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兽人向小说)破魂兽影 第四章第一节 AL线
“Till we saturate time and eras, that the men and women of races,
ages to come, may prove brethren and lovers as we are.”——Walt Whitman
“嘿,威尔。”阿切尔晃了晃爪子,试图吸引到灰狼的目光。
此时,两兽已经穿过了那个如同镜面迷宫般华而不实的隧道。在他们穿过隧道的那一刻,书架便迅速地关上了,并发出一声猛烈的巨响,如同一颗明星化作陨石坠落到大地上,带走了周围所有的光辉。
而正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威尔德愣住了,就像是一个心脏病人一样,他瘫倒在地上,爪子向四周的一切挥舞而去,发出尖锐而刺耳的摩擦声。
“嘿,你可没告诉我你有癫痫啊。”阿切尔握住灰狼的爪子,把他按倒在地上,防止他又开始进行肆意的破坏。
红色的双眼如审视猎物一般,从那黑暗中打量着灰狼,用疯狂和恐惧来进行攻击。灰狼仍然在挣扎着,他的尾巴和双腿四处扭打着,试图将身上的猎豹甩开,但却毫无作用。
“你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把戏。”红色双眼的灰狼愤怒地吼叫着,如一头真正的野兽,张开的吻部向前撕咬着,却什么也没咬住。
“......停下来。”猎豹的呼吸加速,像是在对某事而紧张着。不一会,他的呼吸却又仿佛停止了一般的微弱。灰狼却没有再挣扎,他瘫倒在地上,如同一具死尸,他的双眼默默地闭上了,原本乱挥的四只爪子也停了下来,平静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仿佛这间密室瞬间变成了一具棺材,阿切尔连忙起身,调整自己的呼吸,走到不知何处去打开了室内冷色调的灯光。
“操,他不会知道了吧。”阿切尔走到这间还算宽敞的密室的一角,那里有一张不算整洁的大床,无数的灰尘在上面歇息。
他在床下摆着的箱子里翻找着,里面躺着许多不干净的东西——玩具,漫画,碟片,直到最后,他才找到一箱充满着某种液体的注射器。
“看来得去进货了,还好微型机械能清理好这些味道,要不然......”阿切尔喃喃自语道,一面把箱子拖了出来,用爪子撕开简陋的纸壳外包装。
他回头望了一眼灰狼,在确认对方没有动作后又默默地从箱子中拿起其中的一根,在迅速找准自己的静脉后,将锋利的针尖刺入手臂之中,让这毒液顺着血液的流动渐渐深入。随着活塞向下推入,一次,再一次,又一次,血液循环流动着。有一部分的血液从伤口处慢慢流出,但猎豹并不在意这份疼痛,他躺在满是灰尘的床上,将空空如也的针管随手抛掷在床边。
这一刻,他终于能忘掉一切,忘掉自己,忘掉被抛弃的自己,忘掉孑然一身的自己。
猎豹在休息片刻后又从床上起身,抱起那箱针管,一步一步地搬到灰狼的身前,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原本流出的血液也已经结痂,但却在毛发上留下了些深红色的涂料。
“乖,别动,以后你会享受这样的生活的。”阿切尔将箱子放在瘫倒在地上的灰狼身旁,拿出一杆针管,不做任何处理,只是将灰狼的衣袖向上拉去,对准灰狼自然凸现的血管,在靠近关节的部位将注射器的针管刺入毛发保护下的皮肤。
灰狼醒了,因为这阵来自手臂的刺痛,他睁开了双眼,异色的双眼迅速地将视线投向始作俑者。猎豹正将注射器中的液体一滴不露的全部注入自己的血液,让所有美好的回忆顺着奔腾的红河在细小的河道中流淌,带走所有的热忱与激情,只留下一切结束的平静与悲伤。
“好了,你还记得之前你怎么了吗?”猎豹将针管从血肉中缓缓拔出,只留下渐渐流出的血液,如同漏水的桶一般,悄无声息地蚕食着一轮明月。
“我......我不知道......应该只是瘾症犯了,我不清楚,精神状况一直是我没有解决的难题。我只能向我眼前那无尽的黑暗走下去,即使将迈入绝路,我也得继续。”灰狼坐起,他本想拉下衣袖,却又停了下来。血液顺着手臂缓缓流下,那血红色的宝石在他光亮的毛发上游走,最终随时间而沉淀,滴入肮脏的土地之中。
“这样嘛......”猎豹只是坐在他的身边,用舌尖舔舐掉针上刮下来的一小部分血液。
威尔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做出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我有做什么吗?我只记得我走进来了隧道,然后......”灰狼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按下暂停键一样无法说出自己的话,呆呆地兀立在那儿,审视着放下针管,握住自己爪子的猎豹。
“没有,只是倒在那里了而已。”阿切尔扯住了灰狼的衣角,将自己的吻部与灰狼的手臂相触,用舌尖试探着逐渐愈合的伤口。他用那粉红色的舌头,舔掉伤口旁溢出的血液。
“真的?”灰狼做出一副较平日温柔许多的表情,然后靠着背后黑暗而冰冷的金属墙,打量着这个宽敞的大房间。
“真的。”猎豹倒是站起身来,站在灰狼的身边,露出了久违的自然的微笑,他的尾巴自然地垂下,身体靠在墙的一边,用碧绿的眼睛盯着灰狼。
“那为什么不把我抬去床上。”灰狼露出了一个坏笑,仿佛他换了一个人似的,但他只是起身,然后走到猎豹的身旁。
“谢谢,阿尔克(指Arc,Archer取前三个字母的简称)。”灰狼揪住猎豹的衣领,然后用爪子轻抚着他的毛发,用一个迅速而匆忙的吻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如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威尔。”他没有问出口,只是在心里默念着。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抱歉......”他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在一次呼吸的刹那离开了猎豹的怀抱。
“因为床上太多灰了,威尔。”阿切尔轻抚着灰狼的耳尖。
“不会有酸味嘛?”阿切尔倒是晃了晃头,然后轻轻地吻了灰狼的脸颊,一个廉价而温柔的吻。
“习惯了也不会觉得怎么样的,边溜冰边和我一起的我又不是没见过。”灰狼只是叹了口气,又是那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猎豹只得拍了拍灰狼的肩膀,然后像他们曾经那样,蹭了蹭对方的脸颊,让茸毛与气息相交融。
在这之后,沉默便是吻别。
两兽向前走去,默默的坐在满是灰尘的床上。阿切尔掀开了床单,这样才显得干净了些。
爱是一种麻醉剂,一次成瘾,而这份虚妄的爱,又能得到什么呢?
能得到一瞬的欢愉。因为这不是爱,没有真正的爱是瞬间的,或者说,这世间早已没有了爱。
有的,是空虚,来自深处的空虚。
有的,是分别,来自永恒的分别。
但说到底,谁来承认这份虚伪的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