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 周浅】星尘鲸歌（十八）
【十八】暗夜
———————分割——————
周浅把刻着“深”字的鳞片，和自己的血液样本交给了汐蛟。
自从女王汐爵出手后，事情的进展更为迅速，就连原本已经查不到什么消息的实验室那边，竟然也秘密带出了一小份样本。
分析报告显示，那样本是距今有年的海妖身体组织，甚至还带有完整的遗传信息。
：“小王叔……你要拿自己的基因，和年前的生物组织做比对？”汐蛟看着周浅递来的东西，十分不解地问。
：“是的，就当是帮我证实一下猜想，快把它拿去实验室吧。”周浅垂眸说着，眼底有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些天他寻找线索的卖力程度，简直让汐蛟感到害怕。他拒绝再接受心理治疗，每天固定在办公桌前，没日没夜地分析查看特工们传回来的资料和信息，甚至没有人见过他合眼休息。
他就这样近乎折磨，或者是报复自己一般地消耗着生命，所有人都为那濒临崩溃的状态担忧，却又无法劝慰和平复他内心的恐惧。
这期间，由于女王联合海妖渊族的介入，周族王室近乎被查了个底朝天。虽然还是没有汐嘉的确切下落,但已经锁定了几处行宫和私人房产的范围。周浅凭借着对王室的熟悉，提供了不少关键。
当这些据点一一排除，终于剩下最后两个可能藏的地点时，周浅的基因比对报告出来了。
汐蛟把报告带给他的时候，手上甚至有些颤抖。那个密封的文件袋看上去只有几张纸的厚度，触碰它的两人却仿佛在传递千钧重担。
周浅拿很久，终是没有打开。
他将报告放在桌面，面色苍白地问：“你应该看过了吧？直接告诉我结果吧。”
汐蛟捏了捏拳头，深吸一口气后说：“小王叔，根据现在的结果来看，四千年前的海妖组织，和那块鳞片，还有……你的血液样本，有着相同的基因。”
一道雷电周浅的脊髓蔓延开，伴随着不心跳加速和窒息感，自看完那段视频后
可当真相面前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他手撑住额头肩膀微微颤抖着。汐蛟等在一旁沉默，周浅再抬起头时，能看到那泛红的眼眶里，有忍耐着不往下坠的泪花。
：“所以，就现在的结果来看，我和那个样本主体之间，最可能是什么关系？”
：“小王叔…你……”
汐蛟眼中的怜悯之情，此刻看来那么地明显，仿佛一把匕首，剥离了周浅所有的尊严。
：“你很可能…是那份样本主人的克隆体。”
眼泪，的噩梦终于成真，悬在头顶的重剑落下，刺穿了前半生的一切。
：“小王叔…”汐蛟从未见过他这样，虽然他们叔侄之间年龄差距并不大，可是周浅在她的印象里，从来都是的风度。
如今他被梦魇缠身，整个人瘦削不堪，又听闻这样的消息，汐蛟只感到一阵后怕。
她脸上尽是后悔的神色，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多想想再告诉周浅这个结果，哪怕只是先骗骗他。
周浅擦去脸上的泪水，朝汐蛟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等缓到喉咙可以发出正常的声音后，他语速缓慢地说
：“这个结果，每天以噩梦的形式在我脑子里打转，为此才瞒着玫瑰那段视频的事。那时候我还有些侥幸的心理，如今看来没必要了。”
：“不管结果是什么，小王叔，总归是身体重要。”汐蛟走上前，将放置鳞片的小盒子交还给他。
周浅打开盒子，看着躺在里面的鳞片润泽的光，苦笑一下。
：“答应过玫瑰，要把你完好无损地还给她，现在缺了一块，可怎么跟她交代…”
他轻抚着那块因为取样造成的小缺口，喃喃自语。
等汐蛟离开后，周浅就连线了玫瑰
她的脸庞出现在屏幕前时，压得他艰辛无比的那些现实，此刻仿佛轻了一些。
看到他的玫瑰却露出吃惊的神色，这些天周浅的状态一直很不好，可。
：“怎么眼眶红红的？”玫瑰凑近屏幕一些，眼睛里的担忧仿佛要冲到周浅面前淹没他一样。
：“最近熬夜看资料太多了，眼睛有些不舒服，没关系的。”绕是周浅如何勉强自己，如今也扯不出一个笑容放在嘴角了。
：“你最近状态真的很不好，千万要爱惜自己知道吗？不管什么要紧的事，都比不上身体，线索可以慢慢查。”她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的，蓝紫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对了，鸢尾大使刚才已经向我发出去扶桑木号接受记忆恢复手术，协助调查历史的通知了！明天我就会被带到那边去，据说手术后恢复记忆还有个短暂的缓冲时间……”
玫瑰后面说的什么，周浅并没有听清楚，脑子里只有最后一根弦被崩断的声音。
那是拉扯住他在崩溃边缘的最后一根细线，是玫瑰心里还喜欢他、在乎着他的一道暖意。
可当她恢复了记忆，想起来那个人的时候，自己又算什么呢？
何况现在看来，他和那个人还有着及其深远的关系。
之前他总担心被别人的阴影笼罩人生可是到头来，他才是道影子。
原本想跟她说的话，此刻一句也讲不出口。周浅看着玫瑰的兴奋，垂着眼眸说：“没想到等你记忆都恢复了，还是没帮你找到他……”
：“我想起来之后，找他应该就没这么难了。最多两三天吧，等手术完了回来。反正我行踪已经曝光了，到时候一起查线索，弄清你的身世，你就不用一个人这么累了。”
：“好啊……”
说完这句，周浅眼眶又热又胀，泪水扭曲了眼前的画面，再也不出一句违心的话来。靠着最后一丝力气，他找个借口别过脸去，迅速关上了视频。
已经没有心力再住悲伤，他蜷缩起身体埋着头，任眼泪两道温热的溪流，没有止尽地淌在脸上。
等周浅从晕厥中醒来时，已经入夜，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失去意识的，只是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内心的痛苦和挣扎再度卷土重来。
他站起身晃晃荡荡地走向办公桌，不顾身体的疼痛和疲惫，又翻看分析起线索和资料来，以此驱赶那些一旦空下来，就钻进脑海里的痛苦。
凌晨时分，周浅瞒着汐蛟独自离开住所，前往了周王室在海滨购置的一处私宅。
他的不辞而别让女王和汐蛟措手不及，连续两天都没有任何音讯，周族那边也将最后两处没查的地方严密封锁起来。
母女俩知道这是她们的行动被识破了，对方已经防范应对起来，再要查询下去，也没有希望可言。
就在汐蛟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周浅反悔，甚至出卖了她们的时候，安插在周族里的两个特工在深夜带回了一个人。
尽管她眼神疲惫，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身形消瘦汐蛟还是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就认出那是失踪了五年之久的王长女——汐嘉。
汐族王室终于迎来了重逢的喜悦，当涕泪横流的汐蛟问起她是怎么回来的，汐嘉握住王妹的手，面色严肃。
：“是周浅，他把我调包回来的。”
因为与周浅同岁，汐嘉从不肯叫他小王叔，在跟他提出联姻后，更是如此。她起见到周浅时的模样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