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参加一场行为互动而写

沈韵女士的艺术传达出一种横亘于情绪浮桥上的失衡感,是种从微观泡沫泅渡上具象沿岸的自我慰藉,这种完全出自纯粹直觉感受力的尝试,本身便支撑于漂游瓶的井口,因而从根本上拒绝接纳那些过于炙热的舌头从中啜饮。当舌头表演言论演讲时,漂游瓶自身的浮力将很难在这种风口里保持平衡。
我将她称之为蜜蜂,实则嫁接于安哲罗普洛斯的镜头,只有当这颗悬挂在时代脖颈下敏感细腻的心,因精神紊乱而过于小心翼翼,害怕花朵受伤的,蜜蜂的心,与《养蜂人》厚重粘稠的影像相互练习表演时,这种艺术才能在被敞开的蜂箱里获得足够的养分,从而开花结果。
我对她所说的“克制”也根治于此土壤中,克制是种博大开放的内省,或者说放生,只有当有意识地将这种过于羞赧的表演与外来者的好奇心进行一场演技比拼,那些紧张、焦虑、胆怯、失落、羞愧、愤懑才能获得存在的证明书。敏感这种逐而膨胀的海绵体,习惯与抑郁的平面相互寻找融洽点,在特意挖掘的罅隙中需索跳水的机会。
这个世界不需要艺术,是我们需要。
这个世界需要蜜蜂,是我需要。
[滑梯的表演]
尼采曾将人视为桥梁,而我更关心桥底下——它喉咙里携风沸腾的潮水。
在默然静观的白色涌流中,滑梯如一座弯腰强忍呕意的桥,盛满黑夜中企图与时代保持平衡的未命名者。倘若没有足够粘稠的绝望支撑——如同水龙头里的蜂蜜,我们奋力追逐的失衡又为何故?
我们拥有的,只是此世命中注定的无所适从,与漫无目的的失衡作斗争。
[旁观者的表演]
我无论在何处,都是孤立之物。
满屋的沉默中,挂满了怡然自得的密谋者。空气中被拧干的虚无,蒸出蜜蜂的呜咽。
音符,是岸边萦绕的悲悯,在无言的苔藓上练习滑倒。
我与画像中的女人对立,与汹涌的绝望会晤——我的内省,沾满了疲乏的碎屑。
别用利刃对待绝望,切开之后你只能获得“喜气洋洋”的空虚。我此刻的存在,只是一层被污水浸泡过的虚妄。
噢,抑郁是盆景,绝望是水族箱,奔溃是被电线缠绕的画笔,误解是湖岸被高跟鞋踩住的舌头。
而奔溃,最为透晰,一张铺满镜片的蛛网,为谁而对焦?
我该离开。我该收获恰当的奔溃。
而沉默。而沉默的吻痕,如此鲜亮。
(我也是在一个深夜突然明白安德烈·卢布廖夫为什么不说话了,但愿你能不误解我的意思)