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痛饮一杯爱情水(十三)
“江澄!你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事来?!”虞紫鸢猛地挥舞紫电抽向江澄,力道之狠前所未有,即使常年在紫电锻炼下的江澄也被抽飞出去,倒地吐血。
跪在地上的魏婴吓得咽了口口水压惊,求饶道:“姑母,这事怪我,表哥是被我牵连了。”魏婴偷瞄了两眼还在劈啪作响的紫电,结结巴巴补充道:“要…要打,就打…打我吧…”
“怪你?”虞紫鸢没好气的说,“这种事怎么怪你?难不成还是你逼他做的?”
“是…是我把他俩约到一起喝酒,也是…是我在他们晕了以后释放了信香,我…后来也没有回去,所以才酿成大错。”魏婴越说越想抽自己耳光,昨天实在太伤心了,没有考虑到江澄和聂怀桑孤乾寡中的问题。
“好吧,那算羡羡有点责任。”虞紫鸢赞同地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一鞭抽到了趴在远处的江澄身上,“但你把别人打得半残也是羡羡逼的吗?”
江澄趴在地上心里非常委屈。
昨天晚上被含光君的威压震晕后,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压到他身上扒拉他,神智尚未回笼,身体已经先采取行动了,等他头脑清醒了以后,聂怀桑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一开始江澄没有在意,毕竟刚刚自己还晕着呢,揍人能有多狠?但等了一会儿地上的聂怀桑气息越来越弱才发觉不对,赶紧把他抱上床传输了好一会儿灵力,聂怀桑的情况才稍稍稳定下来。
江澄不敢冒险,连夜通知了温情。只是没想到也惊动了蓝老先生,蓝老先生又连夜通知了江家。
脾气火爆的虞夫人赶来后,听闻温情还在救治聂怀桑,当即大怒,召出紫电,对着江澄就是一顿抽。
聂明玦本来在屋外等的着急,看着江澄也有些冒火,只是顾忌两家关系,又怕耽误了屋里救治才压着火。虞夫人出手这么狠,他都有些惊着了。想想江澄所说昨晚的情形,自家弟弟摸到人家一个中庸身上,也怨不得江澄反抗。这事说不定,最后还得怨弟弟太弱不禁风。
江澄趴在地上也不敢替自己狡辩,眼泪巴巴地看着蓝湛,居然有两分柔弱凄美感。
江厌离赶紧往前一步挡住了江澄的视线。
“阿娘,现在责罚阿澄也于事无补,还是不要影响了温医师救人。” 江厌离偷瞄了一眼聂明玦,见他并未因她的话生气,这才接着说道:“倒不如让阿澄照顾聂公子,以示歉意。”
虞紫鸢其实也不愿意打江澄,本来这事江澄占理,可把人打的半死就被动了,她也只好先发致人,由她罚过江澄,免得聂家责难,所以江厌离一劝,她只“哼”了一声,就立刻收了手,但面上还是绷着,“这也要看聂宗主愿不愿意接受他的歉意了。”
聂明玦显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接受江家的道歉,也闭着嘴不说话,场面尴尬地安静了下来。
蓝启仁等人也不好说话,这事原由复杂,牵涉也广,说来也有蓝湛监管不力的责任,也只能静静陪站。
所幸片刻后,温情便从屋内出来了,“聂宗主放心,令弟已无大碍,只需卧床静养数日即可。”
“那他为何昏迷不醒?”聂明玦追问。
“他只是因坤泽信香引发了易感期,但又因外力被迫中断,所以有些信香紊乱。江公子打的,都是些外伤,未伤及脏腑。”
听到这个原因,聂明玦也不说什么,只是谢过了温情,就进屋探望聂怀桑。
虞紫鸢心中大石落下,急忙示意江澄和江厌离跟上,也进了屋去。
