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彼岸星辰
注!意! 剧情碎且乱,前后逻辑不通(瘫) 字数1w+ 到最后我不知道我在写什么系列。 人物私设成山/ooc警告! 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准高一的文章。(泪) 祝食用快乐! 假如我是一座荒岛,我愿意依然这样被海水依偎着。就算是千年,哪怕是更长岁月的等待。因为我相信,我的爱人,还有所有爱着的人们,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 ——《假如我是一座荒岛》 <<. 我们的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讲起。 在某不知名小岛上,那里有一个少年。 小岛是所谓不被发现的未知。传说那里曾经是两位神明的住所。 少年是何年何月住下,无人知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少年有一座小屋,没有门,只有一扇硕大的窗,没有窗帘也没有玻璃。阳台上堆满各式各样的玻璃瓶子,而阳台下生长着向日葵和玫瑰的幼苗。 那些玻璃瓶是他在海边捡到的。少年很喜欢这些可以用来装东西的瓶子,而且里面总是装着一些纸条,尽管只是一些普通的祝福,但他还是仔细的把它们收进盒子。 除此之外,海边总是有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被卷上海滩,少年闲来无事就会去那里捡些小玩意儿。装着纸星星的玻璃盒子,一把沁水的种子,亦或是一些破碎的有意思的小物件。久而久之成为了习惯。 那时他常常在深夜翻越窗户从屋子里跑出来,坐在海边海涛涌起的地方看星星。云幕之下的星辰显露出它的光辉,星空揭露出的宇宙一角总是瑰丽,少年总是看着看着就对那紫色的晕染发了呆,神游一晚之后缓缓从阳台上醒来。 然后,日复一日。 尽管这里总是有旁人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但少年的确一直在。年岁过去,性格也内敛朴实起来,对外界的好奇越发浓烈。 他会待在海边看星星,时间越拖越长,在海滩边捡到的东西越积越多。他想过出逃,就像那些白色的海鸟。但他出不去。 他造过船,船走到岛屿边缘就不再前进;他铺过路,一天过去填充的沙石都不翼而飞;他试过了所有方法。 没有办法了。 青年还是气馁了,然而那天的他在沙滩边捡到了一筐没有进水的书。他总是很闲,最后就连去海滩望着星空发呆都会带上它们。那时他捧着书,明灭不定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青年看着那些字眼,望着深邃而不见底的宇宙,试图从中找到字里行间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 但结局总是失败。毕竟人类只能对自己见过的东西加以赞美。而爱这个东西就是人也只能说感受到它的高尚。 而他,没有见过父母也从没有亲戚朋友,他搜刮回忆却只能想到一次又一次孤独的夜幕。 他好想遇到个人啊,最好是活人。 青年想着。清晨的海浪漫过他的脚,那时气候早已回暖,一股凉丝丝的味道。空气里是咸涩的海雾,浪尖掀起又落下,阳光落下的阴影消失又重现。 他望着清晨阳光肆意的海平面。本来应该是不经意间的动作,直到他看见一个随着海浪起伏被冲上岸的东西。 <<. 在成为海上最臭名昭著海盗之前的之前,雷狮还是个五岁屁大点儿的某国三皇子,那时的他和现在大不一样,幼稚的要命,每天晚上都缠着他工务缠身的忙碌母亲给他讲故事。 王后所讲的故事类型从小红帽到白雪公主不等,却都是清一色的王子救公主,那谁救谁,那谁报恩。但好在雷狮的审美是从小决定的,在晚上第一个故事还没开始之前,他就义正言辞的表示。对那类故事并无兴趣。 “母后。”小皇子对他的母亲眨眼睛。“您可以换一个故事给我听吗?王子公主这样的套路我都听惯了。” 他的母亲无奈而又耐心,最后也答应下来。她讲的第一个故事,是流传许久的传说,相比王子公主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的结局不同,故事里的两个角色最后并没有走在一起,他们或是化作海洋的一部分,或是葬身于陌生的陆地。再也无法相见。 “母后。”听完故事后小皇子拉着她的衣角,“神明所理解的爱是什么呢。” “不知道啊。” 这是他母亲的回答,那时她的脸上笑容温柔。 雷狮小时候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故事,或许现在应该加上“俗套”两字。直到他十五岁那年逃出了皇宫,正式成为有执照的海盗。那三年里他赶上了黑市的淘金热,听说了那传说中使人无比神往的宝藏。 道听途说的内容就是那个传说的改版。不过现在的雷狮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屁颠屁颠地问母亲爱是什么的孩子了,那些被捧得天花乱坠的消息,在他脑子里只总结留下了一段话。 传说它埋藏在一个不被凡人踏足的四面环海的岛屿上。 而那些成为海盗的亡命徒甚至把岛屿的具体海域都摸清了,连地图都经过各大黑市复制粘贴了很多份。 不过奇怪的是,那么久了没有一个人找到过宝藏,也从没有一个人说见过那个岛屿。 他雷狮不是什么热爱追求功名利禄的人,如果他是,他就该留在雷王城了,但是他没有。听说那么多也只是对此好奇。所谓巨额财富是什么。那个不应该存在的岛在何方。这些疑问拽着他热爱自由探险的神经一探究竟。 但就像我说过的。十八岁的雷狮和五岁的雷狮不一样,五岁的雷狮还是孩子,他单纯的世界观里暂时不存在明确的目标和行动。而十八岁的雷狮早已长大,狂妄自由的表面隐藏着步步为营的心。 所以,这个极有可能断送后半生的决定还是今后打算吧。雷狮这么想。 但事实证明老天爷很不给他面子。雷狮前脚想通想明白,后脚就幸运的碰上了百年一遇的大风暴。狂风和惊涛骇浪一度在他的世界里乱飞,他费了不少体力和脑力抢来的船和打来的小弟在山一样高的海涛下毫无还手之力。 “砍断桅杆!”雷狮卡死了险些因气流而转向的船头。 草。雷狮心里大骂不止。他在飞舞的乱絮和雨水中掌舵,三年船长经验在这时变成了救命稻草……但继续熬下去怕是他都要崩溃,问题是要如何冲出风暴范围。 他的大脑极速运转,在大雨中四处张望,却该死的除了冲进眼眶的雨水什么也看不见。 近乎绝望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回响。与此同时,与海洋博弈的海盗头子抬头猛地瞥见了隐藏在海雾浪涛之下的一个黑点。 那绝对是岛屿。雷狮心下发狠地将舵扳向估计的方向。 “稳住平衡!一点钟方向发现岛屿!” 此时那些做事麻利的家伙已经砍断桅杆,借着风力他们缓缓驶向那座岛屿。雷狮甚至可以感受到风击打在船身上的声音。 “大哥小心!”雷狮本来悬着的心还没放下一半,却猛地听见他的忠实的表弟朝他大喊,那双深蓝的眼睛微微瞪大。 虚惊一场。下一秒海盗头子利索地将切下的触手段踹下甲板。 “这附近有东西,行动小心点。”雷狮收起刀,现在最重要的是到达岛屿,至于其他,以后再论。 继续往前驶去,雷狮也对这里的概念越来越清晰。虽然确定航向的地图在一片混乱中弄丢了,但他还是可以确认他们的船到了哪里。 一个边缘可以葬送无数船只的地狱,内部却温暖祥和的平静地带。 所以从未被知晓描绘在地图上,可以说在这世上并不存在。 真是奇怪啊不是吗?他挑起唇角。 临近岛屿时他让手下划桨靠近,这里距离风暴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羚角号虽然轻便快捷,没有帆的加持还是难以固定行径路线。 “大哥。”卡米尔走到雷狮身边,声音郑重其事。“据我观测,保守估计这个岛屿附近一公里有暗礁。” “那正好。”雷狮说。“你去点数看还剩下多少人。顺便找几个眼力好的。看看哪里抛锚。” “那大哥你……” “我先下去看看。”海盗弯起笑容,阳光晃过他的脸,那双紫眸水晶一样耀眼。 “看看这岛上到底有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 一只小小的船。 青年看着那只滑进他手里的小船模型,船身破破烂烂却可以看出做工的精致。青年摇晃,它的肚子便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那个声音和海涛不一样,充满颗粒感。但又不像沙子振动发出的。他拿着这个小模型摆弄了半天,最后终于确定声音是从它的内部传来的。 到底是什么呢?他又好奇又不想破坏它,这种精致的小玩意儿他在海边守一天也未必能遇到一次。 青年坐在那里摆弄了半天,直到东升的旭日把他的一头棕发都晒得发烫。