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插曲（二十）
二十 旁观的参赛者（中）
冈田奈奈才来得及喘两口气，又开始了下一战。无间歇地战斗直至最后一人，正是玉龙旗制的比赛特色和残酷之处。
场边，西野未姬又紧张得眯起了眼睛，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对面，湘南女高的川本纱矢悻悻地回到了席位上，刚才来打过招呼的湘南主将安抚了川本几句，向这边投来讶异探询的眼神。松井部长的眼中满是笑意，像是在说“没想到吧”？
“连续作战，真怕奈奈累得受不了。”看台上的小嶋真子有些担心。刚才川本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能感受到招架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是规则嘛，只要事先双方都认同并且接受了，就不能说是不公平的。”木崎吃着零食，嘴里有点含糊不清。
“尤利娅好像很有信心？”小嶋注意到身边的友人稍微放松了一点。
“唔唔……”小圆脸把零食递给大头，满不在乎地说，“只要能够打倒川本，冈田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场输了也不要紧，按照惯例，湘南的第二棒一向是比较弱的，不可能顶住冈田和白胖两波攻势。”
“还有这种惯例？”小嶋表示闻所未闻。
赛场边，跃跃欲试的岩田华怜也提出了相似的疑问：“前辈？虽然一般来说强手放在一、三、五位，二、四位相对弱，但是比这个次锋强的人，湘南应该还有吧？”
松井部长停止了和对面主将的眼神交流，答道：“这是湘南女高的传统，次锋也会在一年级生中选拔。虽说是剑道强校，但是湘南的选手们也多是在部活中经受了刻苦的训练和指导才拥有傲视全县的实力的。换言之，一年级生的素质和其它学校差距并不大，不要被刚才那个川本吓到了。其它学校，唔，就拿我们学校来说好了，华怜你的实力本来在我们队里就排到第五，所以才有资格坐在‘次锋’一席；别的学校里，次锋由二年级生或三年级生担任的比比皆是；然而湘南的次锋限定在一年级生中，即使二、三年级有更强的人，也不会选用。”
“这是出于锻炼新人的目的。”木崎尤利娅为小嶋真子解释道，“也是为了更长远的目标所作的打算。毕竟，宝贵的实战经验只有在实战中才能获得。湘南女高作为本县的连年优胜，肩负着代表本县出战全国大赛的重任，人才的培养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县大会上她们不会拿出最强阵容。即使次锋的位置上本年度会吃亏，但是来年会多出一名拥有大赛经验的选手。而且因为赛制是玉龙旗，即使输了问题也不大，后面的中坚、大将可以扳回来，应该是这样考虑的。”
“喂喂，尤利娅是不是有坏主意没告诉我？”小嶋真子敏锐地抓到了木崎嘴角边一闪而过的微嘲笑意。
“真，真子这也能发现……”小圆脸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
“虽然谈不上把握，但是胜算稍稍地又多了一分呢……”松井部长用无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默念着，“为新人积累经验，说不定会赔上整个比赛的胜负呢……你根本没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吧，由纪……然而我方的胜负师，连这一点也计算在内了哦……”
赛场上，冈田奈奈艰难地以2：1赢下湘南的次锋。西野未姬再次欢呼雀跃起来，高桥学园局面大好。
“奈奈好样的！”高桥学园的选手们士气更加高涨，这样下去的话，或许真的能……！
只有松井部长保持着淡然的心境，她低声喝令道：“坐好！按照原计划，各人上场后注重防守，以消耗对手气力为主。”
“可是……”队员们想要分辩什么，又被松井的话打断了。
“全体注意，观察这个人的行动。”
湘南女高的中坚选手，缓缓起身，步入场地。
“不用这么紧张吧……”岛田晴香小声说，“如果湘南的中坚是她的话……去年决赛我打败她也没费多大力呀。”
北原里英老成持重一些，不赞同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再说，即使是去年，她也赢了那个人不是吗？”
西野还没来得及好奇，只见裁判举起代表湘南一方的白旗，冈田奈奈已经败下阵来。
“她是湘南去年的次锋。”木崎知道小嶋很好奇，老实交待道，“人送外号‘湘南之耻’，去年县大会上连战连败，不管对上多弱的对手都会输。甚至还有一场比赛因为有气无力地划水被裁判认定为‘消极比赛’，直接判负。”
“哈哈~”小嶋被逗乐了，“好有意思的人，全胜是无法做到的，能做到全败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也很了不起呢~”
“也不是全败，她赢过一场。”小圆脸有点消沉。
“赢了谁？”小嶋的兴致来了，“还有人会输给这家伙吗？”
小圆脸有点难以启齿、有点愤恨又有点羞恼：“赢了我。”说完直接把头扭到一边。
“哦——诶——诶！？”小嶋真子反应了一下咋呼起来，“赢赢赢了尤利娅！？你不是去年的——”
赶忙一把捂住大头的嘴，小圆脸压低了声音：“不用这么大声啊！”
“对不起，对不起。”小嶋也低声问道，“可是，尤利娅不是去年的最佳新秀吗？”
“是啊。”小圆脸看起来浑身不自在，“结果决赛的时候输给这废柴了，耻辱啊！”
冈田奈奈退下场来享受到了前辈们的赞许，还有西野未姬的爱心按摩。按照松井前辈的要求，她只需逼平川本纱矢就算完成任务，现在连胜两场，算是超额达标。后面的同伴压力也会轻一点吧，冈田本来是这么想的。
然而冈田擦完汗才刚喝了半杯水，担当次锋的岩田华怜已经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诶？华怜さん你是有东西忘带了吗？”西野未姬的反应让高桥学园的人昏了一地。
只有松井部长凝望着场中单薄的身影，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