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双军同人文《永恒的星光》（8）
第八章 那天之后，玛尔塔再也没有踏入过战地医院半步。对奈布的愤怒还像一团火舔舐着她的心尖。就算被泼了这么多年脏水，就算她早对这些事情免疫了，奈布的话却绕开了她所有的防备，像一枚尖锐无比钉子，牢牢钉入她的心房，拔都拔不出来。 不过，她心里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或许他是故意的呢？或许他早已看出你的异常？又或许他其实早就摸清了你过去发生的事？退一步讲，就算他真的不知道这些，他又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非要斤斤计较呢？” ：“可他听到了那些流言，”另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而且你也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你的形象在他的眼里早就毁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在乎他？” 准确的讲，满打满算奈布和玛尔塔认识也才2个多月。但或许是因为奈布第一次会议上因为她顶撞亨利；或许是因为奈布同意给她支援；或许是因为奈布给她讲的他童年的经历；又或许是那致命的一刀，让她居然对他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好像和奈布在一起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扫而空。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本以为可以与自己同舟共济的人也加入了伤害自己的行列。 她恨自己为什么还是这么蠢，这么多年的经历通通告诉她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人会爱她，现在却又对一个雇佣兵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把不切实际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最终又一次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不知道是因为可怕的记忆被重新激活，还是奈布那一番充斥着讽刺的话，玛尔塔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整宿整宿的无法阖眼，这不但让她的神色越来越憔悴，而且让她做决断时反应也越来越迟钝。 祸不单行，战报显示亨利在正面战场又一次受挫，整只部队向后撤了几十公里，丢了好几个重要的阵地；士兵们的冬衣由于运输线被滑坡截断迟迟不来，怨气在军队里一点点膨胀。最终的结果是险些发生暴动，几个军官上军事法庭，玛尔塔出面极力调解，士兵们的怨气才有所缓和。 烦心事多的时候，玛尔塔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奈布，想他有没有上药，伤口有没有痊愈，是否……但这些念头总是在他的脑子里停留一秒不到就被她赶了出去。 ：“他可是那个义无反顾挡在你和刀尖之间的人。” 这几天，那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在说，“如果你在他心里那么不堪，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你也不该如此薄情，就因为一句话，忘记他为你流的血，为你险些丧命。” 但玛尔塔实在没有勇气再去见他。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出奈布见到她时的样子——一脸得意，像那些她讨厌的人一样，对她冷嘲热讽，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却又无话可说。 她并不是害怕再被羞辱，而是害怕奈布在她心里的形象彻底崩塌。说来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在他的心里已经那么不堪，玛尔塔却不自觉的，讳疾忌医般的维护奈布在她心中的样子。 唯一一件好的事是调来一个刚从军校毕业的小军官当她的副手。这小军官虽然有时候脑子不太灵光，但办事还是很利索的，给玛尔塔省了不少事。 一天傍晚，小军官像往常一样给玛尔塔汇报完事情之后，突然说：“长官，您知道吗？医院里出事了。” 玛尔塔正看着一份战报，没时间搭理他，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好像是奈布团长……”小军官接着说。 ：“他闹出什么乱子了？”玛尔塔的脸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 ：“据说……据说是把亨利上校派回来那两个长官打伤了。”小军官有些害怕地说 ：“嗯？”玛尔塔微微蹙了蹙眉“然后呢？” ：“现在两个长官都在医院躺着呢。”小军官说“但我有点疑惑的是，奈布团长伤成那个样子，是怎么动手把两个那么大块头的军官打爬下的呢？” ：“这不是你该管的，”玛尔塔的眼睛还死死盯着战报，但心思完全不在上面，“他不知道这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随便打伤自己人，是要严惩的吗？他为什么出手伤人？” ：“这个……”小军官犹豫了几秒，但看见玛尔塔的眼神，他连忙说“好像是那两个长官议论了一些有关您的话题，被奈布团长听见了。口角上升为肢体冲突，然后……就是这样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玛尔塔偏过脸看着他问。 ：“我？我今天去医院看战友时亲眼所见的。”小军官挠着头说。 玛尔塔脸上的表情回复了正常。她把战报轻轻放在桌子上。：“今天辛苦你了，没什么事你回帐篷休息去吧。” 小军官敬了个礼，转身要走。 ：“等一下！” ：“长官？” 几秒的沉默后，：“替我给奈布团长传句话，就说让他老实点，别四处惹事。” 小军官点点头，离开了军帐。 玛尔塔低头瞥了一眼写着“捷报”的战报，心中五味杂陈。奈布伤了人，亨利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但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她心里真的没有底。可另一方面，奈布为她出手，又让她感觉到心里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是羞愧？还是感动？亦或是别的什么情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又一次失眠了一整晚的玛尔塔刚走进指挥帐，小军官就出现在她眼前：“长官！好消息！我们的补给送到了！” ：“哦。”玛尔塔兴致缺缺答了一句“赶快把冬衣发给士兵们。” 小军官看着她脸上沉闷的表情，关心地问：“长官，您又失眠了？没事的，前线打了胜仗，这几天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情，您不如放松一下心情，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垮的。” 