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渊症同人】凝视深渊（1）
本文系潜渊症游戏同人作品，包含内容均为在游戏设定基础上略作创作。和原作内容不同请多多谅解。
3月17日，279站点。
日期在木卫二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暗无天日的冰层下也不曾有什么日夜变更。在这里，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从居住站舷窗向外看去，探照灯苍白的光线逐渐黯淡，如同刺向黑暗中的长矛——即使它们断裂在黑暗中。
“木卫二联盟通告——任何离港船只都需要申报舰只登记号码以及携带物品，如有任何可疑行为请立刻报告附近的安保人员。”
耳边充斥着广播的杂讯，在日常的通告之后，似乎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新闻。
在这种压抑的地方，如果想要寻求一些生活的刺激，可以去居住站的酒吧里逛逛。哪里可能会充斥着老水手们臭烘烘的汗味儿，酒精挥发的气味，偶尔也会有着文质彬彬的研究员在那种地方寻找自己下一篇论文的灵感。哦，天啊，灵感……这该死的鬼东西。
这些文质彬彬的家伙，一个一个戴着眼镜，却拥有似乎不属于他们的疯狂。他们可能会为了一个断断续续的信号，不顾自身安危地潜入黑暗中。有些人从那里带着奇怪的造物回来，满嘴疯话；也有人从水中一出来，怀里抱着的造物就燃起熊熊大火；还有的从来就没有回来过……
他们说这是“进步的代价”，我看都是放屁，一帮疯子罢了。每年写了那么多论文，结果却还是穷困潦倒。
更多的人，就像我一样，不过是一介水手海员。或者说深海矿工，带着货物往返于站点之间，往返于人际交往之间。
说到人际交往，我倒是有一句话想要劝劝各位——别和任何人走得太近，除非你们要一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出海。这年头甭管是木卫二联盟，还是什么分离主义者，或者穿着小丑服装的小孩子什么玩意儿，不管跟他们谁走得近都没你啥好处。
“麦鸽？麦鸽？”
来者是一名精壮的男人，胡子拉碴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那是他第一次出海的时候被船上的犯人划的。他是我船上的电工，负责维护电池之类的玩意儿。所以你总能看到他腰带挂着扳手螺丝之类的，双手被黑色的机油染成洗也洗不清的黑褐色。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总是揣着根撬棍——那是他自己的财产。
“安德鲁，你怎么过来了？”我喝完手中的酒，“你找到新的船员了？”
“嗯，是的。我带他们来了。”安德鲁慢悠悠地说，然后向旁边挪动一步，“这是我在这地方找到最好的船员了。“
从他身后露出了两张陌生的面孔，我仔细打量着两人，酒吧霓虹灯却晃来晃去让我看不真实。
“这位是路易斯·德·布列塔尼，是咱船上新来的医生。“安德鲁介绍道。
我脱去手套，握住了路易斯的手：“布列塔尼女士，幸会。”
“而另外这位，他名字我不好讲，叫什么来着……”安德鲁挠挠头，看向另一位陌生人。
“海介，渡边海介。”男子深深鞠躬，“很荣幸见到您，麦鸽舰长。“
“不必如此，话说那你就是新来的……机修工？”我犹豫着鞠躬还是做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是的，愿意为您效力。”
“渡边先生之前在联盟军队里呆过，336突击工兵营。”安德鲁介绍道，“我想你们可能……”
“没有，我是海军的。陆军那边我不清楚。”
霓虹灯闪烁着，角落中的钢琴孤独地演奏着，我起身把手里的《海权论》放到书架上。
“走吧，我带你们看看船。”
出了酒吧之后，站点的走廊里脏兮兮，挂在墙壁上的灯光闪烁，告示牌上面过期的通告层层堆叠，甚至路标都打上了无数的补丁。站点中央的升降电梯直通冰层之上——所有人来的地方，唯一能看到太阳的的地方。
我们七拐八拐，到了干船坞，我们的潜艇正停在那里。
“阿列克谢？阿列克谢！“钻进船坞的时候，安德鲁叫起来，”我带新人来了。“
阿列克谢是我们船上最魁梧的，也是头发最少的——根本没有。虽然也叫做安全官，但是和居住点里面的那些脑满肠肥的废物不一样，潜艇上的安全官是要随时可能丢性命的。这片深海里的那些怪物可不管你是什么富商巨贾，你要是倒霉，分分钟进它们的肚子。他此时正在向潜艇里面搬运弹药。见到我们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走向潜艇的舱门。
“别担心，阿列克谢英语不是很好，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安德鲁安慰新来的海员，一边转向阿列克谢，“弹药清点完了吗？”
阿列克谢摇了摇头，用蹩脚的英语回答道：“还差两箱，那边。搭把手。”
安德鲁走过去从手推车上提起弹药箱，也钻进潜艇的气闸舱里。
我们的潜艇不大，是大路货的儒艮级。如果你有幸见过那些宏伟的军舰，就知道这艘船是什么水平——缓慢、孱弱、老旧。这些潜艇构成了欧罗巴广大人民的基本交通方式。想要在站点间穿梭吗？或者是送货？这些圆头圆脑的儒艮都会任劳任怨，即使他们并不是最先进的捕食者。
