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降临】第十章 信仰，人心向背
…………
艾米莉“这样吧，你可以问我两个问题，我保证如实回答，这样你会不会比较安心？”
她诚恳的看着我，好像真的没有恶意，我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些。
星尘“好吧，第一，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探员？”
艾米莉“…………？”
她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艾米莉“哈哈哈哈真是可爱……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心灵感应什么的，所以在心里默念一个问题吧？”
星尘“诶？！”
艾米莉“微表情和小动作一眼就能看穿，你肯定没接受过反审讯的培训吧？”
（抱歉啊，从小因为灵异事件被拉去做口供倒是不少！）
“那……在赌船上你说的“这可不是你这种学者该来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不然我晚上一定会睡不着觉。
艾米莉“在赌船上，看到你躲藏的样子就知道你拼命的想隐瞒什么～所以我就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你自己暴露咯。”
（所以她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啊喂！之前说会保证我的安全也是骗我的吧！还以为是个好人呢……我怎么那么蠢！）
艾米莉“不过你拿出身份卡时，我还是没忍住笑出来，拜托，你也太菜了，一般这种行动都会准备好几个伪造身份吧，能登上那艘船的至少是赌场的VIP，要怎么和天文学者联系起来啊？还好我反应快，帮你编了一个能让你自己觉得没穿帮的理由——行星科学系天体力学博士，怎么会有人在赌船上拿出那种身份证明啊。”
（原来是这样吗！？可那真是我自己的身份证明啊！）
星尘“所以你就……”
艾米莉“也是你运气好，回收队没查出什么异质物，估计摩诺拉和你们一样买了假情报。”
（那艘船上居然藏着异质物！他们还是武装押运分子，摩诺拉好像是马萨达的情报组织，被发现和异质物有关一定会被杀掉吧，那个陨石可能是异质物吗？不会吧，我就摸了一下就失去异质物特征了？）
艾米莉“所以当时我就想，或许能借你的光，办点私事。”
星尘“你的“私事”听起来很危险啊……”
我看到车内堆满了套着军用三防罩的设备，还有各种重型武器，车内的投影屏中播放着顶部摄像头传来的实时画面，我们已经开到了隔离墙附近。从车体监控传来的影像来看，我们的正前方是一段还在建造中的隔离墙。由于地处内城区边缘，这里完全没有中心区那种繁荣安逸的感觉——钢铁、水泥和烟尘还原出了这片荒凉沙漠战区最原始的粗粝质感。前方的岗哨被建的犹如堡垒一般，周围还停靠着好几辆同型号的装甲运兵车。远处有很多塔吊和重型机械在工作，墙壁上空隐隐约约能看到成片的无人机群。从金属围栏的放置方式来看，前方的出口俨然一副禁止通行的样子。
星尘“你们是要……闯过去？”
艾米莉拍了拍装甲车的内壁。
“就凭它？这种装甲虽然坚固，但导热性和普通金属没什么区别，在咱们被烤熟之前大概能撑个20秒吧～”
忽然，我们的车停了下来，前方驾驶舱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薇拉“卡拉卡尔营一级准尉薇拉·瓦尔基里，去营区接队员出城侦查。”
（是船上那个负责安检的怪力女吧？！）
她一只手把那身材肥硕的主教拎起来的画面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男性的声音）“是薇拉啊，现在胡达集市那边有抗议活动，不想被围住最好从其他出口……”
薇拉“别废话快放行，绕路时间来不及了！”
（男性的声音）“哈哈好吧好吧，不过这次你别再捅出什么篓子了，上次你老爹直接从总参谋部那边打电话过来骂人……”
薇拉“你要是再提他，我就直接轧过去。”
（男性的声音）“知道了知道了，喂！挪下路挡，放行了放行了！”
艾米莉凑过来小声问我。
艾米莉“呐，你刚才是不是有一瞬间想过大声呼救，然后又怂下去了呀？”
星尘“才没有！”
我赶忙扭过头去，这个人好讨厌！
车缓缓向前移动，很快穿过了隔离墙来到马萨达的外城区。我原以为外城区会更加荒芜，但穿过隔离墙后，路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虽然路面不太平整，也没那么多高层建筑和绿化带但街道却异常热闹。
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往来的公交车和在路边招揽小生意的小贩，感觉仿佛穿越了时空。
