝，然而目光停留在远处的两人景象无法挪开，恍惚间走了神：想到了从前大学时候的安琪，不过我怎么接近她，表示我的爱意，她都会回避，现在反了过来，眼前人没有丝毫掩盖自己对他的情感……这大概就是我输得地方吧……  走神的时间不长，过了会就醒过来，点了点头：“嗯，走吧。” 【4】  “你喝了多少酒？”耳畔传了类似嫌弃的发言，随后就被硬生生扔到不知名的地方，睁不开眼睛，眼皮像被黏住了般，瞎猜吧：感觉又软又硬——床？不，不是，可以摸到边缘，大概是沙发吧。声音的主人……反正不是安琪，是红涩吧，跟她做了交易：声音离得好远，是喝得太多的原因吗？总感觉听不清……喝了多少……不知道，好像在两人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在续杯。我是个逃避现实的胆小鬼，不敢看两人亲吻拥抱的甜蜜画面，害怕，看了大概会心慌呕吐吧——说到这个，哪里可以吐？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被自己发出的沙哑声音吓到，而且断断续续只能讲出几个词，好在红姐听懂了，并且指了厕所的方向：“别在这吐，麻烦。卫生间在前面，吐马桶里，纸在这，自己抽两张。”我的家被别人指路……想想都感觉有点幽默。  路是怎么走到的？不知道，也不在意，反正走到就是件了不起的事。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身体似乎与自己分裂了，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这一切梦境的话那该多好。酸液从嘴中不断溢出，止不住，后来就没东西可吐了，干呕起来：晚上几乎没有怎么进食，没胃口，糖果吃进去都是苦的。  吐完后的事情什么都忘了，记忆断了片，好像重重倒在地上了吧，头上传来的疼痛被心中的酸痛盖住，剩下唯一记得自己被人抬到床上与隐约的关门声。听完后便进入到了梦中：梦到了安琪，她笑着抬起头看着我，在那里那双红色眼睛属于我——她牵着我，亲着我，爱着我，但在梦中我是清醒的，深知一切是虚假的，真是好笑啊，现实过得如此昏沉，到了不存在的虚拟世界却变得如此理智。  最后我主动放开了安琪的手，推着她，让她向前走：你的未来不属于我——我爱你，但我不会因此拘束你，没关系，盯着你向前走的背影心中的缺口就会有所补上。只求你不要离开我，不与我交涉，我们偶尔聊聊天，继续保持大学的关系可以吗？放心吧，我会一直停在原地，假如你在生活上遇到了挫折，累了，想回忆过去，可以随时到我身边来，我定会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你讲述从前的故事，一起喝着咖啡，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欣赏窗外蔚蓝的天空。  我爱你的理由是什么呢？早就已经忘记了，只知道我喜欢跟你坐在咖啡厅里，敲着键盘，聊着方案，听着你清脆的声音，观看你时不时露出的笑容，啊啊，或许这就是我对你的“爱”吧。  愿你永久幸福。 【5】  醒来是因为闹钟的声响，眼睛一时间睁不开，只得顺着声音尝试去寻找手机——找到了。眼睛这才有了力气，微微开了条小缝，关闭闹钟，扔到一边，脑子满是昏胀感，浑身刺痛，但今天要上班，在请假估计“辞退信”就要被领导甩到脸上了。硬撑着床坐起，脑袋晃荡，似乎要把昨天的事晃出来了：好像真的有印象了，记忆涌上来，带着那份昨夜未结束的反胃感。  抬起头望向窗外，外面阳光明媚，几缕阳光挤进屋内，照在手边，还有几声鸟鸣传入耳中，它们叫得欢快。四周环顾，映入眼帘是放在桌上的公文包，我经常抱着它挤高铁见客户，久而久之里面装着许多重要文件。桌边还扔了沓白纸，部分上面写了点今日开销与未来安排。楼上最近生了个小孩，楼层隔板隔音不好，小孩富有生命力的声音挡不住，半夜也会传起，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睡得昏迷。突然间外面车子的喇叭声叫了两声，大概在催促前面的车辆吧。  把目光放在墙上的时钟，它走动着，暂时留在“8点”上。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有点清醒了，等会去洗漱吧。做着最为平常的行为，不一样的是今早有了说话的力气，话语不自觉间从嘴中流出——  “啊，到早上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