躺在床上的聂怀桑除去脸上除去青乌之处,其余部位可称得上面色红润,好似睡着了一般,竟然还吧嗒了几下嘴。
聂明玦总算是放心了,也不好继续责怪江澄,对虞夫人说:“虞夫人,此事怀桑与江澄皆有过错,又都受了教训,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聂宗主大度,”虞夫人陪笑道,“但这罚还是得罚,江澄下手没轻没重,得让他记住教训。依我看,就按厌离说的,聂公子伤好前,就由我们江澄来照顾吧。”
聂明玦摇头拒绝:“怀桑也是有错,身为乾元,竟然夜会中庸坤泽。虞夫人已罚过江公子了,江公子也不用来照顾他。” 我怕他一不小心又把怀桑照顾的在床上多待几日,等怀桑好了,我得好好操练他一番。
虞夫人大约猜到了聂明玦的想法。,又赔笑道:“我让厌离也和江澄一道,厌离心思细腻,做事也妥帖。”
聂明玦看了看一旁候着的江厌离,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阿娘,我…”江澄见两人说定了,连忙想推脱,在这里照顾聂怀桑,那含光君他就见不着了。
“闭嘴!”虞夫人喝住了江澄,狠狠瞪着他,“你好好的给我照顾好聂公子!”说完又不放心,拿出符咒,将江澄与聂怀桑手腕用灵力捆在一起,“有了这个,你离不开聂公子身边二十尺,等聂公子好了,再给你解开。”
聂明玦看了眼灵力形成的蓝线,总觉得很像红线,转念一想,虞夫人如此心高气傲的女人,大约是看不上自家弟弟的。
虞夫人安排好了这边,跨出门去,就准备解决还在外面跪着的那个。
魏婴还乖乖地跪在庭院内,到底心虚,又被刚刚虞夫人的凶悍吓到了,缩得小小一坨,还微微有些颤抖,看得蓝家人甚为心疼。
虞夫人看他这模样心都软了大半,说了句“跟我来”,便走进了一旁空置的屋舍,显然是有话要和魏婴私下里讲。
魏婴乖乖爬起来,跟了进去。蓝湛心中担忧虞紫鸢会像刚刚教训江澄那样对待魏婴,也想跟着去。
蓝曦臣一把拉住蓝湛,对他摇摇头。
蓝启仁白了他一眼,“人家家里人说话,你个外人跟去干嘛?你忘了你昨晚干的事了?”
蓝湛被噎住了。
蓝曦臣忙帮弟弟解围,“叔父,阿羡是坤泽,忘机自然不能像应付那些乾元中庸那般自如。”想起昨晚那句响彻云深的宣言,蓝曦臣抿着嘴笑着又道,“也是想不到小阿羡这么……勇敢。”
“怎么,这事还要怪到阿羡头上?”蓝启仁听蓝曦臣这说法就不乐意了,责备道,“阿羡名誉必然有损,你俩好好想想补救的办法。”
蓝曦臣暗喜道:“其实无妨,若这事连累了阿羡的名誉,影响他以后的姻缘,我家苏涉、思追或者景仪都可以赔给他。若是看不上他们三个,我们蓝家的未婚乾元那么多,可任由阿羡挑选。”
蓝启仁觉得他那三个侄孙虽然在同辈中也算佼佼者,可总觉得还是配不上阿羡,但若阿羡真的能嫁到蓝家,他又很是乐见其成。这么想着,就只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一旁的蓝湛默默握紧了拳头,“魏婴现在喜欢我。”
“忘机,我记得此事。我估摸着还剩小半月的时间了,到时候让这三小再殷勤点。”蓝曦臣毫无察觉继续捅刀,“阿羡若真能嫁进蓝家,少不得算忘机功劳一件。”
“不过忘机,你昨夜处置还是欠佳。”蓝启仁道,“昨夜要不是阿羡追着你出去了,聂怀桑怕是迷迷糊糊就摸到阿羡那里去了,阿羡才刚刚筑基,难保不会被欺负了去,要是被聂怀桑标记了,那可真是……心疼死老夫了。”
蓝启仁越说越入戏,仿佛看到了可怜无助的小阿羡被聂怀桑这个纨绔子压在床上挣扎不脱,呼喊中留下绝望的泪水,蓝启仁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你可得给我好好看顾好阿羡,昨夜之事再不可发生了!”
