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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空屋子

2021-11-09 23:45 作者:sky格格巫  | 我要投稿

一.

  曹忆文跟在父亲身后,打扫着家对门的屋子,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一丝丝温暖的气息,像个又干又冷的大冰窖。他的小手被冻的红嘟嘟的,拿着比他高出一个头扫帚,一边吸着快流进嘴里的鼻涕,一边像模像样地学着大人扫着屋里的灰尘。

  大西北的冬天冷得厉害,若不裹上厚厚的棉衣在外面根本没法呆。快晌午了,一股香喷喷的热汤味钻进了曹忆文的鼻子,肚子咕咕叫的他这时无比想回家喝口热汤,可这空屋子还没打扫完,父亲也不会放他回去的。

  又饿又冷的曹忆文终于和父亲打扫干净了这间空屋子,红彤彤的小手拉上屋门后,又快步牵住了父亲满是老茧的大手。红红的小脸缩在厚实的棉服里,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开心地看着父亲,父亲推了推眼镜,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擦着曹忆文流出来的鼻涕,父子俩笑哈哈地呼出白雾回家喝热汤了。

  那空屋子,从曹忆文记事起,家里每隔一周就会打扫一次,明明一直没住人,却总是要将它打扫的像是一直有人住一样。那空屋子对曹忆文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他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谁,因为屋里所有的相片都被父亲用蜡纸包起来了,但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有什么他都知道。以前自己还小,屋子就是父亲和母亲来打扫,现在自己长大了,打扫屋子的便是自己和父亲了,偶尔父亲因工作原因来不了,母亲也会拉着自己去打扫,总之春夏秋冬好几载,没有一周是忘记打扫了的。

  灶台里还烧着柴,一家人围在炕上喝着热汤,暖洋洋的像是躲进了火炉里。曹忆文最馋就是母亲的热汤了,红彤彤小手一直捧着碗底,大口大口喝着,一股股暖流顺着食道暖了全身。

  午后的时光最惬意,窗外下起了大雪,曹忆文搭了个小板凳,踩在上面,用棉服的袖口擦掉窗户上的那层雾,静静地看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

  大雪静悄悄地,落在了那间空屋子上,曹忆文紧紧盯着,小小年纪的他第一次产生了疑问,这间屋子里,究竟住着谁呢?为什么我们一家要一直打扫呢?

  心里有了疑问的曹忆文一刻也停不住,马不停蹄地来到了正在生火父亲身边,把心里的疑问都向父亲问了个遍。

  父亲听了曹忆文的问题后,无奈地笑了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我还以为小忆文又有了什么小疑问呢,原来是这个呀。那你帮爸爸加柴,爸爸就告诉你。”

  曹忆文“嗯”了一声,笨拙地抱起一旁放着的干柴火,小心翼翼地递给父亲,然后便躲在父亲身后,偷偷看着父亲怎样将柴火扔进灶台下的。

  父亲笑了着揉了揉曹忆文的脑袋,说道:“那间屋子住的是我们的邻居,就是虽然不会一家人,但关系宛如一家人一样的就叫邻居。”

  “那这么说,那间屋子的主人,和爸爸关系很好咯?”曹忆文拉着父亲的衣角,问道。

  “对呀,他可是爸爸的好同学,好战友,好兄弟呀。”

  父亲说完又将一块干柴扔进了灶台。

  “那那个叔叔人呢?”

  “那个叔叔,有事出门了,就像爸爸有时候得在学校加班一样,回不了家。”

  “爸爸也会像叔叔那样,一直不回家吗?”曹忆文天真地看着父亲,不知是不是被烧柴的烟熏着了,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父亲一把摁住他的小脑袋,说道:“爸爸和叔叔的工作不一样,爸爸能回家,但是叔叔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

  “那叔叔是做什么的啊?去哪里了呢?一直都可以不回家吗?”

  “叔叔去了很远的地方吧,爸爸也不知道。”父亲轻轻捏了捏曹忆文的脸蛋,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每周都要帮叔叔一家打扫卫生,不能让叔叔失去这个家对不对?”

  “嗯!”曹忆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加过柴后的屋子里暖洋洋的。

二.