他才意识到花园里的花儿到点需要自己呵护了。青年把小船塞进怀里,横冲直撞的急切模样差点把装水的桶打翻。 今天天气很好啊。他给那些娇贵的花儿浇水,那些圆溜溜的水珠从苍翠的花叶缝中滑落。昔日的幼苗如今已经长得很茁壮,不同品种的玫瑰在海风中摇曳着自己多刺的枝干,向日葵纷纷伸长了枝条。花苞在叶的拥簇下显得倒是过于扎眼了。 青年放下水桶,捧起一本书。他很喜欢读它,里面记载着一些传说一些故事,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习惯。尤其一个故事他爱不释手,讲述的也是爱,神明的爱。 尽管直到那时他都还是孑然一身,尽管他还是不能自己感受那些除孤寂之外隐藏的感情。 神明对感情是如何的呢。他并不能解答这个问题。 以后再说吧。他最后还是放下了书。回头时顺便把怀里的小船放到了阳台上与花儿相伴。 干完一切后,他慢慢的坐下来。面对着干净的蔚蓝穹隆和那轮一如既往的红日,青年第一次没有了言语。 “好想变成一颗星星啊。” 眸中的那片青色仍旧平静,但他却突然喃喃自语起来。 “也许这样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了吧。” <<. 雷狮踏上小岛,四处张望。 他身处的地方很荒芜。这时正值黄昏,夕阳西下,天边却看不见一缕炊烟。听不见一点走兽活动的声音,空中倒是有不少鸟在盘旋飞翔,大多各种品种的海鸥。 这个岛屿和他见过的很多地方都一样无趣。雷狮迈开腿沿着海潮褪去的地方前行。 一路上他看着海潮一次又一次的把一些零碎的物品冲上海滩,破碎的瓶子,木板的残缺,甚至会有被海水打湿,撕为碎片的布片。 都是因为风暴被刮到这里来的吧。雷狮心想,以后或许可以来这找些木料补船。 他往前面迈着步,远处的景物渐渐出现了一点端倪。海盗头子远远地看见一点红,那点鲜艳里还带着一抹金色。 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野花。雷狮本来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直到那一点淡淡的颜色在他的眼里彻底晕开,仔细看时他已经站在一座木屋的房檐下了。那不起眼的小窗户下面种着玫瑰和金色的向日葵,不知为何,它们的花期明明不同,却同一时刻都放射着最美丽的光彩。 雷狮看着那些花,短暂的几秒间却有些晃不过神。同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下意识转身。却和一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家伙撞了个满怀。 “啊……”安迷修使劲揉着脑袋,他的腋下还夹着一本书。 于是他们就这样草率地相遇了,棕发的青年在看到紫眸的海盗后有点反应不过来。 但他的智商还是很快上了线。对方望着他的脸,发着怔,若有所思。 “你……干什么?” 雷狮看见他碧蓝的眼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其中那张被自己熟识的脸上,表情却一般平静,找不到答案。 <<. 蔚蓝眼的少年低着头,明明那乌黑色的冰冷的脚铐早已被眼前比他只大了几岁的青年砍断,他理应抬头看他一眼。 但是小少年依旧低着头闭着眼。仿佛下一刻将要面对的是他不想。 “殿下。”语气是麻木的,不含任何感情。就像褪去奉承意味的阿谀,不含孩童该有的任何感情。 “您不应该来找我的。” “……” 紫眸青年没回答,把一切搞砸之后又紧紧抓住表弟冰冷的手腕。 “那有关系吗?” 十四岁的他还没有长开,却显得有种关心似的咄咄逼人。 “一定是皇子殿下干的!” “那殿下去哪了?” “不知道啊!” 宫里的走廊上吵吵闹闹,雷狮拽着卡米尔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小少年看着他,心中的计划建成雏形。 “大哥。”少年仰头,那双眼里流光溢彩。 “我知道哪里可以出去。” 和雷狮出逃的三年间卡米尔从来没有对任何事后悔过。 那时十五岁的青年摆弄着手里的资料,无论是航线安全还是有可能的危险,都被他浓缩成手里的那几张纸片。 他从来不后悔。 这时他亲爱的大哥走了进来。 “大哥,你的旧伤……”卡米尔放下了地图,“……最好还是早些休息吧。” 毕竟可能会有后遗症……这句话卡米尔并没有说出去。 “不用了,我没事。” 