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苍策）先婚厚爱（四）

“这里，带领一队人率先进行布防，堵住敌方的后路……”

燕殊指着沙盘与其他的将领商讨着布局，就在此时有士兵匆忙闯入，“主帅，不好了，我们的粮草被敌军截了。”

“什么！”燕殊大怒，“当真是狗急跳墙了，连粮草的主意都敢打。”

“主帅，当今还是尽快将粮草截回，以免徒生事端。”副帅提醒到。

燕殊皱着眉头，看着士兵，“去将夫人叫来，我有要事要嘱咐他。”

李凡恰好撩起营帐的帘子，看向燕殊，“是为了粮草的事情吗？”

燕殊点头，“这次我要亲自去一趟，军中……”

李凡眼中带着自信的神采，“我自然会帮你守好。”

“提到军务就这么兴奋，你还真是在军中操劳的命。”燕殊叹了口气，去点兵了。

处理完遗留的军务之后，李凡坐在燕殊的位置上，思绪却是发散的。

他并不像燕殊那般出身将家，他本就是个孤儿，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抵是八岁是个分水岭。

八岁之前，四处流浪，为了一口吃的，跟狗抢过食，沿街讨过饭，庸庸碌碌，甘于平庸。

八岁之后，他被师父捡到，带回了天策府，为了吃饱穿暖，不被欺负，开始学会掩埋个人情绪，拼命练功。

后来，师父战死沙场，他又为了师父那个位置不被其他人染指，拼命地杀敌，坐上去了。可惜，他到底还是沦为官家博弈的牺牲品。

他生而低贱，卑微到尘埃里，师父倒是对他真心相待，还不是战死沙场。

他喜欢的东西，从来都不长久。

师父送的小风车如此，师兄送的糖葫芦也是，最后连带着他最珍视的师父都送了性命。

他就不该对谁欢喜。

像他这样的人，就该孤孤单单地一辈子，一无所有的来到这人间，就该干干净净地滚回地狱。

最好，最好，最好，最好死在战场上。

谁也别拖累。

“……嗯？”李凡听到动静惊醒过来的时候，正在燕殊的怀里。

燕殊看着他，“吵醒你了？怎么在这睡着了，在雁门关感冒可不是好玩的。若是困就继续睡一会儿，我抱你回去休息。”

李凡定定地看了燕殊一会儿，靠着燕殊的胸口，闭上了眼睛，思绪却是清醒的。

很安心的感觉。

李凡想，就这样，让他放纵一会会儿就好了，就当他已经睡着了。等到明天睡醒了，李凡谁也不能去喜欢，也不会被谁去喜欢。

李凡并没有意识到，粮草被劫，燕殊如何这般快赶回来的。

第二天，他去校场之时，远远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穿着天策府的驰冥套，背着紫龙寂地，正在对着一个藏剑弟子说话，“你下次要拽须须就拽我的，不要扯那些铁憨憨，他们会误会你在跟他们示爱。”

“为什么？不过是个须须！”那藏剑弟子气鼓鼓的。

李凡走近了，听得更清了，于是有两道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因为，须须是本体。”

燕殊看着李凡笑了，不像战场上的成熟稳重，不像平日里的无悲无喜，而是很温和的笑容，就好像……他瞎了一般。

他要是没瞎能看到这么神奇的景象？

李凡和那人对视，那驰冥军爷挑眉，“英雄所见略同啊，你是天策弟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同门。小鹤梦，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李凡怔怔地看着对方，单膝跪地：

“天策府少将军李凡，拜见师父。”

李晔，天策府上任上将军，李凡之师，于十年前潼关战场断后，后不知所踪，军中将士搜寻无果，默认其死亡，死不见尸。

三年后，其弟子李凡担任少将军，时年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