  老曹是镇上仅剩的教书先生了,厚厚的眼镜是知识分子的标志,自打过上安稳日子后,他不仅承担了镇上扫盲的工作,还组建了镇上唯一的一所学校,教孩子们识字算数。

  今天学校迎来了一位新同学,那就是老曹的儿子,曹忆文。

  以往都是在家里识字算数的曹忆文,今天来到了宽敞的教室,看着能和一个镇子上的小伙伴一块学习,曹忆文红嘟嘟的小脸蛋怎么也藏不住喜悦的微笑。

  在学校里,父亲的身份则变成了老师,并且曹忆文还只能管老曹叫老师,否则老曹就会生气,这样让曹忆文一开始很不适应,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在学校里“爸爸”变成了“老师”。

  变成“老师”后的父亲总是对曹忆文冷冰冰的,那天回到家,曹忆文就哭着找妈妈告状,说爸爸不要他了,摸不着头脑的母亲气的不行,觉得等老曹回家了好好说说老曹。

  那天已经很晚了,老曹才回到家,妻子徐柠二话没说狠狠凶了顿老曹。

  “老曹,你咋想的,为啥不拿对忆文好点,平日在家里你不是那么关心他吗?怎么到学校去了,就变样了?”

  老曹也委屈,他怎想过儿子居然会回家找妈妈告状。

  老曹一手拉着徐柠,一手拽着她的肩膀细声细语地说道:“孩子睡了吗?别吵着他了。”

  “早睡死了,你快好好说说,孩子今天一回家就哭着对我说,你不要他了,你忘记你当时咋说的了吗?”

  “嗐,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怎么可能不要忆文了呢?只是学校里有那么多孩子,大家都管我叫老师,总不能让忆文一个人叫我爸爸吧?再说了,你不是不知道,咱镇上还有那么多没有父母的孩子在我那里读书,忆文这么叫不合适啊。”

  老曹一边安抚着徐柠激动浮躁的心,一边缓缓说着原因,知晓事情真相的徐柠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但还是感觉孩子很委屈,继续问道:“那你就不能多关照一下他吗?你不也说了他很聪明吗?”

  “就是因为是他,我才不能多关照他,孩子慢慢会明白的,我们总不能陪着他一辈子,这样会害了他的!”

  “哎!算了算了,不和你吵了,再吵孩子一会儿醒了。行了,灶台烧着水呢,洗洗睡吧。”

  知道自己犟不过的徐柠摆了摆手,打着哈欠先进屋休息了。老曹苦笑着打了盆热水烫脚去了。

  坐在窗边,望着不远处的空屋子,老曹陷入了回忆...

  “如果...如果你还在对面的话,你会怎么做呢?老朋友...去哪里了,也没个音讯,这都六年了,怎么连一封信都没有啊?”

  月光下,干枯的老杨树枝头上冒出了几颗新芽。

三.

  院子里的老杨树迎着吹来的风吐着絮,曹忆文站在家中的柱子边上,老曹轻轻摁住他的脑袋,在柱子上添了一道新的痕迹,旁边刻上了数字15。

  “好小子,都快有我高了,冲地真快。”老曹看着柱子上一道道的痕迹,感叹着。

  曹忆文满意地看了看身后的新添上的痕迹,踮起双脚手掌用力指了指更高的地方憧憬着说:“总有一天,我会长这么高!”

  “还是先试试高过你老爹吧!走,扫屋子去!”老曹穿着松垮垮的褂子,一手抱起铝盆,一手揉了揉曹忆文的脑袋,朝着那空屋子走去。

  “肯定会超过老爸的!您就等着吧!”曹忆文扶了扶眼镜,现在的他已经帮着父亲担任教书的任务,戴着眼镜还有模有样的。

  “爸,你说郑叔叔一家是多久走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呀?”长成小伙子的曹忆文扶了扶快跌落的眼睛,便继续低着头打扫起着邻居的空屋子。

  十几年过去了,老曹也明显感觉自己老了许多,现在打扫的重活都交给了曹忆文,他佝偻着身子,擦着桌子上的灰尘,这杨絮漫天飞舞的季节,得打扫仔细点,否则不一会儿这整个屋子肯定都被它们占领了。

  缓缓起身,老曹看着都快和自己一样高的儿子,想了想说道:“可能有个14年了吧。”

  “14年...我今年15岁了,这么说,郑叔叔一家走离开这里的时候,我才出生没多久?”

  “对的,对的,你出生没多久,老郑一家就慌慌张张的走了。”老曹转过身继续写擦着摆放在桌面上的餐具,这些餐具一放也是放了14年了。

  “难怪,我就说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郑叔叔。”曹忆文好奇地再次打量起这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屋子,看见那一件件被老蜡纸包裹起来的相片,问道:“爸,我可以不可以看看郑叔叔他们的照片啊?他们家不是有很多吗?”