除去四年前那场因他造成的意外,卡米尔从来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事后悔过。 但是在他看着熟识的亲人那张褪去曾经气色的脸时,他不禁遐想。 雷狮,这个几年来一直处处保护他,照顾他,果敢的大哥。 后悔过吗? 在这三年间到底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他想起了当年起航时,做足了万全准备,他的大哥终于才在十五岁生日这天得到了想要的礼物。 自由追寻的权力。 但在看着雷狮偶然迷茫的身影时,卡米尔才真正的意识到,或许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 卡米尔想着,但却没有问他。 他明白,自己始终还是不了解大哥的。 那时是遍布星辰的夜晚,雷狮安静的紫眸凝视着黑色的海平面,始终没有回头。 <<. “殿下!这样很危险的!” 小皇子在前面跑,他的骑士在后面追。一前一后差点撞翻不少路过的侍卫,偏偏这小皇子还在前面边跑边嘲笑,激的后面追的小骑士边担心边无奈。 雷狮太过火了,回头逗完急得团团转的骑士又接着跑,完全没注意到前面是谁。 哐的一声。 刚满十岁的黑发小屁孩揉着脑袋。但他毕竟是机灵的,哪怕是在母亲面前也能装傻充愣地卖一脸萌。 “雷狮,别这样。”即便如此他的母亲也能轻而易举地拆穿他。“小心点,不要总让别人为你操心。” 说着她回头招呼晕头转向的安迷修停下来。 “你就是新来的小骑士,对吧。”王后的笑容过于温和了,刚成为骑士的小家伙显得有些羞涩不安。 “是……是的。” 雷狮躲在他母亲的身后,朝他的骑士吐了吐舌头。 王后点点头,随即俯下身来。 她做出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您……您就是……”小骑士发出惊呼。老师说的前辈吗。 “嗯。以后就由我来教你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士吧。” 安迷修看着王后那双仿佛嵌入星空的淡紫色眼睛,恍惚间想起自己的小主子,眼里也是那恍若星光般的绚烂。 自那之后,小骑士每天的训练都被排得满满当当。王后作为陪练人员总是从不缺席,偶尔遇到政治上的重要交涉,便理所应当的把这一职责交给小皇子。 安迷修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比他小两岁还矮了半个头的黑发小孩,是怎样义正言辞地守着他背了三天的骑士守则。 刚成为这个小皇子的骑士时,安迷修只以为他性子太野,太喜欢打破陈规,种种给他留下的坏印象,说明他以后也许会成为雷王城史上第一位昏君。 事实证明他想得太多。小孩子的确是小孩子。但雷狮毕竟是三皇子殿下,责任心自然从小便被培养。 说来也怪呀。殿下总会嘲笑他,捉弄他,把他急得团团转。那个时候脸上挂着的笑容,不是对他的父亲乃至其他人展露出的,也不是对他尊敬的母亲显示出来的。 带着种真切实意的——奇怪的感觉。 <<.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海盗头子缓过神瞥他一眼,对方正狐疑地盯着他看。怀疑的目光要把他戳出个洞。 “你是海盗吧。” 那家伙看着他,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字眼。他的神情却一会儿迷茫一会儿又明亮。尤其在看着自己时。 雷狮不习惯被人盯着。诡异的气氛让海盗头子想起了其它东西,但不管面前这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牵扯上利弊关系始终都与他无关。 他该走了。雷狮是这么想的。他的海盗生涯还长着呢,他没空在这个一无所有的破岛上浪费他的一分一秒。 但这是怎么回事呢。雷狮看着那家伙的眼睛,里面倒映出自己的镜像。抿着唇,看不透思想。 那个碧蓝眼的家伙和自己表情一样。嘴唇是一条直线,看不见半点流露的感情。 无名火从心里冒起来。雷狮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拽住他的领口朝他大声嚷嚷的冲动。尽管搜刮回忆他并不能知道,对于这个人,他应该说些什么。 卡米尔那边一向不需要他过多的操心。雷狮估摸着时间,现在黄昏早已逝去,天边已经有了隐约的星光闪耀,他们应该已经升起了篝火。 “你到底是谁?” 安迷修看着他,终于下定决心询问。 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就像他少年时司空见惯的宇宙吧,和那星辰一样晕染紫色。 少年时的安迷修常常做梦,梦里他执著地追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影子在他的眸中模糊渐离,最后在那看不清前景的长廊中化为星光。 你是谁。 心脏没有记忆,但安迷修在回忆中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缓缓跳动的心。 “你到底是谁。” 安迷修不知道重复了这个问题多少遍,盯着对方的眼睛他只感觉头痛欲裂。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抓住了领口,却什么想要挣脱的动作都没有。在雷狮看来,青年满脸平静,或许还有迷茫过后的恍惚。 雷狮看着他的脸。 他烦的要死,想揍他一顿,拳头却在安迷修脸上停滞了几秒,落下来时打了个空,对方早已挣脱了他的束缚。 那家伙依旧绷着脸看着雷狮,又傻又认真又让雷狮上火。 算了……算了吧。雷狮只觉得大脑里本就复杂的东西被拧成一股绳,偏偏可笑的是他始终都只握着绳尾。 <<. “大哥?” 尽管卡米尔对自己大哥做出的每一条选择都无比尊重,但他大哥为什么会带人回来?在这什么都没有的荒岛上? 小少年还没有想通。雷狮已经把肩上的人放下来。 “卡米尔,见过他吗?” 卡米尔摇头。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了。” 卡米尔看了眼雷狮,斟酌了一下,觉得有一句话还是得和自己的大哥说清楚的。 “大哥,”小少年抬头,表情很坚决。“要是出什么事的话,就和我说。” 如果他的猜想成立,那么。 “还以为你会说多加小心。”雷狮的话切断了卡米尔的思绪,他的回答无所谓的坦然。 <<. 安迷修这辈子都没有过那么魔幻的经历。 他睁眼的时间一点也不吉利。迷迷糊糊的一块热气腾腾的肉突然在他眼前被放大,安迷修一下子反应过来,那块肉无辜的被甩飞出去几米远。 更窒息的,闻声而来的还有那一双紫眸的主人,安迷修第一次见到他就头疼难受,就像用一把钝刀在里面绞肉,每砍一下都会有铁锈混到里面。 “醒了?” 听见这句话时,安迷修是闭着眼的。虽然第二次碰见他已经感觉好很多了,但规避疼痛是他下意识做出的。 “?还要我揪你起来?” 安迷修依旧闭着眼,慢腾腾地摸索着站起来。 他听着没声儿了,迟疑地睁开眼。那个人站在他对面,倒是一直在和身旁的人讲话。至于讲的什么,安迷修并没有听清。 他往下看。直到现在安迷修才意识到自己站在一艘船的甲板上。心里有股小小的高兴劲儿冲上来,和原本不安的情绪混在一起。 他好像可以离开了吗? 他高兴的甚至忘了自己是被手刀了绑到这个地方的。 ——真蠢。 雷狮时不时抬起眸观察,心想。 这家伙,无论是刚开始的目不转睛,满嘴胡言;亦或是现在与哥伦布探索新大陆同等的奇怪热情。 雷狮把人弄回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那一点烦躁的疑惑。让人感觉是小孩子搭积木,塔顶越远,安全感就越小。 想着。雷狮有一秒的失神,那个棕发碧眼的人在他眼中朦朦胧胧。 像。但是又不像。 “大哥?怎么了吗。”雷狮反应过来,身旁的小少年拽住他的衣角。 “没什么。”海盗头子淡淡的,落在那个人身上的目光依旧如故。 ……如故? <<. 今天是风暴过后的第十天。 暂时的抢修过后,夜晚的日子显得格外清闲,海盗船长一个人站在甲板上,薅了根草放在嘴里嚼着。 “雷狮。”闻声而来的是安迷修那个蠢家伙,“你怎么一个人啊。” “……” 雷狮不回答,只是沉默。 这样糟糕的心情已经持续很久了,而这好事的主子越来越不怕他了。 拿安迷修的话说,像你这样有职业操守还领导技术一流的海盗,是不会烧杀抢掠四个字全部贯彻到每一个人身上的。 好吧的确。雷狮确实喜欢黑吃黑。至于为什么会被通缉,全都是因为那个他亲爱的哥哥。 “你没事的话那也正好。”安迷修笑笑,“我想给你看一些东西。” 什么意思? 雷狮反应过来,他站在门口那片花圃的小路上,夜晚的空气里弥漫着玫瑰花瓣的气味。安迷修在那间他们初见的小屋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安迷修从没那么兴奋过。“你有笔吗。” 