星尘“这里人好多……”
艾米莉“那当然了，这座城市90%的人住在隔离墙外面。”
星尘“这么多？！”
艾米莉“内城区总共32平方公里，不到马萨达面积的四分之一，而且地价高的离谱。尤其是中心区，一个厕所的面积就够在死海边上买套单身公寓了。”
星尘“我还以为隔离墙是为了那个……”
艾米莉“种族隔离？联合议会早就明确禁止这么干了，但马萨达《反恐袭法》规定，如果想在政府和议会所在的内城区长住，就必须通过安全局的审核。而那些直系亲属是特定民族的申请者，都“恰好”无法过审……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这不就是隔离吗！虽然好像隔离的是自己……而且这么说的话，即使是马萨达本族的居民，也大部分都生活在外城区吧？
我看到屏幕上，一个挎着AR-15的女兵蹲在卖头饰的地毯前，在跟用头巾包住脸的女摊主讨价还价。
（原来哪儿的人都买不起房啊……）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我的头差点没磕到屏幕上，同时驾驶舱传来薇拉的叫骂声。
薇拉“靠！”
艾米莉“怎么了？”
薇拉“我放了侦查无人机，你们自己看屏幕吧。”
我和艾米莉凑到屏幕前，看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景象——上千名身穿黑色外套，头戴黑色帽子的男性聚在前方的路口，犹如一场超大型的葬礼。他们举着自制只有黑白两色的标语牌 似乎在抗议这世界存在的其他任何颜色。这些人大多留着大胡子，两鬓梳着奇怪的小辫，这似曾相识的造型……
薇拉“这帮*马萨达粗口*玩意儿！吃着国家补贴还*马萨达粗口*天天抗议的！”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就当是某种方言吧。
薇拉“要求符合教义得小学数量提升一倍？他们的XX鬓角是不是XX长进脑子里了？！”
驾驶舱传来踹门的声音，我们的驾驶员似乎跳下车去干架了。
星尘“她……她干嘛去了？”
艾米莉“去遮挡车牌吧～”
艾米莉在厚实的军用平板上查看着地图，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星尘“要…要干什么……那些都是马萨达人吧？好像我刚在博物馆也见过…”
艾米莉“这帮人是马萨达的“历史遗产”，不工作不缴税还不用服兵役，每个月还要政府发补助金——就算破坏公共秩序阻断交通，警察和军队也管不了，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宗教法庭。”
星尘“哈？那他们是不是干什么都行？”
艾米莉“很可惜并不是，他们的教义要求家里不能有电视和电脑，并且严格禁止上网。”
（那和原始人有什么区别啊！）
艾米莉“但他们的老婆就不一样了，可以使用电子设备，毕竟这帮人还要靠女人赚钱来补贴家用。”
艾米莉一副大无语的表情，顿了一下继续说。
艾米莉“倒不是因为补助金给的少，而是这种家庭的女性平均要生六七个孩子，多的能生十几个。这么多小孩，宗教学校当然不够用了……”
难道刚才在博物馆看到围着两个大胡子的十几个小孩，还有跟在那帮孩子身后面容憔悴的两个女人……
想到其中一个女人推着的那辆婴儿车，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艾米莉“宗教原教旨主义者，无论在哪都是癌症……”
艾米莉低着头继续摆弄平板，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悲伤和些许无奈。
不一会薇拉就回到了车上，艾米莉拍了拍驾驶舱的金属挡板提醒她。
艾米莉“绕到东边第三个路口，有一座刚建好的高架桥，是最快的出城路线。还有，你要做“那个”的话，记得先掉头哦。”
薇拉“明白～”
薇拉把方向盘打满猛踩油门，一把轮就将车头调了过来，完全不考虑乘客体验。
我刚刚扶稳，车顶就传来四声“咚——”的闷响。
（等等，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榴弹发射器的声音……）
很快，聚集的黑衣人便开始骚动，人群中不同位置同时冒出四股催泪瓦斯的白烟。而我们的车开足马力，迅速消失在了转角。
………
随着隔离墙的影子在身后越来越小，道路两边的环境逐渐开始变得荒芜。在城区待久了，很容易忘记马萨达本身是一座突兀建在沙漠中的城市。装甲车沿着空无一人的道路疾驰，孤独的公路旁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踪迹，仅有少许干枯的灌木，还死硬的伫立在沙地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