  “胡闹!”老曹突然呵斥,曹忆文被吓得瞬间立正站好,手里的扫把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空荡荡的屋子里,两人对视着,曹忆文委屈地眨巴着眼睛,老曹可能是觉得这呵斥地太厉害,尴尬地不知说什么。

  正在院子里打扫杨絮的徐柠听见老曹那如雷贯耳的声音,慌慌张张闯进了屋子。问两人发生啥了,两人不说,看着儿子委屈的模样,又瞪了眼老曹那挎着脸的犟模样,赶快推着儿子让他去屋外打扫杨絮,自己和老曹打扫屋子。

  曹忆文委屈地站到门口,听见屋门“砰”地一声关上。

  小嘴一翘一歪不知道在心里说了多少老曹的坏话。

  屋子外模模糊糊地可以听见父母的声音,可就是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又是一阵风吹过来,曹忆文捂着额头,看着漫天飞舞如同雪花一般的杨絮,叹了口气,拾起了院子里的大扫帚。

  少年的叛逆,往往就是在一些小矛盾之后。

  等着父母收拾完屋子后,曹忆文也打扫干净了院子,假借和朋友去玩为由,偷偷绕到了空屋子的后院,垫着土砖翻进了空屋子。

  “你不让我看,我今天还非要看!”

  这几周曹忆文在打扫时,发现了有这么一个相框外包裹的蜡纸,因为存放时间太久了,粘接处已经自己张开了个口,稍稍用手碰一碰,相框的一角便露在了外面。

  脑子里想着,只要记得如何还原,父亲就不会发现。曹忆文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满是秘密的老蜡纸。

  激动、紧张、好奇......无数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曹忆文那小小的心脏。

  将相片反转过来,曹忆文总算是解开了困扰了自己多年的疑问。在老蜡纸的保护下,这些照片犹如刚从暗间拿出一样,照片上一位是帅气,笑容爽朗、知书达理的书生模样;一位则是美丽,温文尔雅、知性的咏絮之才,毫无疑问这一定是郑叔叔和他的妻子郑太太了。

  郑太太坐着,郑叔叔站在她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而在郑太太的怀里,还搂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他们有孩子?为什么没听父亲说起过呢?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曹忆文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望向天花板,再扭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同时屋门被推开了,曹忆文慌乱地收起相片,却不料相框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厚厚的玻璃摔得粉碎。

  “曹忆文!出来!”

  老曹拿着鸡毛掸子,气汹汹地闯进来,抡起鸡毛掸子打在曹忆文的屁股上,把曹忆文赶出了屋子。曹忆文一边跑,一边跳嘴里还不断叫唤着:“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四.

  “爸,你说,郑叔叔一家是不是有个孩子啊?”

  老曹愣住了,端起碗刚送到嘴边,又放下了。

  “你看了?”

  “嗯。”

  “什么时候?”

  “前年,那次你还轮着鸡毛掸子追着我打来着。”

  老曹双手撑在膝盖上,深呼吸,似乎在平息心里的愤怒。

  “你不说没看吗?”

  “我...我哪敢说,那你不打得更狠?”

  “诶~你这小子,还学会撒谎了!”老曹举起手,准备一巴掌抡下去。

  曹忆文瞬间捂住这个的脑袋,大声说道:“你说好了,不再打我的!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巨大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没下去,坐在一旁的徐柠赶紧阻拦,拉着老曹让他放下了停在半空中的手。

  “你还学会威胁人了!”老曹指着曹忆文说着。

  徐柠赶紧拉着老曹说:“别说那些了,本来就是,你是这么说过的!”

  “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曹忆文嘟着嘴。

  “是有一个,怎么了?”老曹盯着曹忆文,那眼神让他感觉坐立不安。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男孩还是女孩?”

  “诶?你小子查户口是吧?哪那么多问题?”老曹气的有准备动手,曹忆文也迅速身子后仰捂着脑袋,徐柠连忙拉住老曹。

  三人陷入尴尬,屋内除了吃饭喝汤的声音,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你...就那么想知道?”老曹第一个打破僵局,看向曹忆文,眼神不再那么尖锐,似乎闪过一丝无奈。

  “老曹......”徐柠话到嘴边,被老曹摆了摆手,又咽了回去。

  “老郑家...是有个孩子,那个...应该和你一样大吧...”老曹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真的吗?那他叫什么?是个男的还是女的?”曹忆文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满眼放着金光看向老曹。

  “这...叫啥,好像还没起...呃...应该是是个男孩对吧?徐柠?”

