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Name a Rainfall
为雨起名

原文地址：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470744/to-name-a-rainfall

作者：_Moonshot

译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25113

译者：Jade Luster

译者注：本作在Seer的Something Blue Speedwrting Contest（某蓝速写比赛）（奇怪的翻译）中赢得了第一名，除此以外，本作的前作Every Five Hundred Years（每五百年）在另一个速写比赛中赢得了第二名。据作者，本作可以当成一篇独立的短篇小说来读，也可以看成是上一部的续作。

若有兴趣的小马可以去阅读一下前作（虽然是都是寿命论）

简介：星光在死亡来临之后见到了斯派克。

为雨起名

对星光熠熠来说，她的死亡来临后的一瞬间就像一场雨一样。

她能感到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倾盆大雨，或是像城市里闪烁的灯光，带她到了每一个细微的角落。她听到那些小马呼唤着她的名字，他们的话语从最高的山顶上流淌下来，噼啪作响地砸向岩石与河岸，和河水一起顺流而下。随后太阳逐渐升起，将那些落下的雨水又重新带入天空，那些雷雨云便在空中翻滚，让雨再次落下。

这样的循环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对星光来说并不没有那么长。不管怎样，她有很多事要做，从最高的庭院到最低的小巷，她一直留在那些小马们的记忆中，像风中的低语一样漫游四处。

然后出现了干旱的第一迹象。

与天马的天气工厂所制造的云不同，星光的雷雨云有它们自己的主意。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变得越来越小，河流逐渐变成了小溪，那些小马开始忘却了。星光不再记得现在的年份，也不再记得那些仍然记得她的小马的脸。她对于那些可能见过她的小马来说就如同一个在街角悄悄溜走的身影，就好像一只壁虎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时间无情地向前推进，随着太阳变暖，越来越接近小马利亚，那些水开始消失了。就在这时，星光也注意到那些小马逐渐离开了。最初的大雨变成了轻柔的毛毛雨，最终那些小溪也变成了一行行沿着窗户流下的小水流。星光不认为这是件坏事。因为毕竟那些仍然被记得的小马再也不需要眯着眼睛凝望星空来记住她了。

但最重要的是，星光明白了干旱意味着降雨的缺失。这也意味着她也明白一旦降雨不再被需要了，这场干旱就会自己结束了。

所以她等待着。

最终，当那些雷雨云像湿海绵垂死之时一样挤出最后的水滴时，最后的雨水向着地下慢慢地流淌，沿着岩石进入洞穴。它们逐渐形成了钟乳石和石笋，而水流也变为了稳定的水滴。

滴。

“星光熠熠。”

滴。

“星光熠熠。”

滴。

“星光，我知道你在那里。”

滴。

于是，星光醒来了。

当她醒来时，她看到了一条龙。

也许更吸引她的其实是那些深邃的洞穴，它们似乎绵延无际，在那里，无形的雾模糊了远处的地平线。石柱各自分布在四周，支撑着高不可及的穹顶，穹顶也是岩石制成的，使得那些水滴发出响亮的回声，如同曾经那场倾盆大雨一样响彻四方。地板是五颜六色的：岩床上镶着各类矿石，从黄金、石英、海蓝宝石到万花筒般的水晶，它们在从穹顶缝隙进入的阳光中微微闪烁着。

这些一定得花很长时间才能建成，星光心想。

那条龙又开口说话了，鼻腔中发出隆隆的共鸣声：“星光。我很高兴你来了。”

星光向上凝视，直到她看到它的胸部，然后是它的脖子，它的头。她看到了它——他——他的眼睛显露出的岁月的皱纹，那翠绿色之下掩盖的是时间的智慧，与他胸口的疤痕可相般配了。星光从未见过这么大、这么老的龙。

于是她问他：“斯派克？是你吗？”

那条龙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呼了出来。烟气呼啸着从他的鼻孔中喷出，颤动着他周围的空气。“星光，我听不见你，我看不到你，我嗅不出你。”他逐渐低下了头，伸长脖子面向地面，最终停在了星光前不到一米处，显得她的身体异常矮小，“但我能感觉到你，我想你可能在这里。”