玛尔塔瞥了一眼小军官——他哪里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苦恼，她只是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但小军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玛尔塔的神态，又说：“实不相瞒，长官，昨天奈布团长跟我说想见您一面，说有重要的事情，您看……” 玛尔塔冷笑一声，：“那你去告诉他，别给我添乱就是就是对我最好的答复，还有，让他别在报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了，我和他现在没任何关系了。” 小军官愣在原地：“长官，您这是……” ：“我说什么你去做就行了！”玛尔塔不耐烦地说，“发完冬衣就去办，听见没有！” 但当小军官出去以后，玛尔塔却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上面的什么东西被生生剜去了一样。她不知道奈布听到这些话后会是什么反应，但一定非常恼怒吧。说真的，如果奈布对她发难，她真的不知道怎样应对。 傍晚，血一样的夕阳将天边染的一片殷红，军帐的影子随着夕阳旋转，拉长。忙碌了一整天的玛尔塔刚刚给前线发完作战部署，小军官就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长官！不好了不好了！”他的脸上全是汗珠，一只手捂着胸口拼命喘着粗气。 ：“怎么了？”玛尔塔有些紧张地问。“冬衣不够了吗？士兵们爆发暴动了吗？” ：“不……不……”小军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奈布团长，他……” ：“又闹事了？”玛尔塔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一阵烦躁又缠上了她。奈布难道已经开始故意为难她了？ ：“他快不行了！”小军官喊到。 ：“什么？？！！”玛尔塔感到耳边轰的一声“具体怎么了？你怎么知道的？他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是去战地医院给您带话的时候听医生说的，现在正在抢救。他们还说什么'希望不大'……” 但玛尔塔已经冲进了寒风之中，连大衣都没来得及穿。 砰的一声撞开医院大门，她冲向一个刚从病房走出，一脸惊异的医生。：“奈布团长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非常不好，上尉。”他一脸担忧地说，“团长是烈性毒药中毒，这种情况我之前还从没见过有人能抗下来的。” 玛尔塔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挨了一记重拳，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又问：“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医生摇了摇头：“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稳住他的生命体征，剩下的，只能看造化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推开了病房的门，只留下玛尔塔呆立在原处。 她刚才还在生奈布的气，但眼下所有的愤怒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她现在心里只有默默地祈祷，祈祷奈布能从鬼门关上平安归来 与此同时，疑问也在玛尔塔心头升起。奈布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中毒？显然治疗使用的药物是不可能的。他是个十分警觉的人，当面下毒肯定也是做不到的，难道说…… …… 夜深了，战地医院里一片寂静。玛尔塔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把衬衣的纽扣扣上再解开，扣上再解开……时不时抬头看看病房的方向…… 终于，开门声响起。玛尔塔立刻站了起来。：“怎么样？” ：“团长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真是奇迹！我还从没……” 但玛尔塔已经冲进了病房。 奈布安静地躺在病榻上，和第一次相比，他的脸色有些微微发青，人看上去也更加虚弱。雪白的被单盖住了他的身体，但仍可以看到从床边伸出的几根胶皮管。 玛尔塔坐在床脚，凝望着奈布的脸庞，那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开始在心底疯狂发酵。她伸手轻轻握住了奈布冰凉的手，就像他刚刚负伤时那样。 奈布的眉心微微动了动，玛尔塔急忙俯下身：“你怎么样，奈布？”她急切的问。 奈布的眼皮轻轻抖了几下。他慢慢睁开了眼。那双曾经明亮的蓝色眸子，此刻，却变得黯淡无光。 蓝眸子对上琥珀色眸子，奈布嘴角稍微抽动了几下，努力做了一个微笑。 ：“玛尔塔……”他轻声咕哝“这几天怎么不见你来了啊？我都有点想你了。” 玛尔塔白了他一眼，脸却一阵发烫：“我来不来是我自己的事，轮不着你管我，奈布团长。” 她想把手抽回来，但奈布也像第一次一样反手握住了她的指尖。不同于第一次的强势，这次的抓握带着明显的柔弱，却让玛尔塔浑身一僵，一动不能再动，只感到心脏在猛烈地捶打着胸腔。 奈布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玛尔塔，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上次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用错了方法。其实，我根本没有把你想得那么不堪。你知道吗，你那几天神色特别不好，那些风言风语，换了谁都不会好受的。所以我想，如果你真的觉得心里难受，可以告诉我，即使我帮不上什么忙，至少……我们可以共同分担，不是吗？” 玛尔塔怔怔地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眸，灰暗的眼底在那一瞬间似乎闪出了点点星光。自从父亲牺牲，从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种话。她突然想把自己多年受的委屈、蔑视、欺凌、痛苦一股脑全吐出来，全部告诉面前这个愿意抚慰她心的人。 但她没有说话。她知道有些事会让自己在奈布心中的形象完全崩塌，即使他愿意理解她。况且，奈布现在这么虚弱，也还是不要再给他额外的刺激了。 长时间的沉默，他们握着彼此的手，眼眸对着眼眸。最后，玛尔塔开口了 ：“上次……你帮我挡下那一刀，我……我还……还没有正式给你……道过谢呢。真的非常谢谢你，奈布，没有你，我……我……” 奈布笑了笑。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甚至要冒生命危险？”玛尔塔问。 奈布眨了眨眼：“你......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玛尔塔摇了摇头。 奈布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因为我喜欢你啊。这么久了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玛尔塔觉得耳中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跑到了头上，一颗心鼓鼓囊囊的，感情仿佛要从中溢出。许久前在心底种下的那颗种子，她现在才意识到早已开出了绚丽的花。 他们就这样注视着彼此，沉默不语。 窗外，星斗已毫无保留地撒遍夜空。 作者の话：终于表白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作者已疯） 咳咳，喜欢这个系列的朋友记得点赞关注支持一下～我们下一章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