  “啊?哦...对对对,嗯。”徐柠慌乱地点了个头,心里好像很担心会暴露什么一样。

  “真好啊~哎,就是可惜了。”

  “可惜?”老曹徐柠面面相觑,继续问道:“有啥可惜的?”

  “本来我应该是有个一个院子长大的兄弟的,可是他们不是一直都没回来吗?”曹忆文感叹着,顺势躺在了炕上。

  “要是我能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为什么学校里那么多孩子都有兄弟姐妹,就我是独生子女呢?”

  老曹和徐柠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睛里似乎包含了很多话,却没有任何一句从嘴缝里溜出来。

五.

  “爸!!!妈!!!你们快看!!!”

  曹忆文一手挥舞着一份报纸,飞快地朝家跑去。

  “什么事啊?这么激动?我们解放台湾啦?”老曹站在院子里,调侃着曹忆文。

  “不是!但好像也差不多...”

  “哦?那还真是国家大事啊、我来看看。”老曹接过曹忆文手里的报纸,与此同时听见动静的徐柠从屋里走了出来。

  “什么事啊?瞧把你两激动的。”

  “哇哦!我就说那天怎么听见轰隆一声,你给我说是打雷,我就说不可能,瞧吧,咱们有原子弹啦!”老曹那激动的嘴都合不上了,他作为读过大学的知识分子,当然知道这个东西能搞出来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我看看,我看看,这就是当时扔给小日本的东西?哇,这么厉害吗?”

  “何止是厉害呀!妈,有了它,咱们再也不怕帝国主义欺负咱们了!”曹忆文高兴地挥舞着双手,之后那份报纸也被他剪下来贴在了墙上。

  秋风瑟瑟,院子里的老杨树上,枯黄的树叶一片片地落下。

  几日过去了,院子里的老杨树上最后一片枯叶缓缓落下。午后一位邮差在空屋子外,站了许久,这一幕被曹忆文看见了,观察了一会儿,推开门朝着邮差走去。

  “喂!这位同志,您找谁啊?”

  “哦,我找郑忆文同志,这里有写给他的信。”邮差从挎包里抽出厚厚一叠用牛皮纸包裹好的信件。

  “郑忆文?你会不会是人错字了?”

  “不会呀?这里所有的信都是写给他的,而且地址就是这里,肯定没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收到了这么多,都是从一个地方寄来的。看笔迹应该是同一个人寄来的,谁会突然一下子寄这么多信啊?”邮差抱怨着,还不断翻着挎包,找出其他信件。

  “怎么回事啊?儿子。”老曹透过窗户看见这一幕,跟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两人。

  “对了,这里还有你们家的信,曹民对吧?也有很多,好像也是那个人寄来的。”

  “那个,我可以看看寄信人吗?”曹忆文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可以,寄信人是郑石。你看你认识吗?”

六.

  “老曹!老曹快开门啊!”

  深夜的暴风雪,两个裹着厚棉服的身影站在老曹家门口,疯狂的敲打着老曹的家门。

  “谁呀?都这么晚了!我炕刚暖和呢!”老曹骂骂咧咧地裹起厚棉服来到门前,拉开门,寒风卷着暴雪疯狂往老曹衣角里钻,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

  或许是因为没戴眼镜,老曹揉了几下眼镜才看清眼前的两人是住在自家对面的郑石夫妇,郑太太怀里还抱着个熟睡的婴儿。

  “咋回事啊?这是?还把孩子抱着,这么冷的天,你们要干啥?快快快进屋来,别冷着孩子了。”老曹不解地看着两人。

  “我就长话短说了,老曹,你是我的兄弟,好战友,好邻居,我能麻烦你帮我照看忆文一段时间吗?”

  “啥意思啊?我怎么没明白呢?你两要去哪里啊?”一脸懵逼的老曹看着两人。

  “这个,我说不好,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吧......”郑石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身边的妻子早已泣不成声,好在孩子正熟睡着。

  “你们这是...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吧!忆文,我会照顾好他的。”老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朋友,竟然落下了一滴眼泪,那个有着钢铁一般意志的男人,竟然落下了一滴眼泪。再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熟睡着,这个年纪的他,可不能没有父母啊。

  老曹笨拙地结果孩子搂在怀里,这时郑石伏在孩子耳边轻轻说道:“今后要听你曹爸的话。”紧接着又对老曹说道:“为了方便,以后就让他跟着你姓吧。”

  “这不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有一件事,千万别让孩子知道我们,以后你们就是孩子的父母了。”

  漫漫长夜,两人抹着眼泪,消失在了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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