他手里一大摞东西,还有几个透明的玻璃瓶。 今夜的星光格外璀璨,雷狮甚至可以看清安迷修脸上的表情。 “我想放漂流瓶。”他解释道。 <<. 雷狮觉得安迷修很幼稚。 漂流瓶?那不是小屁孩玩的把戏吗。 他想着,差点要像往常一样笑出声来。但他还没来得及嘲笑,安迷修就塞给了他一支笔。 错愕间雷狮听见他的声音。 “在下知道这样很傻。”安迷修的声音响起来,很低沉。“但是我就是想这么做。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雷狮刚想反驳说你幼稚园毕业吗,这么做对你有什么意义。 雷狮很小的时候放过漂流瓶。那时的瓶子和现在大同小异,只不过他的心态早就变了。与其在大海上枉费自己的心意,猜想着它可能坏掉,可能就此一去不复返。那倒还不如做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安迷修没有回头看他,而是忙着生篝火。那些亿万光年外的星宿闪着淡淡的光,篝火升起来时,雷狮看见安迷修的眼睛,碧绿色的,就像海洋。 “安迷修。” “你想离开这里吗。” 瓶子砸到水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 那天晚上,安迷修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一直追逐的那个人,突然在无尽的紫色穹隆中回头看他,那一秒他拼命地向前跑,摔了,膝盖破了,梦里的安迷修疼的倒抽气。但他还是爬起来,没命的追逐,像是丧失了一切痛觉。在即将牵到那个人的手时,又猛的惊醒。 那时还是凌晨时分,他醒的未免有些太早,他重新躺回去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浅当一次夜猫子吧。 安迷修想。 篝火很快就燃起来。 火光四处摇曳着。安迷修拂去那本书上积淀的灰尘。它曾经是他最喜欢看的童话集。喜欢到纸张边缘都磨平了一层。 那时的他,十五六岁的年纪。好像还没有现在这么沉默。无论是出逃还是向往,都更有活力一些。 安迷修回忆着那些不算美好的记忆碎片。它们总是零零散散的藏匿在角落里。有的总叫人摸不着头脑。 木柴噼里啪啦的在火焰中跳舞。 几个小时前雷狮对他说。 “你想离开吗。” 当时他听到这个问题哽住了,雷狮一向不会开玩笑。 坦率的说出来的话,他真的想离开这里,想去交几个朋友,想要看到除了亘古不变的星空之外更加广阔的地方。 这个岛太封闭了,安迷修承受不了。 他啊,还想回到雷王城…… 殿下他还…… 他的思绪停止了。 安迷修的头下一秒就痛起来,比初见雷狮的冲击更大,像是被扔进绞肉机里搅碎的肉块。 他糊里糊涂的找不到北。记忆是破碎的玻璃,被赤裸着双手的骑士拼起来,指缝里渗出了血。 恍惚间他感觉头晕,自己好像被人拦腰抱起来,他完全下意识的攀上那个人的肩头,安稳地嘀嘀咕咕起来。 “……殿下……” 断断续续的毫无章节。 那个人却颤抖了一下。就好像皇子小时候并不是独自一人。 <<. 安迷修睁开眼。 现在已经到了清晨,阳光从窗口的缝隙中漏出来,在地上映下白色的影子。 阳光照在身上时很温暖,然而凌晨时的不适感还是在他身体里发酵,甚至那种痛感加剧了一倍。他勉强侧过身体,发现这是船长的个人房间。 雷狮不在。安迷修挣扎着想要下床,他有些过意不去。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扒拉着自己的脑袋拼命回想。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答案还是要回忆起来的好。 此时雷狮趴在船头想心事,可他总是越想越混乱,过去的记忆化为粉尘在空中飞舞,他却抓不住也找不到。 我曾经认识他吗。 安迷修应该知道些什么。他想。虽然他看起来比自己还不靠谱。 “雷狮。”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棕发青年跌跌撞撞地出来。雷狮回头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雷狮……咳咳咳……你……” 安迷修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里浓烈的铁锈味争先恐后地漫上来,想要堵塞他的声带。 “我可能认识你吗。” 他的眼神有些失魂落魄了。雷狮想。 