蓝湛被蓝启仁这么一提醒,顿时后怕不已,心里有些犹豫,要不先给魏婴一个临时标记?
另一厢,屋内的虞紫鸢并不是在责备魏婴惹祸搞得江澄揍趴聂怀桑的事,她一进屋就紧张地抓住魏婴的双肩,问道:“舅母刚进云深,就听说你发誓说要睡了含光君。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人造谣?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告诉舅母,舅母去收拾他!”
想到刚刚魏婴在庭院里微微发抖的小可怜样,虞紫鸢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
“我就说你不能留在蓝家!怎么就被坏人欺负了 ?!舅母做主,今天就带你回家!”
“舅母,没人传谣言,那话就是我说的,我,我喜欢含光君,在云梦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来听学也是为了来见他。”昨晚那一吼,仙门百家都知道了他魏婴的心思,许是因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作祟,现在他不怕告诉家里长辈他的心思了。
“什么?!”虞紫鸢倒吸一口凉气,千千万万的想法在脑中一一掠过,最后却只破口而出一句话,“那这情形是他没看上你?”
魏婴万万没想到,他的忘年恋情在受到家中长辈阻挠之前,先受到了家中长辈的捅刀。
魏婴本来就因为没有得到完全肯定答复,心中暗暗感到委屈,又要名不正言不顺地面对那么多不要脸的情敌,最后还被长辈打击了。魏婴嘴巴一瘪,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滴了下来。
“哎呀,小宝贝别哭呀。”虞紫鸢看见魏婴委屈哭了,心都化了,反对恋情的话全咽了回去,抱着魏婴安慰说:“别哭别哭,舅母教你怎么办。不就是一乾元嘛,舅母教你怎么办。他愿不愿意算个屁,想当年,你舅舅就是我用紫电捆回床上的。”
魏婴一天,嘴瘪得更厉害了,“我…我打不过他,昨夜连追都没追上。”
“你昨夜释放信香是为了他?”虞紫鸢立即联想到了刚刚魏婴揽责任的时候说自己释放了信香。
“嗯。”魏婴委屈的点点头,用衣袖擦了擦眼,“可是他跑了。”
“这聂怀桑梦里都引出了易感期,含光君直面你的信香还跑的动,他该不会是不行吧?”虞紫鸢疑惑道。
“没有,他很行!”魏婴立即反驳。
“你怎么知道他行?他标记你了?!”虞紫鸢心里一急,她是中庸闻不到信香,可判断不出来魏婴有没有被人标记。
“要是标记了就好了。”魏婴大哭,“他就是不愿意。”
“那你怎么知道他行不行?”
“我就是知道,就是知道,没有原因。”
“好好好,他行他行。”虞紫鸢见魏婴开始不讲道理了,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那他不喜欢你就算了吧。”
魏婴哭声戛然而止,幽怨地看着虞紫鸢,问道:“舅母,你是不是知道大橙子也喜欢含光君,所以就来阻拦我了?”
“什么?阿澄喜欢…”虞紫鸢大吃一惊,“不是,我不知道啊,再说阿澄喜欢他我都嫌他陪阿澄老了。”
魏婴就一脸“我就静静看你狡辩”的神色盯着虞紫鸢,也不说话。
“你这小没良心的,”虞紫鸢被盯得叹了口气,“舅母是这样的人吗?”刚想说婚姻之事还是要看你们个人意愿,她不会从中阻拦,就反应过来若要这么说了,不就同意他和含光君了吗?于是生生把这话憋了回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丢下句“我不管你这事儿了,待我回去告诉你母亲,让她来收拾你这小混蛋。”
接着便起身离开。
魏婴估算着舅母回去再到母亲赶来,至多能有一天的缓冲期,该怎么说服母亲呢?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强迫含光君标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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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的脑内小剧场
月黑风高夜,孤独幼小又无助的蓝湛慌不择路,跑进了漆黑的死胡同,他身后高大强壮又邪恶的魏婴得意地慢慢逼近。
蓝湛缩在角落,紧紧揽住自己的衣襟,颤抖道:“你,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人了!”
魏婴嘴角一咧,痞痞地笑道:“小美人,你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