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漫威】飞鸟向南（三）

三

  每个个体的时间线都会有数不清的分叉，在每一个关键抉择点时分出至少两条时间线。但个体的选择大多无法影响整个宇宙，若是受到影响，那才便是史蒂芬需要出现的时候。

  上一次是三年后。

  你窝在史蒂夫的膝上，看着他不知多少次不死心地翻找着时间线，试图在某一个未来发现你的踪迹。但他失败了，每一次失败都会让他紧咬着牙将古书翻得令王心疼般响亮。

  如果将时间退回不久前，或许只需要三天，史蒂芬都能看到你的未来。但一切都是悖论，如果你不以白鸟形态出现在这里，三年后的你极有可能也不再存活，这几乎是一个单行道。即使回到三天前，那时你还没有能力、还不认识史蒂芬，但当阿戈摩托之眼运转时，宇宙注定的主时间线也会显露你的秘密，无法改变但决定一切的秘密。

  在以你为锚点被抹去的一段时间线里，超级英雄的善恶轴心被扭转，坏人变好，好人变坏，却也不仅仅是这样。当超级英雄成为反派时，地球不需要三天就会被阴云笼罩：天网、领袖、九界神明，曾经愈是善良此时便愈发邪恶。

  而你作为卧底复仇者联盟中的九头蛇成员，却成了善良的那一方。

  但装作邪恶的并不只有你，还有奇异博士——“我猜你在想我是怎么把自己搞得和卡西利亚斯一样的。”史蒂芬修改了时间线，他硬生回溯了三年，但与他预想截然不同的，一是三年前的你却还是三年后的那个你，二是，那善恶颠倒的三年已经被宇宙彻底抹除了——你被留在了这里，只剩三十天不到。

  你发出清脆的鸟叫，鉴于脑海里那乌黑着眼圈诡异着面色的史蒂芬太过印象深刻，只能靠这样，奇异博士才能勉强瞒过颠倒是非后更加敏锐的复仇者们。那时你也信了他，直至他忽然地在某个夜晚揭穿你、袒露自己。

  “我们在想同一件事。”史蒂芬断言，因为这个咒语就是三年后更加强大的至尊法师为你施行的，作为宇宙锚点的你在这样极限的扭转之后绝不会有太和平的下场，于是全力驱使着时间宝石的史蒂芬分出心神，借用无限宝石的力量为你求得一线生机：在第一道未愈的伤口里会飞出白鸟，那白鸟将飞往爱人身边。白鸟会唤起爱人的回忆，只要爱人认出白鸟是你，那么你才能偷得时间，真正存在于这条时间线里。

  史蒂芬为你白了两鬓，这并不影响他的英俊，他有一张刻薄的唇，在未相熟之前可以向任何人礼貌地进行嘲讽，但此时他的唇只想去亲吻被他认出来的你，就像被揭露善恶的那个夜晚。

  你飞到史蒂芬肩膀上，歪头轻蹭着他的脖颈——一切都是你同意的，想来你曾经作为九头蛇是那么邪恶，所以轴心扭转后却愿意为不堪恶念的宇宙牺牲自己。那时你告诉必须要守护整个宇宙的至尊法师说：你会没事的，你们会在三年前再见，你要史蒂芬来找你，你一定会重新爱上他的。

  可那个时候史蒂芬已经无法从未来看见你了，那时他还只觉得被扭转后的未来会有所不同，只是不安让他留了后手。

  骗人的是你罢了，或许你会重新爱上史蒂芬，但经历过三年的你，从伤口中飞出的白鸟，却绝不会只飞往圣殿。

  “他们很难像我一样记得你。”史蒂芬叫了你的名字，耷拉下肩膀放松下身体，就像此时回忆中的自己那样，拥着你却也倚靠着你。三年后与三年前的情景如出一辙，你与史蒂芬依旧是联结着秘密的两人，曾经的伪装与现在只有你与他保留的回忆；史蒂芬依旧看不到你的未来，三年后不能，即使扭转成一个和平的世界，他也看不见。“你知道，他们并不是忘记了，而是从未经历过，我依旧建议你去到另一个宇宙——”

  史蒂芬咽了咽口水，他甚至不过太去歪过头，只怕压到你，毕竟他曾经牺牲了作为锚点的你：“即使是至尊法师，也没办法看着你再次……”

  圣殿中一片浓郁的沉默，语言即是咒语，史蒂芬知道你一定受了很重的伤，你比他更早地放弃了，但他却无法说出那个字眼。

  ——请不要再一次用死亡来折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