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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65)

2019-06-13 19:27 作者:伦德兵器  | 我要投稿

——身边的迷宫与心后的暗道——

       要藏起什么东西,不一定必须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选择谁都知道却不在意的地点也是个思路——夜见静静注视眼前,3条平静的街道交会中围出一片面积,拔地而起一座普普通通的楼房。至少已经矗立10年的建筑外表尽是岁月的痕迹,暗示着内部的混杂无序,作为隐于市的“市”相当适合。但是夜见已想到这一层,里面的一切对她就不再是秘密。

       夜见心下稍稍一动,一个小巧的影子便从她身后的树背后闪出,白色的身躯静止在她脚边。少女低低询问并立即得到无声的回复:“里面有她的迹象吗?有,但是味道很淡……?很难透过外部看进去,是他们设置的特殊防护吗?”她轻轻抿起嘴唇,思考下一步的对策,很快向着楼房底部的人行道走去,中朽主闪电一样再次消失。

        从一楼开始,楼内林立的商户接近一半闭门谢客,开张的不是门可罗雀就是热闹得过于诡异。少数打开的摊位上,占着地方的人一看就不像原本开店的,其中一些是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夜见无声从旁经过时,他们中的一些男女对她射来好事的目光,正像刻板印象中的不良少年。刀使的世界离这些年轻人应该是非常遥远的,不过夜见的装束看不出是学生还是社会人,也没有和任何人对视,所以这些没去上学的孩子对过客的好奇只持续了几眼。倒是一间窄到人无法转身的杂货铺里,坐着的中年人等少女走过后,拿起手机低声说了什么——这一举动被夜见身后暗影中的一双眼睛觑得分明。

       推开安全楼梯的入口,夜见先往上跑了两层,循着隐犬提供的微弱痕迹进入另一处安全梯。往下走三层,一个楼梯口通往一楼,一个出口外是空荡荡的夹层,还有一个门被铁链锁死了。夜见假装无意踱近门前,骤然出刀劈开一条去路,却没有冲进去。她连续几次迅移拐到楼下,穿过无家可归者留下生活痕迹的夹层大厅,在另一端撞开了大楼内构图上不存在的一扇门。她确信,自己已经置身于中朽主没能渗透的那个环中了。

       吸引监控注意力争取的时间有限,夜见匆匆跨过红树林般的管道线路,往不加修饰的水泥迷宫深入。虽然这是首次实地探访,但经验告诉她,这处对外不开放的空间跟以前见过的楼宇暗层相似,多半也是隐藏秘密的据点。从营建基地算起的行事风格看,她判断这里的主人隶属于蕨手,算是她交手多次的“老朋友”。

       一路上除了地形没有像样的阻挡,前方将进入较为宽广的空间,夜见却谨慎地放慢了脚步。她停在一处选好的地方,从这里不受阻碍地观察门外,只见里面用医院常见的织物屏风重重隔断,应该是将大房间分割成了几十个小区块。一个声音在她头上方响起,倒没有吓她一跳:“欢迎,亲卫队的皋月队员!我们知道有人会跟过来,不过不久前才发现是你,你进来的方法真是粗暴!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没错,夜见也早就看出敌人知道她会来。最理想的情况还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敌人被她打个措手不及,既然她的到来已经暴露,结果也没什么两样。夜见轻轻调整呼吸,同时想到那个说话的男人有些熟悉,仔细一回想便认出了那个声音——

 

       “加大输出功率,让它再现得清楚一点!”同一个男人大声地发号施令,即便隔着厚厚的玻璃,夜见也能听出大概语词。这也许不是因为她听力更灵敏了,而是少女身体上异象的另一种作用。夜见平躺在手术或实验用的可调节台上,四肢和躯干分别绑好,其实此刻她浑身沉重如灌注纯金,根本动弹不了。大约在小腹处的上方,一团萦绕的黑气包围出一个“出口”的界限,口内旋转着忽明忽暗的橙光,似乎通向无尽深邃的彼方。夜见也并非亲眼目睹近在咫尺的奇观,而是通过心中的视觉清晰地看到出口的动态,这种视角好像是门开启之后就强行给予她的。当她想到要看和听其他方向时,精神感官也会自动转向。

