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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我的朋友们-张老师

2021-11-21 20:21 作者:老农闹老龙  | 我要投稿

工作这么多年了,没有位高权重,没有大富大贵,没有创业做老板。在北京这个皇城根下,更显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这些年,我何其有幸,认识了几个朋友。有时候想起来,会有一种偷偷的庆幸,我这么普通,何德何能,能认识这么好的人,还能成为朋友。

我想好好记录下我的朋友们。

 刚大学毕业,去了山东的海滨小城市,在部门里有一位从另一个部门退休又返聘到我们这里的“顾问”。顾问具体是要负责什么,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反正看部门里的人对他都很尊重,懵懵懂懂随着大家称呼他张总。

 后来偶然看到电影里都一句台词,很生动都诠释了什么叫顾问,“顾得上就问,顾不上就不问”。

所以张总没有什么非要做不可的任务,返聘这一年结束就要正式卸甲归田,与世无争,日常有点清闲自在。

 作为一个刚毕业的愣头青,初入职场,对于工作本身,对于人情世故,对于公司里的弯弯绕绕,啥都不懂。同事领导各司其职,不好意思打扰。一个需要学习请教,一个多的是时间和耐心,慢慢的就和张总熟络起来。

 张总永远穿着得体,头发用一点发蜡整理好,不管是自己还是办公桌桌面永远收拾的干干净净。语速有点点慢,声音浑厚,有一种使人安静听下去的不怒自威。

 某一年国庆节,张总请几个家不在当地的年轻人去他家做客。

张姨说平时如果请客人多,都是去外面吃,不想在家里费事。但是这次,请小朋友吃饭,就在家里自己做。

我也不记得当时是几个人去的,大概可能好像是五六个人。

 张总家很大,有个厅支了个乒乓球台。餐厅也大,七八个人围坐在长长的餐桌边。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我,第一次在别人家看到那么艺术的餐具,都不是超市里成套卖的那种花花草草图案,好像是青色的。现在想来,可能算是日系风格。

具体吃的啥,只记住了两个,一个是提前用酒糟糟好的鸡爪子?张总是老北京人,说北方吃的味重。二女儿定居在上海后,她们跟着学会了上海南方一带的这种清淡做法,有酒香,不腻。

还有一个是汤,也是最后一道菜。张总下厨,亲手做的牛肉粉丝汤。他说,粉丝要最后放进去,不然汤就混了。我内心os是,这么讲究的么?混就混呗,熟了就行。

 张总虽然没有很多公事,但是却自己给自己设了几个项目。先是找了一台旧电脑,让IT部门给拾掇了一下,开始自学设计,画图。原来他在海边又买了一个小房子,想孩子们如果夏天回来度假,游泳方便。他要完全按自己的想法来设计这个小房子,包括所有硬装软装,布局、色彩。另一个项目是学车。快要彻底退休了,打算买个车,带着老伴儿到处玩玩。

一个看似已经过了人生黄金阶段的人,积极的筹划开始另一段有趣的彩色人生。

一年之后,张总正式退休,再一年之后,我辞职来到北京。在北京第一份工作不满意不开心,换工作之前给张总打电话,想听听他的意见。有一些迷茫的时刻,听见那种长者稳重理性的声音都能让人平静。那次长聊之后,好像有一年多没有再通电话。

 有一天张总电话打来,说要回北京住几天,带我去另一个朋友家里做客。那是他当年在公司的下属,已经在北京成家立业。我之前也常听他说起这个姑娘。张总说认识一下,在北京多个朋友,有事可以互相照应。

 

我在北,做客地在南,地铁过去也要一个半小时。本想到附近买点水果,但是出地铁走过去,竟然啥超市,市场都没看到,第一次上门就空着手去了。张总拎了一大包东西,边往外拿边很自然的说,“这是我和小鱼一起带了点东西”。

我脸有点红,不好意思,同时也很感激。

后来,我和这个爽朗的姑娘真的成了朋友。作为律师,在我买房谈合同的时候,陪我审合同,搞手续,一直到晚上10点才回家。

 一晃又是几年。我再次跳槽,到了现在的公司,会时不时去上海出差。那时,张总夫妇已经去上海帮小女儿带孩子。于是就提前联系了去看他们。

张总开车已经很熟练,俨然是个老司机了。我坐地铁出来,他开车接我过去。

原来小女儿已经生了第二个孩子,房子也换成别墅,请了保姆料理家务,不再需要她们操心。张阿姨在小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张总继续打乒乓球,参加里社区的乒乓球队,和邻居社区打比赛。喜欢上了旅游和摄影。自己开车带老伴儿周边游,跟着团国外游。张姨说,上一年有两百多天都在外面。张总还上了老年学校,学习photo shop,回来自己修照片,和有共同爱好的同学交流。在电脑上欣赏了张总的摄影作品,各地美景。看着他退休之后的生活,依然忙碌、充实。

 一别数年,前几天张总发来邀请,再去大律师家一聚。张总依然很精神。发型还是那个样子,他说染的,不染全是白头发。牙齿也很好,他说,上边这一排都是假牙。有点意外的是,他对上次在上海的见面的时候去小吃街吃东西这一部分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了。

 我们几个“年轻人”聊起IC行业的种种,他很感兴趣的倾听、提问,说退休以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并不知道年轻人现在做的事,不知道一些行业是什么样子。

张总还是和当初一样,始终保持了对世界的好奇。

 这些年,老两口一直还在各地旅游。疫情前,去了俄罗斯和土耳其。土耳其之旅是张总生日当天,阿姨送的惊喜礼物。国内,西藏他也去过了,目前只剩下两个省还没走到。

聚会当天,张总还完成了个光荣的任务。上海社区的物业、居委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劝个架。一个乒乓球队的大爷和物业吵架了,吵的很厉害。物业和居委会分别打完,当事人的爱人又打,当事人自己也打,都想听他说,让他来评评理,说和说和。

 认识张总十几年了,那个时候就觉得他和年轻人毫无代沟,跟他聊天,不仅聊的下去还聊的high. 他换过那么多环境,一个老北京,离开北京,先去青海又到山东,又到上海。先在一个部门工作,又换部门,退休又返聘到另一个部门。似乎不论到哪里,他都很适应,总能找到新的乐趣、兴趣,新的“项目”。不仅和环境相处和谐,和周围不同的人也总是很快取得信任。不论年龄多大,身在哪里,始终好奇,始终学习。

 我似乎和世界相处的不大好,所以更加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认识这么好的人,在不经意间也给我了能量。

真心希望张总健康长寿,永远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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