我们也是这样的，欧罗巴海洋里无数的舰长之一。只不过可能是我们一直谈不上什么大单子，所以一直也买不起更好的船。其实前段时间本来接了个委托，结果目的地却在我们眼前被那个什么“小丑圣母之子“用炸药炸上了天。站点的防御火力和我们发生了交火，我们勇敢的医生和机修工被打了个正着，只剩下我们几个人逃了回来。
联盟给的抚恤金虽然很是丰厚，不过大多数都被我拿去给潜艇升级了——矗立在舱门外面的三座双联装40mm双联装电磁炮炮塔和船头的130mm轨道炮就是我的成果。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的翻新的571号永恒号，已经完全超越了老旧的儒艮级本身。
“这家伙……怕不是有火力不足恐惧症。“安德鲁从舱门口把头探出来，接话茬的时候还擦擦头上的汗水，”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那两门轨道炮。“
“安德鲁，我们说过这个问题了。“我平静地说，”不要声张……“
“可是……舰长。”海介不解地问，“100mm以上的火炮不都是不允许民用的吗？难道舰长是半个海盗？”
我忽然有些可怜海介——这家伙大概率是被木卫二联盟从小教育到大的那种人，遵纪守法刻印到骨子里的。
“在大洋里，你的命是靠你自己的双手保护的。咱们又不是那些大公司，雇得起安保军舰的。”我解释道，“你记得这就是100mm就行，这种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
正说着，我用手比划了一下，试图活跃下气氛，可是大家似乎并不买账。
“这两天先熟悉熟悉，清点下手头的物资，缺什么和我讲，我会去联系商人买齐。”我从大衣里拿出那两张身份卡，用手指摩挲着上面淡淡的血痕，递给面前的两人，“祝好运。“
我转身走出船坞，点燃手中的烟斗，凝视着舷窗外的深海。
279号站点就这样悬浮在我们的头顶，在这里，头顶闪烁着蓝色灯光的研究舱里面那些带着眼镜的书呆子和更远的地方灯火通明的管理舱那些穿着华丽军服的家伙才是高人一等的。我们这样子的海员和矿工反而是地位低下的大多数。
如果来到这个地方，有人引荐或者只是碰巧进了军队和大公司，那生活还有保证——毕竟那些跑了上万遍的航道安全无比。就算是意外的野兽入侵，也有专门的护航舰——一般是卡斯特罗或者逆戟鲸那种军舰护航。如果像我这样，被军队排挤出来的人，想要留在欧罗巴就只能弄艘小船自己跑散趟。胆子大一点的可以去一些偏远的小地方，送点危险品和违禁品。
只是这种委托也不常见，大部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赚不了几个钱。那些真正挣钱的事情早就被大公司垄断，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只会让你越来越穷。
毕竟，出海也是要花钱的。、
站在舷窗前，忽然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后背：“麦鸽舰长。“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惊呼起来：“旭爷！？“
“喂，别每次见到我都这么惊讶。”
“旭爷，你不是该在独立站搞研究吗？”
“我这不是找你来了吗。”他做了个鬼脸，“上次听说你们的船出事了，然后奇迹般地返航了。”
“哼，命硬罢了。”
我从怀里拿出烟斗，叼在嘴里，开始寻找火源。
“找火吗？“旭爷掏出他的火柴盒，递给了我。
“谢谢……不过，你找我应该不只是关心我对吧？想要找我做点什么？”
旭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笑了笑。
“还是你懂我啊……“旭爷说道，”咱俩可都是从地球来的，这一想想，也有好几十年了吧。“
我沉默着，任由烟雾充满我的肺部，然后慢慢呼出，等着旭爷怀古伤今结束。
“你……你这样子让我很尴尬啊……好歹说点什么？”
“嗯。“我应付道。
“我得麻烦你和我一起去调查一下这个。“
他戏剧性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海图：“这里，之前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异常的信号，总的来说，这玩意儿在次声波探测器上是一个巨大的亮斑。”
“所以呢？你想要我驮着你去看看？”
“正是。”
“行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在船上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许到处乱跑。”
“好的，我答应你。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我点了点头，掐灭了手中的烟斗，“我可提醒你一下，午休快过去了哦。”
旭爷看了眼手表，拎起手提包走了出去。
我忽然想起他的火柴盒还在手上，想要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把通道的大门关好了。
晃了晃火柴盒，似乎里面有什么额外的东西。
打开看时，里面有一张纸条。
“渊洋之底，无上明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