但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呢。 “你还是回去继续躺着吧。”他莫名其妙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好像安迷修再问下去就会直接倒地死去一样。 至少现在他看上去很难受,雷狮不太习惯看到他那个样子。 安迷修没吭声。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晦暗着,却突然笑了,笑的很难看。 “雷狮,我……还是……” 不走了吧。 <<. 雷狮没想到自己会有失眠的时候。 他索性出了房间在甲板上吹吹风。独自一人却反而助长了不知何处而来的不安。不知不觉间双脚带他回到了海岸线上,于是他索性沿着那条自然的道路往前走。 走了不知多久,他的思绪都被放空了,海浪的声音拍打礁石。应该又有东西被卷上岸了吧,雷狮没来由地想。 这时眼前出现一点火光,坐在旁边的母庸置疑是安迷修,这座岛上只有他会在午夜时分在海滩上生篝火,只是他的影子在火光不定的窜动下显得恍恍惚惚。 上一次他路过这里的时候,安迷修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着。当时他不知怎么的害怕起来,明明安迷修真的很烦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雷狮想着心事,完全下意识朝着亮光走,安迷修的脸已经变得很清晰了,他在看一本书。 “雷狮?”安迷修抬头时被吓了一跳。 雷狮就地坐下来,俩人挨得很近。 “在看什么。” “以前喜欢看的童话书。” “……你为什么会有书。” “不清楚,记得好像是被海浪冲上来的。除了这一本,还有很多呢。” 雷狮沉默。 为什么你这书不会被风暴卷成碎片。他下意识想这么问,但是又憋住了。 毕竟你不能和一个生活在异常的人反馈你所认为的不正常。 “你旁边的那一堆是……” “以前捡到的其他东西。”安迷修提起这个,笑了。“什么东西都有呢。” 雷狮草草的瞥了几眼。然而几秒后眼神就全部被那个角落里的小模型吸引住了。 原因无他。只不过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记得他当年明明…… “看什么呢看那么出神。”安迷修的话把他拉回现实。“你不是经常说在下像个幼稚鬼吗?怎么,童心被我稍微唤起一点啦。” 雷狮没说什么,他也不想在这时引出另一个让他不快的话题。 好在安迷修就此打住,他拎起手中那本书。 “你不想看看吗?” 换做平时的雷狮他肯定会直接拒绝,童话书这种东西自他长大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 “随便。”但是他却爽快地答应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那个人翻开了其中一页,很认真的念了起来,他甚至在其中的对话中注入了感情,倒有点声情并茂的感觉了。 这个故事雷狮比较熟悉,因为小时候听他母亲讲过一次。那时候尚带稚气的小皇子拽着他母亲的衣角,连问的问题都蠢里蠢气的。 “雷狮,你觉得神明所理解的爱,是什么东西呢。” 雷狮这才意识到故事已经到了尾声,而他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提出了和他幼时一样的问题。只不过不同的是,小时候的他是提问者,这时候的他是被问者。 雷狮抬头,便撞见他的眼睛。清澈透亮的,里面的感情可以很丰富,也可以很复杂。 如果是对像卡米尔那样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亲人,或许他得出的答案也会像母亲曾经说过的一样。 但是安迷修不一样啊。虽然他找不到那些应该存在于他记忆里的零零碎碎,使劲去回忆还会感觉头痛烦躁,甚至是喜怒无常的。 于是沉默过后,他开口。 “我说,为什么要在乎神不神的东西。”语气倒是很还原他平时桀骜不驯的样子。“你爱了便爱了,一定需要天经地义吗?” 安迷修没有吭声,他觉得这话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后半夜他们聊了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安迷修总爱把一些原因说的过于清楚,比如他可能会在这里待一辈子啦——安迷修说这话时莫名的轻松。 