确实是斯派克。星光在空中挥舞着她的蹄子，“斯派克，”她说，“我——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感觉自己这样……有形了。我……我知道你听不到我，所以我想我应该跟你说最后一声再见，然后我该就上路了。”

斯派克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隆隆声，息而又始，始而又息，星光这才意识到他是在笑。

“你一定很担心，”斯派克说，“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不一样了。你一定记得我当初一直想成为一条又大又勇敢的龙。现在我如愿以偿了，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他停顿了一秒钟，“我想你有点……惊讶。”仿佛是能够预测她的想法，他补充道：“别走，陪我一会儿吧，星光。”

星光走上前，用蹄子轻轻拍了拍斯派克的鼻子。不出所料，她的蹄子穿过了他，于是她不情愿地将蹄子收了回去，“好吧，你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我是你，”斯派克说，“我会问暮光闪闪怎么样了，我会问小马利亚怎么样了。”

星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深邃的悲伤，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探出身子给他一个拥抱。

“星光，暮光已经……”他说，“遗忘了……已经过了几千年了，星光。也许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在绕在另外一颗星星周围了。她的小马中绝对能有哪只能够成为那颗星星的，嗯。”斯派克费了很大的力气，慢慢地用一只爪子抓着下巴。“也许她不再需要那些星星来帮助她了。毕竟，科学和魔法已经进步了许多了。无论她在现在哪里，我相信暮光都过得很好。”

“忘了？”星光问道，“她把你忘了？”

“她必须忘记，”斯派克说，“她经历的太多了。”

星光静静地看着斯派克干咳一声，等待扬起的灰尘重新落回地板。“斯派克……”她喊道。“你没事吧？”

“但别介意暮光闪闪，”斯派克说，“这是我和你之间的对话，就像从前一样。”慢慢地，颤抖着，他把爪子放在地上，好像尽了很大的努力不让地板发出震动。

“星光，”他说，“我……我觉得，我的时候快到了……”

滴。滴。滴。

“不。”星光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不，那不会的，那不可……”

“那很有可能，”斯派克打断道，“难道你没有忘记几千年前你是如何在朋友和家人的陪伴下离开这个世间的吗？当时我还在场，我没有忘记。”他扭过头去，“而今天，我相信我是唯一没有忘记的了。”

星光唯一能做的只是呆呆地坐着，希望、祈祷斯派克会填补上这份寂静。

斯派克又痛苦地笑了，“当然，我想你只是坐在那里，星光，惊得说不出话来，毕竟，谁也想不到再次相遇会是在这样怪异的情况之下——这次是真的，我的时候到了，而这一次，它将是永久的。”

他沉着脸，回头朝向星光，“我知道你还在那里。他们说一只小马最后一次死亡的时候是最后一次有别的小马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也许你把那句话理解得太字面了。或许存在某种魔法，能够使无论何时你都会被记住。然而我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斯派克抬起头，指向天花板，“在那里，他们有新的魔术师，新的科学家要被记住一千年。你大概也在地板上看到了我的作品，我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了，久到没有小马记得我是谁，我想这使得我们能成为很好地旅伴。”他笑了。

星光起身，走向斯派克，给了他一个拥抱，并不去想她实际上穿过了他的身体。“对不起，”她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什么也别说，”斯派克回答。然而相反，他开始轻轻低哼。

缓慢的音符在空洞的穴窟中共鸣，它们摇晃着钟乳石和石笋，逐渐减弱成为一个再也无法解开的铃音。对星光来说，它是伤感的、引人注目的、诗意的。她全神贯注而严肃地听着，想起了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失去的家。

当他结束时，他蜷缩成了一团，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时间到了，星光。”

滴。

“星光，你能和我多呆一会儿吗？”

滴。

“也许我们会在另一边相遇，星光。”

滴。

“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星光。”

滴。

星光抓着他的爪子，她现在开始感到有点麻木，有点不再感到自己那么有形了。她想斯派克也有同样的感觉。

“若是要我用最后一口气，我会说……再见，为我们俩。星光，星光，星光……”

滴…滴…滴…

...

* * *

To Name a Rainfall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