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箱子》第二卷 第七十九章：荒芜丛生

第七十九章：荒芜丛生
当长颈鹿和墨菲走下那列列车的时候，他们已经抵达了旅行的终点，ME州的首府奥古斯塔市。
长颈鹿和墨菲在车上便将在三藩市买好的大衣事先披上，然后才下了车。一股冬天的寒意果然以及提早来到了这座合众国极北方的城市。
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他们可总算是走出了这个小小的拥挤的列车站。
“城市看上去比想象中的要荒凉一些。”长颈鹿望着满眼矮矮的小楼，还有光秃秃的街道说道。
“因为这以及是这个国家最最边缘的地带了，”墨菲把手搭在阶梯的护栏上，整个城市有点灰蒙蒙的。他远眺了一会儿，然后指着他视线的尽头，城市外面的一片灰色说道：“在那里，再往北边走就是荒无人烟的冰封森林和万年的冻土了。”
然后墨菲便走下了台阶走在街道上，长颈鹿马上跟了上去：“哎，等等，你有想好要去哪里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却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然后墨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着。长颈鹿也只好不再说些什么，乖乖地在他身后跟着。不过她意识到墨菲肯定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因为这里是他的故乡。
街道两边停靠的和街上跑的车子大都是上个世纪的老款式汽车，除了刚才在列车站人比较多以外，街道上人群非常稀疏，人们都低着头悄悄地赶路，也不说一句话，很少见到交头接耳谈笑的人们。道路两边的梧桐树以及变得光秃秃的了，它们的枝条像是锋利的爪子一般刺向空中，一些林业工人正坐在树上用锯子锯掉太高的枝丫，以免它们破坏上方的电线。
不就以后，墨菲突然停下了脚步，长颈鹿也马上停下来：“墨菲，你想到什么了吗？”
墨菲转过身去，只见街道边上有一家小餐馆，上边有些年头的掉漆招牌写着：Ben’s，窗户玻璃也不是很明亮，有点儿油腻的样子。
“为什么连这里也没有变，已经四十多年了。”墨菲站在外面看着这个餐馆，似乎十分感慨些什么的样子。
“唔，你是饿了吗？那我们进去吃点什么东西吧！”于是长颈鹿便推开餐厅门带着墨菲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了。餐厅里面的装饰和灯光，都挺昏暗的样子，餐厅里面并没有几个人，也许现在是下午，饭点已经过了。靠窗的其他位置上还有一个中年人正在用笔记本写着办公文稿，面前摆着咖啡和一碟小食。
“欢迎光临Ben’s餐厅，有什么需要服务的？”一个17,8岁样子的年轻男孩拿着两份菜单过来放在他们的桌上：“一看你们应该是长途奔波过的旅客吧？我看人一向很准，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吧。”
餐厅里还生着炉子，长颈鹿觉得有点儿热了，便脱下外套，摘掉她的毛线帽。这时候，她发现这个服务生似乎有些不对头：“你这么好奇的么？”长颈鹿摸了摸她头顶上的一对鹿角：
“别看了，是真的啦。”
“你们一定是从西海岸来的，我听说过那里有很多兽娘，但是ME州这种地方，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兽娘。”
“嗯嗯，那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说。”
“孩子，我问你，你知道艾瑞斯先生还在这家店里吗？”墨菲看着菜单，似乎是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啊，先生，那是我的爷爷，他上个月走了。现在这家店由我的母亲和我经营的。”
“在四十年前，我是这里的常客，我经常和死党钱伯斯一起来的。”墨菲若有所思的摸着那块手表：“他去泽国前我还在这里请客给他践行，得知他在那里丧命以后，我在这里喝了一整天，倒下了，当时还是你爷爷把我送去医院的。”
“这的确，我爷爷也说过当年许多年轻人都死在了泽国，被游击队，沼泽和雨林杀死了。那么先生，您回到ME是想要……”
“我时日不多了。”墨菲说道。然后大家都沉默了一小阵子。
“生命无常。”长颈鹿想了一会儿，说了一个词。
“对对，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服务员说道。
“你没什么好抱歉的，长颈鹿也是一样，你们的生命还是刚刚开始，就算遇到了一些事情，那有算得上是什么呢？”墨菲起身在那个小伙子肩上拍了拍：“我叫墨菲。”
“我叫本，先生。那么这位加帕里小姐……”
“我没有给自己起什么人类的名字，我就叫长颈鹿，全称网纹长颈鹿。”
一个小时以后，长颈鹿和墨菲走出了餐厅，本走在前面帮他们推开门：
“很高兴认识你们，期待下次光临吧，朋友！”
“墨菲，你觉得那家伙怎么样？”走在路上，寒风不禁让长颈鹿打了一个哆嗦，她马上扣紧了大衣上的扣子。
“本？他会是那个小饭店的主人，我觉得他和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一样都是好家伙。”墨菲拿出了刚才本送给他们的一张当地的地图：“其实有些路我也快忘了怎么走，比如去福利院的。Ben’s其实还缺个服务员，要不然等我走了，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唉唉，行了行了墨菲，少说一些这种丧气的话吧，你会活的好好的！”听到墨菲又在那里谈论他自己的死期了，长颈鹿立即打断了他。
如果不是地图上这样标注着，他们真的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幢郊区建筑就是当年的福利院。在傍晚的夕阳下，这几幢破旧的房屋群已经爬满了爬山虎，院子里满是一人多高的杂草和灌木，运动场里还有那些供儿童娱乐的设施早已经锈迹斑斑。大门前有一把锈蚀的门锁，还有一块牌子写着：“荣民福利院，被ME奥古斯塔政府废弃，1995.6.21。”
“嗯，看来这里的变化也很大呢，这里就是我出来的地方，也就是我家了。”墨菲把手搭在铁栏杆上，无比留恋地看着这个福利院。
“现在你终于回家了。”长颈鹿望着这个建筑，想象在上个世纪着里面满是无家可归的孩子的样子。这时，她突然抓住了那把门锁，然后用尽全力一拉。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门锁断裂了。她轻轻一推，大门发出沙哑的声音，打开了。
楼房里的光线十分昏暗，每一扇窗户的玻璃已经被打碎了，每一个房间里的东西也全部被搬空，有用的东西基本被拾荒者拿走了。只有一些钢丝床还放在那里。墨菲带着长颈鹿来到了顶楼的一个房间，门上写着：504号房间。
墨菲只是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里面几乎一无所有，只有一把椅子。
“这里是我居住过的地方。”他走到墙边，伸手抚摸着墙上一些淡淡的痕迹：“小时候用蜡笔画的，想不到现在还在。”
长颈鹿也走上前去，看到墙上被时间侵蚀的淡淡的涂鸦，还有一串歪歪扭扭的字迹：“我来过！”
长颈鹿走到窗户前面，之间后面是一片片茂密的白桦林，在此时他们的树叶早已经凋落，成片成片的犹如白色的枯骨一般。而在远处，是一片翻腾的蓝色，夕阳还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辉，在海面上被撕成细细碎碎的模样。
“是大海，在ME也能看到大海！”长颈鹿突然感觉激动起来，远处那一片海似乎把这里给搅活了一般：“就和在三藩市一样！”
“那里也是日出的地方，这只有在我的房间才可以看到。”墨菲走到窗前，眯起眼睛看着那一片海：“那是大西洋，而三藩市的是太平洋。无论如何，太阳永远从从最东边起来，绕地球一圈，在回到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