雷狮没表态,应该说他没什么表态的欲望,或许他更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安迷修离不开这里。 “不知道。”他说,“只是走不了,也没什么,人还活着呢。”说罢又笑了。 “说不定你出去就会忘记我呢?”他调笑一句。 “你觉得很好笑?”雷狮说,他闷声打开一罐啤酒,“我可一点也没这么觉得。” “哈哈……不好笑吗?”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我觉得……” “那就赌吧,赌我会不会回来。”雷狮打断他的话,空酒瓶被扔到一边。他酒量一直不好,但他想这么说很久了。 安迷修顿了顿,这句话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随便你吧。”他的眼尾有些发红。 “对了,在下有个东西想给你。” 安迷修把那只模型小船塞进他怀里。 “我觉得你和它有眼缘。”安迷修调侃了一句。“脸别那么臭。毕竟做的还蛮精致的。” “你这人的东西怎么都那么让人膈应。”雷狮嫌弃的把它放到地上。 “少说点话吧你。这可是白送你的东西。”安迷修反驳回去,那时他的脸上还带着笑。 <<. 安迷修是个很傻的人。 无论是自己龟缩在这里,还是明知道他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却仍然大胆在他面前晃。 但是他知道他在哪里。海盗最后还是坦然了。记得过去也没有意义。 雷狮只知道,我曾经认识他,现在也认识他,这样就够了。 而且我要带他离开这里,哪怕这一次不行。 “这不叫傻。”安迷修还扯着嗓子朝着乘船远去的某人反驳,“这叫信任,还有,精明——” 行行行行行你最聪明。雷狮敷衍地嚷回去。 安迷修没再说什么。 他的脚步慢下来,雷狮看见他只是笑,笑容在海雾的笼罩下朦朦胧胧。 雷狮也笑了,那个笑容是骑士所熟悉的。 等着我。 <<. 这就是故事的结尾了。 在那个不为人知的岛屿上,一个少年住在那里。 少年有一个小屋,小屋没有门,只有一个硕大的窗户。他总是坐在窗前发着呆。 每到凌晨,他都会在海滩边生起篝火,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他头顶的亿万星宿都被倒映在海水中。 少年很怪,明明海涛总是带来一些东西,他碰都不碰。升起篝火了,他也总是把一张又一张的纸扔进火里。 纸怎么来的?少年的漂流瓶里有许多写给大海的祝福,还有一本童话集,里面总是少几页。每当一天过去,缺失的那几页纸都会重新出现。 他有很多漂流瓶。每天下午他都会把它们全部扔进海里。 然后,年复一年。 只是那一天有点不同,少年还是和平时一样到了海边,那只破损的小船就在这时漂到了他的脚边。 少年毕竟还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好奇感终究还是战胜了下意识的不适,他把它捡起来。 可是这只小船已经完全坏了,他还没来得及在火光下仔细端详,小船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咣当一声裂开了。 裂口处掉出很多纸星星,紫色的白色的绿色的……很多很多,全部掉到他的怀里。 他把那些星星捧起来。途中不小心把一颗紫色的掉到了火里,毕竟也是纸,接触到火的那一刻便粉身碎骨。 安迷修愣愣地看着跳动的火苗。 恍惚间有一点东西落在他的手背上,凉飕飕的,有点像夜风,却又不完全是。 他在为什么流泪? 安迷修不知道。 他只记得很久以前他曾经投下一枚漂流瓶,里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但年岁久远,已无迹可寻了。 尾声 “殿下!生日快乐!” “这个模型……你做的?真丑。” “雷狮殿下不喜欢吗?在下花了好长时间才把星星折好塞进去的。” “嘁,还可以啦笨蛋骑士。我没说不要。” end. 因为要素过多所以我省略了一些。所以所以看不懂很正常。(明明是你太菜了喂。) 我的天,最后改bug改的我头痛。 为什么我不能把我的脑洞复制一份送给别人。(抓狂) 二编: 重新修改了一些地方,打算重发。 三编: 改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