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怪客》（5.9）

“你平时朋友多吗，在学校的时候？”他突然问我。

“这个……大家都很熟悉嘛，每天上课都见得到。”

“我是说真正的朋友。”他眼睛里闪烁着好奇。

我摆出盘腿而坐的样子（和上次一样艰难），想了一会儿，低声答道：“可能没有。”

“可能没有？”

“其实……有个人可能……比较了解我，我们偶尔也会说些比较私人的话题，但我不太确定我们的关系……能不能算是朋友……”我不太情愿说这个，因为那个人是Y。

“你连一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都搞不清楚？竟然糊涂到这种程度？”

“其实，我的意思是……那是个女孩儿……而且……”

他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速度比不倒翁复原还快），用惊喜的目光看着我：“女朋友！是这个意思吧？”“怎么可能，你别瞎说……”“那是什么？说吧。”他把上半身朝我倾过来，像一条嗅着食物的尖嘴狗。

“她是我同班同学，我们经常一起在图书馆看书，下课后会一起吃饭，仅此而已。”我希望这种说法可以打消他的好奇心。他锁住眉头，品味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得了吧，我也是上过高中的，别装了。”见我不说话，他又急不可耐地说：“你们平时都说些什么？讲讲细节呗。”

他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他的凶悍呢？他的博学镇静呢？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去哪儿了？我先是觉得好笑，慢慢的，又开始有点同情他。

“刚入学的时候我们分到过一个小组，就熟悉了。她这个人吧……相当友善，我平时不怎么合群，然后……她就来关心我。当然，这是班主任交代的任务，目的是让我顺利融入大学生活……在新生中，总有些人会因为各种原因退学。总之……大一结束时，她应该算是和我最熟悉的同学了。但我们并没有更深入地交往……因为我已经和大家，怎么说呢，至少在形式上打成一片了吧，她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们偶尔有一些……眼神交流，算是代表了她对我进步的肯定吧……在那个时候，我是下定决心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觉得这个决定很酷……”

“这个决心最后被现实打败了吧？”他笑嘻嘻地插了一句。

“在大二上学期，情况起了一点变化，我们好几个选修课都选了同一个，非常巧……加上专业课，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我们常常在一个小组完成作业……”

“等一下！”他再次打断我，朝我挪近了一点，“你先介绍一下，她长什么样，再继续说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