       因为这特殊的便利,夜见也明明白白地看到外面一群人的表情和神态。那个说话的男人似乎居于指挥地位,神气活现地命令其他也穿白大褂的人干这干那。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显示夜见状态的隔窗和仪器上时,眼中溢出兴奋的狂喜,口中不住喃喃,似乎全然没有在乎实验台上的女孩可能有多痛苦。实际上,夜见倒还真没被撕心裂肺的剧痛折磨,从类似的实验开始以来,她只是充分体验了来自己身的异质感,并且慢慢习惯了。她的心感到寒冷,只是由于全程目睹了那些人的错乱或漠不关心,又无力做出反应。

       夜见想不起来担当实验品的具体起始日期,只知道那个在巨大的悲痛中闯入隐世之门的夜晚过后,她可能从附属医院被转移到镰府内部的特殊设施,现在又移入管理局总部的一部分。前来关照她的人大部分不是来治疗的,而是拿她当绝好的观察材料。近一阶段的实验是想用提供能量的设施催化夜见的身体,以求重现与她见过的隐世入口相似的东西。实验中听来的只言片语告诉夜见,她是极为罕有的融合性症状实例,可能是百年一遇的对象,对镰府新项目的进展将产生巨幅的推动——可这对夜见有什么益处呢?

       关于她的地位和实验的突破意义,主要是那个指挥者眉飞色舞对来视察的领导说的。领导的面孔对于夜见熟悉又生疏,她就是镰府的高津雪那校长。雪那一丝不苟地注视夜见上方浮动的橙色漩涡,在它消散时流露出厌恶而希冀的神色,好像拼命说服了自己继续做下去,那眼神夜见可能一生也不会遗忘。几回亲临现场中只有一次,雪那严肃地嘱咐实验人员,一定要确保实验体健康地活下去。“毕竟这是上天赐予镰府的宝物库钥匙!”她冷冷地说,瞄向夜见的余光中却没有男人那样的愉悦,说不清是怜悯还是麻木。

       有些时候雪那身边会跟着镰府的学生,数量不多,最多时不超过3名。其中之一给夜见留下了最深的印象,也许因为她来得比较多,还是唯一独自跟随校长观察实验的人——夜见想起抛在脑后很久的事,那时她还在正常上学,在支援科的学习中见过那个低一年级的女生:滨塚樱,差不多是这名字。戴眼镜的她看上去文雅柔弱,站在面目不清的白大褂人丛中毫不起眼,却在好学生认真的表象下展现出更细微的情绪。她对未知的事物本能地感到害怕,又因年龄相同的夜见的遭遇产生了怜惜,这些情感都被掩藏在无能为力所以无动于衷的目光下,若不是异常的感官,夜见也无法看得如此精细。

       实验告一段落,夜见身上的能量场一被撤除,大剂量的镇静剂就流入她的血管,滑稽得像是不惜弄死她也要让她安静。夜见对此仍持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药剂对现在的她并没有值得一提的效果。劫后余生初期,只要精神松懈而闭上眼,她的意识就陷入黑暗的停滞,如同漂浮在各个世界之间的虚空,无法与任何事物接触。讽刺的是,开始再现实验倒令夜见的感官沉没稍有改善,使她可以像受伤前似的“正常”入睡和苏醒了。镇静剂松弛的只有少女的肉体,她的精神仍然可以保持全面警醒,只要自己有这个意思。本来就没受严重外伤的身体即使处在束缚下,她也有渐渐恢复的实感,甚至超过以前略显单薄的体魄。

下期预告:掀开浓云的一抹光亮

往期回顾:夜见的追踪·上半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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